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全国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政治考试试题,题干是这样的:成仿吾是我国无产阶级革命家。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教育家,他是由“文化人”成为“革命人”的典型之一。
成仿吾照
成仿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作家丁玲在未跟他谋面之前,曾产生过一系列的“合理想象”:
“在文学上,他主张浪漫主义。创造社最早就是这样主张的;他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一定很洋气,很潇洒,因为曾见过一些傲气十足的诗人,趾高气扬,高谈阔论;
他在国外学军械制造,或许是庄重严肃之人;
他在黄埔军官学校担任教官,一定有一种军人气概;
他曾经跟鲁迅进行过革命文学队伍内部的文学论争,写过火气很重的文章.是不是有点张飞李适式气质呢?”
丁玲照
后来,丁玲在陕北见到成仿吾时.第一个感觉就是“我想象的全错了”。
原来成仿吾是一个“土里土气、老实巴交的普通人”,一个尊重别人、热情、虚心、平等待人的人。
丁玲十分后悔:“为什么我单单忽略了他是一个经过长征的革命干部、红军战士、一个正派憨厚的共产党员呢?”
另据老红军杨定华回忆说,在长征中见到的成仿吾完全是士兵的装扮:破旧的棉军衣,斜挎干粮袋,手持着一枝手杖。杨定华说,成仿吾在红军大学当政治教员。有人说出他的名字。但谁也不知道他是文学家。
这道题,一直印在了我的脑子里。用马克思主义观点解析,是因为丁玲犯了主观唯心主义错误。在没有占有充分的证据材料的情况下,揣摩了一个成仿吾的形象。
今天早上,翻了几页季羡林先生的《季羡林谈人生》,说是《新民晚报》“夜光杯”副刊的编辑叫贺小钢,季羡林先生单从感觉“钢是很硬的金属”,就“断定”他是个“赳赳武夫”,并且与他的助手李玉洁“不谋而合”,想必这个人的形象已经“确信无疑”了。
然而,通信三年后的一年春天,上海来了两位客人。一见面,季羡林先请教尊姓大名,其中有一位年轻女士,身材苗条,自报名姓:“贺小钢。”
季羡林和助手李玉洁都愣住了,认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连忙再问,人家回答仍然是:“贺小钢。”
此时,季与李不禁哈哈大笑。经过解释,一脸懵圈的贺小刚才知道原委。
李玉洁照片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一段时间,我对北京和一般省会城市的大小没有概念。感觉似乎所有的省会城市都应该跟北京差不多,或者小一半也是比较大的。
一次,去石家庄,问一个同学,从桥东到桥西,早上通行是否方便,结果,同学说,远着呢。
一个“远着呢”,让我想到了朝阳区和海淀的距离,本来是想在一个朋友那借宿一晚,第二天早上赶着去考试。听到“远着呢”,便打消了这个想法。花了钱在一个酒店住了一晚。
当考完试去找朋友玩时,坐上公交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我一下子感觉昨天晚上的钱白花了。顿时有一种万分惋惜之感。
石家庄和北京比,真是天壤之别。从那次以后,我看中国的任何城市,个别的除外,都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受。(北京1.6万多平方公里,石家庄二环以内才100多平方公里,差了一百倍)
还有,我的朋友去南方考试,天气很热,看到一个卖“凉茶”的,买了一碗,感觉应该是“凉凉爽爽”的冰镇饮料,结果大口喝进去,直接吐了出来,朋友暗自骂道:NND,这哪里是什么“凉茶”,分明是“热茶”。
南方的经典凉茶是热的,为的是消暑,而不是解一时闷热之快。
从名家丁玲,到国学大师季羡林,再到我、我的朋友等平常人,好像大家都在犯主观唯心主义的错误。
究其根本,就是人总是站在自我局限上看问题、办事情。
党的各级领导干部,也是肉眼凡胎,也可能会像名家、大师、普通百姓一样凭主观犯错误。
一般人犯主观唯心主义主义错误,无非是“把人想错”,但是,作为社会的管理者,如果犯主观唯心主义错误,那就不是简单“把人想错”的事儿了。
有的干部拍脑袋上项目,很多的财收都交了学费,地方发展走了很多弯路。很多人交了学费,按理说,继任者应该很清楚,吸取教训,但是,往往,继任者又交其他类似的学费,如此,循环,休矣。
凭个人的臆断、一厢情愿办事终究是不科学的。唯一有效的,大概只能时时刻刻绷紧否定自我的弦儿。
凡事不能觉得对就是对,也不是“大家”都觉得对,就是对。是非曲直不是想出来的,是论证出来的。
而且,一段时间办法、方式可能是对的,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往往又是错的。一段时间,行不通,但是随着社会进步又非行不可,正如一个人形容科学技术:在过去异想天开,在今天勉为其难,在未来习以为常。
唯一不变的是变化,社会的管理者应当尤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