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如月 文:水中花
我从没想到，自从那个女人来到我家，我和哥哥的命运，竟然从此被改写了，还上了报纸......错过这篇故事的宝宝，点这里哦：我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我爸妈轰动县城。
01
韩蕾没有想到，第一天入职，就会遇上何向东。
彼时是2001年，她从师范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家乡小城的一所中学当语文老师，何向东是年级主任。
世界原来如此之小，韩蕾想到过同在教育界，可能会跟他再有交集，却没有想到，他竟也调到了这所学校工作，还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眼神碰撞的一刹那，他们都有一秒钟的石化，随即恢复了正常的职业微笑。
韩蕾伸出手来：“何老师好，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事了。”
除了眼角多了几丝细纹，何向东的笑容一如当年那样明媚，他也大方地伸出手来：“欢迎韩老师。”
韩蕾被安排教高一年级两个班的语文。
爱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没几天，韩蕾就从办公室里那几个爱八卦的女老师的嘴里了解到，何向东离婚了，没孩子，离婚原因据说是性格不合。
她们还嘻嘻哈哈地打趣道：“小韩，要是没有男朋友，可以考虑一下何主任，年轻有为，长得又帅，是许多女人追求的目标，千万别错过喽。”
韩蕾不置可否地笑笑，笑容掩盖之下，满是对何向东的鄙视，这种人活该被离婚，还拿性格不合来掩饰，她用小脑想想也知道，他单身的原因无非是出轨后的鸡飞蛋打。
02
少不更世的年纪，韩蕾曾深深爱过何向东。
那一年，韩蕾读高三，何向东是她的语文老师。
何向东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阳光帅气，脸上的轮廓清晰到锋利，亮晶晶的眸子，浓密的黑发，讲起课来滔滔不绝，古今中外，唐诗宋词，无所不知。
第一次语文课，何向东那俊逸生动的脸便在少女韩蕾的心中打下深深烙印。
从此，崇拜和爱慕在少女眼中如星星般闪耀，全校男生都黯然失色。
韩蕾手托着头静静地听他讲“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时，脑海里便自动幻化出她和他与诗词对应的深情画面，不自觉地羞红了脸。
她听他讲孔雀东南飞里焦仲卿和刘兰芝那凄美的爱情故事，想像着自己能像诗中主人公那样跟心爱的人一起“举身赴清池，自挂东南枝”，然后感动得热泪盈眶。
韩蕾从小酷爱文学，她的文字功底一直高于同龄人，从小到大，她都是语文课代表，是语文老师的得意门生。
何向东也对她赞誉有加，每次作文课，她的作文都会被当作范文宣读，在韩蕾看来，何老师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她幻想着，等她足够好，好到跟他旗鼓相当，能力匹配，她一定力排众异跟他走在一起。
他除了跟她有七八岁的年龄差，其他的应该都不会成为他们在一起的障碍。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他竟然已为他人夫。
现在看来，她当时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即使他是单身的又如何，他也不可能会站在原地等她。
得知他已婚的消息时，仿佛有一记重锤猛击在韩蕾头顶，她瞬间石化，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那些无疾而终的爱恋啊，只能永远成为此情可待成追忆的似水流年。
从此以后，她强迫自己不想他，不看他，连最喜欢的作文都敷衍了事，以求把他从心里连根拔除。
可是没用，在无眠的深夜，他健硕的身影时时萦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她只有把这难言的落寞和无奈都交付到日记中。
少女的爱慕之情，如一颗破土而出的幼苗，在崇拜和敬仰的浇灌下，恣意生长，早已亭亭如盖。
几次折戟沉沙的考试，让韩蕾生出了在刀尖上行走的恐惧。她明白，除了她自己，没人能救她。
03
韩蕾动了转学的念头，她告诉父母，想转去县城里上高中。
可父母说，他们一没有人脉二没有资源，想要转学谈何容易？再说，都高三了，再换个新环境未必适应，还是安心在这读吧。
韩蕾不想给父母增添负担，只能把心事按下，如负重的蜗牛一般，踽踽独行。
上语文课的时候，当她再对上他那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眸时，酸楚伴随着无奈便会席卷而来。
韩蕾是语文课代表，免不了跟何向东接触。那时镇上的高中，每个老师都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中间拉个帘子，后面是一张床，兼有宿舍的功能。
有一次，韩蕾去送作业，门是开着的，她自顾自地走进去，把作业本放在办公桌上，正转身离去之际，听到帘子后面有何向东和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何向东温柔且带有磁性的声音传入她耳膜：“下次你再过来的时候就呼我，我去接你……”
韩蕾的脑袋里如有一千只蜜蜂在轰鸣，她转身扭头，落荒而逃。
在去教室的路上，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里蜂涌而至：这个女人是谁？她跟何向东是什么关系？他们在一起多久了？他老婆知道不知道？
之后，类似的情况韩蕾又遇见过几次，何向东和那个女人在办公室里或谈笑风生，或窃窃私语，表情动作极具温情。
那天是周末，韩蕾收齐了作业，本想明天再送过去，可一看课程表，高三补课，明天下午就有语文课，得给老师留下批改作业的时间，于是，就抱了厚厚一摞作业本，向何向东的办公室走去。
那个年代，师资力量薄弱，学校规模小，一个年级只有一百多人，高一高二和高三不住宿的学生都回家了，整个校园显得空荡冷清。
房门紧闭，韩蕾敲了敲何向东的门，里面依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却没有打开，韩蕾继续敲，却是死一般的宁静。
韩蕾没有多想，把作业本放回教室，直接去食堂吃饭了。
吃过饭回来，路过那一排教师办公室时，韩蕾不经意瞟了一眼，看到的景象让她险些晕倒。
还是那个女人，何向东拥着她的肩正从屋里走出来，女人笑着仰头，正跟何向东热切地交谈着什么，举止亲昵且暖昧。
以前韩蕾只是怀疑，她宁愿相信是她误解了何向东，自欺欺人地维护着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而此刻，心中男神的形象轰然坍塌，韩蕾心中如撞冰山般凄凉绝望。
原来，她痴心爱恋的男神，不过是高举仁义道德的大旗，却干着男盗女娼的无耻勾当的下流之辈。
她把写满心事的日记本付之一炬，所有刻骨铭心的爱恋便幻化为一只只黑色的蝴蝶，从此只有蝴蝶知道，她曾怎样地爱过他。
爱过痛过，韩蕾知道，该是收拾心情重新出发的时候了，所有的悲伤与失落都变成了前进的动力。
她心无旁骛，日夜苦读，终于考取了省城的师范大学。
那是1997年，高校还没有扩招，她是她们村里的第一位大学生。
命运流转，四年之后，她竟然跟何向东成了同事。只是，她明白，那情窦初开的少年情怀已如那黄鹤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04
何向东跟韩蕾的交往，只限于工作，他对她跟对其他女老师没有什么区别，公私分明，亲切又不失威严。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那些前尘往事都已漂渺如云烟。只是闲下来的时候，韩蕾会想，当年，不知他是否从她的眼中读出过她的心事，他是否对她有一丁点的疼爱与怜惜？
现在，他已恢复单身，她也终于跟他旗鼓相当，却已然没了当初的热切与渴望。
办公室的李老师，一直暗示她，何向东是个当老公的合适人选，她总是笑笑，不做回应。
几次未果后，李老师干脆摊开了说，问她是不是介意何向东离过婚。
不等韩蕾作答，她就靠近她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何主任为什么离婚吗？她老婆出轨，把人都带到家里了……”
韩蕾的嘴巴张成了O型，不是何向东出轨吗？怎么变成他老婆出轨了？难道她误会他了？
从那以后，何蕾对何向东的鄙视稀释了不少，同时多了一些同情与惺惺相惜。
不久，教育系统要举行一个优质课比赛，韩蕾被选上参赛。
业余时间，她与何向东经常一起切磋商讨优质课课件。
那天，结束工作都晚上9点了，何向东说，这么晚了，一起吃个饭吧。
何向东那俊逸生动的脸在岁月的雕琢下有了些许风霜，透过氤氲的热气，韩蕾有些恍惚，刹那间，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酒精的驱使下，何向东第一次向她讲述了他那不为人知的过往。
何向东家里穷，母亲长年卧病在床，两个姐姐只读到小学毕业便辍学回家帮父亲干农活，支持何向东读完了高中。
但家里捉襟见肘，再也拿不出钱供他读大学了。
何向东的前妻家里开有厂子，在今天看来只是个小作坊，但在那个年代，却是旁人高不可攀的富贵人家。
前岳父欣赏他的才华，提出由他家供何向东读书，但毕业之后，何向东必须娶他女儿为妻。
上大学是何向东梦寐以求的愿望，他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大学一毕业，何向东就跟前妻结了婚。
结婚之后，性格，爱好，履历，学历都不合拍的两个人在天长日久的琐碎中，终于成了陌路，直至分道扬镳。
何向东脸上泛起平静的微笑：“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感谢她家，让我读了大学，干了我喜欢的工作，其他的不能强求，只能随缘吧。”
何向东没有提前妻出轨的事，也许是为了男人的面子，但他能这样客观理性地评价他们的婚姻，还是让韩蕾生出些许敬佩。
但韩蕾想问问他，当年他和来找他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想想又没有立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久之后，这个谜团就被解开了。
05
何向东的父亲出了车祸，小腿骨折，韩蕾跟同办公室的同事一起买了水果去看望。
病房里，除了何向东还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韩蕾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有点面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这个女人年纪跟何向东不差上下，应该不是他姐姐，韩蕾使劲在脑海里搜刮着，但回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觅不到踪迹。
何向东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堂妹，在邻县教书，我们是同行。”
女人微笑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她跟何父告了别，先行离开。何向东送她到门口，亲昵地簇拥着她的肩，为她打开了门。
电光火石间，似曾相识的一幕让韩蕾突然明白，当年，那个跟何向东有“暧昧”关系的人正是这个女人，何向东的堂妹。
刹那间，韩蕾泪盈于睫，原来，她的心事他一直都明了，为了将她从一段无望的感情中拯救出来，为了不让她十年寒窗毁于一旦，他在她面前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
何向东不是木头，少女清彻如水的眼神，看向他时充满爱慕崇敬的光芒，让他慌乱又自责。
他明白，这个女孩，已深陷自己编织的情网不能自拔，如果处理不好，他会毁了她的一生，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只有打破她编织的情网，颠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把自己变成一个朝三暮四的渣男，才能救她于水火。
于是，便有了韩蕾看到的“暧昧情事”。
06
从医院回来，自责与愧疚排山倒海向韩蕾袭来，他挽救了她，而她竟然一直在鄙视他。
没过几天，李老师又在办公室八卦，说何向东开始相亲了，听说还挺有缘，竟然对上了眼，开始交往了。
韩蕾心下一沉，没来由的酸涩涌上心头。
她大学时期也谈过一场短暂的恋爱，因种种原因无疾而终。
母亲整天叨叨着让她去相亲，生怕她被剩下。
与其在婚恋市场上被人挑挑拣拣，何不先得了近水楼台的那枚月呢？
何况，还是她曾经痴心妄想的白月光。
一抹红晕飞上面颊，那情窦初开的少年情怀再一次扑面而来，她不能也不愿再错过了。
韩蕾不知道的是，医院里堂妹的出现，相亲的传言，都是何向东刻意为之。
面对清纯如玉的女孩，自卑如他，宁愿选择这样的方式去试探，也不愿破坏他们在彼此心中的那份美好。
鼓足勇气，韩蕾敲开了何向东的门。
她面若桃花，眼里春光荡漾，准备好的开场白忘得精光，看着他欲言又止：“何向东，你，我……”
何向东快步上前，一把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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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一次房后，女友不肯嫁我了。
我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我爸妈轰动县城。
我和舅舅的畸形恋，下场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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