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伴我同行2’。
2021年4月13日上午,日本首相菅义伟召开阁僚会议,正式决定将福岛第一核电站废水排放入海。
2021年4月13日上午,中文互联网上出现了热度暴涨的话题——“哆啦A梦是预言家”。
在微博的热搜榜单显示,“哆啦A梦是预言家”的热度已经攀升至1.1亿阅读量,并拥有3万人参与讨论。
很难相信,这两则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的消息会有什么联系,但当我们看到这张成为热搜话题的《哆啦A梦》漫画内容截图,自然会恍然大悟。
显然,哆啦A梦的这句“往大海里倒垃圾真没教养”,在日本首相不顾本国人民以及其他国家的反对意见,执意将福岛核电站带有核污染的废水排进大海,成为了巧妙的“预言”。
这并非巧合。
在原作者藤子·F·不二雄老师连载《哆啦A梦》的26年里,这部少儿漫画就已经显示出诸多类似宣传环保、自由平等、拒绝战争、热爱生命等不分国界、种族和性别的普适价值,对于少年儿童甚至是成年人,都有一定的教育意义。这种普世价值的存在,也是“哆啦A梦”系列连载50年,被翻译为多种语言版本,在世界范围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基础。
这张在中文互联网引发话题的“哆啦A梦是预言家”漫画截图,出自藤子·F·不二雄老师的原作《捕鲍潜水艇出航记》,连载于1981年《小学三年生》的9月刊。大致上讲的是小夫决定请朋友们去四丈半岛度假,但是大雄因为感冒不能参与,陷入了日常的“羡慕小夫请哆啦A梦帮忙”桥段。
当然,如果哆啦A梦拿出万能医药箱直接治好大雄的感冒,故事就会陷入网上常有人吐槽的“为什么不拿出万能的任意门呢”,从而无法继续发展下去。所以,哆啦A梦依照惯例拿出秘密道具“遥控潜水艇组合”,完成了大雄完成去海边捞鲍鱼的请求。
在家里操控潜水艇,一路从街道旁小河驶入大海的大雄,终于抵达了小夫他们所在的四丈半岛。此时,大雄发现小夫为了图方便把垃圾直接丢进大海,随后就发生了截图中的场景,哆啦A梦生气地说出那句“往大海里倒垃圾,真没教养”(随后对小夫发射了章鱼汁导弹)。
在这部短篇中,藤子·F·不二雄老师一如既往地展望了对未来科技发展的猜想,创造出可以在家操控,并具备图像传输以及全球定位系统的遥控潜水艇玩具。在漫画初次连载的1981年9月,成熟的GPS全球定位系统将在13年后的1994年才会出现,这显然是一次成功的“预言”。
通过实时传输图像模拟实境,供人游玩的“模拟玩具”,则将在大约30年后的2010年的拉斯维加斯消费电子产品展上,以“AR·无人机”的名字面世。在整整40年后的今天,以实时影像传输和AR设备,为无人机操控增加全新体验的“游戏”,已然成为类似大疆的无人机头部公司正在追逐的未来。
虽然漫画中操控的是潜艇并非飞机,但不难猜测,随着相关领域技术越发成熟,出现定位为民用玩具的遥控潜水艇,只会是时间问题。
从《哆啦A梦》1969年开始连载到如今的2021年,人类走过了半个世纪的发展之路,类似多功能移动电话、扫地机器人、偏光式速成制景相机和自动电子打字机的道具,早已经成为现代人生活中见怪不怪甚至日常的事物。
不过,除了诸多已经或正在被实现的“预言”以外,如同我们此前所说的,《哆啦A梦》作品中所蕴含的,具有普适价值的思想内核,更加值得为人称道。
比如最近因为《进击的巨人》漫画完结引发话题的“反战”。
如果说《进击的巨人》包含了谏山创对战争、民族性乃至政治斗争的一些思考,那么《哆啦A梦》包含的思考,不仅在内容丰富度上稳压“巨人”一头,深度同样不逊色“巨人”分毫。
在《哆啦A梦》至今的发展历史中,有这样一集,曾经数次引发中国和日本网友的讨论——《大象与叔叔》。
在《大象与叔叔》中,大雄的叔叔给大雄和哆啦A梦讲述了一个自己小时候的大象故事。因为听叔叔说这只大象被人杀死了,大雄和哆啦A梦就乘坐时光机,去到战时常被空袭的日本某座动物园,救下了那只大象,并通过秘密道具把大象送去印度,希望它可以自由生活。
《大象与叔叔》的主题是通过描写战争的残酷,激起读者们对于战争的反感,以及对生命的热爱。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足够“惊世骇俗”的主题,甚至很常见。让这个故事引起讨论的,和如今一样,同样只是一句话。
大雄和哆啦A梦对一名形象为狂热军国主义者的日本军官说“别担心,战争快结束了,日本马上要战败了”。这句话在后来的动画化中,在大山版、水田一版和二版三个版本中,变得更加“冒犯”,大雄和哆啦A梦说出“日本战败了”的语气也从一开始的平淡,逐渐转变为“欢呼”。
从今天的视角往回看,我们当然能理解这种意图明显的细节调整。但这则短篇漫画最初的发出时间,是日本昭和年代的1973年8月。
在昭和年间的日本,信奉极端军国主义的日本人大有人在。藤子·F·不二雄老师并不畏惧于可能会遭受到的舆论甚至现实中的攻击,在漫画中直面真实历史,表现出自己不局限于当下社会环境,大胆“开眼”未来的思考,以及“敢为天下先”的勇气。
比起已经在中文互联网拥有较高传播率的《大象与叔叔》,同样是《哆啦A梦》短篇的《白百合般的女孩》,在中文互联网拥有更低的知名度,但却同样直白地表现了“反战”主题。
《白百合般的女孩》最初连载于1970年6月,同样有大雄和哆啦A梦穿越回战时日本的桥段,只不过着重表现了当时学生“无书可念”的困境。
在《白百合般的女孩》中,大雄和哆啦A梦坐时光机来到战时的日本,他们想去学校找到爸爸野比伸助,但却被担忧日本未来的僧人告知“现在学校哪有人,学生都去耕田了。”
随后,大雄和哆啦A梦看到了强迫小学生进行超额体力劳动,满口“歼灭敌人,精忠报国”的老师,以及因为高温环境和重体力劳作而晕倒的爸爸。
比起《大象和叔叔》的直白,《白百合般的女孩》表现得要稍微隐晦了些,但通过描写“战时孩子遭遇”表达“反战”主题的方式,也许效果反而更好。毕竟,漫画连载的杂志是《小学四年生》,主要读者正是和故事中大雄爸爸一样大的孩子。
这时候说一句,真“反战”还得看《哆啦A梦》,也许没什么问题。
在“反战”的主题之外,如同我们此前所提到的,藤子·F·不二雄老师还借《哆啦A梦》表现了更多普适价值。
比如“环保”。
在《哆啦A梦》系列里,不乏从短篇故事衍生到超长篇故事的主角,像树小子、风子和阿一等重要角色,都是从短篇故事中出现,通过改编或扩写形式成为超长篇主角。
以树小子为例,树宝在短篇故事《再见树小子》首次出场,在故事结尾去了植物星球学习更多知识。在超长篇故事《大雄与云上王国》中,居住在天上拥有远超人类科技的天上人,为了保护地球动植物的生存,决定将人类和地球所有生物带到云上王国。此后,他们将让整个地球被大洪水清洗,让人类文明倒退至刀耕火种的原始时期。
在天上人的法庭上,能够说话的动植物们控诉着人类的恶行。人类对地球资源进行无节制开采,人类肆意向天空、海洋倾倒污染物,人类导致了温室效应、臭氧空洞和酸雨的出现,人类砍伐热带雨林让动物无家可归,人类为了象牙去猎杀大象。
随着众多证明的出现,天上人终于对人类失去了信心,但此时树小子却突然出现了,开始为人类说话。
在植物星学习知识,已经成为植物性驻云上王国大使的树小子,将自己儿时被大雄和哆啦A梦养大的记忆投射成影像,向天上人展示出人类的另一面。善良、温柔、热爱生命的一面,改变了天上人的决定。
在《大雄与云之王国》之外,藤子·F·不二雄老师经手的哆啦A梦超长篇中,还存在着大量更加深度的,只有小读者长大才会理解的思想。比如《大雄与海底鬼岩城》中对冷战格局的隐喻,《大雄与宇宙小战争》中对独裁主义的抵制,《大雄与铁人兵团》中对智能机器人与人类关系的思考。
在上世纪战后反思阶,段进行“反战”主题创作的日本漫画家,并不只有《哆啦A梦》的作者藤子·F·不二雄老师。在《闪耀吧!大东亚共荣圈》中以极尽讽刺和夸张手法,描绘军国主义残忍的驾笼真太郎老师;在《赤足阿元》中正视历史,痛诉日军侵华残暴的中泽启治老师,都表现出了不分国界,“反战争”而非“反战败”的思想。
反观今天,如果日本政府真的不顾包括本国民众和周边各国意见,向海洋倾倒有污染的核废水。我们也只能说,人类唯一能从历史中学到的教训,就是人类永远无法从历史中学到教训。
只活了1天的放射性元素“吉祥物”
在文末,我们还得再次夸一夸于1996年9月23日去世的藤子·F·不二雄老师,也就是“哆啦A梦之父”藤本弘。
因为哆啦A梦的生日设定在9月3日,虽然这个日期是从129.3这个数字,也就是当时日本小学生的平均身高129.3厘米中得来。
但在《哆啦A梦》创作的1969年,9月3日已经有了另一个更广为人知的纪念意义。
中国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以及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纪念日。
不“避嫌”本身,也许就是一种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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