中国大案纪实:东北二王的罪恶人生


二王即王宗坊和王宗玮兄弟俩,沈阳人,震惊全国的大案“东北二王特大杀人案”的主角,从1983年2月12日二王在沈阳犯下第一起命案至9月18日被警方击毙的七个月之间,‘二王’凭借枪支和手榴弹打死打伤公安执法人员和无辜百姓18人,要知道,二王是新中国第一张悬赏通缉令上的通缉犯,可见其当时的影响。那么二王事件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通缉令

通缉照和死亡照
  发生在1983年的“二王”案,距今已经过去30多年了,曾经风云一时。二王中的弟弟王宗玮是沈阳部队的试枪员,整个沈阳兵工厂生产出的枪械送到他们手中验枪,因此私自收藏一些。1983年2月12日中午,王宗方、王宗玮混入沈阳空军463医院。王宗方撬开小卖部房门,入室盗窃,王宗玮在外放哨。此时,医院人员发现王宗玮形迹可疑,将他带到医院外科室盘查。后有抓住企图逃跑的王宗方,将他带到外科室隔壁房间审查。恼羞成怒的二王瞬间拿出枪,开枪打死打伤4人,自此开始携带武器亡命天涯。一路上杀人越货,武警公安轮番堵截,于闹市枪战,二人弹无虚发,枪枪毙命,部队与群众损失甚大。

  在七八个月内,二人一路从沈阳杀过河北,穿过北京,越过河南,深入安徽,后又潜入江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简直是杀出个黎明。后来惊动了中央,当时公安部发布了第一个悬赏通缉令,集全国的力量抓捕二王。果然,这个悬赏通缉令很奏效,在那个通讯方式落后的社会,虽然二王被多次发现,但还是被逃脱。最后二人落魄江西某山区被发现,武警公安解放军出动数万人围剿。
  王宗玮身材瘦小,在空军某部队服役,平时很文静;王宗访个很高但干瘦,被劳改过,事发前刚刚释放。被盗枪支仅三支54及若干子弹,以及二人从某**抢夺的另一把54,别无它物。之所以要逃,就是二哥刚出狱心还很野,想要偷抢财物,并从一货站盗得味精若干。被发现之后杀掉保安,开始流亡,一路上反抗致使干警群众死伤二十余人。
  二王事件真相解密后,北京那间简朴的公安部刑侦局值班室里沸腾了。聚集在电话机旁的局长、处长、值班员,大家一起欢笑,互相祝贺。他们已经在这个不算宽敞的房间里连续指挥工作了几十个小时了,有的眼睛熬红了,有的嗓子干哑了。可是此刻,个个变得浑身充满活力,疲惫、困倦、饥饿,顿时像雾一样从他们身上散去,都成了无比轻松、幸福的人。
  公安部领导同志通过电话向中央领导同志报告击毙二王”的喜讯。中央领导同志审慎地叮嘱:要验明正身!”。二王”案件的其它意义,还在于使公安部发出了文 革”以来的第一张A级通缉令、引发了意义深远的83年严打”,并且间接催生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武装警察部队的组建。从这一点上来说,二王”的意义,实在不容低估。
  1983年9月18日下午6点40分,“二王”被击毙于广昌县尖锋公社水南大队南坑山。
  “满大街都张贴着"二王"照片,中国人第一次看见悬赏通缉令。”1983年,从大年三十在沈阳持枪杀4人开始,全国流窜,杀人抢劫,直到中秋节被围捕。7个月零6天,困扰着中国人的问题是:“二王到底到哪儿了?”“这个问题到现在都是个谜。”“二王案”当年前线总指挥、前公安部刑侦局局长刘文说,“因为抓到时候已经死了,没人能说清,他们到底去过哪些地方,哪些案子是他们干的。”作为“文革”结束后第一起恶性暴力犯罪,王宗王方和王宗玮,这对来自沈阳一个教师家庭的两兄弟,面对的是当时相对纯净的治安环境和薄弱的刑事侦查力量,“悬赏通缉、特警、巡警、道路检查点和"110",这些中国的刑侦网络是从"二王"开始建立”。“有一个武警战士叫吴增兴,牺牲了。其实事后调查,王宗王方根本不会开枪,也没打死过人,他只放了一枪,而吴增兴身上有5个弹孔。”
  5万人的搜山进行到第4天,谢竹生带着警犬卫南时不时需要停下来休息。同来的另13条警犬第一天就已经全部累趴下了,12条被人背下了山,1条脱水死亡。“9月13日,发现"二王"的第一天,搜山的每人发了8个硬皮月饼,像包子似的,一点点馅,其他的进口警犬连闻都不闻,只有卫南,和我分吃一块。”
  4天里不断接到情况,谢竹生带着卫南和王宗玮的一只鞋,来到每一个可疑地点。
      是卫南第一个发现了“二王”。“9月18日凌晨接到山民报告,说自家厨房的饭和腌菜被偷吃了,还找到一只鞋。卫南一闻鞋,一下子"放线"了,两只眼睛发亮,尾巴绷直了,和身体成了水平线。”队伍开始在卫南指引下搜寻,除了警犬是技术条件,搜山只剩下了人海战术。“我和卫南各走一个山坳,相隔几米远。从山顶到山脚下,1米1人,排成一条线。”约2.5万名武警战士,夹杂七八百江西广昌的公安民警。命令是:“向左移动。”队伍像梳子一样在南坑山上寻找,“卫南不断发现王宗玮28厘米长的脚印,我们俩的速度比其他人都快”。到一个岔路,卫南忽然奔跑起来,谢竹生说他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空虚。“无名的紧张,我刑侦考试门门第一,向来打冲锋,那天前后看看就我一个,觉得心凉。”“卫南回来!”谢竹生大喊,过了七八分钟后面的人才赶到,“王宗玮就在卫南那条道上,"二王"是向右移动,我要是自己往里走就完了!
  到下午16点多,谢竹生的前方突然响了一枪。“刹那间,整个现场没有一丝动静。”停顿了几秒钟,谢竹生大喊一声“是二王!”这时山上山下的枪全响了,“我带着卫南就往里冲!”他先松开了卫南的牵引带。“跑着,我左上方就出现了战士甘,他中枪了,再往前还是战士郑,我问他"二王"呢?他说跑了,往山下走了!”“几步就看见王宗玮正要抓着一根毛竹往下跳,我离他只有几米,卫南的训练是"动哪咬哪",它一下子就扑上去咬住了王宗玮抓毛竹的左手。”王宗玮右手拿着枪,“我猛地抱住了他”。两个人带一条狗,一起往山下滚去。“他1.85米,我1.73米,但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后来尸检发现,“二王”胃里只有一点山上产的莲子的渣。“我扳过他的左肩死死卡在地上,一看,都是血。子弹从左肩贯穿从左下颚打出,不是致命伤。”卫南还死死咬住王宗玮的左手,“我说:你老实点!他说:我是好人。”谢竹生现在想起来还要冷笑,他回问:“你还是好人哪?”谢竹生在王宗玮口袋里搜出20多发子弹,1把匕首,“脚上绑了个救命包,有1万块钱和他美国姑父的地址”。谢竹生和卫南一路把王宗玮拖下了山,“又来了3个战士,一起拖”。把王宗玮拉到路边上,一直坐镇的江西省公安厅杨厅长也来了:“抓到哪一个?”谢竹生说:“个子很高,可能是王宗玮。”大家一翻他的嘴:“两边都是假牙,是王宗玮!”杨厅长大声指示:“马上汇报!我们已经活捉了王宗玮!活的!”谢竹生到现在都记得躺在地上的王宗玮的眼神,“那应该就叫凶残吧!他谁都看,但一句话不说”。
  哥哥王宗王方只有1.65米,不会用枪,就在谢竹生抓王宗玮的平行过去8米远的地方。“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但还能看见王宗王方的人影。”武警的枪齐齐扫射过去,10分钟后王宗王方被几个武警抬下山,谢竹生说,“从脖子以下到大腿根部,整齐的9个弹孔,是一梭子弹打死的”。“武警战士们都是二十来岁的孩子,当时情绪特别激动,开始打王宗玮。”(两小时后,王宗玮也因伤毙命。)谢竹生此后的叙述在24年后变得异常珍贵,因为所有当时报道都说"二王"被当场击毙”。谢竹生完全理解战士们的情绪,“那么多人4天在深山老林里摸索。"二王"多坏啊!”大家都处于兴奋期,“胜利了!”的欢呼响彻山谷。
  “我们的基础工作薄弱,队伍素质差,才被"二王"逼出了悬赏通缉令。”2月12日沈阳案发,3月刘文被公安部指派做“二王”案总指挥。3月底他来到武汉的岱山派出所时,“二王”刚刚打死3名警察,并抢劫枪支逃跑。“我到的时候,正有一帮群众,围住了派出所,他们说,公安局干脆换牌子,改叫粮食局算了!”刘文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上世纪80年代初中国公安,所谓刑事科,15块钱以上的事全管,“没有应对暴力犯罪的经验”。“文革”结束后,社会治安和风气都有所变化,现在正编写《中国刑侦史》的刘文说,"二王"是一个转折点”。“二王”案时间之长、地域之广、投入之大,从新中国建立以来前所未有。“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有对"二王"的活动做出准确判断。沈阳连杀4人后,能够肯定的是"二王"的4次露头,从北京开往广州的47次列车上开枪,湖南衡阳打死1人,湖北岱山、武汉打死4人,安徽淮阴抢劫2.1万元,一直到江西广昌被击毙。”刘文说,“而且都是因为打了遭遇战。我们的人开了3枪,一枪没中,还被人家给打死了。”“二王”案结束以后,刘文说自己情绪完全提不起来,“7个月才破案,应该吸取教训!有什么英雄可言?”同年夏,邓小平在北戴河召开会议,第一次做出了“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指示。
  2月至4月,公安部门的压力越来越大。5月,悬赏2000元的通缉令一夜间贴满了大街小巷。刘文至今还保存着这张发黄的“文革”后第一张A级通缉令。除了“二王”的相貌特征,背面还印着“只许张贴,不准广播登报”。“当时害怕影响不好,通缉令也来不及让各地去印,只好我们印好,派飞机运往全国各地。”新中国成立后从没悬过赏,刘文曾仔细研究了香港、台湾地区,清朝和民国时代的“悬赏通缉”。“我当时对领导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不该是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专利。”刘文笑着说,现在悬赏50万元的多了。当时送到,批示“同意”,但是奖金从5000元改为2000元。
  此后刘文背着一台十几斤重的电话,跑遍了广东、安徽、江苏、湖北、河南、陕西和河北。“那个电话是最高级的了,瑞典的。还带着个电台。”因为还没有专车,刘文去很多发现线索的边远地区都要坐公共汽车。“当地的公安局给我们开个证明,说有两个警察同志要坐车,麻烦保留两个座位。”刘文还特地买了100件防弹背心,“200块钱一件,到一个地方只发一件”。刘文说到自己走过的每一处,都会激动地站起来讲,“我们在广东白云山也是围堵了,武汉还调动了军用直升机,还是没逮到”。上世纪80年代公安的装备也很落后,没有110报警电话、巡警、特警和检查点。“连传真机也是为了"二王"买的,好赶紧把照片传往全国。”
  当时全国各地都出现线索,“每天都有电话来说,"一高一矮又来了",搞得上上下下都紧张,但经查证,都是假的。特别是出现了很多"假二王",冒充"二王"到处作案,我在大连围堵了半天,抓到了一高一矮,他们还"承认"自己是二王呢!”特别是悬赏通缉令发布后,提供线索就可以奖励1000元,查实的奖励2000元。刘文说,“和现在动辄50万元悬赏捉拿在逃犯可不一样,有人说公安无能,拿钱买人民的自尊,也有人说这样省警力、省经费”。
  关键还是当时公安办案的方法太落后。“我们还习惯于,先侦查现场,再找出证据,再追捕犯人。”但通缉令带来的问题是,刘文说,“等我们找到证人要描述人家的长相,人家早回家拿了钱和地址跑了”。除了群众路线,最有效的方针是:“我们必须迅速主动出击,设包围圈,大、中、小3个。”江西广昌最后的围堵正是如此,“我自己当时参加了6次大围堵。此后应对暴力犯罪有了经验”。
  2007年9月21日晚,距1983年“二王”被击毙24年零3天,沈阳市一幢老楼里,当了一辈子中学教师的王家林和王春芳接受了采访。年过80岁的老夫妻俩已经很少走出这套70平方米的老房子。
  王春芳说,4个孩子都是姥姥带大的,“文革”时,“保皇派”和“辽沈派”就在大院里武斗,动刀动枪甚至埋地雷,正是哥俩容易学坏的年龄。王宗王方和王宗玮后来使用的枪就是1976年3月从沈阳大北监狱偷的,那年王宗玮才19岁。身高1.85米的王宗玮因为打篮球的特长到内蒙古当兵,学会了打枪,当过班长,退伍后进入了沈阳当时屈指可数的大厂724厂。“看过那么多报道,只有一个作家说过,"二王"的产生有一定的历史因素。我们觉得写得真好。”81岁的王家林说,“以后身体好了,我想和老伴儿沿着我儿当年走过的路走一圈,看看我儿当年怎么生活的,听听老百姓的反映,哪怕是要给人家赔礼道歉啥的,我都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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