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海怪日记:海底打捞工首次披露隐瞒十年海怪资料(1968——1978)

  茫茫大海上的很多事情,并非几句话,几句所谓的禁忌,就能说得明白的。上亿年的历史,上千米深的大海,大海中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事,那些神秘诡异的禁忌,都不是我们这些所能揣度,所能想象的。
  我是一个在海上漂了大半辈子的老海员,一直从事打捞工作。所谓“打捞”,就是打捞沉没在海底的古老船只、打捞舰艇,有时也会接到上级的古怪密令,协助打捞隐藏在海底深处的古墓,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在我做打捞工的近40年里,我去过中国百分之九十的未知海域,南海的鬼礁湾、东海的海眼、日本海的无底深渊,见过海底坍塌的巨大城池、身躯庞大的海怪,见过被血染红的海域,见过水中燃烧着的森冷火焰,见过房屋一般大小的海龟爬行在礁石上,以及像一座小楼那么大的乌贼王。
  因为经历了太多凶险和诡异,我的神经始终绷紧,即便现在我已经退休,还是难以松懈,甚至一看到大水,甚至和水相关的东西,便会浑身冰冷,甚至忍不住哆嗦起来。
  那么多年过去了,打捞的那些往事,已经沉积到我的骨髓深处,化作难以消除的黑影。
  大海深处的那些事,太过于诡异,以至于凡是加入打捞队的人,都必须立下誓言:不管是生还是死,都要把在大海中的所见所闻深埋心里,永远也不能说出去。
  这是我们打捞队唯一遵守和坚信的誓言,但秘密藏在心中,总会发酵,就像今天,我终于还是违背了誓言,忍不住说出来。
  现在,我已经从跑了几十年的海船上退休下来。但是怎么说呢,像我们这样的老海员,说是退休,可谁又能真正退下来呢?
  我已经习惯了潮湿的海腥味,习惯了坐在湿漉漉的甲板上看着远处飞翔的海鸥,习惯了眯着眼睛在风暴中掌舵,也习惯了那一幕幕诡异的海底怪事。
  像我们这种人,一辈子在海上做活,最后自然是要填到海眼里喂王八的,但,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我还能全身而退。
  现在回想,简直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我是解放后作为第一批打捞工上船的。当时一起参加培训的,我记得很清楚,一共有八百七十三个人。但是,当我退休时调取档案,清清楚楚地看到正常退休的打捞工,只有五个人。
  其他人全部都死了。
  他们死在了茫茫大海中,或沉于海底,或葬于风暴。更可悲的,则是死于那些不明所以的派系斗争。现在回想,我总禁不住感慨:那么多年轻鲜活的生命,究竟换来了什么?换来一个血淋淋的真相么?我已经老了,那些红色年代的秘密,那些古怪诡异的经历,那些海上的禁忌,我要是再不说,恐怕就会永远消失,就像是沉入海底的巨船,一片水花之后,便再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想了好久,我决心说出来。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当然,当年发生的那些诡异至极的事情,直到今日,我也搞不清楚有些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那样的事情,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还仅仅只是我的想象。
  下面,就是我在大海深处经历过的一些诡异事件。
  我曾经隶属于“福建海委会专署军方打捞队”。这是一只赫赫有名的海上打捞队,曾经打捞过许多宋元时期的沉船,给国家上交过数以百万的瓷器古董,以及按吨计数的黄金白银。我相信福建一带的老渔民,一定还会有印象。
  后来,这个赫赫有名的军方打捞队却一夜消失,失去了踪迹。
  当然,它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改了名字,转入地下,开始执行军方的一个绝密任务。这个任务的代号是:300。
  这个绝密任务一直进行了六十年,也许现在还在持续。我要说的,便是这个任务。
  我在1953年加入“福建海委会专署军方打捞队”。当时,它已经更名为“南海救捞局”。那段时间恰是“文化大革命”最为疯狂的时期,但因为我们一直在这个军方管制的大船上,飘荡在茫茫大海上,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冲击。
  当时,我们都很高兴,认为幸好有这艘大船的庇护,不然便会被卷到革命洪流中,生死未卜。可很多年后,我再次回想,却不由感慨:我们或许躲过了“文化大革命”的洪流,却陷入另一个更可怕也更宏大的洪流中。
  洪流的开端,要从一本遗失的海上笔记说起。
  那是八十年代初,国外兴起了一波海底寻宝热,辽阔的海域上到处都是打捞船,不停地搜索着水下可能会有的宝藏。
  我曾专门查过当年参与打捞的船只,那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1981年,打捞船只561艘,每天有2艘到4艘的打捞船出海。
  1984年,打捞船只843艘,每天有4艘到5艘打捞船出海。
  1986年,打捞船只1245艘,每天有7艘到8艘打捞船出海。
  1989年,打捞船只2464艘,每天有8艘到9艘打捞船出海。
  我之所以详细列举这些数据,是因为这些都跟当年遗失的笔记有关,正是那本遗失的笔记,才引起了那股不寻常的海底寻宝热。
  1981年,英国海洋探测打捞公司在荷兰海事博物馆里发现了一份旧报纸,上面记录着一艘名为“YH——GRG561”的东印度轮船,装运着6箱白银、385.5吨锡锭在中国南海海域发生海难,沉入海里。当然,那份报纸上不可能有沉船的准确地点。
  1984年,英国海洋探测打捞公司向中国文物局申请打捞沉船。经过磋商,中国最终决定和英国共同打捞沉船,并特别指定南海救捞局参与。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心猛地一沉,暗中推测,那本遗失了几十年的笔记可能被那些英国人获得,他们借口打捞东印度轮船,其实是想打捞沉没在中国南海的那批神秘沉船。
  值得庆幸的是,那本笔记记述得并不详细,英国人在海上折腾了几个星期,始终一无所获,最后在一场大风暴来临之前仓皇退出了。
  两年后,英国人再次向中国提出打捞沉船的申请。
  获得同意后,英国人开始断断续续地打捞,直至1987年3月,经过近一年的时间,他们终于来到我们在1964年发现沉船的那个地方。
  或许他们早已知道地点,在海上探测这么久只是想稍加掩饰。
  当时,他们的探测仪器查明水下有巨量金属。但他们派遣潜水员入海勘察,整整搜寻了半个月,除了厚厚的海泥,仍什么都没有发现。
  最后英国人决定用1吨多重的抓斗打捞。抓斗捞上来上百件物件,有刚器、锡器、镀器和瓷器。但可惜的是那些精致的瓷器都被抓得破碎。后来,我看到这些物件,心里那叫一个痛啊。这么多宝贝,就这样被一抓子抓没了。
  英国人挽起袖子,正准备大干时,却被人阻止了。当时,我还有些纳闷,猜想是谁阻止了他们?到最后才知道是1954年那次出海的神秘考古队中的一员。正因为他的阻止,以后被人们称为‘海上敦煌’的沉船,才得以避免“莫高窟”的悲剧。
  1989年,中日联合打捞出沉船中部分物品。
  经过鉴定,这些物品多属于宋元时期。沉船上的物品送至中国历史博物馆后,馆长非常高兴,将这艘沉船起名“南海一号”。他们要是知道这片海域并非仅仅这一艘沉船,而是一支船队时,会是怎么的心情呢,怕是乐坏了吧。
  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日方匆匆解除合约离开,甚至连装备都没来得急带走。而我们中国的海上打捞业刚刚起步,不具备独立打捞能力,这艘沉船便只有继续沉睡海底了。直至2001年,中国才又重新对这艘沉船进行打捞。
  其实,一切都是因为那本遗失的笔记,引起折腾了近半个世纪的打捞事件。
  说了这么多关于打捞的事情,那么打捞工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您先不用急,听我慢慢述说。
  打捞工,其实就是打捞水下沉没的物件,经常需要下水干活。这一下水很可能就要在水下待很长时间。熟练的打捞工,甚至可以在水下连续待一个星期。
  说是在水下不吃不喝,根本不是那么会事,外行的那懂得这些。在水下吃喝东西,是有密法的,这和南海一直以来的蛋民差不多。有很多蛋民做不下去祖业,便去干打捞工。据说,我祖上就是蛋民转过来的。
  蛋民又称“蜒人”,以海底采沣珠为生叫采蛋。蛋民以龙户为首,计有五家:麦、濮、吴、苏、何。再后来吴家改为赖姓。蛋民按做活的不同,又分成三种:一是为鱼蜒,善举网垂纶;二是为蚝蜒,善没水取蚝;三是为木蜒,善伐木取材。
  听爷爷说,我祖上就是苏家传下来的,曾落草干绿林,后来转行做了打捞工。
  打捞工这一行早就有了,在黄河长江一带,很多人称水下打捞工为“水鬼”。 其实,黄河长江中的打捞工,是不能和我们比的。在海上打捞要比在黄河长江中打捞凶险百倍,稍有失误,就可能上不来了。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就拿打捞来说,下水之前要拜祖师爷和海龙王,或者海神。祭拜时,有很多说法道道。
  拜祖师爷的时候,要在船头点上两支半的香。这中间的半支香很重要。在半支香即将燃烧完的时候,要看看香底有没有断掉。若没有断掉,就说明祖师爷同意这次下水做活。接下来,就可以穿上黑衣蓝腰带,往海里祭酒给那些神灵,以求平安。
  若中间半支香在即将燃完时断掉,就说明祖师爷不同意这次的活。那就得马上另点燃六支香,祈求祖师爷保佑。非要断香后下水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生是死,你就怨不得祖师爷了,那就是你自找的,祖师爷也保不住你。
  民国时,福建沿海有人,外号叫做‘沉水七’。这人祖上是濮家,水性极好。有次沉水七和别人打赌,说随便把一件东西丢到海里,他可以在七天中找回,赌注是七百个大洋。那人也不服气,说就七百个大子而已,也不算什么,赌就赌。
  沉水七琢磨着七百个大洋可是自己多少年都弄不来的,也决定拼一把,但是,待到他立案焚香,中间那半支香,即将燃完时突然断掉。这一下,沉水七从脚底凉到头顶,大话已经说出来了,他只好硬着头皮下海。
  沉水七这一下海,七天很快就过去了,大家不见他上来,就商量再等等。这一等又是三个星期,但沉水七始终没有上来。一个蛋民说,沉水七在祭香的时候命香断了,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啊,估计回不来了。于是围观的人就慢慢散了。据说,到第四个星期,从海里漂上来一个断臂的大汉。
  有人说,沉水七死在海底了;也有人说,那个断臂的大汉就是沉水七,在海里遇到什么怪物了,失去了一只手,从此隐退了。也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过去太久,没法证明。总之,祖上一代代传下的规矩,是不能随意去触动的。
  说了这么多,是想让你们明白,海上很多事情过于古怪,很难说得清楚,不能轻易触犯。你们要是不嫌我老汉罗嗦,我就给你们说道说道。
  故事还要从1954年那件事情说起,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有些害怕。
  记得那天,天上阴沉沉的,好象预示着要出什么事情。就在那天,我们海委会新来了几个打捞工。这些人初来乍到,对什么都感觉好奇,非要请求着出海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却惹出来大事。
  当时,我们也没有把出海当回事。觉得,几个年轻人头次来,不免会感觉好玩。记得,我刚到海委会时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于是我就带着他们出了海,让他们看看,懂点船上的那些门门道道也好,以后好做活不是。
  出海没有多久,这些年轻人其中一个,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他姓李,大小伙子头次来,什么都没见过,兴奋啊。就在船上胡乱吹起了口哨。在航船的时候是不能乱吹口哨的,他不懂这些海上忌讳,当然也怪我们也没有和他们说清楚。
  当我们听到口哨声,个个面色巨变,想要阻止,可已经晚了。
  只看见海天一线的地方,天柱般的龙卷风,像飓风一样向我们的打捞船袭来。转航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龙卷风转眼间便快吹到我们跟前了。
  新来的打捞工什么都不懂,根本帮不上忙,在上面尽是添乱。我们头赶紧让人把他们赶进船舱。然后,命令我们拼命改航,希望能够在龙卷风撞到打捞船前,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片海域,但是人哪有自然力量快,根本来不及。
  当我们都绝望地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却又平安无事地出现在另一片海域上了。到现在想起来,我都不太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片滔天的龙卷风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当时,我们都很惊讶,可抬起头却望见了更让人惊讶的事。
  我们看到了什么?
  神灵显现!
  我在这里,可以用我这老命保证,那是真真正正的神迹。海之女神——妈祖娘娘显神了。她是海上讨生活的人供奉了上千年的神氏,以前仅仅都是听说,直到当时我才真正相信,她是存在的。
  这一幕改变了我当年整个的世界观和信仰。
  当时我们的脑子里完全空白,我想大家心里都在喊着同一句话“妈祖娘娘保佑”。
  一直到现在,沿海各地还有很多供奉妈祖娘娘的庙宇。后来我查了查,世界大概有妈祖庙五千多座,信奉者多达两亿人。
  发生这件事情后,我们再也没心情待在海上了,便急忙归航。因为当时有不少人看到那一幕,于是被传得沸沸扬扬,福建沿海一带的渔民都知道了。
  有人跳出来辟谣说是海市蜃楼。但,亲身经历此事的我们都心知肚明。
  虽然平安回来,但我们每个人脸上都很苍白,更有人大病了一场,好几天才慢慢地好起来。回到海委会不久,却又发生了更加可怕,更让人惊心的一连串事件。
  距离海上发生的事情几天后,突然,有一队军兵来到我们海委会,和他们一起来的,竟然还有一支考古队。当时我们都奇怪,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他们来得很突然,就像从天而降。当时把我们吓得不轻。因为彼时正是“文化大革命洪流”恶化的时候,每个人都怕受到牵连,而军队是很少来我们海委会的。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猜测着。
  当时,我们正在开会,会议内容是关于上次的事情。不过并不严重,只是自我反省批评的检讨会,这时一下子闯进来这么多人,吓得我们都赶忙都站了起来。
  领头的军官一言不发,拿出一张指令,递给了我们头,也就是我们海委会的队长。
  我们头余爱国接过指令一看,沉默了片刻,就把海委会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我们都不明原因,可也不敢去问个清楚。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事情,但大家都私下推测,是不是又有大任务了。
  余爱国把我们召集起来,走到那名军官身边,低声说着什么。距离太远,声音又低,我们根本听不见他们谈论的内容。
  我们又好奇又害怕。随后,那名军官走到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面前,说了几句。同样的,我们什么都听不见。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里不安。大家都在胡乱猜测,是不是我们违犯了什么纪律,还是犯了什么错?
  到最后,很多人都恐慌起来。
  就在这时,那位老者说话了。老者面容沧桑,但沧桑中却透着平静,给我们一种和蔼亲近的错感,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只是表面。他眼睛中有着那种可以看透人心的锐利。老者说,根据上级命令,要从我们当中选出四个海上经验丰富的人执行一项打捞任务。至于打捞什么之类具体的内容,老者则没有提及。
  经过一番筛选,选中了我、黑子、海医和宽严。
  留下我们四个人后,就让所有人解散了。老者也没有对我们说什么,只是让我们做好出海的准备。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同时,我们见到了他们从广东那边带过来的另一队打捞队,也是四个人。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们四人都心里不安。到底是什么事情,连我们这些执行的人都不能知道。有人忍不住跑去问过几次,但什么都没问出来只好作罢。又过了几天,有成箱成包的东西运到海委会,也不知道箱中是些什么。
  那从广东随着军队过来的四人中,我只认识龙门头。他四十多岁,个子很高,身手极其了得。其他几个,我后来才见到。有个比龙门头还要老些的叫青子,有个女孩看起来和我、黑子差不多大,都是二十来岁,叫海女。
  这四人中要说最神秘的,就是海女的爷爷——老船头。
  我们当中资格最老的,就是这个老船头,连龙门头都是对他极其尊重的。他曾走到摆放装备的帐篷,掀开帐帘一角,往里面看了一眼。转头对我们说,里面全是机械,上面都是看不懂的文字,想是从国外进口的装备。
  我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任务,又看见这么多装备,都压抑得很,猜测这次的事情很不简单,就在我们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名军官找到我们,让我们看了一件震惊人心的东西。
  那是一份绝密档案。
  那名军官让我们到开会的地方等待。我们正坐在开会室里谈论时,军官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文件递给我们。
  接过文件,看着上面写着“绝密档案:3号”时,我们都楞住了。这嫣红的几个字,让我们都有些呼吸困难。用红字标示的档案,是绝密中的绝密。这种级别的档案,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接触到的,只有高层少数人,才能看到。
  而现在,却摆在我们手里,一群打捞工的手里。
  这能不让我们惊呆吗?
  我们没有一个人敢去打开这份档案,都抬头看着军官。像这样的绝密档案,里面的内容,我想绝对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那名军官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而我们不敢打开,也不敢还给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拿着,好像生怕这份重要的文件自己跑了。
  会议室里,寂静得可以听到针掉落的声音。
  就在这时,那名老者走了进来。这几天下来,我们已经知道,他姓古,是一名很有经验的考古教授,看见他走了进来,我们都紧张的站了起来。
  古岩老教授走进来,指了指老船头手里的档案,让他打开。
  我们互相看了看,同时看向古岩老教授,这可是绝密档案。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去看里面的东西,而现在他却要我们打开这份档案。我们都面面相觑的苦笑。
  古岩老教授看出我们的担心,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事。他说,这都是经过上面同意的。里面的文件,主要是关于这次的任务。不相关的,都已经删减,不然还真没有胆子给我们看。
  既然打开这份绝密档案,经过领导同意,那么就没有什么问题。老船头于是颤抖着双手慢慢地将这份“绝密档案”打开。
  我们知道,有些事最好不要知道,一旦知道,惊恐和害怕便会随之而来。
  但我们打开档案,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相片,都忍不住一楞,完全没有想到这份绝密档案里面竟然只有一张相片。可,我们目光停留在照片上时,顿时变得有些惊恐不安。
  古岩老教授和那名军官看着我们惊诧的表情,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开会室。相片上是一件很奇特的物件,一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件,可是,只要你盯着它,便会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种诡异的感觉,在我们脑子里挥之不去。这便是我们需要打捞的东西么?它肯定很不寻常。
  我们心情沉重地走出开会室。走在前面的老船头喃喃自语:这次很不寻常,怕是要出大事了。
  我一直觉得,这老船头非常神秘,很不简单。听着他的喃喃自语,我忍不住猜测他到底是什么人?以前好象也没听说过他。
  还有这次,到底是怎么样的任务?
  我想了半天,怎样也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弄清楚。这次出海怕是凶多吉少,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总还是要一步一步地走。
  看过照片第二日,军官便通知我们要出海。当我们做好准备,赶到集合地点时,赫然发现那艘船竟然是……
  我有些心惊肉跳,他们选哪艘打捞船不好,偏偏刚好选中这艘。他们……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工程营把所有的装备运上船以后,我们来到停船的地方,准备出海。
  当我们走到召集点,看到眼前这一艘打捞船时,脚步猛地停了下来,每个人心里,都莫明的恐慌害怕起来。
  这艘打捞船,船身是用阴沉木做成,颜色暗红暗红的,宛若干涸的鲜血,说不出的诡异。更让人不安的是,就是船头摆放着和香案差不多的香鼎。
  这是一艘很诡异的打捞船,名为“X——4444”号。我们海委会最老的人,都说不清楚它的来历,更没有人乘它出过海。关于它,私下一直流传着很多诡异邪乎的事情,像我们这种在海上打拼多年的打捞工,对它都充满畏惧心理。
  我们看到这艘船时,都很惊恐。
  黑子、海医、宽严看到这艘打捞船时面无人色,我可以理解。当我发现老船头、龙门头竟然也脸色巨变,似乎强压着心里的惊恐,便不由得有些奇怪,难道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艘打捞船?他们可是从广东那边来的。
  他们身上究竟藏着些什么秘密?
  我暗中猜测,很想问清楚老船头,我看向黑子,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我们都明白对方的疑问。我强压住心里的不解和惊恐。
  在军官的带领下,我们陆续登船。
  刚登上甲板,我隐约听到前面的老船头,自言自语地说:““X—4444”号打捞船吗?我们又一次见面了,希望不会出现不好的事情来。”
  说完,他和龙门头对视了一下,眼角泛起微微的苦笑,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们的动作很细微,不过还是被走在后面的我看到。看到这些,我心头一紧。难道说他们以前乘坐这艘打捞船出过海,并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船头似乎有所察觉,他回头向我微微一笑。我回以一笑,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而上了船,却又发现让我心惊胆颤的地方。
  整艘打捞船上,到处布满暗沉的黑褐色,那是血迹凝固后留下的痕迹。
  船舱里很黑暗,让人压仰得透不过气来。船上的东西虽然有些陈旧,但都结实耐用。除了这些,我始终有些不对劲,但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弄不清楚。
  黑子大大咧咧的,平时说话震山响,不过头脑还不错的。和我是同一批来到海委会的,平时和谁都谈不到一块。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俩关系倒是挺铁,尤其在经历很多凶险的事情后,我们的关系更是铁的没法说。
  黑子一上来就直叫:“扬子你说,他娘个媳妇这艘船,为什么全是大木头块子?”
  经黑子这么一说,我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这艘打捞船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很少有钢铁用具,基本上都是用木头代替的。我说:“他娘的,我说怎么不对了,原来少了钢铁用具。没想到啊,还是你他娘个媳妇眼真。”
  黑子嘿嘿捎了捎头笑了笑。
  别看黑子虎背熊腰的,模样很憨厚。其实,他那手段可黑着呢!被他的外表给骗了的人,基本都会吃亏。他以前练过,具体的,黑子也没和我说。我和黑子一起在船上四处看了看,越看越惊心。难怪很多人都说,这艘打捞船有古怪,看起来还真的诡异的很。我俩就随便看了看,便发现很多邪乎的地方和物件。
  出海前两天,也没有出现什么事情。大家的好奇心理都被枯涩单一的海上磨消掉了,再也没刚出海的那股兴奋劲头。更有些人晕船晕得厉害,根本就起不来了。
  到第三天,古岩老教授突然叫我们几人去他的船舱。
  我们刚进船舱,就看到地上堆放着很多装备,看着那些装备,每个人脸上露出不同的表情。这次的任务越来越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
  古岩老教授从怀里,取出一张用红色标示的的密令,给我们轮流看了一遍。看完后,每个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没想到这次任务密级这么高。这种红色密令属于绝密,会有很长时间封存,可能是六十年,八十年,甚至有可能是永久性保密。这就得看事情的严重性了。
  其实,我们接到过多次出海任务,每次都会知道目的。但这份密令,却一点也没有透露出这出次海任务的目的。
  我们看完,都保持沉默。我们知道这次任务很重要,不然也不会下这样一张密令。而我们也同样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
  古岩老教授让我们所有人对着这张密令起誓——不管是生是死,都要把自己所知所看所闻,都永远的封藏在心里,永不言说。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当我们起誓时,并不知道我们面对的事情,将要改变我们的想法,并动摇这个誓言。经历的事情太过诡异。或许,即便我们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当时,我和他们一样坚信着誓言。可是,看到他们一个个相继死去,我心中涌动着绝望,甚至想和他们一起去了。
  但,他们临死时托付我的事情,还没有去做,我还不能死。这并不是我怕死。你不会知道同伴一个个死在你面前究竟是什么感觉。
  逝者已逝,而活着的人却要痛苦地担负他们的希望苟活。我要完成他们的托付,不然我就是死了,也没有脸见他们。
  古岩老教授想说什么,而又没有说出口,我知道他是在考虑或者担忧着什么。会议始终没有散去的意思,我只好坐在一边干等着。黑子悄悄看向我,我知道他有着同样的疑问,但我能回答什么呢?只好无奈的双手微微上托,表示我也不知道。
  古岩老教授沉默很久后,似乎下定决心。他说,这次的任务你们也看了,这份绝密档案中的物件便是这次出海需要打捞的东西,但这仅仅只是其中一个任务,接着还会有其他任务。至于什么任务,我现在还不能和我们说,请谅解,这是上面的决定。
  上次那份绝密档案中的东西虽然让人觉得邪异,但,类似的,我们也见过一些。可是眼前相片中的物件,我们却还是头次看到。
  我们都看着古岩老教授。希望他告诉我们相片中的物件是什么来历。但,我知道古岩老教授如果想说,早就说出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很明显,他有意隐瞒什么。
  档案中,可以肯定,还有其他关于这张相片的信息。但他并没有拿出来给我们看。我们私下揣测着,那些信息到底是什么呢?
  古岩老教授看出来我们的疑问,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很想知道,相片中的东西是什么。可是这个我也不能说,不过……”说到这里,古岩老教授话语一转:“不过只要你们再转航一次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张相片上的东西,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古岩老教授说完话,静静地看着我们,等待我们做出决定。
  这次出海的航线早已定好,是经过反复商量的。可,现在古岩老教授竟然又提出转航。并且用这张相片和我们讨价还价。
  很诡异!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我们惊惧地互相看了看,都没有想到,古岩老教授会要求改变航海路线。出海路线是出发前已定好的,若非遇到重大事情,是绝对不能随意更改的。
  原因有二:一是每条航线都是前人经验的总结,一般不会遇到太大危险。二是遇到紧急情况,海委会的人则可以按照这条航线前来救援。
  现在,古岩老教授却让我们改航,并且用相片的信息和我们讨价还价。他肯定清楚出海航线有多重要,不是随意说改就改的,他这样做是想击溃我们的心理防线。
  我看了看周围,大家没有说话,都在思考。古岩老教授静静地看着我们,一言不发。良久,老船头和龙门头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古岩老教授面露喜色,然后又看向我和黑子。改航的危险很大,可是相片上的物件,对我们来说,吸引力也很大。不得不说古岩老教授拿出了我们无法抗拒的价码。另外我们看着老船头和龙门头都同意了,只好跟着点点头。老船头和龙门头在我们中是资格最老的,他们都同意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我明白,龙门头一直很听老船头的话,只要老船头同意的事情,他基本都会顺着。不过,很明显老船头对龙门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恼怒。
  这让我很奇怪,难道他们以前有过什么矛盾?
  我没见过老船头的身手,不知道怎么样,但是龙门头很是了得,就在我和他共事的那几天中,我曾看到他很随意地,就放倒几个棒小伙。要想进入军方专署打捞队,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便是特招。没有一点身手,根本就不可能被选进来。而身手了得的龙门头,自从见面到现在,都是乖乖地跟在老船头后面。我没有和老船头共过事,可看龙门头的举动,知道这老船头肯定不简单。
  古岩老教授见我们都同意了,似乎很满意,便轻轻嗓子开始讲相片上的东西。
  他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照片上的物件还要从秦王八镜说起。接着,他问我们有没有听说过秦王镜?
  这一下子可把我们弄糊涂了。
  难道说这张相片上面的物件和秦王镜有关?秦王镜又叫秦王照骨镜。到目前为止,才出世了一面。听说刚出世不久,就造成很多人离奇的死亡和失踪。这件事情闹腾了很久,最后不知道怎么就不了了之了,邪乎的很。
  老船头问道:“你是说勒,那张相片上的物件,就是另把头(地方土语一面的意思。)秦王镜?”
  古岩老教授微微点头,我们都很心惊,没想到那张相片上的物件,竟然是秦王镜中的一面。
  黑子没心没肺的嗡声说:“我们不是自找麻烦吗,你们还真闲。”
  我瞪了一眼黑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看了看老船头,知道他知道些内幕,便问道:“这秦王镜我倒是听说过,但具体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你说秦王镜有八面?”
  老船头点起一袋烟抽了两口说道:“还是我说呗,这玩意你们确实不知道勒。看那物件的图像嘛,很象一件鱼型的东西嘛,很和老先祖们留图(流传)下来的活(话),差不不多么,很确定是秦王镜中勒把头嘛。”
  老船头知道秦王镜,这并不意外。
  在我心里,老船头一直很神秘。我对他的身份很好奇,曾偷偷旁敲侧击地问过他的孙女海女,可是连她都说不知道。
  老船头接着说了很多,但是仍无法确定相片上的物件就是真的秦王镜。这让我心头痒痒的。听到最后,也没有听出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是老船头故意隐瞒,还是古岩老教授刻意不说。他们说着说着,就说起了改航的事情。
  他们说了半天,根本没有说出重要东西,以及我们想知道的事情。看样子是白问了,也白答应了。
  古岩老教授问:“现在可以改航了吧,至于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也说了。”
  我看着古岩老教授,有些楞,这就叫说了,这跟没说有区别吗?
  黑子也听出来是在糊弄我们,就说:“改航等等在说,那张相片上的物件,你必须对我们说清楚,这样糊弄我们可不行?”
  我看着老船头和古岩老教授,知道他们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但,以他们这两只老狐狸估计打死也不会说了,于是,我就对黑子招招手说:“古岩老教授你也知道改航的事情,不是说改就可以改的。既然你们非要改航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先散了。”
  古岩老教授刚要说话,外面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我们急忙看向门口,只见崔常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冲进来,连报告都没喊。
  看到他这样,我心中一惊,肯定出事了?
  没人看。。。
  崔常青是考古队的,跟着古岩老教授也有好多年了,是那种放到人堆里找不出的人,性情平和,但有时候也很死板。可能有些文化的人,都是这样的吧。
  他语调急促地说,在船舱中发现了一个夹层,感觉很诡异,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没敢打开,就跑来问问是怎么办。
  我们都是头次上这艘打捞船。船上的东西,我们也不了解。
  我们正打算站起来去看看。老船头猛地说:“那个夹层决不能动嘛。它很危险,也是这艘打捞船上勒,最大的禁忌嘛。”
  说这话时,老船头很激动,脸面上闪过一缕恐慌,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这一幕,恰好被我看见,我转向龙门头,发现他脸上也带着一缕恐惧。
  他们来过这艘船上,平且待了很长时间。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其他人都被老船头的话语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纷纷问,那夹层中有什么事物?
  老船头不肯回答我们的问题,只是重申不许我们动那夹层。
  待到我们问急了,老船头才缓缓说,那东西不能打开,是这艘打捞船上的禁忌,先前是用杂物遮隐了起来的。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他以前没有来过,怎么会知道打捞船有夹层?古岩老教授对我们隐瞒了什么?老船头和龙门头又知道些什么?事情真的只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吗?现在看似平静,但平静后面呢?
  啊……啊……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几声惨叫。我心里暗道:“不好,出事了。”还是黑子反应敏捷,立马就冲了出去。我不敢在多想,随着跑了出去。
  但眼前的事物,差点让我惊恐地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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