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中医郝万山讲伤寒论课时的一些段子



一次,郝万山跟刘渡舟老师,还有别的一些老师在河北东北部的一个城市,给当地的西医学习中医班讲课。当地有个工厂发生了火灾,火灾在燃烧的过程中,有许多化学的有毒的物质,弥漫在空气中。
这个工厂的60多名工人参加救火,吸入了一种有毒的物质,出现了中毒的症状。这种有毒的物质很厉害,救火工人们出现了呼吸道的症状,出现了肺水肿、呼吸道粘膜的水肿,出现食道粘膜、胃粘膜的水肿,还有发烧,严重的病人昏迷,胸闷、胸痛、憋气。
北京协和医院,天津的大医院,还有唐山地区的医院,很多西医大夫,都被抽去集中抢救。在抢救的过程中,西医大夫非常清楚,这是什么毒物引起的中毒。但是这种毒物没有特效解毒药,只好对证治疗,呼吸困难的就给氧,呕吐不能吃饭的那就输液。只能对证治疗,治疗了二三天,所有的病人发热不退,胸闷、胸痛、憋气不缓解。
后来西医大夫们听说,北京中医学院有中医的老师在这里给老师们讲课,就开了一辆非常破的吉普车去找刘渡舟、郝万山等讲课的老师们去了。
路上,西医大夫对这次工厂失火,泄露的毒物进行了介绍,有一个很长化学名字,郝万山讲课时也记不清了。
西医大夫们然后问中医大夫们:你们中医书上有没有记载,这种毒用什么中药来解毒。
郝万山心想:这个化学名字我们哪里听说过呀,书目哪里有这种记载呀。
郝万山又心想:这可怎么办?给他们喝点甘草水?给他们喝点绿豆汤?这还不让人家西医抢救的专家们笑话吗?西医大夫们会笑话:哦!原来你们中医大夫,就用这种方法来解毒啊?我们刘渡舟老师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到事发工厂之后,发现因为这个工厂是一个保密工厂,所以它的病人都没有转院,当然也可能没来得及。工厂搭了个大大的棚子,几个棚子,几乎所有的病人就在当地抢救。郝万山的老师刘渡舟带着中医大夫们看了三、四个病人以后,发现症状都是一样的。然后刘渡舟老师在郝万山耳边说了两句话,「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正在心下,按之则痛,小陷胸汤主之」。
郝万山说,当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刘渡舟老师不就是提示用小柴胡汤和小陷胸汤合起来治疗吗?
于是郝万山马上就开方:柴胡2000克,黄芩1000克,……就是小柴胡汤和小陷胸汤的合方。
为什么2000克呢,因为60个病人,2000克并不多。
拿什么来锅煮药?拿大铁锅,做饭的大铁锅。煮完了之后,清醒的人都拿大碗灌;不清醒的人,就让家属拿大的注射器往胃管里灌。
轻的病人,当天呕吐停止了,发烧退了;有个昏迷最重的病人,第四天早晨清醒了。
那个昏迷的是个小伙子,因为在火灾的中心,所以他中毒最厉害。
这批病人,这么干净利索的抢救完了之后,西医的负责人问郝万山说,你们中医看病是有咒语啊,还是有口诀呀?
听了他这句话之后,郝万山觉得这个负责人有点不怀好意。郝万山问:您说得是什么意思?
西医负责人说:那天开方的时候,那个刘老师在你耳边口中念念有词,你们也没有进行更多的商量,你就把药写下来了,他口里念得什么呀?
郝万山说:他念得是《伤寒论》。
西医负责人说:你能不能给我再念两遍?
郝万山说好:「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正在心下,按之则痛,小陷胸汤主之」。
西医负责人:你给我写下来,我就给他写下来。
西医负责人:这怎么能够体现这两个方子能够治疗这种化学毒物的中毒呢?
郝万山说:这是不能的(没有办法确定解毒),但是你们的病人都有发热、呕吐这些症状,都有胸脘的疼痛而且有压痛,而且正在心下,按之则痛,而且我们都看了病人们的舌苔是黄厚而腻的,舌质是红的,所以这是个痰热阻滞胸中,阻滞胸脘。
西医负责人说:那你们中医老说我们西医大夫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对证治疗,你看你不也是对着几个症状吗?
郝万山说:是啊,我们中医有时候也是对证治疗,所以我们不要笑西医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还有一次,讲到“鼓舞胃阳进而振奋卫阳!”,郝讲道:汉字同音字太多,不注意就要闹笑话。有一次我给一次据说是全国的类风湿病的学习班讲课,我说这个热痹啊在立时上用犀角汤。下课我一看一个同学的笔记吓我一跳,他写的是什么呢?他写“洗脚汤。”我说“你说医生吗?”他说“是”,我说“你自己有诊所吗?”他说“有”,我说“你的病人多吗?”他说“多”,我说“你遇到热病的病人,你会给他喝洗脚汤吗?”他说“老师,您刚才说的呀”。
郝说:他的笔记的第一篇写的就是讲课人郝万山,我说“这要拿出去的话……”,哎呀,真是。
还有,郝说:还有一次我讲课说“遇到腹泻不止的病人,有一种治疗方法就是利小便,这叫利小便而实大便,课间我看到一个同学的笔记居然写着“利小便食大便”,实在使我让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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