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如月 文:兔子的人生
新婚后,老公一直不碰我,不仅睡了三个月沙发,每晚睡觉还要咬着筷子......错过这篇故事的宝宝,点这里哦:老公没睡过我,每天半夜偷偷咬筷子,真相太惊人!
01
办完丈夫周霖的丧事,文红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仿佛灵魂被抽走一般,她浑身无力,泪水将枕巾浸湿了一大片,冰凉凉的感觉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儿子楠楠端着一碗泡面,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喊了一声妈妈。
文红游离的心像是被狠狠蛰了一下,回过神,她起身接过儿子手中的泡面,泪水再一次溢满眼眶。
周霖的大哥从老家赶来象征性地参加完葬礼,就匆匆回去了,临走时,轻描淡写地嘱咐他们娘俩好自为之。
话里的意思是,既然和他一母同胞的周霖已经不在了,他也就不打算再和他们娘俩有任何瓜葛。
文红在心里苦笑。
她提醒自己,得振作起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为了楠楠,这个家她得撑起来。
02
文红和周霖是大学同学。
他们都是这个城市的外来户,经过几年的奋斗,终于在这儿按揭了一套小两室的房,有了儿子楠楠以后,生活开始渐入佳境。
没想到一场车祸夺走了周霖的生命,留给文红的,是即将交付的房贷和为周霖看病时透支的信用卡贷款。
周霖的单位给过一些补偿,可那也是杯水车薪。
车祸肇事者是过错方,被判了三年刑,还应该给予几十万的赔偿款,可对方家属只是在周霖住院时给了三万块钱,就再也不见人影。
虽然文红向法院提交了强制执行的申请,但对方声称自己离异,没有稳定收入,赔偿款能不能拿到还另说。
周霖生前,他俩的工资加起来,除去房贷和日常开销以外,还有一些剩余,自从周霖住院后,家里的积蓄花得所剩无几。
现实生活不容她一味陷入悲痛,得想办法挣钱供房,养儿子,可这些年她依靠周霖惯了,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03
之前,文红那点微薄的工资,还能为他们的生活锦上添花,可周霖去世后,那点收入还了房贷,她和儿子的生活费就没了着落。
现在文红去菜场买菜,都是午后,挑人家卖剩的,儿子提出想去肯德基吃汉堡,文红找各种借口推脱,看着儿子扒拉碗里的剩菜,她心里真不是滋味。
银行催缴房贷的信息,像是埋在文红心头的一颗定时炸弹,让她焦虑万分。
她想来想去,能帮她的也只有弟弟,弟弟前两年在老家开了一个小饭馆,经营的还不错,她给弟弟打电话,希望能借点钱度过难关。
电话那头传来弟媳阴阳怪气的腔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在城里,怎么着也比我们强百倍吧?”
弟弟嘟囔了一句,“你闭嘴,少说两句能死啊?”
可接着一阵噼里啪啦,摔盆打碗的声音穿透了文红的耳膜,让她心惊肉跳。
乍一听到弟弟的反驳,文红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可这微弱的希望很快淹没在巨大的碎裂声中。
弟弟在电话那头沉默半天,说受疫情影响,他这几年的生意也不太好,拿不出闲钱,反倒劝文红把城里的房子卖了,回老家去,至少家里能在生活上能照应他们母子俩。
文红的心凉了半截,后来弟弟空洞而虚无的关心,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04
弟弟的拒绝让文红伤心透了,父母生前,她每次回去探望,没少偷着给他们塞钱,少则几百,多则几千。
在弟媳眼里,生活在大城市的她,日子一定过得很滋润,殊不知这些钱,是她一点一点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给父母的钱,转手就进了弟弟的口袋,她心里清楚,也不去拆穿,因为父母跟着弟弟过,她不想计较太多。
弟弟开饭馆那年,正好公司效益好,发给她一笔年终奖,她也没说借给弟弟,只是把钱给他,说是让他应急。
文红有心责怪弟弟太无情,可转念又想,当初她帮弟弟,也没有图他日后要报答她,说到底是她对弟弟的期望太高,不该指着他帮忙。
卖了房回老家,她不是没有想过,可她不甘心,她和周霖用青春和努力换来了现在的生活条件,怎能轻易放弃?
再说了,大城市的教育资源比老家好太多。
为了孩子,她也不能回去。
05
文红想去公司找领导,预支几个月的工资,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令她犯难的是,公司的蔡总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前对她有过几次暧昧的试探,她以前都直接了当地拒绝了。
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财务上的员工,基本上都是从公司内部提拨上去的。
进了财务室,公司会提供免费的培训,可以一边学习,一边上岗,等考了证,工资也跟着翻倍。
财务室成了内勤人员梦寐以求的去处。
文红也不例外,她没有财务经验,也很难找到相关的工作,如果内部提拔的话,有学习机会,还有老会计带,何乐而不为。
这也是文红在公司干了这么多年没有跳槽的原因。
好在蔡总喜新厌旧,很快换了目标,也就没再纠缠她。
现在要低声下气地去求他,文红瞬间觉得尊严扫地,可银行的催款通知,像魔鬼种在她身上的一道符咒,令她无从选择,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蔡总。
走进宽敞奢华的办公室,文红有一种被淹没的错觉,像是海上颠簸的一艘小船,内心起伏不定。
蔡总肥胖的身体陷落在老板椅中,他拿起预支工资的申请单扫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像是阴司的判官。
蔡总和文红打官腔,说她前段时间因为家里的事情请假太多,已经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现在又要预支工资,让他很为难。
短暂的沉默后,文红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蔡总,我确实是有困难,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给公司添麻烦。”
文红有些哽咽的声音似乎让他动容。
蔡总起身来到文红身后,几乎贴近她的脸,“唉,我这个人就是心软,最见不得美女难过,你放心,我尽量帮忙。”
说话间,他抬起粗壮的胳膊环在文红的肩膀上,很有分量的手掌顺势往下滑。
文红本能地一哆嗦,向门口的方向挪动,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忙,飞也似的逃开。
文红跄踉地一屁股坐在自己办公的椅子上,心乱如麻,对姓蔡的心里充满了厌恶,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无奈。
文红在忐忑中度过了一个星期,蔡总那儿没有一点动静。
06
屋漏偏逢连夜雨,儿子放学回到家,兴奋地告诉她,下星期学校组织研学。
文红蹙着眉,心里沉甸甸的,刚攒够了上个季度的物业费,如果再不交费的话,就要断水,断电了。
她狠狠心打消了儿子的念头,“别去了,周末我带你去公园玩,比研学有意思多了。”
儿子撅着小嘴不情愿,“我们班同学都去,老师说可有意思了,我也想去。”
一股无名火蹿上她的心头,“我说不去就不去,心思不用在学习上,就知道玩。”
儿子眼圈红了,憋着气不说话,一脸委屈地低着头写作业。
文红心里一阵酸楚,其实儿子已经很懂事了,自从周霖去世后,儿子学会了做家务,洗衣服,帮她分担了不少,学习也比以前更努力。
此刻,想起和周霖生前的恩爱日常,文红的心已经没那么动情了,反而隐隐地掺杂了一点无奈和怨怼,责怪周霖过早地丢下他们娘俩,在这人世间吃苦受累。
07
第二天是周末,吃过晚饭,儿子和小伙伴们下楼去玩,文红一个人在家收拾碗筷。
她听到敲门声,出来开门。
文红吃了一惊,蔡总提着一大包进口水果和零食,出现在家门口。
蔡总见文红发愣,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文红红了脸,寒暄着赶紧把蔡总让进屋,又去厨房倒水。
蔡总坐在沙发上,眼睛滴溜乱转,“你一个人在家?”
文红端着泡好的茶走出来,笑着说,孩子在楼下玩呢。
蔡总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说这是公司对员工的一点心意,让她收下,以后有困难尽管去找他。
文红有点意外,也有点欣喜,她一边道谢,一边伸手去接,蔡总一脸猥琐,趁机拉住她的手,她想挣脱,却被抓得更紧。
文红被惹恼了,狠狠甩开手起身去开门,想要赶他出去,却被蔡总拦腰从后面抱住,蔡总的手落在文红身上,开始上下求索,手上粗笨的金戒指,搁得她生疼。
文红急中生智,之前送儿子去学擒拿,也记住了几招,她猛一抬头,后脑勺正好砸中蔡总的鼻子。
蔡总松开文红,恼羞成怒,捂着鼻子骂,“小贱人,你他妈还想不想干了?”
文红趁机打开门,冲他吼道,“给我滚出去!”
蔡总骂骂咧咧,一边出门,一边恶狠狠地威胁文红要辞退她。
文红拿起蔡总提来的水果,朝着他的背影扔出去,登时滚了一地。
一时间委屈,羞辱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无力地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两性的交流应该是情之所至,才能甘之如饴,人怎么能下流到这种地步,这跟动物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一大早,文红就打了辞职报告,生活再难,她也不想屈服于蔡总的淫威,苟且地活着。
08
走出公司之后,她就想明白了,她一个人手脚健全的大活人,只要努力还能赚不到钱,大不了多做几份兼职。
想着想着,她失魂落魄来到地铁口,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在那里卖寿司。
之前,她也经常见到这个女孩,那时候周霖还在世,她生活安逸,幸福美满,看女孩的眼神里有怜悯,毕竟这是风吹雨打的苦差事,她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份生意。
可今天她却愣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
短短十几分钟,女孩就卖出了二十几盒的寿司,文红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如果这样干下去,比她上班还挣得多呢。
她灵机一动,自己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第二天是周末,说干就干,家门口就有副食批发市场,文红买了材料,做了各种口味的寿司,她平日里就喜欢做美食,所以卖相和口感都非常不错。
辛苦是肯定的,但生活总算有了转机,她丢下面子换来了实惠,最重要的是靠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干净,心里也踏实。
文红很快就支了一个寿司摊,一开始生意不好,但慢慢地就有了每天路过的老客户,生意逐渐稳定下来。
有天儿子跟同学一起出来玩,发现她在摆摊,她本以为儿子会嫌丢人,没想到儿子只是笑着说,“妈,我来帮你。”
文红做寿司,儿子帮忙装袋,两人忙了好一阵,收摊时,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文红悄悄落了泪。
自从丈夫死后,她夜夜哭着醒来,但都是小声哭,不敢让儿子知道,但失去丈夫的心痛,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治愈。
还好,她还有个懂事的儿子。
有了希望,日子就有了盼头,好事也接踵而至,文红去接儿子放学的路上,接到了法院的电话。
肇事者为了逃避赔偿责任,刚一出事就办理了假离婚。
法院已经向他们下达了强制执行的通知,如果不及时按规定申报财产,必要时会查控个人财产,还会将其加入失信人的黑名单。
一旦被拉入黑名单,将来他们的孩子也会受到影响,因此对方许诺会尽快赔偿。
此刻,她整个人重新有了对抗生活的勇气。
一路上,她盘算着明天就去买财务考试的教材,不再被动地等待机会来临,她要利用碎片化的时间,好好努力,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
毕竟,她和儿子的人生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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