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的三十零一夜(上)

  
  摩洛哥的三十零一夜(上)

  一
  2017年12月3日,我在西班牙南部城市塔里法,乘坐横渡直布罗陀海峡的轮船,到达了北非国家摩洛哥。

  那天的直布罗陀海峡,蓝天白云,碧海微波。船舷边,一群群海鸟在起舞,在欢唱。似乎是在欢迎,一个遥远的东方来客。

  海峡南岸,便是摩洛哥小城丹吉尔。

  丹吉尔地处直布罗陀海峡丹吉尔湾。它是世界又一个十字路口。是比罗马还要古老的滨海小城。如果你从大西洋到地中海,或者由西部非洲到欧亚大陆,这里都是必经之地。所以自古以来,商家在这里揭匾开埠。兵家在这里筑堡修城。多个民族,多种宗教,多样文化,在这里纠缠撕扯。于是丹吉尔,便成了上帝点燃在海峡的一座灯塔,照耀着南来北往的远洋船队;温暖着夜泊峡湾海员们,孤独而冷寂的心。

  走出海港,丹吉尔城迎面而立。小城依山而建。白色的房屋层层叠叠。我订的旅店,就在麦地那城门附近。所以,我还在东张西望,走走看看时,一抬头,却看到旅店门头攀援的青藤。






  

  ( 直布罗陀湾口的丹吉尔。)


  丹吉尔城分新、旧两部分。海边,有条宽阔的大道。沿着大道向右,便是花木茂盛,高楼林立,充满欧洲情调的新城。我对新城兴趣不大。所以只是走马观花,大致看了下它的样子。

  老城则不然。它是一缸窖存的酒,韵味无穷,浓香四溢。

  老城其实也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被当地人称为麦地那(老城区的意思)。它是丹吉尔城最古老,最核心的部分。麦地那有城门把守。里面街巷交错,幽暗狭窄,曲曲折折。并最终与山顶城堡相连接。另部分是麦地那外围。它是当麦地那承载不了人们需求时,丹吉尔人在它周边,不断扩张,不断开拓的一片区域。

  我喜欢在麦地那漫步。在那里,我不仅会迷路,而且会迷失年代,迷失自我,最后迷失在阿拉伯的传说里。白天的麦地那,清冷宁静。木门后,总有女人探出身来,冲我一笑。总有孩童睁大眼睛,悄悄地跟随。手捧烟枪的老人,总是笑微微地看着我,却不忘吞吐惬意,吞吐岁月。街巷里,弥漫的都是浓浓的阿拉伯风味。夜晚的麦地那,灯光昏暗。窗棂里,时而传出男人的吟唱。时而飘来少女的剪影。但最让我惊奇的,还是小巷拐角,总有一些男人,长袍遮脸,不露声色,独立暗处,久久静立。像窥视人间的幽灵,像等候客人的妓女,给我留下一阵惊恐,和一些至今无解的猜测。

  我也喜欢在麦地那外围厮混。这片街区同样古老。但商业繁荣,店铺密集,嘈杂热闹,精彩纷呈。走在这里的街道,耳畔回荡的是阿拉伯吆喊。空中弥漫的是薄荷茶香气。阿拉丁神灯闪耀在身后。伊斯兰花巾撩拨着神经。它让我想起童年,那些春节将至的日子。只不过这里天天如此。并多了些异域的神奇与情趣。

  离开丹吉尔的前一天,我登上了山顶的丹吉尔城堡。海风劲吹。落日壮丽。五洲四海,似乎一下都被我收在了眼底。右边,是地中海秋波暗送,左边,是大西洋激情奔腾。直布罗陀抛条绿带,悄悄让俩人手儿牵起。惹得脚下的非洲一阵尖叫。对岸的欧洲举首踮足,瞪大着眼睛。


  


  ( 丹吉尔的大西洋。)

  @尼克勒斯6 2023-01-03 13:30:32
  继续,多来点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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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我保存在硬盘的照片,经常莫名其妙地丢失了。比如这次发丹吉尔照片时,才发现我在那里不知道地那拍的照片,一张都没有了。

  @尼克勒斯6 2023-01-03 13:30:32
  继续,多来点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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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我保存在硬盘的照片,经常莫名其妙地丢失了。比如这次发丹吉尔照片时,才发现我在那里不知道地那拍的照片,一张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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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我保存在硬盘的照片,经常莫名其妙地丢失。比如这次发丹吉尔照片时,才发现我在那里拍的麦地那照片,一张都没有了。

  上面那句话发出后,才发现有错误,也不能撤回,于是只有修改一下重发。

  二

  12月6日,我乘坐巴士,来到摩洛哥第二个小城,舍夫沙万。

  舍夫沙万是里夫山中一个小城。水秀山明,古朴宁静。都市的繁华与喧嚣,山外的纠葛与纷争,似乎与它全无关系。它只孤守着这片天地,让岁月蒸腾成山间的雾,散漫而舒缓;把日子沉淀成山下的水,恬淡而平静。

  由于没有预订旅店。所以到舍夫沙万后,我的首要任务是找住处。巴士站附近旅店不少,但景色平庸。于是我走走停停,一路来到了麦地那附近。

  城门不远,有家不错的旅店。老板是位年约五十的男子。房间要价每晚90迪拉姆。

  因为这里通用阿拉伯语和法语。所以我那几个可怜的英语单词,又没了用处。于是我要来男子的笔和小本,开始与他讨价还价。我写上4乘80,等于320一行数字。男子看后摇摇头,接过笔,在小本总价处,写成了300。

  我知道,男人肯定不是动了佛心。而是那根神经出了问题。我不吭声,一脸坏笑地看着男人。男人看我神色不对,于是又接过小本写写算算。然后慌忙把总价,改成了340。原来,他的本意是每晚优惠5迪拉姆,却把总价,算得比我写的还低。

  在国外,包括一些欧美国家,经常会遇到这种事。我有时想,虽然,他们时常包揽着诺贝尔奖,但论小智慧,他们还是差了一些。



  舍夫沙万并没什么景点。吸引我的,全在那座蓝色的老城。那里梦幻,那里神秘。那里至今还活着,《一千零一夜》里的男人和女人。

  与丹吉尔相比,舍夫沙万的麦地那大了许多。一堵残墙,几扇古门,围起了舍夫沙万炊烟市井。也围起舍夫山中一道风景,一段岁月。舍夫沙万的民众酷爱蓝色。他们把房子外墙,街巷台阶,甚至包括一些街面,都涂成了蓝色。这让走在街巷的我,犹如走在飘渺的梦境。有时,我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尾鱼,在湖底幽深的石缝里,游来钻去 。

  虽然,麦地那综合着商业、宗教、文化,生活等多种功能。但城内有条不紊,清静整洁。街边的墙上挂满货物,店家却独坐门里,静静地看着过客。宣礼塔没有喇叭,只有悠扬的古兰经,在寺院轻萦低回。那些购食品,做礼拜,走家门的民众,不管是身着长袍的男子,还是彩裙一袭的女人,都不紧不慢,脚步轻轻。似乎怕惊扰了小城的梦。就连平日叽叽喳喳的游人也少了喧哗。男人成了绅士。女人成了女神。

  生命,原来可以这般从容,这般纯粹,这般舒展与安稳。给坎坷以色彩,给焦虑以音韵。把沉重匆忙吐成烟圈,飘散在藤萝下的竹椅。如果还有苦涩,那就拈几叶儿女情长,再添一瓢风花雪月,将它煮成一壶茶,便可静静地享用这悠然的岁月。



  

  ( 舍夫沙万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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