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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三国演义》的普及,发生在东汉末年的赤壁之战可以说也是普通国人最为熟悉的一段古代历史。应该说《三国演义》讲述的赤壁之战起因,大致过程和结果都基本与真实历史相符,但它毕竟是一个文学作品,所以其中的很多细节其实可以说是文学创作,跟真实历史的差异也非常大。那么真实历史中的赤壁之战又是怎样的?是谁促成了孙刘联合抗曹?兵力占优的曹操究竟为什么没有最终取胜呢?
为啥会爆发赤壁之战?
曹操在公元195年控制了汉献帝,并在公元197年到205年之间击败了张绣、吕布和袁氏集团等对手,基本统一了中国北方,成为了实力最强的诸侯。在这种情况下,他进一步南征,击败南方各个诸侯,确保自己和自己家族对整个中原地区的绝对掌控也就势在必然了。
东汉末年军阀割据形势
而为了南下,曹操也在几个方面进行了周密准备。他一面训练水军,一面把西北军阀马腾及其家眷扣为人质,牵制马腾的儿子马超。在公元208年,曹操又恢复了汉朝已经废除200多年的丞相制度,成为了东汉第一位丞相,确立了自己对东汉朝廷的绝对控制。
但当时曹操对占据荆州的刘表却还是有所忌惮的。跟刘备一样,刘表也是汉室宗亲。但他是西汉时代汉景帝的儿子刘余的后代,跟东汉皇室也早就分道扬镳几百年了。所以刘表的荆州也并不是继承来的,而是他自己打下来的。
曹操的画像
刘表本来是个太学生,因为学识很好,所以很早就在东汉末年的士人中拥有了相当的名气。在董卓把持东汉朝政的时候,把刘表任命为荆州刺史。但在军阀割据的环境中,董卓的任命却只是一纸空文。而在这种情况下,刘表只身进入荆州,很快和荆襄地区的大家族蒯氏家族和蔡氏家族建立起了同盟关系,在他们的支持下,刘表用计谋诱杀和劝降了周边的一些民兵势力,取得了对荆州及周边的控制权。
因为刘表当时确实倚重蔡家的支持,所以就娶了蔡家的女子,他的次子刘琮也很快娶了蔡家女子为妻,而刘表原本喜爱的长子刘琦也就逐渐失宠,最终被派到江夏(大约在今武汉周边)做太守,远离了荆州集团的权力核心。而在公元208年,刘表去世,蔡瑁等人立即拥立了刘琮继任荆州牧。
刘表画像
但这一系列变故,也就给了曹操出兵的机会,曹操的大军也立即开始了南征。而刘琮当时仍然年幼,只能依赖蔡瑁等人。但蔡氏家族本来就是荆襄豪强,他们所要的只是维持自己家族在当地的地位,所以并不反对投降曹操。蔡瑁很快对刘琮说:如果刘备挡不住曹操,那咱们肯定也守不住荆州。而如果刘备能击败曹操,那他不会再臣服于你,荆州就是他的。所以建议刘琮立即投降曹操。刘琮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也就率众投降了。
曹操兵锋直抵长江
而刘备对此并不知情,所以直到曹军抵达宛城(今河南南阳境内)时,屯兵于樊城(今湖北襄樊周边)刘备才有了察觉。大吃一惊的刘备派人去荆州问刘琮,刘琮回使才向刘备通报了相关情况。但刘备当然不可能投降曹操,所以只得仓促撤离了樊城。
孙刘联盟如何形成?
而刘备之前曾投靠过曹操,并帮助曹操攻灭了吕布。但不久之后,刘备以攻打袁术为理由,向曹操借了一些兵马,脱离了曹操的控制。而在刘备离开后不久,他曾参与的汉献帝衣带诏诛杀曹操事件败露,刘备立即杀死了徐州刺史车胄,正式与曹操决裂。
描绘后来称帝后的刘备的画像
之后曹操很快击败了刘备,迫使刘备投奔了袁绍。但刘备很快看出袁绍性格上有弱点,因此他说服袁绍让自己到今天河南安徽交界的汝南去联合刘表。不久后袁绍就在官渡之战中被曹操击败,刘备则南下投靠了刘表。
之后刘表任命刘备屯兵新野,对曹军对峙。公元202年,刘备在新野(今河南南阳境内)北博望击败了曹操大将夏侯惇、于禁和李典等人,使他在荆州人气日盛,却也引发了刘表的猜忌。不久之后,刘备成功请出名士诸葛亮,为其之后的各项战略举措定下了基调。
描绘刘备请诸葛亮出山的画作
所以跟曹操有过诸多过节,此时也已经有意割据一方的刘备当然不可能投降曹操,只能仓促撤退。不过,当时刘备在荆州确实积累了很高的人气,沿途不断有荆州官吏和百姓加入了刘备的队伍,但这也使刘备军行进速度被大大拖慢。
描绘赵云救阿斗的画作
此时曹军也轻军急行,在当阳长坂坡(今湖北宜昌境内)追上了刘备。而刘备军当时带着10多万平民,基本毫无战斗力,所以很快被击溃。而这时就发生了大家所熟悉的张飞在长坂桥断后吓退曹军以及赵云乱军中营救刘备夫人甘氏和刘禅等事件,虽然在《演义》中对这些事有所夸张,但也确实是有正史依据的。
而此前在刘表去世之后,控制江东的孙权已经预感到危机来临,他的高参鲁肃也很快建议他派自己前往荆州,以给刘表吊孝的名义探听荆州情报,并联络刘备,看其是否有结盟意向。
对孙刘结盟起到了重要作用的鲁肃
而长坂坡之战后不久,鲁肃找到了勉强摆脱曹军追击的刘备,双方在会谈中都表明了有意联合抗曹的意向。很快刘备的残部会同关羽的水军前往江夏,与刘琦会师。
之后不久,诸葛亮和鲁肃一起启程前往柴桑(今江西九江)去会见孙权。而当时孙权虽然有意抵抗曹军,但他手下的重臣张昭和秦松等人在军事会议上却表示曹操挟天子以征四方,孙权抵抗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曹军占领荆州后已经和江东共有长江天堑,江东抵抗肯定会失败,所以不如学刘琮投降。
孙权大概是听了这话不高兴,借口上厕所离开了会场。而已经回来的鲁肃见机也借故离开,追上孙权对他说:如果自己投降曹操,肯定能在曹操手下谋个管理州郡的官职,但孙权要投降了曹操,曹操恐怕不会容他。孙权听后也表示自己对张昭等人非常失望。鲁肃则立即向孙权正式建议联合刘备,并把诸葛亮引见给了孙权。
诸葛亮促成了孙刘联盟
诸葛亮则进一步向孙权说明了曹军劳师远征、士卒疲惫、不习水战等弱点,并说明当时荆州军民不服曹操,使孙权坚定了联刘抗曹的决心。不久之后,孙权大将周瑜也表态有信心击败曹军,最终促使孙权拍板联刘抗曹。所以《演义》中诸葛亮舌战群儒以及大小乔相关内容其实都还是文学创作了。在促使孙刘联盟的过程中,鲁肃在真实历史上所起的作用也是非常关键的。
赤壁之战,曹操战船是谁烧的?
综合一些严肃史料的记载,曹军南征的总兵力本来有19万人左右,后来曹操又得到了大约6万荆州兵,总兵力达到约25万人。但一些观点认为,陆路进军的曹军有部分军队分兵把守刚刚占领的樊城和江陵等地,还受限于当时的后勤运输极限,进抵赤壁的这路军队只有5万人。
古画中描绘的赤壁景象
而6万荆州兵多数分散于长沙、桂阳(今湖南郴县)、零陵(今广西桂林)和武陵(今湖南、湖北与西南几省交界地区)等地,不可能参加赤壁(今湖北省赤壁市)之战,所以真正参战的荆州军也只有两万人左右。而当时孙权军有3万人左右,刘备和刘琦联军也有两万多人,孙刘加在一起则有5万多人,所以虽然和曹军比仍然少一些,却也并不是许多朋友印象中的80万对3万了。
而赤壁之战的关键当然还是火攻。在《演义》里,赤壁火攻有两个先决条件,一是蒋干中了连环计,使曹军把战船连接在了一起,二是周瑜黄盖使出苦肉计,让曹军以为黄盖会投降。但在真实历史上虽然有过蒋干出使东吴劝降周瑜的事,却是发生在赤壁之战结束一年之后,而且蒋干出使东吴后只是对曹操说无法劝降周瑜,所以蒋干中的连环计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
周瑜曾与蒋干会面,但与赤壁之战无关
而关于黄盖的诈降,根据西晋史料《江表传》记载,黄盖确实曾经给曹操去信,说当时只是孙权和周瑜执迷不悟,自己是愿意投降的。而曹操认为黄盖是孙权父亲孙坚的老臣,现在却受制于年轻的周瑜,心里肯定不忿。而且之前曹操接纳的降将确实很多,认为黄盖想投降非常正常。所以虽然苦肉计没有记载,但黄盖的诈降确实是发生过的。
接下来我们再来说说草船借箭和借东风。其实根据《三国志·吴主传》记载,在孙曹对峙期间,确实有过一个类似草船借箭的事件。那次孙权曾趁江面有薄雾,乘坐轻便战船接近曹营探查敌情,曹军发现后弓弩齐发,导致孙权的船很快出现倾斜,但孙权的船此时掉转船头,让另一面受箭,重新恢复平衡并成功脱险。所以这事虽然跟草船借箭很像,却并不是有预谋的借箭行动,而只是孙权在遭遇险情时的随机应变。而且这件事虽然是发生在孙曹对峙期间,却是发生在赤壁之后结束5年之后,所以跟赤壁之战也是无关的。
“草船借箭”的主角并不是诸葛亮
至于借东风这个超自然的典故,正史里当然就更没有记载了。而且现代一些研究认为,汉代中国的风帆技术已经比较成熟,可以做到利用侧风行进,所以赤壁之战中的战船其实也是不需要东风就能完成火攻的了。
在严肃史料的记载中,当时曹军本来已经有部分军队抵达了长江南岸,但因为曹军的北方士卒水土不服,军中很快爆发瘟疫,在初战中被孙刘联军击败,迫使曹操将江南的军队都撤回了江北,聚集在了赤壁对岸的乌林(今湖北洪湖)。
而黄盖很快观察到了曹军战船首尾相接,非常密集,认为可以用火攻。他随即准备了十多艘轻便战船,满载薪草膏油,他自己和一些士卒在船上一边向江北行进,一边大喊“降焉!”(投降啦!),使曹军认为他们真的是来投降的,而在距离曹军两里左右时,黄盖下令点火,并迅速撤离战船。曹军避让不及,战船、人员和马匹损失惨重。而孙刘联军此时顺势渡江猛攻,最终取胜。
东汉时期战船画像
正史里还有一种说法甚至声称,曹军失败并不是因为火攻,而是因为军中瘟疫实在太严重,使曹操认定没法渡江取胜,所以最后主动下令把战船都烧了,避免自己撤军之后这些战船落入孙刘手中。此外,陈寿的《三国志·先主传》和汉献帝刘协退位后所著的《山阳公记》里则认为孙刘火攻取胜主要是刘备的功劳。
至于关羽的华容道,正史里只是记载了曹操兵败后沿华容小道(今湖北监利北)撤退,死伤甚众,但刘备追之不及。而关羽义释曹操则只是在一些地方史和传说中存在,在相对权威的史书中并无记载。而无论怎样,最终赤壁之后的结局还是确定的:曹操在赤壁兵败后退回北方,终生没有在进行大规模的南征。
赤壁之战为后来三国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此后,孙刘联军又全力将当时仍然占据了荆州以及武陵、长沙、桂阳和零陵和曹操堂弟曹仁击败,夺取了这些地区的控制权。之后,周瑜进驻江陵,刘备屯兵公安,并上表以刘琦为荆州刺史,并让诸葛亮管理零陵,桂阳和长沙三郡。一年后,刘琦死去。此时虽然刘备仍然没有夺取西川,但三足鼎立的局面也已经基本成形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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