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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俄罗斯族到底是什么民族?这个问题看似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中国的俄罗斯族不是跟俄罗斯的俄罗斯人一样吗?但其实这样说真的不太准确,中国的俄罗斯族虽然叫俄罗斯族,但是它的内含却复杂的多。
俄罗斯族在中国的早期历史
中国境内的俄罗斯人最早可以追溯到元朝时期。比如《元史》卷123叫《捏古刺》传,而这个捏古刺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一个来自金帐汗国治下俄罗斯地区的人,因为他的名字用现代方法翻译过来就是尼古拉,一个典型的不能再典型的俄罗斯人名字。
(台北故宫收藏的元文宗像,他曾经收拢1万斡罗思人在北京附近屯田)
同时在元朝中后期的元文宗时期,还曾经下令收拢当时元朝境内的斡罗思人,也就是俄罗斯人,在元大都以北设立宣忠护卫亲军都指挥史司,让他们在当地屯田。后来还曾经招募了一部分斡罗思人到当时的辽阳行省屯田,近代在辽宁省义县还曾经出土过一个元代官印,上面写着汉文:
宣忠斡罗思扈卫亲军都指挥使司百户印
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就是元朝在当地屯田的俄罗斯兵士的遗物了。不过这批俄罗斯人后来在历史上应该是渐渐融入其它民族之中了,他们和中国现代的俄罗斯族关系不大。但他们的来源却和后来的俄罗斯族非常接近。
现代俄罗斯族的起源
而现代中国的俄罗斯族,则可以说最早起源于清朝时代。有些历史常识的朋友肯定都知道,清朝在公元1685年到1689年曾经为了反击俄罗斯入侵而与其发生过一次战争,也就是大家熟知的雅克萨之战。
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雅克萨之战过后,清朝俘虏了一批俄罗斯哥萨克战士,而且后来在与俄罗斯订立《尼布楚条约》之后,也没有将其完全送还俄罗斯,而是将其中大约50个人带回了北京,并编入八旗之中的镶黄旗,驻守北京东直门。当时的康熙皇帝考虑到他们的宗教信仰,还准许他们把北京胡家园胡同的一家关帝庙改成了东正教堂,而且考虑到他们只有男的,没有女的,还准许他们可以娶当时被斩首的罪犯的遗孀为妻,让他们繁衍后代。
(阿尔巴津人的宗教仪式,已经留起了辫子,小孩都是混血)
所以这些哥萨克人就成了中国最早的俄罗斯族,他们被称为阿尔巴津人(阿尔巴津是雅克萨的俄语名字),而且也为后代的中国俄罗斯族定下了两个基本的基调,即他们和元朝时的斡罗思人一样,是归化人,也就是说他们效忠的对象是中国中原的政权。另外他们的后代基本都是混血人,而且汉化程度很高。而在后来,与清朝毗邻的俄罗斯地区还不断有俄罗斯人叛逃到清朝,比如仅仅在1766到1767年这两年之间,历史记录里就记载了至少33名俄罗斯士兵叛逃到清朝,而这些人也成了清朝时期进入中国的早期俄罗斯族。
大批俄罗斯族进入中国
但清朝时进入中国的俄罗斯族毕竟人数极少。而俄罗斯人真正大规模进入中国定居,则是俄罗斯十月革命之后。因为十月革命之后俄罗斯爆发内战,红军和白军打成了一锅粥,而最终白军全线溃败。
而在俄罗斯亚洲地区的白军为了逃避红军的追击,则有相当一部分越过边境,逃进了中国,主要是新疆地区。随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部分没落的贵族及其家属。而且进入中国的不是只有俄罗斯人,还有当时生活在俄罗斯境内的波兰、芬兰和德意志人。因为他们都来自俄罗斯,来中国之前都是俄罗斯国籍,而且都是支持白军的,所以当时在中国把他们都叫成了白俄。注意这个白俄可不是现在的白俄罗斯,而是支持俄罗斯内战里白军的从俄罗斯来的人。
(中国军阀混战时期的归化军)
这批人数相当多,光在新疆当时就有2万多人。1920年时,苏联政府曾派人到新疆,动员大多数人返回了苏联,但仍然有5000多人坚决拒绝离开中国,并要求加入中国国籍,最后新疆当地政府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允许他们在当地自谋生计。后来新疆军阀内战,当时的新疆省主席金树仁还曾经在定居新疆的白俄军人里招募了500人,组建了一支归化军骑兵团,后来这支部队为盛世才所用,还为其立过一些功劳。
而这些来自俄罗斯的人群(并不限于俄罗斯人)最终被新疆当地政府认定为新疆的一个民族,就称为归化族。后来他们和中国其它地区的俄罗斯人一起形成了中国的俄罗斯族。
(北京街头宣传画中的俄罗斯族)
所以基本上中国的俄罗斯族是来自俄罗斯,但在不同时代因为不同原因不愿意再回俄罗斯的归化移民,以俄罗斯人为主,但包括了大量其它民族。而且因为在各个时期从俄罗斯移民中国的人群里以男性为主,女性很少,所以中国的俄罗斯族多数都是混血人,大部分是俄罗斯族群和中国本地族群的混血。所以其实中国的俄罗斯族只是为了称呼方便,以其来源地将其命名为俄罗斯族,在血缘和文化上现在其实都跟俄罗斯人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多数都通用汉语,并使用汉族姓名,因此也是一个没有疑问的中国民族了。(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告知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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