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节草》寻出版

  “是金子就会永远发光,是人才不会永远被埋没。我杨思秦永远是当年进校的那个杨思秦,杨思秦永远走在全班同学的最前面。龙川水泥厂行政处副处长兼招待所所长,学习毛 著作积极分子,厂先进工作者,一名光荣的中共党员。每个月八十多元的收入,丈夫是龙川水泥厂的政治处处长,两个孩子的妈妈。我己把这个喜讯写信告诉了全班同学,还有教过我们的所有老师,特别是学生处的刘学文老师,我杨思秦永远走在班上同学的最前面。”
  望着副处长的批文,望着三室一厅的新房,望着那张定期存折,杨思秦终于吐出了压在心中十多年的那口恶气。
  自古以来中国人有一个恶 认为漂亮的女人一定风骚淫荡,似乎这些人都和春秋时代的夏姬一样。而且认为成功的女人都和权贵们上过床,尤其是成功的漂亮女人。杨思秦也逃脱不了这种厄运。
  提干、增资、入党,好事都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行政处的婆娘们忌妒的几乎到了发风的地步,尤其是吴厂长的那个小婆娘。尽管她早已调到了幼儿园,可她却十分关注招待所。一有空闲就来招待所和一帮臭味相投的婆娘们嚼舌头根子。
  “这个狐狸精算什么东西,才参加工作几年就爬到老娘的头上,肯定和王书记赵厂长睡过觉。”
  一传十,十传百,杨思秦和厂领导睡觉的谣言传遍了全厂。甚至有人说他早上亲眼看到王书记赵厂长一边掖着裤子一边从招待所走出来,那晚正好是杨思秦值班。谣言可以杀人,害得厂里的领导们见到杨思秦都躲得远远的,甚至都不敢到招待所的小食堂吃肠旺面和鸭血粉丝。连一直相信自家婆娘的龙大山也怀疑了起来。
  “大山,你怎么也相信这些谣言,这全是吴厂长的小婆娘造的谣。你想我跟田忠名恋爱了近两年都没有失身,让你检到了一个黄花闺女。我的宝贝藏在裤裆里,又不是搁在大腿上,你想偷就偷到的。”
  不过龙大山还是疑惑疑动,杨思秦晚上值班他也跟到了招待所。
  “大山,你怎么晚上到招待所来,是不是不放心我?不放心我你干脆用封条把我的宝贝封起来,明天看封条还在不在。”
  杨思秦跟丈夫悄悄开起了玩笑,在龙大山跟前她把她的下体一直称作为宝贝。
  “贴封条怎行?晚上你不屙尿啦。再说干事之前可以把封条扯下,干完事再贴上。”
  杨思秦解开裤子,露出雪白的大腿,用手拍打着私处。
  “大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我把你拴到这里。”
  望着雪白粉嫩的屁股,龙大山下边的家伙立马昂了起来,他一跃压倒在杨思秦的身上。
  “大色鬼,一晚不干就难过啦。你轻一点行不行,昨晚干的我宝贝还在疼。老色鬼,大骚货。呜…嗯…”
  杨思秦立马呻吟起来,语无伦次的发起了低叫。
  “好了,鸦片烟瘾过了,你赶快回家吧。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连自己的丈夫也怀疑自家的女人,让人家认为我真的偷人。”
  第三十章

  为调资老九拼命 张瘸子省城挨宰
  听说中央决定调整工资,石城农业局的一帮穷酸们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虽然国家文件六四年就明文规定,每年要对百分之二十五的人员进行调资,每隔四年全体人员普调一级。可到一九七七年,十三个年头过去了,人们的工资还是定格在一九六五年的水平。一帮快乐的单身汉当年是何等的潇洒,如今成了两三个孩子的父亲,吃饭的人增加了一倍,可工资还是干巴巴的那几文,每到月底他们只好央求财计股的殷副股长,提前支付下月的工资。
  也许是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吃光了国家的老本,田忠名没有老同学杨思秦那样的好运气。龙川水泥厂是一个新建企业,工人都是进厂不到三年的新工,老职工几乎人人都可增加一级工资。农业局恰恰相反,只有他们六个臭老九是刚刚分来的新人,其余人员都有十年以上的工龄。在工龄长、贡献大、工资偏低的三条硬指标下,田忠名一伙再次被提前淘汰出局。
  十三年没有调整工资了,农业局的这帮穷酸个个都有资格增加一级工资,可调资的名额只有这么多,五个人中只有三个人是幸运儿。
  个人申请,群众评议,领导审批。调资会上虽然没有战场的硝烟,没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悲壮场面,但为了增加几块钱的保命钱,这帮穷酸彻底撕开了伪装,相互进行了殊死的搏杀。文化大革命的派系鸿沟还没有填平,为了调资,人与人之间又拉开了距离。
  一个小伙说文化大革命是从政治上挑起群众斗群众,调整工资则是从经济上挑起群众斗群众。为此小伙不但被取消了调资资格,还差点被打成现行反革命。
  调资风波刚平,县调资办又给农业局增加了一个调资指标,说是解决调资中产生的后遗问题,重点是要向没有调到工资但有突出贡献的人员倾斜。
  听说局里又有了一个调资名额,农业局就象一只沸腾的油锅里面滴了几滴冷水,立刻炸了起来。
  “局里才平静下来,又增加一个调资指标,县调资办名义上是关心下面,实际上是弄苦给我们吃。这个情我们不领,老黄、老李,我看把这个指标退给调资办。”
  “对,我赞成张局长的意见。”
  黄副局长已经调了一级,增加一个调资指标也不可能再调到他的头上。他和张瘸子都是既得利益者,不想为别人的调资再给农业局带来麻烦。
  “老张,老黄,这个指标是我从县里争取来的,县调资办的意见是解决我的调资,请局领导给我作主。”
  李副局长负责局里的调资工作,近水楼台先得月,李副局长立即找到张瘸子。
  李局长话音刚落,财计股殷副股长、政工股朱股长、还有驾驶员小张三人冲进了局长室,为了这个调资指标,三根搅屎棒重新结成新的联盟。
  “李局长假传圣旨,调资办根本没有戴帽给他”。
  这三人资历较浅,在评议会上遭到了淘汰,听说局里增加了一个指标,他们一下又看到了希望。不过张瘸子拗不过李副局长的面子,把这个调资指标给了李副局长。
  “两个副局长只有一个调资名额,黄副局长己经调了,李副局长不能挤占群众的调资指标。何况李局长平时口口声声宣称,共产党员吃苦在先,享乐在后,他是个典型的两面派。”
  农业局的几个搅屎棒一直告到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害得张局长不但挨了县委书记一顿臭骂,并亲自到县委办公室带人。
  向有贡献的人员倾斜,张瘸子首先想到了田忠名,可田忠名的工龄太短,给他调资可能引发更多的矛盾。虽然《岭南日报》一再报道黑龙潭低产田的改造,但讴歌的是高山人民改天换地的英雄气概,突出的是高山公社党委和中共石城县委的正确领导,丝毫没有提到石城县农业局技术人员技术指导,更没有提及田忠名的大名。
  《岭南日报》的大记者睁着眼睛说瞎话,石城县委的正确领导,黑龙潭低产田改造已经进行了八年,县委书记从来没有去过黑龙潭一次。上次分房给田忠名解决了半间住房,在局里就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三根搅屎棒硬说是高山公社的书记兰廷昌走了张局长的后门。最后还是县委办派人调查,田忠名住房的确太小,才平息了这场风波。“四人帮”倒台后稳定压倒一切。为了给李副局长调资,他已挨了县委书记一顿臭骂,张局长不想再捅更大的乱子。
  李副局长不能调,田忠名更不能调,张局长突然想到了传达室的老刘头。老刘头不但工龄长,也是农业局出了名的老好人,给他调资,立即得到群众通过。一个守大门的老头,成了农业局有突出贡献的人物,连负责调资工作的县委副书记也感到好笑。
  感谢文友,冬至快乐!
  @楼已 2021-12-21 16:12:54
  有些事,只能说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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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楼己点评!
  还是张局长好,他的调资由县委决定,在农林水系统的几个局长中,只有他一人荣幸地从行政十七级晋升为十六级。
  田忠名的低产田改造带来了连锁效应,《岭南日报》报道,省委书记电话会议表扬,石城县出名了,成了岭南的昔阳县,县委书记也成了岭南的陈永贵,被岭南省委提拔为龙川地委常委。这一切都是县农业局张局长领导有方,为了表彰他的功劳,在农林水系统局长们的调资上,县委书记首先想到了农业局。田忠名不但为张瘸子增加了政治上的光环,也为他带来了经济上的实惠。
  越有钱越小气,越有钱越抠门。张瘸子是石城唯一的万元户,令多少石城人羡慕的眼红。一万元,一个大学毕业的臭老九,不吃不喝也要攒上二十五年。不过张瘸子也是石城最有名的吝啬鬼。
  跟官吃官是通行的惯例,跟到当官的出差都要沾一点小光。可农业局却是例外,跟官啃兵,农业局的工作人员人人都怕跟张局长出差。因为局长大人出差身上从来不带钱,一切费用都由随行的跟班们负责。车票、旅馆票可以报销,吃饭都由部下请客。好在张瘸子在吃饭上从不讲究,一碗肠旺面、一碗鸭血粉丝、或者一份盖浇饭就可打发一顿。可随行的跟班们又想拍局长大人的马屁,谁好意思顿顿请局长大人吃阳春面。不过张局长还是心中有数,他的出差补贴都归随行的跟班,让这些跟班不过于吃亏。
  去年下半年张瘸子吃了一个哑巴亏,被农林水系统的几个好佬狠狠宰了一顿,成为石城县一大新闻,至今还在民间广为流传。
  水利局吴局长是个出名的酒鬼,三顿不喝酒人就不精神,就象得了一场大病。去年省农村工作会议在金桥招待所召开,吃饭开会住宿都在招待所,三天没有喝酒,酒虫钻心,老吴就象热锅上的蚂蚁。
  “老张,老刘,小田,今天晚上我请客,到兴平饭店喝酒。”除了农业局张局长、林业局刘局长、龙川地区农办的田秘书,老吴还请了县农办的黄科长。
  “老吴,今天我会东,不能老吃你的。”
  “不,刘局长,今天晚上我请客。”龙川地区农办的小田秘书争着和林业局的刘局长请客。
  “田秘书,你是地区领导,我们难得聚在一起,还是我老黄会东。”
  只有张瘸子坐在一边不吭声,他历来吃白大,想他请客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吴局长眼睛盯着张局长,希望他今晚放个响炮仗。
  “你们晓得的,你嫂子小金把钱管得死死的,每个月只给我几块香烟钱,身上没有带钱,下回我一定做东。”
  下回我一定会东,张瘸子至少讲过十回,农林水系统的几个头头谁也不信他的鬼话。不过张局长讲的也是实话,从西藏转业到石城,三十多岁的张瘸子找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婆娘,而且小婆娘人也长得十分漂亮,是城关一小的头号美人。为了讨得小婆娘的芳心,张瘸子把家庭的财权交给了老婆,他只当一个甩手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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