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正式工作的日本中年男,现在连网咖都住不起了,街头长椅熬到天亮


周刊采访到45岁中年男子野田淳平,他身上的全部财产仅有6000日元(人民币约320)。

自从2019年来到东京,他的全部家当就是一个背包和一个大手提袋。因为对他这种白天打工,晚上住网咖的人来说,行李越少越好。
在老家时,野田在一家出租车公司当正社员。一周休息一天,每天干12小时,年收入280万日元左右(人民币约15万)。公司环境偏黑心压榨,他干得很累。回到家,父母又管头管脚。终于有一天,他爆发了,像离家出走一样离开老家。
在东京没有落脚地,网咖成了他无可奈何下的选择。不过,住习惯了倒也挺舒服。

野田来了东京后,在拉面店找到一份相对稳定的小时工,外加日结短工,算下来一个月能赚15万日元左右(人民币约7900),还是比较宽裕的。
野田选了网咖里的一周套餐,这样可以得到一个带锁的单间,不仅住起来更有私密性,他的随身行李也能存放在里面。只是“舒服”日子才过半年,新冠疫情开始了。
受经济不景气直接影响的,多是野田这样的非正式雇佣者。
在经历紧急事态宣言后,2021年4月,打工的拉面店暂停营业。野田的收入就只能依赖日结短工了,每月收入从15万降到7~9万。

为了省钱,野田在稍偏远的地段找到一家新网咖。这家不能像上一家那样连住,只允许一天一天的入住。
这家包夜12小时,收费3000日元(人民币约160),不过包含第二天的早餐。
免费的早餐内容很简单,只有吐司、炸薯条、饮料,但是不限量。吐司烤一烤,抹上黄油;炸薯条浇上番茄沙司酱;一杯蔬菜果汁,还挺营养的。

可到了今年2月,这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也过不下去了。
日本国内物价上涨。野田蜗居的网咖,不限量早餐服务停止了。4月份开始,网咖上调收费标准,原本3000日元的包夜价变成了4150日元。
野田住不起网咖,拎着他的随身行李,走上街头。他还做不到像真正的流浪汉那样,每个星期在网咖睡三晚,剩下四天在路边巴士站的长椅上坐着睡觉。
他明白到了这步田地,自己应该回老家才对。可越是过得惨,越不想让父母知道。

网咖,日语叫ネットカフェ。
最开始对它的印象,以为只是网咖,舒舒服服尽情打游戏看动漫的地方。
后来慢慢认识到,网咖也是一个方便落脚凑合一晚上的地方。错过末班车回不了家的;出来玩两天,节约酒店住宿费的。
再之后才知道,网咖是许多大城市漂流者的“家”。

在日本求职,哪怕一份日结的体力活儿,你必须有“住址”。正儿八经的租房,先期费用偏贵,攒够这笔钱有难度。租房又涉及到担保人等等。
网咖的便利之处就在于,没有先期费用,不用担保人,求职履历上的住址栏里,可以写上网咖地址。
哪怕现实已千疮百孔,但比起彻彻底底的街头流浪汉,蜗居网咖能勉强保留住一个普通社会人最后的体面。只是现在的网咖也消费不起了。
知乎有热门话题,日本疫情/日元汇率/物价飞涨对民众生活有何影响。对不少旅日知乎er的影响或许不大,但对底层民众的影响极大。比如野田淳平,比如餐饮店短工、建设工地的日结小工。
而同样的提问,放在世界任何国家,得出的规律恐怕都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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