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费舍尔是20世纪70年代加拿大著名的调查记者之一。但他也有另一面。作为基督教原教旨主义者的叛逆之子,他对东方宗教越来越着迷,最终成为一名专门研究超自然现象的知名媒体专家。
乔·费舍尔 (1947 – 2001)
在研究“通灵”的过程中,他完全放弃了职业上的怀疑,爱上了一个名叫菲利帕的“精神实体”,而这种执念将他引向了一条危险之路,并最终导致了他的死亡。
可疑的自杀
说到遭遇“饿鬼”,没有比加拿大记者兼畅销书作家乔·费舍尔的故事更令人不安和悲惨的了。2001年5月9日,53岁的费舍尔从加拿大埃罗拉峡谷的石灰岩悬崖上跳下自杀。一家报纸认为他可能是被谋杀的。
在他去世前不久,费舍尔的最后一本书《饿鬼的警报声》被帕拉维尤出版社再版,这本书是关于通灵和精神向导的调查,被出版商描述为“他进入黑暗和欺骗领域的扣人心弦的旅程”。让这个故事变得奇怪的是,在费舍尔与主编帕特里克·休伊赫的最后一次通信中,费舍尔说,他因为写这本书而激怒的灵魂仍在给他带来麻烦。
科林·威尔逊
费舍尔的著作包括著名的《生命与生命之间的生命》、《预言》和《转世案》。费舍尔生前好友,英国著名作家科林·威尔逊在一篇以“灵魂附身”为主题的文章中提到,费舍尔“一直很快乐,很正常,没有人,包括我自己,会相信他自杀了。”此外,他还提到费舍尔相信死后还有生命,并赞同转世理论。“让我困惑的是,他肯定认为自杀只会给他带来另一系列问题。”
其实威尔逊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费舍尔在《投胎的理由》中曾经写道:
“那些知道自己在前世自杀的人很快就会意识到,自杀远远不是解决生活问题的方法,而是对生命线的暴力破坏。如果 (自杀) 只能导致未来生活中必然出现的困难的加剧,(自杀) 就永远不会 (尝试)。”
因此,费舍尔很清楚自杀会给自己的来世带来坏的影响。威尔逊无法接受费舍尔这样一个乐观、有灵性的人会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猜测,费舍尔的自杀可能与他在20世纪80年代的一次奇怪的经历有关。
阿维娃的“催眠治疗”
费舍尔的这段“奇怪的经历”始于1984年。当时费舍尔遇到了一位名叫阿维娃·纽曼的澳加混血儿,她患有慢性白血病。阿维娃曾联系过费舍尔,希望他去她家参加一个通灵会议。阿维娃不太愿意成为虚无实体的“代言人”,她希望费舍尔,作为一名记者和超自然现象专家,能在这个问题上提供一些线索。
当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身为实验室技术人员的阿维娃强调,她“从不相信所谓的精神世界”。“我认为占星术绝对是垃圾,我没有时间去研究任何所谓的超自然的东西。”然后阿维娃向费舍尔讲述了自己如何成为‘向导’通灵者的故事。
阿维娃说,这一切都始于她同意她的朋友兼邻居罗杰·贝兰古尝试用催眠来治愈她。罗杰最初的目的是给她的潜意识提供积极的医疗建议,比如“你的骨髓将立即开始制造身体所需的额外红细胞。”
但当罗杰开始探索阿维娃前世的记忆时,催眠过程突然发生了实验性转变。阿维娃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口吻,用第三人称描述了自己是一个名叫斯维特拉娜的农妇,经历了俄国革命,还有一个旁遮普的婴儿,不到一周岁就死于营养不良。随后其它的“前世记忆”也被描述了出来。
精神向导
随着罗杰继续深入探索,他成功地接触到了阿杰娃大脑的另一部分,甚至比她的潜意识知道得更多。它称自己为“另一种意识”。罗杰发现,阿杰娃身体的每一个器官,她性格的每一个方面,似乎都有自己的另一种意识,每一种都有自己的声音。他用这些“声音”来监测阿杰娃的健康状况。例如,通过与血液的意识交流,罗杰能够判断阿杰娃的红细胞数量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
阿杰娃思维的这个更高的方面——人们可能称之为她的“超意识”——被证明对精神问题非常了解。它说,转世的目的是“向前发展”,也就是“了解自己”。每一次当阿杰娃完全清醒后,她对恍惚状态下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记忆,她好像已经睡着了。
看到她的另一种意识似乎知道一切,罗杰决定问它是否真的存在“灵魂向导”,因为他一直怀疑他被一个名叫贾林的已故西藏喇嘛照看着。罗杰高兴地发现,他可以通过阿杰娃的另一种意识与贾林交流,用费舍尔的话说,它“充当了媒介,传递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信息。”罗杰的“向导”告诉他,他“必须总是想积极的事情”,“你在自律方面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媒介汉妮
贾林告诉罗杰,每一个人都有精神向导,但这个向导并不是固定不变的。有时一个向导会离开他们的“职责”——他们被要求“看护”的化身——另一个向导会填补他们的位置。现在,罗杰的向导贾林就要离开去别的地方。
随后,另一个向导取代了贾林,那是一个充满感情的名叫汉妮的人,她自称是罗杰前世在荷兰的母亲。汉妮掌握了操纵阿杰娃的声带的能力——据说这个过程需要一些时间——他能够通过阿杰娃说话。费舍尔形容汉妮的声音“柔和而温柔”,与阿杰娃的声音完全不同。
阿杰娃的向导是一位名叫罗素的约克郡农民,他也能通过阿杰娃向外传递讯息。这时从阿杰娃嘴里发出的声音也与她自己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以至于让费舍尔目瞪口呆:“那种带有明显的澳大利亚式轻快的尖锐幽默已经消失了。她的发音现在明显是男性化的,他的英国口音很明显。”
当罗素通过阿杰娃传递讯息时,费舍尔能够感受到她性格的变化。“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阿杰娃,”费舍尔说,她有了一种“奇怪的自信和不妥协。”费舍尔觉得自己好像在和一个独立的存在说话,而不是阿杰娃的某个潜意识。
菲利帕的出现
罗素告诉费舍尔,人类分为两类——灵魂和实体。灵魂被认为是“因欲望而生”,实体“因知识而生”。实体被归类为个体,而灵魂则被认为具有更多的群体心态。尽管费舍尔觉得这个概念难以接受,但他很高兴被称赞为一个实体——显然是两组中更有吸引力的一个。
费舍尔的向导原来是一位名叫菲利帕·加夫里洛斯的希腊年轻女子。罗素说,三个世纪前,她和费舍尔在一个叫塞洛斯的希腊小村庄里是恋人,他们已经在一起好多年了。这个消息使费舍尔大为震惊,因为他一直被希腊深深吸引,而且,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菲利帕这个名字就对他很有吸引力。
最初,菲利帕并不能通过阿杰娃传递讯息。费舍尔与菲利帕只进行心灵上的交流。每天,费舍尔都会闭上眼睛,让菲利帕和他交流,这样整整三年。
1984年底,菲利帕第一次通过阿杰娃发声。费舍尔承认,起初他对菲利帕并不感兴趣,而且“严重怀疑她的智商……她最初的反应几乎是幼稚的。”然而,随着对话的继续,菲利帕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顾问,一个最好的朋友和我理想中的情人。”费舍尔补充说:“菲利帕和我似乎想法相似,感受相似,看世界的角度几乎完全相同。”
与菲利帕的交流
费舍尔每天都试图与菲利帕进行心灵上的交流,开始产生一些有趣的结果。每当成功建立联系时,“我的耳朵里就会回荡着巨大的嗡嗡声,这种声音就像知了的内部嗡嗡声。”在这些冥想的过程中,画面有时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有一次,他看到一个女人向他走来。她穿着凉鞋,裹着长长的白色头巾,脸被一件衣服遮住了一部分。他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菲利帕。
“几秒钟之内,我的身体就被一种最深刻和最无拘无束的情感折磨着。我因为喜悦、悲伤、失落和痛苦而哭泣,但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是“我一生中最感人的经历之一”。
心灵之间的接触在费舍尔心情特别放松的时候是最好的,他的脑子里几乎没有什么想法。有时他会想象自己拥抱菲利帕,费舍尔看得出她渴望拥抱。菲利帕和其他向导最讨厌的就是被称为“灵魂”,并被提醒他们不再拥有肉体。把一个向导称为幽灵,会使他们恼火,甚至生气。
“我们不是幽灵!”罗素曾经喊道,“我们是和你们一样的人。只是我们不再有身体了。”费舍尔对这些向导依附于的“物质层”感到有点怀疑,尽管他们强调自己并不比他们更“进化”。
无所不知的向导
费舍尔说,偶尔,与菲利帕的对话“会在我脑海中爆发”。有一次,当费舍尔跑上一个陡峭的山坡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或“被植入了一个的思想”。为了使攀登更加容易,“声音”告诉他想象他的脚没有接触地面,而这的确产生了积极的效果。
有一次在通过阿杰娃与菲利帕交流时,费舍尔问是否在他外出跑步时和他说过话。她的回答是肯定的,并且能够准确地描述她告诉他的事情。“不知怎么的,”费舍尔解释说,“菲利帕要么住在我的身体里,要么一直在我身边徘徊,通过某种超自然的天线捕捉到我身体的每一个动作。”
这些精神向导似乎可以获得几乎无限的信息。他们甚至声称知道“上帝的本性”。然而,他们说,解释它需要大约300次通灵会的时间。由于这个原因,这个项目从来没有被尝试过。费舍尔承认,他对精神向导的教导和建议印象深刻。
他们还通过向导学习了亚特兰蒂斯和利莫里亚的历史、关于思维的活动、关于轮回、因果报应和精神发展等等等等。费舍尔说:“我的见解和观察是如此丰富,以至于有时我感到被真正的信息喷泉淹没了。与向导交流是一种令人上瘾和兴奋的经历。”
智力上的棉花糖
随着时间的推移,费舍尔对这些向导有点怀疑。向导们长篇大论地讲述和平与爱的重要性,但在许多方面,他们的教导听起来空洞无物,毫无实质内容。同样令人担忧的是,他们在强调自由意志的重要性的同时,还在身体上和精神上干预真实世界的人的生活。如此巨大的矛盾是无法解释的。
斯坦·古奇
斯坦·古奇在他的《灵动》一书中将‘精神向导’的教导描述为“一种智力上的棉花糖……当你细细咀嚼这些话语时,你会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已故的D.斯科特·罗戈是一位多产的作家和超心理现象的研究者,他的观点与古奇大致相同。他在《无限的边界》一书中解释道:“我发现,大多数被引导的话语都具有迪克和简的书 (一系列儿童读物) 的精神和哲学复杂性。”
灵魂的恶作剧
“我越爱菲利帕,”费舍尔写道,“我就越渴望得到她存在的切实证据。”出于这个原因,也因为他想写一本关于“下一维度”中死去的生物和生命的书,费舍尔开始试图证明引导者的身份。他想知道他们是否过着他们所说的那种生活。
费舍尔对灵魂的了解足以让他意识到,灵魂很少是他们自称的那样。事实上,罗素曾警告过他,在他们最初的一次谈话中,罗素明确表示,喜欢恶作剧的灵魂有时会伪装成聪明而博学的灵魂向导。
对于费舍尔想要证明他们身份的愿望,向导们非常高兴,并急切地向他提供他们在地球上生活的具体细节。费舍尔决定,首先,他要设法调查一名前英国皇家空军轰炸机飞行员威廉·阿尔弗雷德·斯科特,他是一个名叫托尼的人的精神向导。
斯科特“说”,他1917年出生于布里斯托尔,在萨福克郡米尔登霍尔的99中队开始了他的皇家空军生涯。讽刺的是,他并没有在空中丧生,而是在1944年德国对考文垂的轰炸中丧生。斯科特了解这个中队的一切,它的行动,以及他的同事们。
然而,通过翻阅公共记录,费舍尔发现,飞行军官威廉·斯科特并没有出现在这个中队中,而且许多其他细节也被发现是伪造的。
回到加拿大后,费舍尔带着苦涩的心情质问斯科特为什么撒谎,这个曾经平静有礼的人变得暴躁易怒。“我不希望我的隐私被侵犯,”他说。“我已经把你需要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你了,因此,它可以成立。”斯科特想尽办法摆脱困境,声称他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了,因为他已经计划很快投胎转世。他说,一辆合适的“人体车辆”已经在英格兰南部找到。
菲利帕的谎言
告别后,斯科特启程前往“物理位面”。很久以后,罗素曾经提供了斯科特“新化身”的细节——他的名字、出生日期、出生地以及他父母的名字。令人惊讶的是,信息被核实了,费舍尔设法获得了婴儿的出生证明。费舍尔联系了孩子的父母,他们虽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但不愿参与其中。费舍尔尊重他们的决定。
费舍尔想,如果这些向导想让人相信,他们难道不会声称自己是真实存在过的人吗?也许,他们是在利用他人的知识和记忆——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来创造自己的身份。
至于他心爱的菲利帕,她也被发现是一个说谎者和骗子——或者,用费舍尔的话来说,“一个欺骗的大师。”在他的希腊之旅中,费舍尔找不到塞洛斯的废墟,更不用说任何证明这个村庄曾经存在过的证据。不仅如此,菲利帕提到的18世纪参观过的亚历山德鲁波利斯城。但事实上,费舍尔发现,亚历山德鲁波利斯是以二十世纪的一位君主的名字命名的,。
亚历山德鲁波利斯
在费舍尔留在希腊的剩余时间里,他深夜躺在床上,想着菲利帕的背叛,“她的嗡嗡声再次困扰着我。曾经如此令人欣慰和安心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变成了一种尖锐和险恶的样子,使我失眠。”费舍尔说。从那时起,他开始害怕罗素、菲利帕和其他向导。“如果他们对我们所有人都如此了解——就像他们在无数场合表现出来的那样——谁能说得清他们对我们的生活有多大的影响呢?”
精神向导还是魔鬼?
在向导被揭下面具后,只有一两个成员离开了团队。总的来说,他们对向导的信心几乎没有动摇。费舍尔将罗素——显然是向导的领导者——描述为“狡猾、善于操纵和潜在的危险”,“像众所周知的鳗鱼一样狡猾,而且还是个心理学大师。”费舍尔不再能和菲利帕说话了,因为,罗素说,“你完全把她拒之门外了。”他们再也没有说过话。
在一篇关于乔·费舍尔故事的文章中,哲学家兼超自然现象研究者乔纳森·扎普认为,这些向导实际上可能是一个实体,“一个可以变形的实体,就像魔鬼一样,有能力呈现出令人愉悦的形状,能够扮演各种性别的角色。”
团队的前成员桑福德·埃里森告诉费舍尔,这些精神向导几乎毁了他的生活。在与向导们的私下交谈中,特别是与罗素的交谈中,埃里森被告知,如果他不离开他的妻子——一个灵魂,而不是实体——他就会死。他们甚至说“她试图通过向我投射强大的负能量来杀死我。”在与向导一起工作时,他们教他如何引导“治愈能量”,埃里森遭受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和间歇性的思维混乱”。
当这些精神向导不再出现时,埃里森感觉好多了。在与罗素的最后一次谈话中,他解释说自己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关系了。但埃里森被告知,他将会在抑郁发作时自杀。
失落的灵魂
在与向导们分道扬镳之前,费舍尔和埃里森一样,感觉很糟糕。“我比平时更紧张,”他说,“更容易失眠和神经紧张......我无法摆脱一种既无法精确指出,也无法解释的,令人厌倦的沾染感。”
费舍尔曾经花了数年的时间倾听、亲密交谈,通过阿维娃与许多向导进行了交谈。费舍尔被迫 (有些遗憾地) 接受这些表面上聪明而仁慈的存在——“他们已经慢慢地进入了被称为新时代的精神再生的多汁苹果”——只不过是“低级星界实体”或“饥饿的幽灵”。
费舍尔将这些吸血鬼的存在,这些可怜的灵魂,定义为“在肉体死亡的时刻,大脑无法从欲望中解脱出来的个体”。就这样被奴役了,人格被困在较低的层面上,即使在一段时间内,它保留了记忆和个性。因此有了“失落的灵魂”这个术语,“一个剩余的实体只不过是一具等待的星体尸体。它注定要灭亡。”
被“饿鬼”自杀?
在科林·威尔逊的关于“灵魂附身”的文章中,他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他 (费舍尔) 的自杀是为了重新与菲利帕见面吗?”为了支持这一理论,威尔逊解释了费舍尔和菲利帕的关系是如何“破坏了他正常的生活”,正如下面引用的《饥饿的鬼魂》中所揭示的:“我在地球上的爱情生活被固定了,任何有血有肉的女人都无法企及菲利帕的爱和关怀。没有任何一个女性能够以我已经习惯的方式理解我。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迷失了,生活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
同时,威尔逊也提出了另一个令人信服的理论:
我向南肯辛顿灵媒研究学院的苏珊娜·麦金纳尼讲述了乔·费舍尔的自杀之谜。苏珊娜证实,长期与“饿鬼”打交道会导致内心困惑。一种污垢附着在媒介的“气场” (或生命能量) 上,必须用另一种媒介清除掉,就像窗户清洁剂清除污垢一样。这些污垢会导致抑郁和不现实感。苏珊娜说,有时候,一个“饿鬼”甚至会在一个人的体内游荡,而不被人察觉,只有懂得这种事的灵媒才能把它赶走。她同意我的看法,认为这很可能是乔自杀的原因。
费舍尔的观点是“任何高度进化的精神存在都不会通过媒介说话。”他引用了已故藏传佛教喇嘛、加拿大达摩中心创始人南嘉仁波切的话:“作为一种普遍的精神法则,任何开明的人都不会通过一个普通人说话。通过通灵使自己为人所知的灵魂,在他们对爱的极度需要中被联合起来,而他们的观众也是渴望爱情的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