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看到一篇回忆自己外婆的文章。一看就是真情实感。
也勾起了自己回忆。
外祖母,有的地方叫外婆、姥姥,而我们那个地方叫姥娘。
对姥娘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老太太蒙白头巾带着我去赶集。
姥娘走到一个地摊,感觉东西不错,就挑起来,好像还告诉我一定要抓住他的衣襟,但是我抓了一会儿大概累了,就松手了。
当我把旁边的看上去酷似姥娘的老太太当姥娘时,那个老太太回头看了看我,我傻了,发现看我的老太太不是姥娘了。
于是哭着要找姥娘。
事后,妈妈告诉我说一位好心的老太太带着我找到了姥娘。
那时我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姥娘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当然不是那种名门望族,但是在农村也算是“财主”了。
据我的奶奶介绍说,我姥娘的姐姐出嫁时,送嫁妆的队伍足足排了好几里路,以至于前边的队伍拐弯了,后面的还在走直线。
这是为了告诉我当时家境的殷实。
到了我姥娘结婚,我奶奶说,鬼子就来了,娘家为了安全起见,把嫁妆都折合成了现金。
当然,那时候结婚更讲求门当户对,我的姥爷家境况也是不错的。
姥姥是一个爱学习的人,甚至我认为爱学习的程度超过了我母亲,虽然识字不多,但是七八十岁的时候还在翻着字典给姐姐等亲戚写信。
姥姥也是一个俭朴的人,小时候,经常肚子疼,当时的大夫就让抽点烟缓解,一来二去,染上了抽烟的习惯,但是抽烟不抽好的,都是一般的烟卷。
到了晚年,一方面经常哮喘,一方面也是会过日子,总是抽半只,留着半只下次抽。
姥姥也是一个具有应变和适应能力的人,有一年,舅舅受伤在一千多里外的一家医院住院。
姥娘只身背着行囊,坐火车倒汽车,爬坡过坎,到医院伺候受伤的舅舅。
那时候姥娘已经是六十岁的老人了。
不能用今天交通的方便程度衡量当年,当年的国人仍然处在较为封闭保守之中,出门几百里就很远了。一个人去趟北京,周围一圈人等着听路上的故事。
宋朝的一位宰相说,有先贫而后富者,有先富而后穷者,大概姥姥就属于后者。
土改以及文革期间,家里的东西大多都被搬走,好像还让姥爷和姥娘天天扫大街。
据我的老姥娘说,也就是姥娘的婆婆,妈妈的奶奶,那个年代的一般“地主”,都是勤劳善良,几辈人积累而来的,电视里的“南霸天”“黄世仁”样式的地主少之又少。
农忙时间,才雇用帮工,家里给长工们吃细粮,为了有劲头干活,妇女、老幼都是粗粮,也就是说长工的伙食比东家都要好。
据我姥娘说,周围村里就一个“大财主”,号称“九千块”,这个“财主”在天津卫有产业,家里老母去世,某军阀派了军队将灵柩护送回村的,全村人跟着吃白面馒头炖肉。
当然,现在,一般的家庭红白事都超过了白面馒头炖肉的程度。
还有,印象深刻的就是姥娘几次得病的经历。
一次是白内障住院,为了省钱,舅舅和妈妈带着姥娘去了一个一般的县医院,至今想来心里酸楚。
当然,治疗效果还是有的,那几年重建了光明,看清了我们这些孩子的面容。
还有一次,是让一个村医输液,舅舅当时迷上了打麻将,滴数开的快了点,想赶紧输完去凑齐了人打麻将,可能给心脏造成了负担,去医院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最后一次,村里停电了,屋子里没有灯,去点蜡,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髋关节摔折了,这一次摔伤要了姥姥的命。
三四个月后,便故去了。那年我刚上大一。
我很遗憾,姥姥没有等到我们大学毕业挣钱,一直处在不是特别理想生存境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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