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一辆巨大的吊车驶入了越南湄公河朔庄市第五坊。
车刚停稳,数十个精壮小伙就从后备箱一跃而下,“哗啦哗啦”打开了大铁链的锁。
动静之大很快吸引了附近村民的注意,大家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车上的大家伙。
当“1,2,3”的号子正喊得响亮时,一名头戴草帽的男子也从厂房里走了出来,村民们的议论声更热闹了。
“哟!这人不是梅坚吗?他这是干嘛呢?”
“不知道,这么大的木头根子有什么用呢?”
顺着大家好奇的目光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型树根,连着锯断的树身,差不多二三十吨的样子。
并且,树皮表面已经严重腐烂,用手轻轻一扣,大片树皮就会顺着剥落下来。
大家不明白,梅坚买这个腐烂树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典型的人傻钱多吗?
感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质疑,梅坚依旧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
临进屋前只说了一句:“这哪是树根?这是宝贝,以后就知道了。”
雕刻师的故事
看着梅坚远去的背影,村民们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许他买树根的目的,就是为了做雕刻。
先来说说他的身份:梅坚,越南华人,居住在朔庄市这一带,是一个商人,从事的是木材生意。
他一身的本事都是跟着父亲学的,很小的时候父亲走南闯北,必定都会带上他。
而他也很喜欢去到各个地方体验风土人情,不但可以涨经验,还能学习如何辨别木材。
父亲一向对他很有耐心,每次买到质地上佳的木头,都会反复告诉他:“这块木头究竟好在哪里?”
因为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他也喜欢上了这门生意,十五岁开始就能独立完成工作。
不仅如此,在学习的过程中,他还发现了自己的另一个兴趣爱好——雕刻。
看着一块块平平无奇的木头,经过雕刻师的手,变成栩栩如生的摆件,更让他明白了生命的另一层含义。
如果木头是死的,那雕刻师就是医生,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赋予木头新的生命。
他想成为这样的人,可惜在这个方面,父亲经验不足,只能传授一些皮毛。
以至于每次家里请雕刻师过来,梅坚都会聚精会神地站在旁边学习,渐渐地也学会了不少。
长大后他另立门户,开始了自己的木材收购之路,如果遇到喜欢的材料,就会亲自上手雕刻。
他雕刻的东西,很多人抢着买,只是他一般都是自己收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
而他在当地也小有名气,很多村民遇到珍贵木材,都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他这一干,就是二三十年,步入中年的他依旧干劲十足,现在到处走南闯北只为完成梦想中的一件大事。
在干不动这份活计前,他想做出一些不一般的产品,所以这些年,他托人四处打听,就是为了早日实现梦想。
2000年一天,终于有好消息传来,有村民听说某个村庄种有一棵古树,特地跑来告诉他,他一听立即展开行动。
古树的历史
由于不知道具体位置,他只能一边沿途做生意,一边慢慢摸索。
不知大概过了多久,他来到了最接近古树的一个村庄,可放眼望去,就是没有古树的存在。
村口一个老头提醒他:“要站到山上去看,最高的那一棵才是。”
可梅坚已经没日没夜地寻找了好几天,他根本没有力气再爬山,只能祈求老头将实情告诉他。
其实这棵树老头见过,但不在这个村里,具体位置应该是隔壁的龙富县双凤乡奉祥村。
古树的名字叫石鹰树,长得非常茂盛,站山上一眼就能看到比其他树高出一大截。
得到这些消息,梅坚匆匆道谢,乘车赶往奉祥村。
而车刚进村口,他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远远地就能看到那棵巨大的石鹰树,站立在村中心,舒展的枝叶伸向了四面八方。
并且最重要的是,细看之下,这个村子一共有两棵这样的树,两棵并排在一起,占据了很大的空间。
与木材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梅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树木,这要是拿去做根雕,出货量应该不少。
他欣喜地奔向大树,费了好大劲,才向附近村民打听到,石鹰树的主人就住在大树旁边。
梅坚沉住气,拿出了以前使用的招数,笼络人心,备好瓜果礼品,才不紧不慢地来到那户人家。
这次他势在必得,因为以前对于喜欢的木材,他都是这样做的,正常情况下只要梳理好感情,再加上高价收购,一般没有拿不下的东西。
所以他显得十分放松,轻轻敲开主人家的门后,刚开始男主人还以为他是远方的来亲戚,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
直到听说他是来买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这树我们不会卖的!这是老祖先留下来的东西,有两百年的历史了。”
梅坚赶紧说了自己的想法,还把脑子里能想到的根雕创意告诉了对方,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买下这棵树。
甚至他还承诺,价格可以随便出,只要是在承受范围之内他都愿意。
但是男主人还是严词拒绝了他,将他赶出门后,他神情落寞地来到了大树下。
童年的秘密
他打算用真诚来打动男主人,可一连几天,看见梅坚男主人还是扭头就走。
梅坚不理解,这样一棵树,如果放在这个地方,将来只会慢慢变腐烂,最终失去价值。
而把树卖给他,他将赋予这棵树新的生命力,还能赚到钱,为何男主人还不肯?
过了许久,看不下去的男主人才走到他面前,说出了拒绝的原因。
这棵两百年的古树,其实承载了村里所有孩子的童年,包括男主人,从小到大都是石鹰树陪伴着长大的。
村民们有事没事都会过来,夏天就在树下乘凉,秋天就在树下打谷子,而孩子们则是围着树,顺着枝丫爬下爬上。
小手一抱,人就慢慢长大,多年后离家归来,映入眼帘的也是这棵石鹰树。
如果男主人把树卖了,村民们都会失望的。
梅坚一听觉得有道理,虽然内心还是十分喜欢,但还是决定放弃购买。
最后看一眼石鹰树,他离开了奉祥村。
回家后妻子见他整日愁眉不展,便明白了缘由,原以为他过段时间就会好,没想到他这一念就是多年。
闲暇之余,他都会有意无意地提到:“还是那棵石鹰树好,做出来的根雕肯定是栩栩如生。”
妻子打趣道:“再好也是别人的,你就不要妄想了。”
每每说到这,梅坚的神情就会发生变化,眼睛里藏不住的落寞。
后来只要路过奉祥村,他必定会远远看上一眼,脑子里幻想着各式各样的根雕。
男主人见他如此执着,也感到由衷的佩服。
不过,或许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2014年,一件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一天梅坚正在埋头苦干,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刚接起来里面就传来男主人的声音。
“这棵大树你还要吗?要就过来谈价格!”
“要要要,我肯定要,你等着。”
还没问清男主人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就迫不及待地挂断电话,往奉祥村赶去。
腐烂的树根
可奇怪的是,来到村口边,梅坚只见到一棵石鹰树,另一棵已经不知去向。
怀着疑惑他走到村中心,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不见的那棵已经倒在了地上,并且腐烂严重。
这是怎么回事?男主人看到他,赶紧解释:“这棵石鹰树是在抽沙的过程中死掉的。”
由于缺乏营养,加上近来雨水太多,这棵树连带树根一起腐烂了。
村民们清扫了满地的落叶,日夜期盼它能活过来,但最终还是没能将它救活。
为了不影响到活着的那棵,大家怀着悲痛的心情,想要把它砍掉。
结果当天砍过枝丫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做了噩梦,梦里电闪雷鸣,衬得石鹰树异常恐怖。
村民们认为这是树神的惩罚,所以到了第二天,谁都不肯再碰这棵树。
最终,这棵树的上半截遭到风雨侵蚀,烂的不成样子,完整的只剩一小截和庞大的树根。
原以为就这样放着没问题,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另一棵活着的也出现了树叶枯黄的情况。
担心受到影响,男主人才想起,曾对着石鹰树念念不忘的梅坚。
梅坚大致绕着树根走了一圈,发现树皮之下的木材,还有不少都是完好的,好好设计一下应该还能做不少根雕,就同意了收购。
起初梅坚给的价格是3000万越南盾,可男主人觉得太少了,毕竟这棵树几个成人双手张开都围不过来,便希望梅坚能再多给500万越南盾。
梅坚也没讨价还价,谈好3500万越南盾(折合人民币1万元左右)的价格后,就与男主人签订了合同。
这下树是到手了,可怎么弄回家又成了一个难题。
梅坚出来的急,根本未考虑过这些,看着巨大的树根,他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后来还是在村民的帮助下,请来了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一起帮忙把树根挖出来。
不过,大家还是小瞧了这棵树,挖了好几天,整个大树根只露出一半。
盘根错节的根部不断往下延伸,再加上闷热的天气,惹得年轻人们哀嚎不断。
梅坚在旁边指挥着,又是着急又是担忧,生怕大家一个不注意,不小心挖到重要的地方。
运树之旅
历经了半个多月,在众人的合力之下,整个巨大的树根才被刨出来。
接下来的难题就是运送回家了,为了途中不出现意外,梅坚还将一部分的木材按照规划,锯断先拉回家,剩下的大树根只能叫吊车过来帮忙。
由于整棵树有30吨左右,光根系直径就达到了18米,大家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树根搬上了吊车。
看到终于完成这一步,不少人掉下泪来,而与男主人告别后,梅坚带着树根踏上了返乡之路。
沿途村路狭窄,司机和他不断停车检查,扒弄挂在树根上的荆棘,又花了好几天,才回到家。
前前后后一共耗时一个月,加上运输的2亿越南盾(折合人民币6万元),总共花费了七万多块钱。
听说他花那么多钱只为一棵腐烂的树根,十里八乡的人纷纷赶来看热闹。
梅坚一边指挥卸货,一边听着别人嘲笑他的语句,心理很不是滋味。
直到一位专家出现,对着树根研究了一番,指出:“这树起码四五百年了。”
大家才悻悻闭嘴,梅坚顿时有了底气,知道自己没有判断错误。
考虑到自家门院太小,树根放在院子里,整天日晒雨淋,木材容易炸裂,梅坚又斥资租了一个200平的库房,用来存放树根。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才开始思考,要怎样才能让树根发挥最大的作用?
以前的根雕计划被他全盘推翻,他想要做的,是独属于自己的艺术品。
为了消除杂念,他将自己锁在库房中,整天对着木材纹路研究。
可过了一个月左右,他还是没有什么思路,只能暂时出来想办法。
终于,在看到寺庙的和尚根雕作品后,他有了灵感,将设计理念全都花在稿子上后,就请了六个技艺超群的雕刻师傅,与他一同协作完成。
他的计划是,在保留树根的曲线和造型上,将树根雕刻成佛祖,以及十几只生龙活虎的动物。
他有信心,将来这件作品肯定让所有人都过目不忘!
关闭库房的大门后,几人通力合作,开始了创作之路。
而村民们什么也看不到,对梅坚所说的“宝贝”更加充满了好奇。
大家议论纷纷,都想知道他们在里面搞什么名堂,可谁都无法从里面打探到什么消息。
久而久之,好奇心逐渐消失殆尽,大家都忘了树根的存在,直到一年后,梅坚终于出来了。
1050万的收购价
这一年他的工程只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要等休息一段时间,才会接着开工。
而涌来凑热闹的村民都被眼前的根雕艺术品惊到了,在保持树根质朴的同时,一个个生物活灵活现的展示在大家面前。
除了令人崇敬的佛祖和威风凛凛的狮子外,还有露出毒牙的眼镜蛇、神秘诡异的玄龟、凶猛见状的老虎,以及极具当地特色的神兽。
根雕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处理的十分好,纯手工能够将鳞片和毛发都雕刻的如此灵动,已经足以让人啧啧称奇。
大家一边欣赏这个巨作,一边给梅坚竖起了大拇指。
他真正的说到做到,将树根变成了宝贝,并且还是在树根原有的基础上进行的创作。
大家预估,梅坚的这些作品,起码价值几十万,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2015年的6月,越南政府推出了保护古树的新规,不再允许私自砍伐古树。
一时间老树根的价格跟着水涨船高,尤其一些富豪家里,都喜欢放上一些巨大的根雕证明身份地位。
所以几乎好的根雕作品,都到了千金难求的地位,不少神秘买家开始到处在市场打听情况。
在听说梅坚的事情后,富豪们纷纷找到了梅坚,即使根雕只完成一半,大家都抢着开价。
“我出20亿(越南盾),购买那条蛇。”
“50亿(越南盾),全要了,剩下的你做出来一件我要一件。”
都是一些财大气粗的主,梅坚不好得罪,只能看着他们自己内讧。
但是在听到芽庄一家公司开出了120亿越南盾的价格后,他们悄悄离开了现场。
原本梅坚以为,这可能是最高的价格,却不料几天后,岘港的一位神秘老板找到了他,并说道:“不管大的小的,只要你开个价,我全要了。”
这么豪气的老板很少见,可梅坚根本不知道定价多少合适。
见他不说话,神秘老板又开口:“这样吧,350亿越南盾,你看如何。”
350亿越南盾折合人民币是1050万,面对巨额诱惑,说不心动是假的。
梅坚的脑子里,都是自己暴富的场景,家人也在不停催促:“赶紧答应算了。”
可平静下来后,他还是拒绝了神秘老板,理由是:“目前还没有出售的打算,想等作品完成再做决定。”
从挖树根到雕刻,都包含着梅坚的心血,他希望,根雕的最终归宿是遇到真正欣赏它的人,而不是沦为一个摆件。
他是一个商人,做了几十年的木材生意,可做了雕刻师,他就成了创造的匠人,不管何种身份,能够遇到这种百年难遇的木材,实属难得。
所以他更想利用自己的能力,打造出更多的作品,所以他想,这些根雕要么自己收藏,要么等到有缘人再出售。
神秘老板走后,大家纷纷笑梅坚傻,他也不在乎,反正一样的东西在不同人手里,产生的价值不同,有人觉得贵如千金,就会有人认为一文不值。
2015年,重庆男子开路虎卖菜,引隔壁摊贩不满,警方介入牵出重案
2009年,60岁大妈拼死生下双胞胎,只为走出痛失爱女的无尽悲痛
16年四川农民挖到“人形树根”,商人5000元买走,转手就卖2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