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年底,在中南海的大门外,李治同负责警卫的战士争论了起来,原因就是因为李治带着配枪却要面见毛主席,而警卫战士出于安全考虑就不让他进。
门外的说话声引起了毛主席的注意,出来问清原委后,毛主席笑着对警卫战士说:“没事的,让他进吧,别说是带着枪了就算是带刀也让他进!”
来到毛主席的书屋后,李治向毛主席和周总理表明了来意,简单明了就是“要钱”。李治说:
“我是来申请置办卫生器材的经费的,刘伯承让我直接和毛主席申请。”
周总理听完后与毛主席相视一笑,随即说到:“你被刘伯承骗了!”
从国民党“缴获”的军医
1924年李治考入了上海南洋医科大学,于1929年毕业。毕业后他下定决心要救死扶伤,为人治病,将自己曾经的名字“李圣治”改成了李治。
他原本为达抱负在南昌开了诊所,但是好巧不巧在他行医时就遇到了一个国民党军官张辉瓒。
他高明的医术倍受张辉瓒的赏识,于是张辉瓒就有意招揽他来自己的18师做军医。但是当时李治并无从军报国理想,只想在这不起眼的诊所中救治百姓。
张辉瓒
可是张辉瓒的意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不久后,李治就在张辉瓒的胁迫之下被迫从军,不过张辉瓒也待他不薄,让他成为了第18军上尉军医。
1930年12月,中央红军在第一次反“围剿”行动中把负责围剿的第18师全军俘虏,活捉了18师军长张辉瓒,于是作为张辉瓒的军医李治也在其中。
当时红军总医院非常缺乏医疗力量,由于设备和能力的不足,导致受伤的战士不能得到较好的医治。
当医院领导得知在18师中作为军医的李治医术了得,便主动接触了李治,动员李治参加红军。
李治虽然对国民党没有好感,但是因为国民党蒋介石势力的“心理”控制,对红军也并没有好意,再加上长期在国民党军队中,他对红军的理解还停留在“匪徒”,所以医院的动员并没有奏效。
不过在俘虏后的几日里,他看到了在解放区内红军备受群众拥护,而且红军也对群众有着不一样的情义。这彻底改变了他在国民党军队中对红军的认知,感受到了红军与国民党的区别。
在一番斟酌后,他决定弃暗投明,参加了红军。
李治参加红军后,在红军队伍中他体会到了在国民党军队中没有的情谊。他面对的不仅仅是个没有感情伤员,而是一群有血有肉的战士。
战士们虽然身负重伤,但是一直有着强大的信仰,这在国民党军队中是非常少见的。
李治深受影响,便积极地投入到军队医疗的而建设中。他在工作之余编写医疗教材,培训医疗护理人员;医院有时人员不足,他亲自上阵又抬伤员又当医生,在最危急的时刻,他一个人便担起整个医疗团队的职务。
由于他出色的工作表现,在19318月便成为了红军第一医院的院长。在多次反“围剿”行动中,李治频出“奇招”,用他渊博的医疗知识,弥补了红军医疗设备简陋、药品缺失的短板。
在当时红军的队伍里,李治是全军中屈指可数的高材生。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对于工作也是尽心尽力。
由于他的出现,在红军长征的路上,他救治了一大批红军伤病员,这其中还包括受人爱戴的周总理以及毛主席的第三任妻子贺子珍。在红军队伍中,战士们称他为“大金刚”。
红军队伍里的“华佗”
1935年2月,部队行军到云南,然而在前往云南的途中却发生了一件让全军上下神经紧绷的事——周恩来同志病危。
在行军路上,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的周恩来突然患病,毫无征兆地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内,周恩来就一直发高烧,时不时还伴随着休克。
由于事态紧急,就由前线指挥部的几位医生进行诊断。但是当时医疗人员的能力有限,所以诊断结果并不可靠,他们有的说是疟疾,有的说是重感冒,不过就是拿不准是何病因。
周恩来病情不见好转,如果继续拖下去,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邓颖超等人着急就将情况汇报到了中央,最终上级决定将周恩来送往干休连,并指名让李治负责诊疗。
当时干休连是专门让红军队伍中的领导干部们进行修整疗养的特殊机构,它跟随着红军队伍,有专业的医疗人员,可以进行简易的手术。
在周恩来送到干休连后,李治立刻给周总理进行了检查,他高超的医术立即锁定了病因。周恩来病重是因为出现了肝脓肿,并且体内还有着大量的脓积水。
这种病就算是在城市中有完善的医疗设备也难以医治,何况是长征途中。但是为了保住周恩来副主席的性命,李治还是走了“奇招”。
他先是大胆地提出了“穿刺引脓”的治疗方案,想要刺穿结肠,让肝脓流入结肠,再虽大便排除体外,随后又让战士们从山顶找来冰块,靠体外冰敷肝脏的方式,让周恩来更容易的排出了体内的脓积水。
在往后的几天,李治就地取材,找草药做偏方,力求养肝护肝再不复发。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周恩来奇迹般地痊愈了。
痊愈后周恩来对照顾他的工作人员们说:“是李治医生救了我,他的医术是真高明,胆大心细!”
1935年6月,红军的干部连队受到两架敌机的轰炸和扫射,贺子珍为了掩护受伤的同志,全身十多处伤口,满身都是血。
因为流血过多,当场昏迷不醒。如此情形让帮忙救助的女护士极度恐慌,敌军飞机依然还在头顶上盘旋,她们也是急得大哭。
此时李治闻声而来,看见贺子珍躺在地上,立刻拿出听诊器在敌军飞机的轰鸣之际测着贺子珍的心跳。见她还有心跳,便让两名护士把贺子珍抬到了临时搭建的救护所。
在炮火中,李治从贺子珍身上取出了数块弹片,随后还进行了缝合和包扎。在敌军轰炸过去后,他又利用中西结合的办法让贺子珍转危为安。
当毛主席知道这件事后,亲自找到李治,向李治表达谢意。
除了治病看伤外,在长征路上李治还兼任着“接生婆”的职位,因为他的存在,许多红军将领和战士的儿女都在长征的炮火声中降生。
在三万五千里长征路上,李治每天都巡视驻扎营地,为老同志检查身体,了解伤员情况。他深知长征路上的艰苦,保证干部和战士们的生命健康是非常重要的责任。
他高超的医术,被战士们常常称赞:“他有起死回生的法力!”,所以大家都叫他“大金刚”。
虽说长征路上艰苦,但是这个“高材生”却从未有半句怨言。他因为过度劳累和营养缺乏,再加上身体虚弱,所以在红军到达陕北时,他便病倒了。
人们常说:“医者不能自医。”可李治对伤病员是“能医就一定要医”,而对自己却属于是“能不医就不医”。
他觉得将药品和资源浪费在自己的身体上,是浪费了红军队伍里本就稀缺的医疗资源。就因为这个观念,所以他的病越拖越重,直到躺在了病床上。
当毛主席知道这件事后,很是担心。委托贺子珍带着一筐鸡蛋去看望李治,并且亲手写了字条让她交给李治。
字条上写着:
“李治同志不能死!落款:毛泽东。”
李治看到这张字条,眼中饱含泪水,对贺子珍说到:
“请一定转告毛主席,李治死不了,我还要给全军将士治病呢!”
在抗战结束前夕,李治得到消息,说在延安等地流行起了一种疾病,会让患者腹痛腹胀,随后就一直呕吐黄水,不久后就死亡。
百姓们极为恐慌,在当地有多人因病而亡。李治才听说后,就带着一个医疗组来到了病区。他亲自挨家挨户地询问病源。
因为一直没有头绪,李治干脆住在了病区。他认为既然不存在传染源那肯定是由特殊因素造成,于是他开始关心起当地百姓的生活习惯和饮食习惯,多次出入于病人家中,了解病情。
功夫不负有心人,长期的调查和研究后,李治终于发现了病源:
“这片地区,老百姓生活清苦,平日多以小米、玉米为主食,入冬后腌制酸菜一起进食。但是这种酸菜不放盐或放盐甚少,所以等到气温回暖时,不放盐腌制的酸菜就会产生大量细菌和各种致病的毒素。”
在李治了解后,他采取了有效措施对症下药,使病区病情很快就得到控制。
当李治离开这个地方时,当地的百姓都来相送。他们对李治的医术口口相传,后来在当地就流传成了传说:
“在八路军可有一个‘华佗’啊!”
在开头时毛主席说:“别说带着枪,就是带着刀也让他进。”,毛主席之所以如此信任他就是因为在以上的故事中,毛主席与李治的关系非常要好。
毛主席身旁的名医——李治
毛主席第一次和李治认识是在他被“缴获”后,投入到红军医院的工作中时。当时毛主席在红军总医院院长贺诚的陪同下,去看望在反“围剿”行动中受伤的红军战士。
在病房里,毛主席看到了一个和其他人有着差异的医生,他皮肤白皙、个子高瘦,全身透露着读书人气质。
毛主席询问贺诚他的来历,贺诚说:“这是张辉瓒部下的军医,早些时候俘虏过来的,正牌的医科大学生,医术不错的。”
毛主席早就听说“捉”到了张辉瓒的名医,听到是个“高材生”,毛主席非常感兴趣,便嘱咐贺诚一定要让他来聊一聊。
随后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毛主席和李治相见了。毛主席一如既往地问了李治的身世,李治回答后还说了自己加入红军的缘由。
毛主席非常高兴,李治是永兴县人,和毛主席也算是老乡,毛主席也幽默风趣地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后来又嘱咐贺诚:“你一定要在政治上多多关心他,帮助他。”
临走时,毛主席还高兴地拉着他的手说:“弃暗投明好,你这个选择非常对。”
在后来的日子里,李治和毛主席的交集大多就在长征途中为贺子珍医治的过程里。
贺子珍受重伤后,毛主席曾郑重地对李治说:“李治同志,贺子珍的治疗就全靠你了。”李治回答说:“主席,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其实在李治担任红军第一医院院长时,毛主席和贺子珍就住在了第一医院的旁边。那时李治经常抽空去看望毛主席和贺子珍,经常和二人谈论家乡的事情,相处非常融洽。
在那段时间,毛主席和贺子珍的病痛李治都是亲自负责,他与毛主席和贺子珍也越来越熟,所以三人有很深的友谊。
因为如此,才有了毛主席在中南海门前说的那句话。
进京“要钱”
1950年11月,刘伯承奉命筹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而学院的卫生部部长一职就落在了李治的头上。
他是在我军中少有的医科大学毕业人才,又是一位经历过长征的老干部,所以他做部长理所应当。
本就想为国家建设出一份力的李治非常高兴,想都没想就接受了刘伯承的邀请。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到,这是刘伯承元帅给他挖的“大坑”。
当时建国初期,医疗设备紧缺,李治接手的学院卫生部简直就是“少装又少粮”。李治来到卫生部时,直接被刘伯承口中的“卫生部”惊呆了。
“只有基本的病床,其余就只有一张桌子。”
这可让李治犯了难,随即找到了刘伯承向他申请置办医疗器材的经费。
刘伯承早就料到会有这天,面露难色的说到:“你和我要钱,我怎么会有?”
李治一脸无奈,熟不知已经中了刘伯承的“下怀”。刘伯承笑着说:“我没有,你可以去向毛主席申请嘛!”
李治听他这么一说,的确卫生部所缺的东西实在太多,找毛主席申请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了。加上建国后也没有去看望过毛主席,所以李治在刘伯承的半推半就下,去找了毛主席。
因为刘伯承的催促,还有匆匆忙忙的收拾,李治忘记把配枪放在住处,带着枪就来到了中南海门口。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在毛主席的书屋内,周总理也在其中,周总理见到李治,笑到:“‘大金刚’来看望我们啦!”
由于当初救助周总理,周总理和他也是友谊深厚,三人见面后氛围其乐融融,不时还传出笑声。
毛主席和周总理亲切的问候了他身体状况,还谈到了他的家庭,最后说起了他的工作。
而李治却是扭扭捏捏,总想说着什么又没有说出口。毛主席这才想起李治来中南海除了探望,肯定还有其他事情。
见他一直不说,毛主席便主动问起:“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嘛,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李治如实说到:“要筹建卫生部,但是现在卫生部需要器材,钱不够用,我向刘伯承申请他也没有,所以我就到这来了。”
毛主席和周总理听后哈哈大笑,周总理开口说到:“你被刘伯承骗啦!他自己想要钱,知道你和主席关系好,就把你推过来了!”
毛主席打趣的说到:“那你想要多少?多了可没有啊。”
李治试探的说到:“应该3000万吧”
毛主席说:“3000万少了些,我在给你添个零。”(这里说的是旧币,3000万相当于是现在的3000元)
李治听后连连称谢,临别之际毛主席嘱咐到:
“只要有时间,有什么事情,随时欢迎你!”
不久后,申请款便下发到卫生部,李治也积极地投身到卫生部的建设中去。在这之后,李治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卫生部部长、军事学院院务部副部长,聘请为中国医科大学名誉教授。
尾声
在1955年时,李治被授予了少将军衔。毛主席和周总理等人都极其不满,觉得授衔过低,当通知下达后,毛主席有意重新授衔,可是李治说:
“什么军衔不军衔的,有得吃有得住就挺好的”
他极力反对更改军衔一事,所以这件事也就过了。
1989年9月,李治在北京病逝,享年90岁。
他的一生,他用了一句话将其概括:
“我这一辈子没有干过什么大事,我所感到欣慰的是我为许多人治过病,而从未有误诊。”
向李治将军致敬!
参考文献:
《鲜为人知的李治将军——长征中救治周恩来的医生》.秦凤
《红军名医李治将军纪事》.尹纬斌
《毛泽东:“李治不能死”》.尹纬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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