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如月 文:微醺
跟小6岁的弟弟恋爱,第一次开房,就尴尬了......错过的宝宝,点这里哦:相差6岁的姐弟恋,第一次开房尴尬了。
01
李樱这次回来,是因为接到了母亲黄月华的死讯。
邻居阿姨看她很多天没出门了,去敲门,结果发现门虚掩着,黄月华歪倒在沙发上,叫了急救,医生当场摇了摇头。
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回阳城了,得有十一二年了吧,她坐在飞机上,脸上是茫然的,头脑里更是钝钝的,木木的。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2008年夏天,父亲李大江的突然离世。
她从小就和父亲李大江更亲近一些。
李大江会早起给她煮小米粥,剥水煮鸡蛋,用笨拙的手给她扎小辫子,骑着二八凤凰载着她去上学,父女俩盘着腿在床上读十万个为什么,考试没考好的时候陪她去郊外散心。
再大一点,父亲经常去学校看她,给她带辅导资料,叮嘱她一定吃好穿好。
她上大学那年,父亲不远千里送到学校,陪她办完所有手续,连顿饭都没吃又返回单位。
后来她毕业留在京城工作,谈了恋爱,决定远嫁,父亲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问她:“你可想好了。”
李樱说,“想好了。”
父亲拿出一张卡给她,“给你的嫁妆,时刻记住,咱也是有人撑腰的人。”
而后,给她撑腰的人不在了。
她记得办完父亲的丧事,她大病一场,不得不在家躺了三天。
“我爸走了,你高兴么?”李樱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黄月华看,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个什么答案。
“人生有来处也有去处,你爸只是先走一步。”黄月华并不直接回答,而是顺手端起一碗汤给她。
李樱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升腾起来,她扬手打翻了汤汁。
“你就是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可是见过你跟情人约会的样子,跟在这个家里的你完全不一样,在这个家里,你要么冷暴力,一天都不说一句话,要么发疯跟我爸大战,用最污秽的语言骂他侮辱他,用最狠的手去打他。
你就是一个神经病,你看不上他为什么嫁给他?你嫌弃他为什么不离婚?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既讨厌他又离不开他,既烦他又依赖他。你觉得我爸用婚姻限制了你的自由,其实我爸这辈子才惨,被你们父女俩绑架了人生。
你根本不配当我的母亲,也不配当我爸的妻子,现在我爸走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不要在这献殷勤!”
黄月华的手抖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俯身收拾了下就出去了。
02
李樱的眼泪流了下来,那是她不愿提及的童年记忆。
从她能记事起,家里的气氛就很诡异,黄月华会突然因为某个小事情情绪爆发,指着李大江骂,“你这个蠢猪,你为什么还呆在这里?你想干什么,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下三滥的东西!”
怎么难听怎么骂,李大江从不还嘴,任由她发泄。
李樱听着这些污秽的语言,看着无奈又痛苦的李大江,站在墙角里双手使劲地绞着裤缝不知所措,一双眼睛里写满惊惶。
骂得狠了,黄月华还动手,挠脸挠脖子揪耳朵拧手臂,揪着李大江的领子把他的头往窗户上撞,鼻青脸肿口鼻全是血。
有次还把李大江后脑勺的一整块头皮给扯了下来,挂彩严重了,李大江不得不休假养伤。
后来她专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下手,拿擀面杖打肚子,拿针刺大腿,有一次还拿木质的洗衣板疯狂地打李大江的后背,“梆梆梆”的声音响彻夜空。
那个时候她还小,三四岁吧,坐在板凳上吓得直挺挺地哭,黄月华更为恼怒,把她拎起来让她站着看。
她看着李大江的嘴角渗出血丝,看着黄月华不克制的扭曲的脸,她身体的本能反应超过大脑的反应速度,冲上去抱住爸爸,黄月华没收住手,一板正中她后心。
那是李大江第一次还手,抽了黄月华一个响脆的耳光。
那之后李大江开始有反抗,他不打她,但会用手钳制住她的手,男人的体能到底占优势,黄月华的双手被控制着,挣脱不开就用牙咬用脚踢用头顶,一定要见红才肯收手。
李樱最怕李大江不在家的时候,黄月华就如同一个疯子,前一秒刚要扮演慈母,后一秒钟会把她吃不下的饭菜打翻,疯狂骂她,“破孩子,傻缺蛋!老娘辛辛苦苦做的饭你怎么不吃,你这只猪,你怎么不像畜生一样嚼着吃?”
还有很多李樱说不出口的脏话,在这种情势的逼迫下,她疯狂而又麻木地往嘴里塞饭塞菜吃到吐。
黄月华不敢打她,怕她哭大声了,怕有伤,邻居会问,李大江会管,所以只能言语霸凌她,吓唬她,逼迫她说“我爱你,妈妈。”逼迫她躺在她的怀里。
小小的李樱不敢哭,用手死死地捂住嘴,靠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想着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人生为何如此绝望。
黄月华面目狰狞的样子是她童年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些颇为暴烈和血性的画面经常在深夜里潜入她的脑海,她常常在暗夜里吓醒独坐到天亮,一开始咬着牙无声地哭,后来麻木了,呆呆坐着看窗边泛起鱼肚白。
03
上到初中,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住校,有一次偶尔回家拿东西还被她碰到黄月华在街心公园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并肩站着,笑得灿烂又开怀。
她问李大江,“爸,你不考虑跟她分开么?”
那个时候她就很恨黄月华,宁愿说“她”也不愿意说“妈妈”。
李大江摇摇头,她从他的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拼凑了一个故事。
父亲是外乡人,年轻时候贫困潦倒,一路走着要口饭吃,走到外公家门口昏倒了。
姥爷家也不富裕,但看他可怜,就让他来家里帮忙,处久了就觉得小伙子憨厚老实可以托付。
但是姥爷也是乱点鸳鸯谱,那会儿黄月华心里有人,但那人可能有家室也有可能有别的一些原因,总之迟迟没有要娶她的意思。
后来姥爷生了重病,临终前把黄月华托付给李大江,“我这闺女就是任性点,请你护她周全。”
李大江哭着答应了下来。
“闺女,你不答应我死不瞑目。”
黄月华哭得愤怒又无奈,只好含泪答应。
两厢不情愿,是这段婚姻的基调。
“你妈年轻时候也就脾气臭点,嫁给我不是她本意,加上她心上人一直没有兑现承诺,她一直有怨气,但我答应过你姥爷照顾她。”李大江边说边摇头,一行眼泪就流了下来,“你姥爷对我有恩,没有他,就没有我。”
李樱舍不得批评他在逻辑上的错误和想法上的淳朴,只是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暗下决心,等她有能力了一定带她爸离开这里。
可是还没等她有能力,李大江就突然去世了。
身体稍微好一些,李樱就离开了。
04
也就是从那之后的十多年,李樱再没有回过阳城。
没有人知道那些年,她的无助,悲愤,孤独,困惑。
她的内心像长了一个黑洞,无论日后如何填埋都无济于事。
她毕业后谈了男朋友,很快结了婚,她以为终于有个家可以结束漂泊,可是没出几年,婚姻就出现问题,原来人人都不能低估时间的力量,能把原本美好的爱情也变得千疮百孔。
抬起头来她才发现,婚姻的失败,她也是有责任的。
她表面孤僻,寡言,淡漠,但是心里急躁,荒芜,越是在乎越是暴烈,患得患失,言语里恳切的少,责问的多。
当她差点脱口而出那些她曾经十分憎恨的脏话的时候,她惊呆了,原来童年的阴影如影随形,她差点变成她讨厌且惊惧的黄月华。
可是这也不是丈夫出轨的理由,所以她当下立断。
她后来再也不敢谈恋爱,曾经也有条件很好的男性追过她,她也是心动的,可是她不敢,她害怕受伤,也害怕伤到别人。
她觉得自己不会爱了,也不配接受爱,她一门心思钻入工作中,成为人人羡慕又人人惧怕的职场白骨精。
人人谈起她,褒贬不一,表面称赞不已,背后啧啧摇头,“她啊,就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除了工作,她不再社交,没有朋友,慢慢活成一座孤岛。
05
来机场接她的是邻居阿姨的儿子大聪。
“你家那片都拆迁了,很多路都封了,我怕你找不着。”大聪竟然举了个牌子,其实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对方,人到中年,长相不太会变化了,只是多了些鱼尾纹。
她坐在副驾驶,家乡果真已经变了大样。
“医生说,你妈是心梗突发,你节哀顺变。”大聪一边开着车一边跟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嗯,谢谢你。”李樱没有多少哀伤,也许离去,对黄月华也是一种解脱。
她把黄月华葬在城东的墓地了,潜意识里,她不想让黄月华离父亲太近,怕他又被扰了安宁,父亲这辈子太辛苦。
回到家,她在整理旧物中释放自己,家还是那个家,只是家的成员结构变了。
她翻到黄月华的一些日记,原来她竟然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爱上了那个有家室的人,那是她甜蜜的初恋,虽然最后她知道初恋骗了她也辜负了她,但是她感谢那段快乐美丽的时光。
后来初恋来找过她,那个时候李樱都上初中了,黄月华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两个人也都说清楚了,不巧这一幕被李大江看到了,她怎么解释,李大江都不相信,夫妻感情更是雪上加霜。
李樱想了想,应该就是她看到的那一次。
06
她的外公专制而冷酷地安排黄月华的婚事,她心里不甘却又无奈,她知道在这段婚姻中,李大江也无辜,她曾经想过改变自己,跟李大江好好过,长期的磨合中,她对李大江不是没有感情,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排解不了她的怒气和怨怼。
越是在乎就越是暴躁,她每次打完李大江,都懊恼得自己打自己。她想做一个好妈妈,可是她找不到方式。
也是在李樱长大后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得了病,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她开始积极寻医问药,她原以为自己如果能够病愈,能弥补下李大江和李樱,哪曾想到,李大江会突然意外离开,她在期待明天,可是意外却先来了。
李樱翻到一本相册,竟然是自己小时候的,父母在每年的生日都会带她去玩一圈,相片里的她笑得很开心,可她不记得她小时候有过这样的温情时刻,她脑子里只有那些暗黑的记忆。
大聪来敲门,说妈妈做了饺子,给李樱送了一些过来。
“有空陪我喝一点么?”李樱刚哭过,脸上赤红一片。
他俩各拿了一罐啤酒,就着饺子喝了起来。
“黄阿姨后来因为发病,被邻居强制送过医院,医生说她得了一种很严重的情绪病。”大聪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些年的记忆犹新,黄月华经常发病,摔锅摔碗是常事。
有一次竟然拿刀砍伤自己,血流成河,大聪的妈妈经过,联合邻居送到医院,才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黄月华的情绪没有得到缓解,在医院大喊大叫,拿头撞墙,医生组织了会诊。
后来她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知道这个事,你跟我说过,其实,她,呃,我妈,跟我联系了。但我不想回复她。”李樱低下头,用右手掌跟擦了下眼睛。
后来病情得到控制后,黄月华出院了,按时复查按时服药,大部分时候情绪相对稳定。
黄月华的离世,让李樱的恨没了根源。
而如今,李樱也了解了一部分事实的真相。
“我原来以为我得多恨她,我一直以为我的童年因为有她,所以我变成了自己都不想理的人。可是她走了,我现在内心没有恨了,却很荒凉,你能理解这种感觉么?”
“能。”大聪回复得很干脆。
李樱大哭一场。
07
离开前,她去城西看父亲。
李大江的墓地很干净,他活在照片上,很英挺,李樱抚摸着他的照片,眼泪安静地流了下来,“爸,对不起,我才来看你。”
是在下山的时候,山路泥泞,李樱脚下一滑,身体跟着倾斜,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抱住头,就那么滚了下来,路上的小石头割破了她的眉心,有温暖的液体流了下来。
滚到路口,李樱挣扎着坐了起来,拿出包里的手帕纸捂住眉心的伤口,纸上沁红一片。
她忽然想起8岁那年,黄月华嘴里骂着李大江,李樱在门后面憋着一口气,后来忍不住了打开门冲了出来,脚下一滑,她从楼梯上滚落,脑袋在台阶上重重地嗑了一下,晕倒之前她看到黄月华惊慌失措的脸。
醒来时在医院,眼前是李大江愁苦而愧疚的面容,她手臂上有擦伤,膝盖破了一片,黄月华神色冷冷的,正在给她涂紫药水。
“樱子,你觉得怎么样?头疼么?”黄月华问她。
她摇摇头,是不疼的,但她赶紧装出很疼的样子,她想,这样至少两个人会为了照顾她不会吵架更不会打架。
那些天是黄月华请了假照顾她,确实有那么几天的温情时刻。
可是这些时刻很短,短到根本留存不到记忆里。
很多被她可以封存的温暖的回忆纷沓至来,她的内心慢慢开阔。
08
后来,李樱谈了恋爱,结了婚,生了女儿。
某些时候她还是会抓狂会郁闷,但更多时候她懂得冷静自持和收敛,人生的长河里,每个人都在探索如何做得更好。
其实更好就是当下,给丈夫的宽容和信任,给女儿的爱和鼓励,给同事肯定和留白。
是在黄月华十周年祭的时候,她回了一趟阳城,有人说让她把父母葬在一起,但她拒绝了。他们生前不曾相爱,死后该拥抱自由。
站在破败的老宅前,李樱的思绪飘远,整个人像放空似的。
黄月华死了十年了,可她带给自己的童年伤害是永恒的,她不恨了,但也无法原谅。
可是,若有来生,希望还能重逢吧。
PS:没有爱的童年,真的需要一生治愈,每每想到这些,就庆幸自己幸运生活在健康有爱的家庭。现在茉莉自己也已经做了妈妈,只希望倾尽一生,能好好保护孩子,爱护家人,互相给予爱,让彼此的人生能有过那么些温暖的记忆。
往期精彩:
相差6岁的姐弟恋,第一次开房尴尬了。
老公给女儿取的名字,暴露了他的脏事。
老公睡我,是为了别人的女人,真相太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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