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夜 【布兰德•泽斯】
锥生一缕叫出哥哥的名字，剩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紧握双拳，不敢抬头。
漫长的沉默再度降临，就在锥生一缕渐渐绝望的时候，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在耳边响起。
“已经……够了。”
“诶？”锥生一缕看向自己的哥哥，眼中泪光涌动。
锥生零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回来吧，一缕。”
那个雪夜过后，锥生零开始对这个弟弟生出许多复杂的心情。恨他的背叛，却又怜惜他的病弱，更无法割舍那血脉相连的亲情。
绯樱闲死后，锥生一缕不知所踪，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始终是担心的。刚才看到他的时候，锥生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松了口气。难得有冰释前嫌的机会，锥生零反复思考，决定放下过去。
感受着怀里的温暖，锥生一缕鼻子酸酸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溢了出来：“好高兴。我还以为，在零的心目中，我早就已经死了呢。”
“笨蛋。”锥生零轻抚上他的后脑，安慰着他，“我怎么可能会恨你呢？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弟弟啊！”
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的几人感受到客厅里的和平气氛，不由得相视而笑。
相拥许久，兄弟二人终于分开。锥生零看向身后，神色有些着恼：“看够了没？”
听到他的话，四人依次走了出来。由希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们：“真的太好了，你们这对兄弟终于重归于好了。”
锥生零撇撇嘴，淡紫色的眸子紧盯着鲁卡：“差不多该介绍一下了吧，凛？这位究竟是谁？”
先前由于太过激动，锥生零一时间没能想起来。等到冷静下来之后，锥生零突然反应过来，鲁卡就是之前救过他和优姬的那个人。更重要的是，鲁卡的外貌和力量都讲诉着一个事实：他不是人类，但是气息又与吸血鬼不同。既然这样，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其余四人也都等待着由希的回答。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察觉到了鲁卡的不同之处，看向鲁卡的目光难免复杂，好奇有之，审度有之，戒备有之，甚至隐含着敌意。
鲁卡并未理会落在自己身上的诸多情绪，银色眼眸紧随着由希而转动。
由希微微一笑：“就像先前说的那样，他是我的恋人。”看了看他们疑惑的样子，继续说道，“这是发生在我还身处异世界的事。那个时候，我和他就已经是恋人了。”
听到由希亲口承认，众人心情各异。优姬单纯地为由希感到高兴，黑主灰阎却心生忧虑。而与他相比，锥生零更多的则是失落。虽然事不关己，但是锥生一缕看了哥哥一眼，面带忧伤。
“那个，凛。”黑主灰阎扶了扶眼镜，在场的人当中，也就只有他还保持着冷静，“虽然很失礼，但我还是要问。泽斯其实并不是人类吧？”
由希一怔，给出肯定的答案：“嗯，他的确不是人类，但也不是吸血鬼。”由希回头看了鲁卡一眼，终于将事实和盘托出，“鲁卡是杜拉斯。”
“杜拉斯？！”
“鲁卡？”
尽管关注的点不同，锥生零和优姬却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放心，鲁卡是同伴。”由希语气轻柔地解释着，“‘鲁卡’是他的另一个名字，不过现在知道的也就只有我了。”
一时间，四人心思流转，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来接受这一事实。由希也清楚他们的感受，所以并没有特意说些什么，让他们立刻认同鲁卡。她相信，只要相处得久了，终有一天会成为一家人的。
由希看向黑主灰阎，目光沉静如水：“爸爸，我有个请求。”
“什么？”
“我想让鲁卡进入日间部学习，可以吗？”
黑主灰阎心中反对。虽说由希做出了保证，但是让一个非人类进入日间部，他始终觉得不妥，但又不好拂了由希的意思：“以泽斯的情况，还是进入夜间部比较合适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由希似笑非笑地看着黑主灰阎，“如果爸爸有足够的财力应付三天重修一次月之寮的状况的话，我不反对。”
黑主灰阎顿时语塞。
鲁卡皱眉，语气有一丝不满：“别把我说得跟破坏者一样啊，由希。我又不是卡丹茨。”
“啊啦，以前和焰椎真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结果差点儿毁了黄昏馆的是哪里的什么人物啊？”由希回头看向鲁卡，暗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戏谑。
“那是……”鲁卡微微别过脸，神色有点不自然。
由希身体微倾，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那是？”
“因为那个笨蛋擅自冲过来……”鲁卡闷闷地挤出一句。
由希好笑地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
黑主灰阎从二人的神态举止中看出了些什么，对他们的感情之深厚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最终答应下来：“好吧，我答应让泽斯进入日间部。不过，他的学业怎么办？”
“我会趁这段时间辅导鲁卡的，不过一个人的话进度会有些慢。”由希看向锥生零，语气真诚，带着一丝恳求，“可以请你帮忙吗，零？”
锥生零本想拒绝，但是看到那双清澈剔透的眼睛后，一时心软，点了头。
“一缕也一起怎么样？”见锥生一缕应允，由希一把抓住准备悄悄溜走的优姬，“想逃也是没用的哟，优姬，你也得参加。”
优姬顿时垂下头，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既然说好了，那就立刻开始吧！我和爸爸去准备夜宵。”由希推着黑主灰阎走进厨房，回眸一笑，“暂时拜托你了，零。”
“嗯。”锥生零闷闷不乐地答应下来，领着鲁卡三人在桌子边坐下，认命地当起了苦力。
厨房里，由希和黑主灰阎正在分工合作。菜切到一半儿，黑主灰阎突然停下，望向由希：“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虽然锥生零他们目前还不信任鲁卡，但毕竟年轻，时间一久，排斥感就会逐渐消失。然而黑主灰阎不同，他经历了远比一般人漫长的岁月，考虑问题也更全面、理性。正是明白这个事实，由希才提出两人一起准备夜宵。显然，黑主灰阎也明白她的想法，所以并未拒绝。
“爸爸，你还是放心不下，对不对？”由希停下手中的活儿，柔柔地开口。
“说实话，我确实不能完全信任泽斯。”黑主灰阎并未否认，平静地说了下去，“不管以前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与你一起经历过什么，但毕竟事隔已久。我不能拿自己女儿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谢谢你，爸爸。”由希很是感动，对于从未体会过父爱的‘神之光’来讲，黑主灰阎的关爱就如同沙漠里的水，可遇而不可求，“但是，不用担心，鲁卡是不会背叛我的。”
“有什么根据吗？”单纯的保证显然无法让黑主灰阎信服。
由希搅动着锅里的水，动作轻缓。波动的水面没能完整地映出由希的脸，却遮掩不住那深切的悲伤：“接下来的内容，你可以替我保密吗？”
锥生零分别给三人布置好任务，起身去厨房弄点水喝。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由得停下脚步，屏息静听。
“我答应你。”
理清了头绪，由希开始诉说鲁卡的过去：“爸爸，鲁卡左臂上的刻印，你看到了吗？”
“是看见了，那个刻印怎么了？”
“那是，身为奴隶的证明。”由希抬起头，平视前方，眼中却没有倒映出任何事物，暗金色的眸子里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奴隶？泽斯吗？”黑主灰阎很是惊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门外的锥生零也惊诧万分，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跟书本搏斗的鲁卡。
那个男人，曾经是奴隶？！
“之前我曾跟你们说过，对杜拉斯而言，名字是等同于生命的重要东西。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见黑主灰阎点头，由希语气平缓地继续讲述：“然而，很久以前，鲁卡他们一族的祖先却触碰了禁忌，犯下大罪。那个大罪就是，把写有同胞真名的魔导书交给了人类。”
听到这儿，黑主灰阎忽然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因此，他们一族遭受了严厉的惩罚，连子孙后代都难逃罪责。刚生下来就会被刻上双十字的烙印，一生都只能作为罪人，屈辱地活下去。表面上是贵族们的护卫，其实只是单纯的所有物，无论怎样肮脏低下的命令都要无条件服从。在战场上，他们一族也永远战斗在最前线。”
由希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不仅如此，他们一族甚至被剥夺了名字，冠以‘布兰德•泽斯’这样的称呼。‘布兰德’就是‘刻印’，‘泽斯’在魔语中被译为‘罪孽深重的人’。这些，全都是魔界的人加诸在鲁卡身上的沉重枷锁。我和鲁卡是在战场上相遇的，之后相知、相爱。而鲁卡则为了我背叛了整个魔界，选择站在人类这边。现在的鲁卡只剩下我了，亲友、同胞，还有能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所以，爸爸，请你相信……”
说到最后，由希泣不成声。
黑主灰阎默然，伸手搂住由希，抚摸着她的长发：“放心，我不会再怀疑泽斯了。别哭了，好吗？”
由希紧紧地抓住黑主灰阎的胳膊，把头深埋进他怀里。
听完由希的叙述，锥生零握紧手中的杯子，心中五味杂陈。
为了心爱的人，背叛自己曾拥有的一切，甚至与同胞兵刃相见，这样的魄力和决意，我有吗？锥生零扪心自问。
果然还是做不到。锥生零摇摇头，再次看向鲁卡时，淡紫色眸子中少了几分敌意，多出一丝敬佩。
锥生一缕叫出哥哥的名字，剩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紧握双拳，不敢抬头。
漫长的沉默再度降临，就在锥生一缕渐渐绝望的时候，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在耳边响起。
“已经……够了。”
“诶？”锥生一缕看向自己的哥哥，眼中泪光涌动。
锥生零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回来吧，一缕。”
那个雪夜过后，锥生零开始对这个弟弟生出许多复杂的心情。恨他的背叛，却又怜惜他的病弱，更无法割舍那血脉相连的亲情。
绯樱闲死后，锥生一缕不知所踪，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始终是担心的。刚才看到他的时候，锥生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松了口气。难得有冰释前嫌的机会，锥生零反复思考，决定放下过去。
感受着怀里的温暖，锥生一缕鼻子酸酸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溢了出来：“好高兴。我还以为，在零的心目中，我早就已经死了呢。”
“笨蛋。”锥生零轻抚上他的后脑，安慰着他，“我怎么可能会恨你呢？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弟弟啊！”
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的几人感受到客厅里的和平气氛，不由得相视而笑。
相拥许久，兄弟二人终于分开。锥生零看向身后，神色有些着恼：“看够了没？”
听到他的话，四人依次走了出来。由希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们：“真的太好了，你们这对兄弟终于重归于好了。”
锥生零撇撇嘴，淡紫色的眸子紧盯着鲁卡：“差不多该介绍一下了吧，凛？这位究竟是谁？”
先前由于太过激动，锥生零一时间没能想起来。等到冷静下来之后，锥生零突然反应过来，鲁卡就是之前救过他和优姬的那个人。更重要的是，鲁卡的外貌和力量都讲诉着一个事实：他不是人类，但是气息又与吸血鬼不同。既然这样，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其余四人也都等待着由希的回答。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察觉到了鲁卡的不同之处，看向鲁卡的目光难免复杂，好奇有之，审度有之，戒备有之，甚至隐含着敌意。
鲁卡并未理会落在自己身上的诸多情绪，银色眼眸紧随着由希而转动。
由希微微一笑：“就像先前说的那样，他是我的恋人。”看了看他们疑惑的样子，继续说道，“这是发生在我还身处异世界的事。那个时候，我和他就已经是恋人了。”
听到由希亲口承认，众人心情各异。优姬单纯地为由希感到高兴，黑主灰阎却心生忧虑。而与他相比，锥生零更多的则是失落。虽然事不关己，但是锥生一缕看了哥哥一眼，面带忧伤。
“那个，凛。”黑主灰阎扶了扶眼镜，在场的人当中，也就只有他还保持着冷静，“虽然很失礼，但我还是要问。泽斯其实并不是人类吧？”
由希一怔，给出肯定的答案：“嗯，他的确不是人类，但也不是吸血鬼。”由希回头看了鲁卡一眼，终于将事实和盘托出，“鲁卡是杜拉斯。”
“杜拉斯？！”
“鲁卡？”
尽管关注的点不同，锥生零和优姬却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放心，鲁卡是同伴。”由希语气轻柔地解释着，“‘鲁卡’是他的另一个名字，不过现在知道的也就只有我了。”
一时间，四人心思流转，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来接受这一事实。由希也清楚他们的感受，所以并没有特意说些什么，让他们立刻认同鲁卡。她相信，只要相处得久了，终有一天会成为一家人的。
由希看向黑主灰阎，目光沉静如水：“爸爸，我有个请求。”
“什么？”
“我想让鲁卡进入日间部学习，可以吗？”
黑主灰阎心中反对。虽说由希做出了保证，但是让一个非人类进入日间部，他始终觉得不妥，但又不好拂了由希的意思：“以泽斯的情况，还是进入夜间部比较合适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由希似笑非笑地看着黑主灰阎，“如果爸爸有足够的财力应付三天重修一次月之寮的状况的话，我不反对。”
黑主灰阎顿时语塞。
鲁卡皱眉，语气有一丝不满：“别把我说得跟破坏者一样啊，由希。我又不是卡丹茨。”
“啊啦，以前和焰椎真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结果差点儿毁了黄昏馆的是哪里的什么人物啊？”由希回头看向鲁卡，暗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戏谑。
“那是……”鲁卡微微别过脸，神色有点不自然。
由希身体微倾，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那是？”
“因为那个笨蛋擅自冲过来……”鲁卡闷闷地挤出一句。
由希好笑地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
黑主灰阎从二人的神态举止中看出了些什么，对他们的感情之深厚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最终答应下来：“好吧，我答应让泽斯进入日间部。不过，他的学业怎么办？”
“我会趁这段时间辅导鲁卡的，不过一个人的话进度会有些慢。”由希看向锥生零，语气真诚，带着一丝恳求，“可以请你帮忙吗，零？”
锥生零本想拒绝，但是看到那双清澈剔透的眼睛后，一时心软，点了头。
“一缕也一起怎么样？”见锥生一缕应允，由希一把抓住准备悄悄溜走的优姬，“想逃也是没用的哟，优姬，你也得参加。”
优姬顿时垂下头，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既然说好了，那就立刻开始吧！我和爸爸去准备夜宵。”由希推着黑主灰阎走进厨房，回眸一笑，“暂时拜托你了，零。”
“嗯。”锥生零闷闷不乐地答应下来，领着鲁卡三人在桌子边坐下，认命地当起了苦力。
厨房里，由希和黑主灰阎正在分工合作。菜切到一半儿，黑主灰阎突然停下，望向由希：“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虽然锥生零他们目前还不信任鲁卡，但毕竟年轻，时间一久，排斥感就会逐渐消失。然而黑主灰阎不同，他经历了远比一般人漫长的岁月，考虑问题也更全面、理性。正是明白这个事实，由希才提出两人一起准备夜宵。显然，黑主灰阎也明白她的想法，所以并未拒绝。
“爸爸，你还是放心不下，对不对？”由希停下手中的活儿，柔柔地开口。
“说实话，我确实不能完全信任泽斯。”黑主灰阎并未否认，平静地说了下去，“不管以前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与你一起经历过什么，但毕竟事隔已久。我不能拿自己女儿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谢谢你，爸爸。”由希很是感动，对于从未体会过父爱的‘神之光’来讲，黑主灰阎的关爱就如同沙漠里的水，可遇而不可求，“但是，不用担心，鲁卡是不会背叛我的。”
“有什么根据吗？”单纯的保证显然无法让黑主灰阎信服。
由希搅动着锅里的水，动作轻缓。波动的水面没能完整地映出由希的脸，却遮掩不住那深切的悲伤：“接下来的内容，你可以替我保密吗？”
锥生零分别给三人布置好任务，起身去厨房弄点水喝。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由得停下脚步，屏息静听。
“我答应你。”
理清了头绪，由希开始诉说鲁卡的过去：“爸爸，鲁卡左臂上的刻印，你看到了吗？”
“是看见了，那个刻印怎么了？”
“那是，身为奴隶的证明。”由希抬起头，平视前方，眼中却没有倒映出任何事物，暗金色的眸子里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奴隶？泽斯吗？”黑主灰阎很是惊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门外的锥生零也惊诧万分，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跟书本搏斗的鲁卡。
那个男人，曾经是奴隶？！
“之前我曾跟你们说过，对杜拉斯而言，名字是等同于生命的重要东西。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见黑主灰阎点头，由希语气平缓地继续讲述：“然而，很久以前，鲁卡他们一族的祖先却触碰了禁忌，犯下大罪。那个大罪就是，把写有同胞真名的魔导书交给了人类。”
听到这儿，黑主灰阎忽然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因此，他们一族遭受了严厉的惩罚，连子孙后代都难逃罪责。刚生下来就会被刻上双十字的烙印，一生都只能作为罪人，屈辱地活下去。表面上是贵族们的护卫，其实只是单纯的所有物，无论怎样肮脏低下的命令都要无条件服从。在战场上，他们一族也永远战斗在最前线。”
由希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不仅如此，他们一族甚至被剥夺了名字，冠以‘布兰德•泽斯’这样的称呼。‘布兰德’就是‘刻印’，‘泽斯’在魔语中被译为‘罪孽深重的人’。这些，全都是魔界的人加诸在鲁卡身上的沉重枷锁。我和鲁卡是在战场上相遇的，之后相知、相爱。而鲁卡则为了我背叛了整个魔界，选择站在人类这边。现在的鲁卡只剩下我了，亲友、同胞，还有能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所以，爸爸，请你相信……”
说到最后，由希泣不成声。
黑主灰阎默然，伸手搂住由希，抚摸着她的长发：“放心，我不会再怀疑泽斯了。别哭了，好吗？”
由希紧紧地抓住黑主灰阎的胳膊，把头深埋进他怀里。
听完由希的叙述，锥生零握紧手中的杯子，心中五味杂陈。
为了心爱的人，背叛自己曾拥有的一切，甚至与同胞兵刃相见，这样的魄力和决意，我有吗？锥生零扪心自问。
果然还是做不到。锥生零摇摇头，再次看向鲁卡时，淡紫色眸子中少了几分敌意，多出一丝敬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