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躲雨挖到西周“暖水瓶”,把里面的美酒倒个精光,送去废品站回收


1967年,甘肃灵台,两名社员为了避雨,跑进一个坍塌的山洞,一名社员无聊中拿着镰刀刨地,竟刨出一个造型精美“暖水瓶”,凑近一闻,还能闻到一股醇厚又绵长的酒香。
这个山洞位于甘肃省灵台县西屯公社白草坡,两名社员躲进山洞后,见雨势不减,百无聊赖之下,一名社员拿着手中的镰刀刨地,谁知刨着刨着,竟刨到一件铜疙瘩。
两人瞬时来了精神,连忙手脚并用,很快就将铜疙瘩挖了出来,拂去上面的泥土,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个暖水瓶?”

这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铜壶,呈圆柱形,由提梁、壶盖、壶身组成,提梁两侧装饰着栩栩如生的牛头,壶身刻满了精美的花纹。然而,此铜壶虽然精美,但造型和自家暖水瓶没啥两样,让本以为挖到好东西的两人失落不已。
“咦,这里面好像有东西。”社员甲晃了晃手中的“暖水瓶”,诧异道。
“好像是酒!”社员乙凑近暖水瓶闻了闻,一股醇厚又绵长的酒香闯入鼻孔,他舔了舔嘴角,急切道:“快打开看看!”
社员甲点了点头,打开了瓶盖,刹那间,酒香四溢……
社员乙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伸出了手,向社员甲索要暖水瓶。不料,社员甲却侧身躲过社员乙的手,摇了摇头,道:“虽说酒是陈的香,但这酒不知道埋了多少年,谁知道还能不能喝?”
社员乙酒虫上来了,连连道:“我就尝一口,看看坏了没有。”

社员甲没有搭理他,而是眯着一只眼,透过壶口往里瞧了瞧,果然发现里面有液体,可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些液体竟然是绿色的!
“过期了,不能喝!”社员甲把铜壶交给社员乙,信誓旦旦地说。
社员乙接过铜壶瞧了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壶内的液体绿得发翠,看起来不像过期那么简单,他虽然嘴馋,但也不至于为了喝一口酒,把命搭上……
最终,经过沟通,俩人决定把铜壶带回去卖了换酒钱,至于里面的酒,两人当场就倒了。
雨过天晴,两人带着铜壶,高高兴兴去到废品站,准备换点酒钱。不曾想,废品站工作人员一看,却摇了摇头,表示不能收。
原来,工作人员在壶底和盖内均发现弯弯曲曲的铭文,因而怀疑这是一件文物。

两名社员顿时傻眼了,这个“暖水瓶”的确很精致,但怎么看都是现代的东西,怎么就和文物搭上了关系呢?
不过,两人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他们明白,文物是不能随意买卖的,是故,两人先是将铜壶带回了家,继而向上汇报了此事。
不久后,考古专家闻讯赶来,经过鉴定,这是一件西周青铜酒器,约有3000年的历史,极为珍贵。当专家得知铜器中的酒被倒了,气得捶胸顿足,这对考古发掘工作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损失。
铜器通高32.4厘米,宽20.7厘米、口径13厘米。整体为筒形,带盖,盖有圆握,上面皆饰有精美的花纹;器身有双棱扁条式提梁,梁面饰有凤纹,提梁两头饰牛首,形象生动逼真。

铜器上弯弯曲曲的铭文为金文,内容为“阝爰(yuan)伯作宝阝尊彝”。意思是:“阝爰伯所铸的酒器”。此酒器学名为“卣”[yǒu],专家因而将其命名为“阝爰伯青铜提梁卣”。可让专家意外的是,他们翻遍古籍,却没有找任何关于“阝爰伯”的记载。
由于卣在古代是一种礼器,是贵族阶层的标志,一般不会单独出现,专家认为,阝爰伯青铜提梁卣发现处白草坡可能有墓葬,或许能找到关于阝爰伯的线索!
经过勘探,白草坡果真发现9座西周墓葬!专家按M1到M9的顺序给墓葬编上了序号,不久后,当地组织了一支考古人员,对白草坡墓葬进行了大规模保护性发掘。
尽管这些墓葬非常简陋,但出土的文物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M1号墓就出土了23件青铜器,其中有7件是青铜鼎。《周礼》规定,“王九鼎、诸侯七鼎”。如此看来,M1号墓的主人应该是一位诸侯。另外,该墓还出土了铸有“潶伯作宝僔彝”铭文的青铜提梁卣,专家推测,M1号墓主就是潶伯。

更让专家欣喜的是,毫不起眼的M2号墓,竟发掘出“车马葬”,而且是四马驾一车!《逸礼·王度记》曾记载,“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这意味着,M2号墓主也是一方大臣!该墓还出土一件铸有“阝爰 伯作宝尊彝”铭文的簋,这意味着,M2号墓主就是阝爰伯青铜提梁卣的主人。
后通过查阅灵台县志得知,商周时期白草坡西周墓附近的达溪河叫“黑水”,专家推测,“潶伯”的封地应该在达溪河(黑水)的中游。阝爰伯虽不可考,但距离潶伯的封地应该不远。
结合灵台县的具体位置,专家们大胆推断,潶伯和阝爰伯是两位军事起家的大佬,被分封到通往西周都城镐京的战略要地白草坡,防止外敌入侵。敌人是谁呢?从潶伯出土一件“人头形銎戟”可以看出,敌人应该是“鬼方”。因为这把戟上的人像浓眉深目,披发卷须,高耳巨鼻,与“鬼方”的形象相符。

鬼方曾被商朝的君主“武丁”和其妻子“妇好”击败,后退出中原,但他们并未死心,一直觊觎中原,因而周王才派潶伯和阝爰伯防范并驱逐他们。
据记载,公元前11世纪,周康王曾发动大规模讨伐鬼方的战争,这场战争被周王朝的将领铭刻在了大盂鼎上,而“潶伯”和“阝爰伯”的墓葬也正是处于同一时期。根据出土的文物,潶伯和阝爰伯应该参与了这场战场,所以才会以鬼方首领的形象制作武器随葬,象征着荣耀。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潶伯和阝爰伯这两位拱卫西周的边陲要地的将领,虽战功彪炳,却未曾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便随雨打风吹去,好在,爱喝酒的他们,随葬在墓中的酒器被两名社员发现,揭开了这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将他们的故事展现在我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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