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苗岭山脉生长的侗族女子的日常经历和听来的故事(短小故事集)

  这几天楼里的兄弟姐妹们说了好多自己的经历。本来今天该是写山精的下半部分的,想想最近还是先更几个自己的经历吧,以后再写山精。

  我想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经常被鬼压床,然后磨练出超强的神经,修炼到了你压你的我睡我的这样淡定的境界?

  鬼压床的情况,很多朋友都经历过,大家其实说起来都差不多。
  楼主由于经历太多次,说真的都已经失去了描述的欲望。除非那几次非常特别的。

  我现在发生鬼压床时都可以保持乐观心态,告诉对方说哥们姐们你们自己玩吧,我还困,得睡会儿。不要闹过分就行,一会自己走吧我不送了。
  我自己可以真的安心睡觉,不能动就不动吧,反正睡觉不动也行。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朋友发生压床事件的时候都可以感觉到对方,我是可以感觉到的。而且有时候可以看到。虽然眼睛不睁开,但是确实可以看到,就好像是做梦一样。但是可以感觉到不是做梦。

  第一次经历那种明确可以看到对方的鬼压床,是我在省内那所中专读书的时候。
  那时候我刚进校,住在某栋旧女宿舍楼401。
  401是个大寝室,是我们学校2个女生大寝室之一,和402一样,都可以住30几个人。(学校有好多栋宿舍楼,不算小的,只是我们是新生,学校一般都安排第一年新人住旧楼这里。)

  刚进校的时候,听老生说过从前我们楼401死过一个女的,好像是触电死的,后来401关过几年,直到我们的前两届才重新启用。
  我们几个听见传闻的就去问生活老师要换宿舍,王老师说没有的事,是老生吓唬我们玩呢。我们也就信了,进去住了。

  一直也很平安,毕竟人多阳气壮。
  一直到第二年春天,那次我们学校有特殊的事情,通知我们放一个星期的假。前一天,我们知道要放假一周,大家非常高兴,大都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家。

  我当时是住在进前门这个角落的第一张上铺。
  女孩子都爱漂亮嘛,我找了块木板,搭在铁架上,可以放一点书啊什么的东西,然后请了一个男老乡帮忙,把箱子也固定在床头当小桌子用,又买了几大块花布。下铺没有人住,我铺了张花布,摆了张小桌子,在来人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坐着聊天。因为一面靠墙,另外一面的两个同学上下铺的帐门都不朝我这个方向开,我就都用花布围了起来,还利用两铺床之间的位置用布做了个门帘。自己感觉挺温馨挺独立的一个小窝就算搭成了。

  我喜欢晚上看书,一般就是把蜡烛点在箱子上的小碟子里,晚上困了就吹灭,那天和大家道了晚安,摸摸枕头下托人买回来的火车票,就翻出了书来看。记得很清楚,那天看的是亦舒的妖精新娘系列其中的一本。看到后来我很困了,看了看手表已经12点多了,同宿舍的30几个人,当天已经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睡了,想到明天要赶车,就吹了蜡烛。
  我吹灭了蜡烛后,就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蜡烛还立在碟子上,碟子是我在一个小店买来的很漂亮的装饰碟子,直径大概只6厘米左右。

  闭上眼睛后四周进入了黑暗和安静。我突然感觉眼睛又感受到了光线!大家可能都经历过,就是你闭上眼睛后,突然有光线照在你眼睛上那种感觉。

  我一睁眼,发现不知道怎么的,蜡烛居然又燃起来了。我想这个可能是高温自燃现象吧,就又吹了。
  刚躺下,就听耳边“噗”的一声,蜡烛居然又亮了。我感觉奇怪了,又起来吹,而且吹了以后,我盯着看了一会,没有再燃,我放心躺下继续睡。

  是的,如果这样就结束,那就不值得写了。
  真相是,这个蜡烛那天自己重新燃了4次!

  到后面那两次我已经是抱着一种看是你狠还是我狠的心态在吹蜡烛了。我没感觉害怕,虽然我知道事情可能不正常了。但是要知道楼主我其实也是个内心强大的妞啊,脾气如果上来了那也不是一般的火爆。属于那种我知道你玩我,逼急了我要和你斗到底的那种啊。
  后来终于没动静了,我倒下开始安心睡。

  说真的我后来蛮后悔的,我太大意了。

  睡着没多久,我就感觉自己醒了过来,但是被鬼压床了。因为从前有出现这种情况的经历,我知道如果可以稍微动一动,就可以恢复正常。我就开始努力活动自己的手指。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了她。一个穿墨绿衣服的女的,脸还是干干净净的,只是白得不正常,而且一点表情也没有,她站在我的右侧,盯着我看。我一想我住上铺啊,这货得多高啊这,居然可以俯视我!
  我就知道不是好事情了。我在心里马上想到了住进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个传言。我在心里默念:“大姐,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何必来缠我?你是不是没人供奉,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先走,我明天晚上弄点饭和香纸来楼后面空地那里给你享用,你先走吧。”
  果然她就向后退去,我发现我可以动了,就翻了个身,背靠墙面向外面。

  继续睡了一会,我突然感觉非常冷。已经是春天了,白天我都只穿一件T恤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冷。我就睁开了眼睛,我敢肯定是睁开了眼睛,我又看见了她!
  我只好又求她:“你别这样,我身体一直都弱,你这样靠我太近伤我的阳气我要生病的,你还是走远点吧,我知道你寂寞,但是你也不能来害我啊。”
  她就又去了,我反而真的睡不着了,就又平躺在那里,想着明天要托哪个大胆的男同学不回家的,帮我去给她烧点香纸和水饭。可我还没想好呢,她居然又回来了!
  还是那个样子,也不吓我,也不肯走。我在心里就骂开了:“马的,你这样就不对了,我身体从来就弱,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你要是今天走了,明天我弄东西来给你,否则你要不就弄死我吧!我脾气也不好,你要不就今天弄死我,要不我明天去玉佛寺找师父,弄你个魂飞魄散!你可以试试看!”

  这下她才算真的走了。


  但是,那次我吃了大亏!
  因为我发现,她走了以后,我一直不能动了!也不能说话!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一直到天亮了,我听见宿舍里的姐妹一个个的在欢喜地的赶往火车站,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我的心都凉了!

  我想,就冲这个,说明我已经被治住了。晚上她再来一下,我小命估计就丢了。就算她不再来,我一个星期关在这里也要活活渴死饿死啊!

  我只能在心里不停祈祷有人发现我!但是我想到我这个角落被我用花布围得密不透风的,自己心就先凉了一半了……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躺在床上听见有几个姐妹说不回家的,有的是外省的学生,有的是家庭贫困的,想省路费,还有的是谈了当地的男朋友或者男朋友不打算回家的,我听见他们议论着的声音,我想我这下多少有点希望了。(朋友们,那感觉真的活生生的等死又在想求生啊,经过的人才知道那感觉啊。)

  又到晚上大概9点多的时候,我听见韦晓英在问古南京:“张家的小妞今天啥时候走的?怎么没要我们送她啊?”南京就说:“她就是个火烧屁股的性格,起得又早,估计一早就溜了,也不知道昨天她托人买的是几点的票。我昨天听她说还要去买点她妈妈喜欢吃的小麻花,估计是大早就走了,然后才去火车站吧。”(我们宿舍30多号人,就她们两个和我是老乡,都是锦屏的。她们家里都比较困难,可能是为了节约钱才不回家。)

  我在心里骂南京多事,好不容易晓英提到我,她咋就那么武断呢!
  我的眼泪真的流下来了,我真的不想死在学校啊!

  又过了一会儿,晓英突然说:“哎呀,我这个扣子快掉了,我得缝缝紧。南京你有针线吧?”南京就说没有。然后她问了宿舍几个人,另外一个没有走的姓马的同学就说:“兔子那里有,在她床上的那个木板上有个糖盒子,里面是针线。”(呃,我有说过兔子是我在学校的外号吗?包子是在家里叫的。)
  南京就说:“不好吧,她不在啊,她不在动她东西不好吧。”我听到这里都要哭死了,是真的哭啊!话说我一直是个大方的人,我哪有那么多毛病啊,借个针线而已啊!
  好在晓英是个比较大而化之的人,她说:“我最多用完了给她放好就是了。她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她只是不喜欢人家上她的床,我就踩她的桌子拿吧。”

  她一边说一边向我这个角落走来。
  我的心真的太紧张了,就怕节外生枝!我听见她拖鞋啪嗒啪嗒的走过来的声音,听见她拉来了围着的布帘,听见她踩上了下面放的那张桌子。
  谢天谢地!她终于拉开了我的蚊帐!

  然而,拉开蚊帐后,她尖叫一声,摔下了桌子,我就听见下面乱成了一团!
  她大叫大嚷的说:“妈呀,兔子死了!”

  南京胆子其实是很大的,也够聪明。她连忙爬上来看我,看了一眼就跳下去,推开了向着后面男生楼的窗,大声的喊起来:“我们寝室有个女孩子生病了,哪个男生好心来帮我们背她去一下医院。”才喊了几声,后面就有人答应赶来了。
  一来来了十几个男生,呼拉的冲进我们宿舍来了。同来的还有宿舍的管理金老头。
  南京其实真的是个好姑娘,胆大心细,她看掀开被子,确认我的睡衣穿得真周正,才叫一个姓王的男生老乡帮忙把我从床上弄来下。
  我在被背到这个男生背上的时候,我才能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谢谢。”然后就大哭起来。
  那绝对是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宿舍管理通知了我们老刘,我们班主任。他和同学们一起送我去医院住了几天,医生也没说出是什么毛病来。只是给我挂了几天的水,体征显示特别虚弱,就一直输营养的东西。师母也弄了好多营养的东西来给我吃。
  我在医院,听见晓英和南京她们在向老师描述当时的情况。她们说我当时眼睛睁得老大瞪着天花板,但是感觉不到一丝活气。那肤色和感觉,好像是一具尸体一样,十分可怕。导致晓英第一时间还以为我是死了!

  养了几天,我才能勉强自己下床行走,第一个事情就是撑着叫南京扶我起来打车去了玉佛寺,烧香拜佛点平安灯和请了个护身符,又请师父给开了光,自己挂好,南京也请了一个。
  出了寺庙,下来的时候,我又买了一点香纸,又去买了一个大的新碗。晚上叫同学给我从食堂打了一份饭。我自己和南京已经吃过斋了的。
  那份饭我有用。

  晚上天黑了以后,我叫了几个同学,有男有女的,陪我去楼后面黑暗的地方,我用新碗装上那份饭和菜,往里面浇了半碗水。点上了香纸,就在心里想那个穿墨绿衣服的身影。然后我小声念到:“冤有头债有主,桥归桥路归路,我今天还是给你吃这一口,但是只能是这一次,我不是怕你,我是可怜你,你要是不识好歹,下次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厉害!”然后就在水泥板上摔碎了那个碗。
  我交代伙伴们都不可以回头,大家手拉手的回到了楼前明亮的地方才松手,各自散去。

  管宿舍的老金是个孤老头,非常好酒,但是心地很好。我出院以后,他主动提出每天帮我烧开水,就用他房间的电水壶。(呃,他说我们学校锅炉的水不干净……)还有他说饭菜打来总是凉的,生病刚好的人不要吃凉的,叫我每天拿饭去他的电炉子上热一下再吃。
  我身体好了以后,借故感谢他,买了2瓶好酒,炒了几个好菜请他喝酒。我和几个男同学熄灯以后跑去他的小房间里躲着喝。喝着喝着我就套他的话,我说真心想知道401是不是死过人,因为我这次病得非常蹊跷。

  他要求我先讲我那天的经历,我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当他听到我看见的那个女人穿的是墨绿色的衣服,他就很不自然的叫我打住不要说了。
  我感觉有门,就说:“金伯,我也不为难你,我也想得出来你有你不方便说的难处。你就给我说一句,是不是看见有人穿墨绿色的衣服就代表我不是幻觉。”
  金伯听懂了。他重重的点了个头说:“是。”

  我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后来再没问过他。



  没多久,我们就搬宿舍了。老生毕业了,我们住进了新楼。
  但是,新楼也是个不消停的地方。
  明天接着八。




  因为我的经历,我都是真实在记录。所以请大家可以不问我中专是什么学校吗?毕竟是自己的母校,我不想黑了她。在此我先谢谢各位善良的朋友了!
  另外,这文里南京和晓英的名字都是大名。我只是把姓改了。希望家乡的朋友如果有认识南京和晓英的,私下和我说一下。她们都还在锦屏,我们回锦屏可以一起摆一下这个事情,你就知道我不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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