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青旅?
它的全名叫做“青年旅行社”,因为每张床位的价格便宜,是不少年轻背包客和旅行者,出门看世界的起点。
但随着疫情的反复,一部分青旅的用途竟然也被改变了,成为便宜的小旅馆,以及不用垫付押金、房租日结的出租屋。
而住在这里的年轻人,少有知道青旅曾经的文化和用途的。
这群在疫情之下精打细算扛着过日子的人,需要的只是这里1.1✖️2米的单人床、2㎡左右的生活空间,以及每晚78块的房费。
为了住得更舒适,他们将断舍离贯彻到底,一张单人床+一个行李箱就等于整个家。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住青旅都不如住合租房,但这也是当下部分年轻人,为了适应时代而自主选择的生活方式——
与几个室友共处一室,早上各自起床收拾上班,晚上回来吃饭、散步、聊天或加班,有点像「大学宿舍」的延续。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为了省钱,每个住在这里的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故事。
在这种看似临时的居所里,他们重新定义着当代年轻人生活与选择。
3年疫情,改变了太多人的生活,尤其是漂泊在大城市中的年轻人。
在北京,就有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不租房也不买房,每天下班后,拎着电脑包、穿着精致的衣服一头钻进一家较为隐蔽的青旅中。
反复北漂、只为了存钱的阿金就是其中之一。
选择在青旅里长住前,他仔仔细细地算了一笔账:若是在北京四环内随便租个房,只要条件没有差到极致的,都要3000多块钱,不是押一付三就是付六,遇到黑心中介,押金都有退不回来的可能。
但住在青旅里,可以随时走人、按日结算,一天的成本在78元-108元之间,且不用付太多押金。
于是他大胆地决定,不租房、住青旅!
除了上班,他每天最经常做的事儿,就是像研究股市K线一样研究床位价格。
便宜的时候多续几天,贵的时候,就只付当晚费用。
他的行李也被精简得只剩生活必需品,两个双肩包是带到青旅的所有行李,公司里放着的则是一个大行李箱,有换季衣物和洗衣液等物品。
如果出差去外地,可以拎包就走,不必寄存,更不必单独给行李们开个房间。
整体看下来,阿金的生活虽然看似有些落魄,但也还算舒适,住在北京二环的老城区里,一顿饭吃四个包子、一杯豆浆、一个鸡蛋,10块钱就搞定了。
后来,他还在拼多多上买了10块钱一双的拖鞋,只为了能过得更有“品质”。
还有在8人间住了半年多的98年男孩小李。
他是一名家庭教师,平时需要到北京各个地区上门给小孩子上课。
这间位于市中心的青旅,是他最好的选择,便宜又灵活。
他的父亲曾来到这里探望他。
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和很多陌生人住在一起,但卫生间里有宽敞的洗漱台,以及干净的淋浴间,生活上也没有什么不便的地方。
他的父亲甚至还觉得:“你在北京,是不是住得太好了?”
毕竟在老一代人眼里,北漂就像过去的影视剧中演的那样,应该是合租在暗无天日、逼仄潮湿的地下室中。
其实对于小李来说,他的工作,没有非留在北京不可的理由。
但当下的他,就是喜欢这座有趣的、光怪陆离的、充满人文底蕴的城市。
能在不忙的时候,去青旅的天台上看看远处的国贸,就已经挺幸福了。
他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再喜欢这里,也没有想要永远留下来的念头,他想得很清楚:等攒够了钱,就回老家。
至于多少钱是够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像阿金和小李这样的年轻人还有很多。
即便疫情让他们短暂地失去了安全感,却不会磨灭对大城市的向往。
这群人中间,还有不少刚刚毕业,或依然在读书的学生,他们的北漂人生,也是从青旅开始的。
这个投身于新媒体行业的女孩,大学毕业后一直住在青旅里。
之所以没有去租正经房子,是因为她觉得年轻人,就应该吃点苦头,才能逐渐承受住工作的压力。
那会儿她刚毕业,曾在一趟公交车上遇到7个985的学生,大受震撼。
在她看来,只要自己和这些优秀的人一样,选择留在北京,就能成长得更加迅速,也能更快抓住“时代的脉搏”。
可真成了一名勤勤恳恳的北漂社畜,却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她时常加班到凌晨一两点赶策划案,但在领导眼里,还是不能用的“垃圾”。
父母不是没有劝过她回老家,也希望她能踏踏实实考个公务员,一辈子就这么安稳地过了。
但很显然,她还没有到可以认命的年纪:“1年8万死工资,为啥不回老家,心里没数吗?!”
父母心疼自己的女儿太辛苦,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够帮助到她。
他们凭着自己在小城市里的处事经验,不遗余力地教授一些职场小秘诀:
“这个海鲜寄给你,给领导带去。”
“凡事不要太出头。”
“不要任性,这个社会上没人把你当小孩。”
一边是关心自己的父母、疲惫辛苦的北漂生活;一边是无法放弃的梦想,和想要留在北京的心,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万事开头难,熬过去就好了。”
其实,那些在青旅里的年轻人,大多是类似的,他们就像是一个个蒲公英的种子,被一阵风刮来了北京。
有些像阿金和小李一样的人,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就走了,但也有一部分人,真正留了下来。
比如在青旅里住了3年,马上就能在北京买房的小陈。
2018年前,小陈一直在四环边租房住,那是一个50㎡左右的一居室,每月租金5000块。
后来决定彻底离开这间出租屋,是有一个契机。
搬出去之前,他曾进行过一次非常彻底的断舍离,舍弃掉所有多余物品后,剩下的东西刚刚填满两个行李箱。
有一天下班回到家,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没必要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只需要一张床就够了。
于是在2018年年底,他退掉了这间出租屋,搬去了一家青旅,一住就是三年多。
在他看来,青旅没有任何家的感觉,但租房也一样,想要消解这种不安定的情绪,唯有买房。
而青旅每个月的住宿花销,仅是租房的三分之一,节省下来的钱刚好可以存起来。
虽然生活条件变得不那么便利,也少了一些隐私感,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在这里,他不但交到了不少有趣的朋友,还给自己存下了一套郊区小户型的首付。
看着自己存款不断增加的银行卡,小陈感慨道:“我不会怀念今天的生活,但肯定会感谢今天的自己。”
用同一个卫生间、吃最廉价的饭、抽最便宜的烟、住几乎没有任何隐私可言的床位,这就是那些住在青旅里的年轻人的现状。
但在这群人眼中,青旅的条件虽然不如正常房子,却很值得居住,因为在这里,没有谁会看不起谁,因为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和梦想而奔波的人。
无论是对于刚毕业的学生,还是需要开源节流攒钱买房的社畜来讲,青旅都是一个最佳缓冲地带与中转站,可以以此为起点,继而奔赴不同的、更好的远方。
苦是苦了点,但或许,这才是北漂最真实的样子。
有点心酸,有点残酷,却也足够有趣和美好。
参考资料来源:
B站@三联生活实验室《不租房只住青旅的北漂们:70元一天,蜗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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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成都最早一批摇滚人,亲历独立音乐发展25年,曾登上亚洲最大音乐节Summer Sinic的舞台。见证万人拥簇后,他却说:“音乐,不是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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