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鱼馆幽话--恢复更新

  “柳某虽然贪花好色,中州郑女侠与娥眉三静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英侠,而那朱二姑娘……..力大无穷,尤为彪悍,比柳某还高出一头,柳某就是色胆包天,也断然不敢打她们几位的主意…….”柳浪生又好气又好笑:“向兄沈兄二位不会是怀疑在下吧?”
  “怀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现在向某可以确定与柳兄无关。”向铁衣转头看看一旁的乐咪咪,却见她皱着鼻子冲着自己扮了个鬼脸。不觉头又痛了起来:“就算柳兄有嫌疑,只怕有乐姑娘跟着也不方便行事。”
  这般顽皮爱娇的大小姐,无论是跟着谁,都不会方便得起来。
  “如此说来,昨晚我们离开后还出了不少事……”柳浪生叹了口气:“ 在场这么多人,不会就这么看着那五人被掳走吧?”
  “是有人暗中施放迷药,放翻在场所有人,其手段倒是与流金阁一役有几分相似。”沈笑踱到乐咪咪身边,伸手撕去她脸上硕果仅存的另一撇胡子:“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不快去换过衣服,不要回去被主人看到,连累我和阿苦。”
  “谁说我现在要回去?”乐咪咪听出他话中有话,“苦哥哥不是还没有好吗?还有傻咪呢…….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我就更不能走了,我可以帮忙呀……”人已经下意识的闪到柳浪生身后:“你说是吧,柳生。”
  柳浪生还未开口,却听的一个娇到极点,柔到极点的声音:“柳生?……..不是牛生马生了吗?”谢缪衫一袭绛红劲装,立于堂外门口,越发显得纤腰一束,就象一个惊艳的梦…….
  “呃”,柳浪生不禁语塞,就连刚才想要说什么都忘了。
  “现在柳公子的处境可不太妙啊。”谢缪衫姗姗而来,微风过处,尽是馥郁香气,就象她身上的颜色一般张扬。“现在江湖上的人都将柳公子当作珊瑚盗的同党,还是小心一点,不要连累了乐大小姐。”
  乐咪咪见她笑语嫣然,翩翩而至,心头没来由的厌恶起来,又见柳浪生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更是火大,伸手在柳浪生背上狠很的掐了一把,脸上依然是笑笑:“这就不敢烦劳你关心了。倒是你每天弄的这么香喷喷的晃来晃去,要是一个不留神招来几只大马蜂叮上两口句就更不妙了……..”
  谢缪衫笑的很是妩媚:“多谢乐大小姐关心。我这‘伊人葵’产自西域,香味馥郁,只要不是刻意洗刷,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保五个时辰不散,而且一般蚊虫嗅之即醉,所以我通常是用它来驱蚊,倒不至于会被马蜂青睐……..”
  向铁衣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让人头痛的又多了一个,再让两人争斗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入正题,于是咳了一声:“揽月山庄的事情苦无头绪,目前最重要的是这几天我在外察访,得到些个有关于’斩魄’的消息…….”
  
  柳浪生揉着受创的皮肉,苦笑一声:“什么消息?”
  “分别有人在应天府、磁洲、江陵三地见过有人携带超长的剑匣出现,观其重量远甚寻常剑器……..”向铁衣沉声道:“三地距扬州不过百余里,却是不同的三个方向……..”
  “明明只有一把,怎么会冒出三把来?分明是有人故弄玄虚。”乐咪咪嘀咕道,顺手振了振身上的袍子。
  “的确是有可能,但是’斩魄’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即使只是一点点线索,也必须小心在意。”向铁衣颔首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沈兄和柳兄相助。”
  柳浪生当下会意:“向兄太客气了,柳某本就有事往开封一行,途中取道磁洲,可以一探究竟。”
  乐咪咪闻言拍手笑道:“好呀,算上我一个。”
  “回家就算上你一个。”沈笑板着脸训斥道:“你此番出走闯出这么多娄子,也是时候回去了。阿苦的身子已无大碍,下午你跟他先行回谷。”他转头对向铁衣说道:“我暂时留下,应天府一线就交给我。”
  乐咪咪心中不快,嘀咕道:“什么时候学会板着脸教训人了。”
  “那江陵一线就由我自己跟下去。“向铁衣朗声说道:“珊瑚盗神秘莫测,倘若狭路相逢,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尽快找人通知其他人。就烦劳花捕头坐镇顾盼居,负责往来消息。”
  谢缪衫笑的好生妩媚:“向大人交代的,自然照办。”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向大人老是记着我从前的旧名,而不象柳公子一般,叫我缪衫呢?”声音似乎包含百般幽怨,却偏偏媚的荡气回肠。
  众人尤自失神,却听得乐咪咪说道:“下午就走?太快了吧。苦哥哥还没好呢,还有傻咪…….”
  “傻咪可以等阿笑从应天府回来,再来接它。”冯苦的声音从内堂传来,不多时已然走到乐咪咪面前:“我已经没事了。”眉宇之间还有些委顿,只是看到乐咪咪精神好了许多。
  “你们……”乐咪咪见状,心知沈冯二人吃了秤砣铁了心把自己弄回去,顿足掩面假哭:“你们都不是好…….”人字尚未出口,已然飞一般向外掠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只可惜沈笑早已经看透了她的鬼把戏,袖子一展,袖中一物飞将出去,已然扣住了她的右脚,要不是轻身工夫还有些根基,险些摔个嘴啃泥。
  沈笑哈哈大笑,身上的肥肉微颤:“我就知道你这鬼丫头的计俩,幸好有这百炼钢,不然还真拿你没办法……”说罢将百炼钢的另一头塞在冯苦手上:“我把她交给你,可别让她再跑了。”
  冯苦颔首道:“我自会理会,你放心。”
  乐咪咪没折了,只是依依不舍的看看柳浪生。心中寻思冯苦不象沈笑般诡计多端,等到只剩他一人时更容易脱身………
  
  2314#作者:妖玲 回复日期:2010-8-6 11:47:00
    鱼最近很忙吧
  
  2315#作者:妖玲 回复日期:2010-8-6 11:58:00
    我现在只能多看看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被某个不知名帅哥替代了,从咪咪心里。我都看了好几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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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挺忙的啊,几乎都没多少时间整理文字了。
  呵呵,妖玲对柳生真是眷顾啊:)
  “柔姐姐在哪里?人家照顾了我这么久,要走总得和人家说一声吧。”乐咪咪没好气的说道,顺便恶狠狠的瞪了柳浪生一眼,警告他眼睛稍微规矩一点,不要趁她不在就胡来。
  “柔儿姑娘在内堂照顾汤圆 。”冯苦低声说道,眼光却随着乐咪咪的视线在柳浪生身上扫了一圈,没来由的心头一紧。还未来的急细细思量,已经被乐咪咪扯向内堂。
  柳浪生看着乐咪咪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现在看来这丫头比想象中要难缠许多,梢有异动,必然皮肉吃苦…….至于她要回去的事情,反而一点都不担心。依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跟冯苦走?多半半路就会开遛……
  既然一早就打定了偷跑的主意,乐咪咪倒不觉得分离有什么,反而是温柔很是舍不得,临别在即,不觉眼中隐约泪光。
  乐咪咪见状,心头一暖,心想还是柔姐姐待我最好。一低头,见旁边的汤圆一直拉着自己的衣角,却是满脸的无措。汤圆已经梳洗停当换过干净的衣服,虽不象才见时的邋遢肮脏,但一直以来的流浪生活却使得他单薄得可怜。
  乐咪咪转头看看温柔,突然心念一动:“柔姐姐,不如你和汤圆跟我回僻幽谷,那里有花有草,风景很美的,虽然有点冷清,总好过在这里。”一时间居然忘了要偷跑的事情。
  温柔淡淡一笑,心想这孩子的性子也太率直了些,世上的事情又怎么可以尽然如意?何况现在他在这里,她又怎么能够离开?一想到向铁衣,不由的心中一酸,于他她不敢苛求太多。在经历这么多之后,能够再看到他,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我就不走了,这里…..也很好…….”温柔牵着乐咪咪的手:“如果咪咪什么时候想我了,也可以再来这里玩……至于汤圆……他还小,如果可以跟着你,倒是比在顾盼居好的多。”
  冯苦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要是依着她的性子来,只怕会把整个顾盼居都搬回去,“僻幽谷一直少与外界接触,突然带外人回去只怕主人会怪罪。”
  “谁说他们是外人?”乐咪咪美目一瞪,先前沈冯二人要押她回谷的事已然让她不快,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柔姐姐是我的姐姐,她是外人吗?至于汤圆…….他是我的徒弟,算起来还是我爹爹的徒孙呢,既然是僻幽谷门下,又怎么是外人了?!”
  冯苦被她抢白的说不出话来,心想这次出来,她果然是变了许多,从前在谷中虽然也时常耍性子,却从未如此毫不客气 ,不觉心中有几分气苦,“你什么时候收他为徒的?”
  “现在。”乐咪咪一把拉过汤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玉面灵猫米岳的徒弟,还不快快拜师?”一时心血来潮,却是带着些赌气的感觉,较真了。
  汤圆本来就对乐咪咪倍感亲厚,敬畏非常,乐咪咪提出收他为徒却是求之不得,慌忙纳头就拜,三叩礼成,还尤自拜过不停,额头撞击地面却是砰砰有声。
  乐咪咪见状慌忙将他拉了起来,见他额头已然肿了一块起来,不觉扑哧一乐:“真是个傻小子,用得着这么拼命么?”扯过袖子揉揉:“还疼吗?”
  “不……不痛……”汤圆红了一张脸,声音细如文鸣。
  
  冯苦见状,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既然咪咪你已经决定了,也只好如此。但是这次带他不太方便,还是让阿笑接傻咪的时候再带他走吧。”对他而言,要看着乐咪咪已经不容易,要是再加上这么个小鬼,只怕会节外生枝。
  乐咪咪本想和他抬杠到底,但是转念一想,只有一个人脱身会比较容易,也就不置可否。只是蹲下身去摸摸汤圆的头:“好吧,你就乖乖的留在这里,听柔姐姐的话,等外面的胖哥哥办完事来接你。”
  “对了,傻咪呢?”乐咪咪站起身来:“一天没见它,不知道好点没有?”
  “哪会那么快哟?”温柔转身从桌子下面将篮子取出来,揭开篮子上的纱布:“昨晚上起来走动了两步,想来是乏力了,一直都在睡觉。”
  那猫儿卷伏在篮子里,身上的纱布已然换过,小小身子微微起伏,却是睡的很沉。
  “是柔姐姐给傻咪换的药吧,多谢了。”乐咪咪轻轻摩挲着猫儿的皮毛,满眼的感激,却发现温柔白皙的手背上几条长长的抓痕,不觉心中欠然:“是傻咪抓的?”
  “没什么,”温柔用袖子遮住手背:“大概是换药的时候不小心弄痛它了。”
  “时候不早了”冯苦有些不耐烦起来,而今看来她对猫儿和外人的态度似乎都比对他好,这确实让他想不过味来。
  大概是冯苦的声音惊醒了傻咪,傻咪身子一震,睁开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是毛发倒竖,喉间呼呼作响,凶暴非常!虽然无力动弹,却将爪子一收,乐咪咪收手不及,手背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爪,虽然没有出血,却高高的肿了起来。
  乐咪咪吃痛,慌忙收回手去:“这小东西怎么变得如此厉害了。”转过头来埋怨冯苦:“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惊了它,怎么会连我都抓?”
  冯苦知她的性子,倘若此时接口,只怕又会多生闲气,索性不置可否,仍然是催促上路:“时候不早了,再晚些,投店就不方便了。“
  乐咪咪心中难过,拉过纱布盖在篮子上:“柔姐姐,傻咪和汤圆就暂时麻烦你了……..“
  听得乐咪咪的声音,傻咪忽然拉长了声音嘶叫,凄厉异常,想来是以为主人将自己抛下了,却是如泣如诉,可惜猫儿不通人言,没人知道它想说什么。
  
  一路行来,乐咪咪和冯苦都是面色阴沉,甚少搭话。路上行人颇多,再用百炼钢锁着乐咪咪的脚却是太显眼了一点。冯苦只得暂时解开,换到彼此手腕上,有袖子遮掩,还不至于引人侧目。
  换过百炼钢,冯苦转头见乐咪咪尤自撅着嘴生闷气,心想平日里她也时常耍耍性子,但火气却是来得快去得快,从没象这次一般。自己也是,以往她就算有什么无理取闹,自己都是千般万般的顺着她,惟独这次却莫名其妙的和她较真了。
  冯苦心下歉然,从腰间解下牛皮水囊,递给乐咪咪:“天气热,喝点水吧,驿站还有五六里。”
  乐咪咪抬头看看冯苦,见其满脸关切之情,心中芥蒂渐去,却是拉不下脸来,只是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又递将回去:“ 你也喝点……”冯苦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从小就待她很好,不象沈笑般时常作弄她,凡事都顺着她的心意,锁她的是沈笑,本不应该把脾气发在冯苦身上。
  冯苦心头窃喜,见她开口说话,想必是不再着恼了,原本阴沉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上路吧…….”
  “哦。”乐咪咪应了一声,尤自埋头摆弄手腕上的百炼钢,冯苦怕圈得太紧已然放松了不少,只是手腕还是抽不出来。“苦哥哥,为什么你们非要立刻带我回去呢?我在这里又没有做什么坏事,难得出来一次,就让我多玩两天不行吗?”
  “不是我们不让你玩,实在是…….”冯苦欲言又止,半晌才接着说道:“你离开僻幽谷也有些时日了,主人实在想你。屈老前辈都已经离开僻幽谷出来找你了…….还是早些回去,让二老放心…….”
  乐咪咪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只是跟着冯苦继续走下去。
  对冯苦而言,此刻的无声已然远胜先前的针锋相对,就这么两个人一起走着,一起回家,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太多危险太多,不适合她这样单纯的女孩子,离开了扬州,一切也将归于平静了吧…….
  冯苦看她闷闷不乐,心中不忍,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玩意,却是一个一寸大小的圆饼,“这个给你玩吧。” 本来想回去再拿出来哄她的,现在却忍不住拿了出来。
  “什么东西?”乐咪咪好奇心起,接过手中把玩,见两面各有一个黄豆大的突起,用手指一按,只听“哧”的一声,一段银白色的丝线从圆饼边缘弹将出来,直射向旁边的一颗大树,手中一空,圆饼已然不知去向,再看去,却是随着丝线钉在树干上!
  “哇!好厉害!”乐咪咪跑将过去,将圆饼取了下来,见其线头尖锐如针,却能如丝线般收纳进圆饼,却不知道有什么机关。
  “这盘丝卷是用百炼钢制成,尤其柔韧,你不是说后山的山崖太陡上不去吗?有了这个就可以来去自如。”冯苦微微一笑,咪咪欢喜的模样就象个长不大的孩子,看着心里好暖,一如小时候一般。
  “盘丝卷?”乐咪咪来回试了几次,已然谙熟。凭借盘丝卷的纫力,可以比从前纵跃的高远许多,以后行走江湖又多了件护身法宝。而且很快就用的上了…… 乐咪咪心中窃喜,依然不漏声色的将盘丝卷揣进怀中。“是挺好玩的,谢谢了。”
  一路时时攀谈,总胜过起初的不言不语生闷气。走不多时驿站已在前面,却是个四合院子。
  冯苦与乐咪咪本是取道西南,而此地也从未受兵祸之灾。驿站虽然比之寻常客栈体面许多,但时逢乱世,人人自危,就算是大宋官家任命的驿丞,也不见的能够安心打理。
  所以门楣已然布满风尘,而院内马厩也是一遍狼迹,一匹驿马拴在马厩里,慢条斯理的嚼着厩中的枯草。
  
  2323#作者:猫薄荷的影子 回复日期:2010-8-6 13:18:00
    
    坐呀坐个够呀。咿呀咿呀哟。(*^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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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抱影子:)
  我居然跟着唱了一遍,用西毒欧阳锋GG的小鸭调.....
  2322#作者:栗子大人 回复日期:2010-8-6 13:18:00
    写的真好~~短片和长篇风格很不同嘛!
    支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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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多谢支持:)
  
  乐咪咪眉头微皱,心想还好先前出来是走的水路,没有在这样肮脏的驿站歇息,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跳蚤之类的东西,下意识的挠了挠背:“不是吧,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
  “虽然脏乱了一点,收拾一下总可以将就一晚。”冯苦走进院内,四处看了看,见一个老头倚在门后打盹,料想是本地的驿丞,于是将他摇将起来吩咐准备饭食住宿。
  乐咪咪在四周转了一圈,捂着鼻子问道:“这一路上不会都是这样吧?陆路怎么糟糕,为什么不走水路?”
  “水路……..”冯苦心念一动,“水路…….不太方便,现在正值汛期,如果有什么风浪就麻烦了…….”其实汛期之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先前交锋的逍遥岛门人多是善泳的好手,此次回谷避开水路也是担心会遇上她们。
  先前遭遇逍遥岛的门人,虽然目的不明,但乐咪咪数次遭袭也是事实。此翻强押她回去有一大半的原因便是如此。若非为了追查’斩魄’下落,沈笑也必然和冯苦一起护送乐咪咪回谷,而先前带出的一干随从还尤自散于江南各地寻寻觅觅,一时间也无法汇集。
  冯苦本身伤势初愈,是以不敢大意。一路上吩咐乐咪咪女扮男装,避人耳目,饶是如此也不敢大意。
  虽然一路行来风平浪静,并无什么不妥之处,然而事关乐咪咪安全,冯苦自然不敢大意,四下巡视一番。乐咪咪被白炼钢套住,也只得跟着冯苦走了一圈,心中很是不以为然。
  心想就算是汛期,对内陆河道也不见得有什么大的影响,不外呼就是水涨船高,不过走旱路也好,方便开溜。
  乐咪咪四下打量一番,眼光扫过马厩里的驿马,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虽然是瘦了一点,脏了一点,总好过没有。柳生北上已有半天行程,不借助马力,又如何赶的上他?于是伸手从马厩里抓了一把草料送到马嘴边,算是先行贿赂一下,拉拉关系,顺手在马的脖子上拍了拍。
  等到驿丞安排饮食住宿之后,天已然黑尽。
  冯苦与乐咪咪回房休息,听着乐咪咪抱怨刚才的饭菜如何难吃,碗筷如何肮脏,冯苦只是微微一笑,伏身铺好床铺:“出门在外是不比家里,等到回去只后就好了…….你睡吧,我睡凳子上。”说罢拉过两条条凳拼成一排,抄手躺在上面。
  乐咪咪见状只得嘟囔着爬上床去,有百炼钢套着,最多也只能离冯苦十步之遥,想要开溜却是谈何容易?总得想法子让他开锁才是……..
  
  冯苦闭目养神,听的乐咪咪在床上翻来覆去东拍西打,反复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按捺不住睁开眼睛:“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
  “有蚊子咬我。”乐咪咪作势拍拍打打,却听的冯苦叹了口气:“哪里来的蚊子?怎么不咬我?”
  乐咪咪翻翻白眼:“咬我就已经喂饱了,当然不会咬你……说不定不是蚊子,是这床上有臭虫跳蚤。”说罢跳下床来左抠右挠,那架势好象一身都爬满了似的…….
  冯苦心想这偏僻地方有些个臭虫跳蚤之类的也不奇怪,索性坐起身来:“我叫驿丞来收拾收拾。”
  “收拾有什么用哦?”乐咪咪跳脚道:“说不定已经爬到衣服里面去了…….我要洗澡。”
  冯苦见状心想这般偏僻的驿站洗澡不见的方便,再说究竟是男女有别,他总不能就这样杵在她身边,这样一来非得放开她不可。“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热水?忍耐一下,等回去了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忍耐?怎么忍耐呀?”乐咪咪不悦的嘀咕着:“这么热的天气,又一直在赶路,弄的一身的臭汗,要这么臭个十天半个月才回去,只怕我爹都不认得我了。”说罢提声大呼驿丞。
  等到驿丞来到,乐咪咪从怀中摸出一锭碎银在驿丞面前晃了晃:“本少爷要洗个热水澡,却不知道方不方便?”
  那驿丞登时眉开眼笑的应承着退了下去,不多时已然搬了只大木盆进来。
  冯苦明知乐咪咪在耍花样,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将自己手腕上的百炼钢取下铐在床头的床柱上;“咪咪,我就在外面,千万……..”
  “千万不要耍花样是吧?”乐咪咪摇头叹息:“苦哥哥怎么那么不相信我呢?再说了,这屋子就一扇门一扇窗,就算我想怎么样,你在外面守着也没折呀。”
  冯苦心想她说的也在理,稍稍放宽心来,见驿丞拎了两桶热水进来,倒在澡盆里,“你动作倒是很快。”
  那驿丞笑道:“客官过奖了,”一面陪笑一面偷眼瞄瞄乐咪咪手里的银子,“舟车劳顿最好就是洗个热水澡……小老儿见两位公子爷相貌堂堂,贵气逼人,一早就准备好了。”
  乐咪咪笑道:“好精明的店家。”说罢将银子递了过去,那驿丞双手接了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冯苦轻咳了一声:“我先出去了….”转身出去带上门扇,就在院中的石凳上坐定。只见房中烛火昏黄,一个秀颀的黑影印在窗扇上,心头却是说不出的温暖……..
  记得小时侯,常常和她一起玩皮影戏,便是就着一幕烛屏,摆弄手中的皮偶。她最喜欢的折子就是《风尘三侠》,总是沈笑演李靖,而她就霸着最威风的虬髯客,逼着他演那千娇百媚的红拂女…….
  昔日红拂夜奔李靖,而今她心中挂念的却不知是谁…….
  冯苦眼前晃过一张懒洋洋的脸,蓦然泛起几丝酸楚,却不愿再想下去。尤自失神,却听得房内啪嚓一声竟是什么东西断裂开来。
  “什么事?”冯苦人已然扑至门口,正要破门而入却突然想其乐咪咪正在里面洗澡,倘若就此闯了进去定然会惹她生气,约一迟疑,却见房中灯火突然熄灭,也顾不了许多,一掌劈在门上,登时将门劈成碎片。
  同时,房间内也传来啪嚓一声!
  冯苦闪身进房,只见屋内一片漆黑,而卧榻旁边的窗子已然洞开,一角衣衫在窗前一晃而逝,想来是乐咪咪破窗而出。刚才那一声多半是她斩断床柱,取下白炼钢。
  冯苦没有时间多想,只是合身扑出,追了出去。乐咪咪的轻功了得,去的迟了就追不上了!
  很可惜,他追得太急了,如果他仔细朝澡盆里看一眼,他会发现水底有人。
  乐咪咪从盆里跃将出来,就象一条灵动的鱼,带出一地的水花。
  水花尚未溅湿地面,乐咪咪已然一个空翻出了门口,手一扬,一道银白色的细线直取马厩的立桩,下一刻她已经轻飘飘的落在那匹瘦马背上。
  一剑斩断缰绳,干脆利落。
  冯苦刚刚抓住眼前的衣角,已经听到前院一声响亮的马嘶,暗叫声不好。果然,手里只拽着一件袍子,而袍子里却兜着个慈枕。
  “声东击西。”冯苦叫声惭愧,再飞身赶回前院,只见院门大开,哪里还有乐咪咪的影子?只听到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远,哪里还追得到?
  冯苦面色阴沉,重重一掌劈在原本已经破碎的门上,登时将门框也震成两段。
  她到底还是跑了…….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料…….种种非他所愿,却是天意如此,无可奈何…….
  乐咪咪抱紧马脖子,纵马飞驰而去,虽然四周一片漆黑,方向不明,但是对她而言却影响不大,反正都是不识路,就算看的见也分不清东南西北,索性信马由缰,只要冯苦追赶不上就好。
  约莫奔出二三十里,才渐渐放慢步伐,停了下来。此番折腾下来,远处已见鱼白,却是天快亮了。
  乐咪咪顿觉困顿,却是一连两晚未曾休息睡眠,就算精神再好,也已经吃不消了。
  眼见前面一个三岔路口,一个古旧的路牌横在一边,旁边还有一棵合抱参天的大榕树,在这旷野里由为醒目。
  乐咪咪拍马绕着大树转了一圈,见路牌上左边标着扬州而右边却是磁洲。
  倘若直接北上,当然可以尽快赶上柳生,只怕还没有找到,冯苦已然寻得快马追上,如此却是欲速则不达。反而返回扬州,再另外取道,才可以安然避开。
  乐咪咪心中已有计较,翻身下马,在马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那马吃痛,长嘶一声,朝着磁洲飞驰而去。看着马匹消失在视线之外,乐咪咪露出一丝古灵精怪的笑容,跃身上树,找了处安全舒适的树干,闭目养神。
  冯苦就算跟了上来,也只会跟着马迹北上,也不会料到她会回去扬州,实在是神不知鬼不觉。想到就此甩掉冯苦,不由得得意万分,调整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等到睡的饱了,才从树上下来,朝扬州方向奔去。
  2342#作者:小哀_灰原 回复日期:2010-8-7 15:30:00
    最后这个故事好长呀 看晕了 感觉跟前面的几个都不一样了 喜欢前面那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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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倾城》是大长篇武侠,不是鱼馆系列的
  2343#作者:妖玲 回复日期:2010-8-7 15:38:00
    其实..小向和小谢的互动也挺好看的..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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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小向是萌物来的,和谁互动都好玩,鱼看着都很荡漾啊,活活O(∩_∩)O~
  2353#作者:陆北北Deep 回复日期:2010-8-8 9:40:00
    感觉沈笑笑能治谢姐姐.....哈哈....我关心汤圆最后归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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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ha,沈笑是抢手货啊,不过不是小谢的菜。至于汤圆的归属问题,那是续集的事情了
  2354#作者:一点凉 回复日期:2010-8-8 10:23:00
    好文! :) 娘子好文笔好心肠 读来只觉意味隽永 又另人心神激荡 顿感众里寻他千百度一般 终于此处停步 心里欢喜的紧啊! 还有现在刚看到红珊 好想念三皮! 另有一问哦 不知小妹的ID 可适得文中角色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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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捧得太高摔得疼,喜欢常来就是了。
  三皮已经在第十一话《竹夫人》‘强势’回归,只不过因为和出版商的协议,暂时不可以放出来,如果顺利的话,明年5月会以实体书的形式和大家见面:)
  
  她的脚程本不慢,回到顾盼居正好赶上晚膳。面对去而复返的乐咪咪,温柔不由得又惊又喜。乐咪咪说起脱身经过,更是手舞足蹈得意万分.只把温柔和汤圆听得心驰神往。正说的兴起,却听得房外有细微声响,却是衣埝破空之声。
  “什么人?”乐咪咪娇叱一声,人已经自窗口掠出,只见一个黑影飞纵而去,行动迅速,却是奔着对岸的流金阁而去!
  乐咪咪心中一棱,心想这人不知道什么来头?自流金阁一役,‘斩魄’失窃,那流金阁被视为不祥之地,已然废弃,那人分明身付上层武功,这个时候跑去流金阁,只怕和先前许多事情脱不了干系。
  乐咪咪没有时间多想,只是回头吩咐:“我去看看,找人帮忙!”说罢人已经飞纵而去。她有盘丝卷在手,纵跃更为迅捷!
  那黑衣人身法灵动,几起几落已然上了流金阁畔的石桥,想是发觉乐咪咪尾随而至,行动更是敏捷,恰似凌空虚步一般!
  乐咪咪哪里会就这般放他走?一声清叱,数点星芒自她手中射出,直取黑衣人背心要穴!
  心中不少疑惑,只待擒下那黑衣人再问个究竟。
  乐咪咪的针很快,只可惜那黑衣人的动作也不慢,听的风声,手中已然多了一条长约两丈的龙骨鞭,翻腾席卷,仿若苍龙出海,直取乐咪咪面门!
  这一鞭来势汹汹,乐咪咪的钢针已然被席卷得飞溅开去,其势依然凛冽非常。倘若真在脸上挨上一下,只怕…….
  乐咪咪脸色突变,一个后空翻避其锋芒,人未落地双足已然紧紧的夹住鞭头,顺势一拽,却是一招简单至极的“旱地拔葱”。
  看似简单,却使得很是巧妙,利用身体回旋之力不仅顺势化解了龙骨鞭的劲力。若非黑衣人着力甚多,差点已将龙骨鞭夺将过来!
  人一落地,右手已然抓紧鞭梢立了个门户:“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龙骨鞭已然绷直,一如弯弓的弦一般。
  黑衣人也不答话,只将鞭一卷,合身扑出,一瞬间已然攻出二十余招。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
  
  乐咪咪的拳脚功夫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反而是她的弱项。这般近身搏斗她实在讨不了好处。以己之短对人之长,这等吃亏的事,乐咪咪是决计不做的,所以她撒手了。
  一个鱼跃,人已在半空!
  旋身而下,傲霜剑已然出鞘,皓腕灵动,挽出一片剑花,借着身体下落之势直袭而下,就象突如其来的一阵旋风!
  一寸短一寸险!
  黑衣人冷笑一声,催动龙骨鞭,席卷而至,却是见乐咪咪手中短剑不足两尺,倘若让她近得身来,却是不易应付。而此时她人在半空,空门大开,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鞭梢一转,直取乐咪咪腰际!
  只可惜,他遇上的是傲霜剑。
  长鞭尚未席卷乐咪咪腰身,傲霜剑已然暴长尺余,剑锋犀利非常!
  龙骨鞭登时被卸为数段,四下飞散开去!
  黑衣人瞳孔猛缩,惊鄂之余乐咪咪的剑已然攻至胸前!
  乐咪咪绞碎对方长鞭,心中好不得意,本以为这一剑定然将黑衣人制住,不料一剑刺出便如同扎在滑不溜手的鱼鳅上一般,剑锋一偏,只卷去一大片衣衫!
  乐咪咪暗叫一声不好,耳畔听得风声,却是黑衣人旋身踢出,相隔太近,已然防不胜防!乐咪咪连忙撤剑回防,以剑身挡住这凛冽的一击!
  饶是如此,这一击之力已然自剑身而至,若非乐咪咪对剑术还有两年根基,傲霜剑差点脱手而出!
  乐咪咪不敢大意,横剑胸前,人已然向后一纵,轻飘飘的落在桥的石栏杆上。却见那黑衣人一手捂住胸前,人飞纵而起,飞鸟投林一般直奔流金阁。
  见其有逃逸之念,乐咪咪哪里会轻易放过?将傲霜一收,引剑直追。
  须知三尺长剑虽然利于防守,但纵跃之时阻力却很大,傲霜的好处就是可长可短,能随意伸缩。将其收成短剑,身法越发灵动!
  乐咪咪尾随黑衣人跃入流金阁。流金阁内很暗,只是就着隔岸的灯火隐约可见阁楼中的摆设。依稀仍然是当日和温柔一同进来时的样子,只是阴暗晦涩,已不复当日的华丽辉煌。况且强敌在侧,越发显得鬼气森森。
  乐咪咪屏息静气,小心的环顾四周。说也奇怪,明明追着那黑衣人进来,却偏偏失去了他的踪影,好象一瞬间消失了一般。
  乐咪咪心底有些发毛,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左手也扣了一把钢针。
  行至中庭,周围稍稍亮了一些,却是中空的天井透下些许月辉。
  乐咪咪猛省,周围都很黑,自己跑到亮的地方来不是成了对方的明靶子了吗?心念一动,已然听得破空之声,举剑一格,却是个金属烛台!
  乐咪咪也不是省油的灯,手一扬,数枚钢针脱手而出,去势尤为迅速!同时提气飞跃,几个翻身上了三楼!
  烛台掷出的方位正是当日’斩魄’失窃的厢房!
  
  再四下打量一番,房中多日无人打理,触手可极门上已然起了一层薄薄的尘灰,不复当日的整洁奢华。
  乐咪咪摇头叹息一声,心想这段时间以来围绕着斩魄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少,百思不得其解。
  当日为斩魄而来的人为数不少,倨沈笑柳生他们所说,似乎斩魄至关重要,正邪各派均想踞为己有,所为不外乎是隐藏其后的倾城财富。柳生他们想要寻得这宝藏,用做抗击金贼的军饷,但是就算如他们所愿却又如何?就算保住这举国疆土,不也是任那扶不上墙的阿斗败去?当日那皇帝的荒唐行径至今还记忆犹新。
  乐咪咪尤自思索,正要转身出门,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屋里处处都是微尘,皎柔的月色下足迹交错,全是刚才自己留下,却是适才飞纵过外面花丛时踩上的花泥。
  乐咪咪心中一动,反思刚才那黑衣人似乎并未自花田中穿越,而是循着石道,所以她才会这么快赶上,难道那花田中有何古怪不成?一惊之下,就着月光检查鞋底,除了有些花泥之外并无不妥。
  乐咪咪一把扯过桌上的桌布,心想反正都没有人要了,不如用来搽搽鞋底。于是就桌边坐下,伏身下去。
  这一伏身不要紧,却让她发现一件不得了的物事!
  那桌下的地板上立着一件黑黝黝的物事,长约半尺,要不是没有桌布的遮挡,只怕不易发现。
  乐咪咪心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敢大意,抄过桌布一包,想将它拾起来。不想入手坚实,却是文丝不动!
  “我就不信我拣不起来。”乐咪咪嘀咕着双手握紧想要将它提将起来。那物事就象是生在地板上似的,依然是不动分毫。
  乐咪咪倔强脾气发作,运气上拔,飞跃而起!
  只听“呛啷”一声,那物事终于拔地而起,寒光四逸,却是一柄宽约两寸的宝剑!
  “斩魄!”乐咪咪惊呼一声,落在地上,臂力并非她所长,是以如此握住已然觉着吃力,手一松,那宝剑“呛”一声落在地上,却如刀切豆腐般没如地下直至没柄!
  原来斩魄并没有离开流金阁,而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它插入地板,藏在桌下。当日情形混乱,决计无人注意这桌下!
  如此一来这剑就一直悬在这楼板中,要不是动了桌布,恐怕没人会发现其中的玄机!
  这剑穿地而过,必定会露在二楼的天花上,不可能坐在楼下的人不会发觉这斩魄就一直悬在自己头顶上吧?
  是了,当日那秦么么安排那昏君在此屋休息,必然将楼下那间闲置,免得楼下的会打扰楼上的昏君。
  究竟是什么人藏起了斩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珊瑚盗?
  乐咪咪心念一动,莫非刚才与自己交手的黑衣人就是他们所说的珊瑚盗?
  乐咪咪双手握紧斩魄,再次将它拔了出来,就着月色一览。
  果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不世神兵,可惜太沉了,不称手。象这样一把宝剑不知道要配一个什么样的英雄豪杰才算匹配。
  如今斩魄在手,要是将它交给沈笑他们,必然算是大功一件。他们也一定不会再逼她回去了…….
  思虑至此,乐咪咪不由得心花怒放,正欲将斩魄包裹起来,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股萧杀的寒气!
  
  第十二回 抽丝剥茧迷局新 血衣狮面生死搏
  
  这道寒气来得很突然,却冷彻心肺,犀利得象一把出鞘的刀。
  乐咪咪想也没想,钢针已然脱手而出,人却一个旋身,闪在一边。只听“簌簌”几声却是钢针没入门扇。
  抬眼望去,屋顶倾泻的月光照亮了一张刚毅的脸,却是已经赶赴江陵的向铁衣。
  乐咪咪一见是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来是你。”
  向铁衣面如严霜,冷若寒冰:“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目光扫过乐咪咪手中的斩魄宝剑,目光越发森冷。
  “等等!”乐咪咪眼见形势不对,忙嚷道:“怎么叫果然不出你所料?我帮你们找到了斩魄,不谢我还在说什么怪话?!”
  “哈……”向铁衣冷笑一声:“江湖中多少人不是在找这斩魄宝剑?都是无功而返。一出手就手到擒来,乐大小姐果然精明过人。”
  “你少在这里含沙射影,”乐咪咪怒道:“你是在怀疑我偷了斩魄?哼!真是天大的笑话!”
  “除了盗剑者本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这么直接的寻回斩魄。”向铁衣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朴刀上,人已经缓步走了进来。
  乐咪咪下意识的向后退去,气势很弱的吼了一句:“我是被一个黑衣人引进来的…….”
  “是吗?”向铁衣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可是地上只有你一个人的脚印,没有第二个人。”
  乐咪咪心中豁然一亮,难怪那黑衣人逃跑的时候依然只循着石道,而不象她一般走捷径直接从花田穿越。
  难怪那黑衣人会千方百计引她来流金阁,甚至直接引她至这间厢房……
  一切一切,都是个阴谋!
  “就算我找到了斩魄又怎样?也不能就此断定我就是贼!”乐咪咪底气又足了起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明明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来陷害我,你这个臭捕快也太笨了!”
  “不错,就算乐大小姐手持斩魄也不能就此断定……”谢缪衫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特别娇媚,话音刚落,一张娇媚无双的脸出现在门口:“向大人未免太过武断了。”
  乐咪咪一向与之交恶,不料这个时候谢缪衫居然会站出来帮自己说话,心中感激,心想其实这谢狐狸也不是那样讨厌。
  乐咪咪将脸一扬:“就是,就是。你不要抓不到珊瑚盗就随便给我安个罪名来充数!”
   向铁衣依然不焦不燥,冷淡得就象一块铁:“向某办案向来讲求真凭实据,从不冤枉好人。”
   “你现在就在冤枉我!”乐咪咪不由为之气结。“说什么讲求真凭实据,我倒想看看有何证据?笑话!”
   “如果大名鼎鼎杀人不眨眼的珊瑚盗也是好人,这倒是个很不错的笑话。”向铁衣冷笑一声,“若非现在亲眼所见,向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乐大小姐身份特殊,不可似寻常人犯一般审讯擒拿,是以先前故意在沈笑和柳浪生面前放出三柄斩魄的消息,便是有意调开他二人,免得束手束脚。流金阁一役之后,向某已然通令扬州官府严查出入,斩魄尺寸特殊,难以被带出城去,是以定然还在城中,而乐大小姐随冯苦离去之时乃是空手而行,向某本已打消了三分怀疑,谁料乐大小姐果然去而复返……”
   “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我!你究竟看到什么了?!”乐咪咪一怒之下将手中的斩魄掷在地上,这关系倾城宝藏的剑在她眼中本就不值一晒,虽然她也起过心想据为己有,但也是冲着这剑本身而已。“你凭什么说我是珊瑚盗?”
  
  一边的谢缪衫见状,伸足一挑,已将斩魄握在手中:“乐大小姐是珊瑚盗?太骇人听闻了吧?”
   “本来没有人见过珊瑚盗的庐山真面,除了一个人。”向铁衣的目光转向外面,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从楼梯那边传来。脚步虚浮,决非习武之人。
  不多时温柔出现在门口,已然跑得气喘吁吁,看到乐咪咪,终于露出笑脸:“咪咪你没事太好了,刚刚遇到向大人就请他快来帮你了…….”说着正要向乐咪咪走过去,却被向铁衣一把拉回身边:“小心!”
  温柔神情错愕的看着房中三人,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旁边的谢缪衫已然从怀中取出火折子,一摇之下点燃了房中的烛台,明镜相映,房中明亮非常,却照出房中各人或惊诧或怀疑的神情。
  “柔儿姑娘,上次我曾经问过你有没看清那白衣人的脸,今日旧事重提,你又如何?”向铁衣朗声问道,目光却一直放在乐咪咪身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温柔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看了乐咪咪一眼,飞快的收回了眼光,却一直看着地上,斩钉截铁的答道:“没有!”
  乐咪咪心中一跳,温柔的表情逃不过她的眼睛,这般决断分明是在维护自己,她本就没有做什么事情,又有什么需要维护隐瞒的?尤自心惊,却见谢缪衫不动声色的踱到窗边,分明是对自己疑心大起,封住了窗口!
  “为什么乐大小姐苏醒之时会惊到你?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向铁衣冷言道,眼光依然是劳劳锁定乐咪咪,倘若有什么异动,他只会比她更快!
  “没有!”温柔情急之下向后一退,却撞在身后的门扇上。
  “柔儿姑娘看到的是这个吧?”向铁衣不忍心逼问温柔,只是顺手撕下一幅窗帘向乐咪咪一扬!
  乐咪咪不明就里,拔剑横削,一挽傲霜横剑胸前!这臭捕快武功不在柳生之下,倘若突然出手,必然防不胜防!惟有早作防备。
  窗帘在傲霜剑下一分为二,飘摇而下的时候一度遮挡了乐咪咪容颜,当她含怒的双眼随着窗帘的飘落而逐步显现的时候,温柔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惊惧,发出一声惊叫!
  一如她所见,这双眼睛的确是当日所见的白衣人所有!
  虽然在上次受惊时已然惊觉,只是温柔无法相信。她宁愿相信是自己眼误,而不愿相信那活泼乖巧的咪咪就是当日潜伏于梁上,活生生挖去那恶汉双目的白衣人!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柔儿姑娘顾念姐妹情分,对你诸多维护,依然改变不了你就是珊瑚盗的事实!”向铁衣上前一步:“柔儿姑娘只是人证,还有物证!”
  乐咪咪暗自心惊,温柔的反应太过反常,几乎就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过…….饶是如此依然铁齿:“你有什么物证?!”
  “向大人!”温柔慌忙拽紧向铁衣衣袖:“咪咪不是坏人,你不要逼她……”
  “正是画人画虎难画骨……..”一边的谢缪衫笑道:“柔儿姑娘与乐大小姐相识不久,不见得会熟洛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就是亲生姐妹也不见得没有些藏着噎着的事儿…….”她脸上依然带着令人动心的妩媚,转头对向铁衣笑道:“向大人还有什么凭据不妨全都拿出来,也让我长长见识…….”
  乐咪咪见状冷笑一声,心想这女人端的厉害,十足的风向鸡骑墙派,亏自己刚才还有些感激她,继而转过头对向铁衣道:“你凭什么怀疑我?!”
  向铁衣冷眼斜睨:“我和那白衣人交过手,来人虽然身着男装,但观其身形,以及出招的力度,我敢肯定是个女人!”
  “那晚流金阁中有不少女人,会武功的也不少,就连你身边这位缪衫姑娘也在场,为什么不去怀疑她?!”乐咪咪狠狠的白了谢缪衫一眼,却见她依然巧笑盼兮,一点也不着恼。
  “没错,当日在流金阁中的人都有嫌疑,但彼此投鼠忌器不敢有异动。但是知道厢房中具体情况的也只有你、我、花捕头、柳兄和辟幽二使六人。如此一来圈子已经缩小了不少。”向铁衣向门边移了一步,完全封住了出口:“案发之时她就在我身边,我实在想不出理由去怀疑她……而中途离开的只有你和冯苦两人!”
  “那又怎么样?!”乐咪咪不由得火起:“不在场就值得怀疑吗?”
  “不在场的确是不能作为证据。”向铁衣颔首道:“但是我和白衣人交手之时闻到一种味道。”
  
  “什么味道?”谢缪衫好奇心大起,不由追问道。
  “是桂花糕的甜香。”向铁衣的目光扫向乐咪咪的手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晚上你用桂花糕喂过猫,怀里还揣着一包。”
  乐咪咪闻言心中一动,很快又嗤笑一声:“怎么?我吃了桂花糕就是珊瑚盗,那糕点店的老板伙计不都成了贼头了?”
  “倘若只是桂花糕的味道,我还不至于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向铁衣冷眼斜睨:“只是那白衣人留下了一件东西。”他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块折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展开来却是包着一小辍毛发。
  “这是我从白衣人头上削下来的。”向铁衣两眼灼灼,直视乐咪咪,倒让乐咪咪莫名其妙的慌了起来。
  “一撮头发能说明什么?”谢缪衫轻笑一声,“难不成又让向大人在这撮头发上闻出了乐大小姐的女儿香不成?”
  向铁衣冷笑道:“向某并非知情识趣之人,只是这撮头发并非全是人的毛发。”他伸手从其中掂起几根偏粗便短的棕色发丝:“乐大小姐一头青丝,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杂毛,不过乐大小姐最宝贝的爱宠倒是花得很是可爱,所以倍加宠爱,不是抱在怀中就是趴在肩头,沾上些毛发也是再正常不过。”
  “你…….”乐咪咪心中着恼,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向铁衣朗声问道:“没有想到会因为这几根猫毛而露出马脚吧?”
  “到处都是猫,你怎么可以就此断定是我?”乐咪咪见状索性铁齿到底:“不过是巧合而已!”
  “经常和猫厮混,身上时常带着桂花糕,知道当日厢房情形而事发之时不知所踪…….如此多的巧合只怕是百年难得一遇。”谢缪衫笑道:“乐大小姐果然是与众不同。”
  “你少在那里煽风点火!我什么都没做!”乐咪咪心中本已千头万续莫名焦躁,哪里还按捺得住,“这些不过只是你们的推测!休想就此冤枉我!”
  “铁证如山不容你狡赖!”向铁衣冷哼一声:“而今当场拿获,多说无益。跟我回开封投案!”他面如严霜,作势要出手擒拿乐咪咪!
  说时迟那时快!温柔突然一把紧紧抱住向铁衣,大呼一声:“咪咪快走!”
  如此异变倒是谢缪衫意料不极的,眼见乐咪咪拔地而起正要跃起抓向乐咪咪的脚踝,却突然脚下一沉!一双小手紧紧抱住她的小腿,却是跟随温柔而来的汤圆。屋中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乐咪咪身上,是以都没有管他。
  汤圆见自己师父有危险也顾不了许多,只是缠紧了谢缪衫不放。
  向铁衣没想到这么个娇怯怯的女子居然会如此不顾一切的袒护乐咪咪,不由脸色一变,却见乐咪咪已经一纵身从屋顶的破洞一飞冲天!
  乐咪咪在温柔和汤圆的帮助下跃上房顶,根本就来不及考虑太多,只是迈开大步飞纵而去!生怕慢了会被向铁衣抓回去。
  此番惊险非常,种种变故都是她无法想象的。
  到底是什么人设下这个圈套来引她入局?
  所为的又是什么?
  倘若今晚所遇的黑衣人便是真凶,他又如何会对自己的情况如此熟悉?还煞有其事的留下毛发和桂花糕的线索来嫁祸自己?
  那臭捕快说的种种的确是环环相扣无懈可击。若非她自己就是当事人,几乎也会相信她就是那白衣人!
  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记忆之中只有遇袭前的事情,而等到醒来时已经是在顾盼居中。倘若今晚桥上一战是有人处心积虑的引自己入局,只怕那晚也绝非凑巧!如果是被人设计,此番折回扬州并无人知晓,又如何会被人事先设好圈套?
  种种怀疑却全然没有答案…….
  若非有温柔和汤圆,只怕现在已经落在那臭捕快手里,喊冤都没用了!
  
  2364#作者:妖玲 回复日期:2010-8-8 12:40:00
    up
    干脆把小向许给小谢得了呵呵
  
  +——
  小向是典型的‘初二症候群’,熟女不是他的菜啊,(*^__^*) 嘻嘻……
  乐咪咪心头一热,心想还是她们两个讲义气,脚下丝毫不敢怠慢。
  用上盘丝卷,速度已然快出许多,只是黑灯瞎火的在城中穿行,方向不明,转了半天依然是困在街巷之中,不知身在何处!
  乐咪咪心头焦躁,越急就越分不清方向,看到身边的街坊店铺,好象都差不多似的。心想这样没头苍蝇般乱闯,只怕是累趴下了还走不出去。索性停下脚步,一猫身钻进巷尾的一个破箩筐里!
  周围笼罩着股酸馊味道,原来藏身的箩筐却是用来装垃圾的。乐咪咪虽然不是爱洁成癖,也受不得这等肮脏,正要起身已然听得脚步声响,向铁衣和谢缪衫已经双双追到,惊惧之下大气也不敢出!透过箩筐的缝隙眼见谢缪衫手持斩魄,寒光四溢,心想这谢狐狸好生厉害,那把剑重的惊人,居然还拿得怎么轻巧,可见其臂力远胜自己,在加上那更加厉害的臭捕快,如果被发现只怕自己会死得很难看!当下也顾不了恶臭熏天,只是猫在那里不敢动弹。
  饶是她捂住口鼻,那酸腐气味也一样从鼻子里钻,只熏得乐咪咪几欲崩溃。好不容易等到向铁衣和谢缪衫两人从街口走过,才稍稍舒了口气。本待他二人去得远了,再从箩筐里出来,却觉得手上一痒!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巴掌大的老鼠!
  乐咪咪一惊之下倒抽一口凉气,虽然没有惊声尖叫,却不知道这抽气声是否已然被向铁衣和谢缪衫听见。
  谢缪衫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这诺大的扬州城白天还算繁华,怎么一到晚上就冒出许多虫豸鼠辈。”话音未落,已然一个翻身,提剑自空中向乐咪咪藏身的箩筐劈了下去!
  乐咪咪卷在箩筐之中根本避无可避!眼见寒光一闪,来势快如闪电!此时倘若起身,便是自己朝她剑尖撞!倘若不动却是坐以待毙!
  向铁衣早知乐咪咪藏身箩筐之中,见谢缪衫乍然出手,心知是要将乐咪咪逼出来,起初也不以为意。谁知剑一出手却萧杀异常!
  向铁衣暗叫声不好,想这斩魄剑何等犀利,加上本身就甚是沉重,如若不是臂力超人功力深厚,只怕难以驾御自如!谢缪衫虽然武功不弱,却是女子之身,臂力已然大打折扣,倘若收势不及,那箩筐中的乐咪咪焉有命在?!
  虽然证据确着,但一天没有过堂提审定罪,也不能妄断其生死!
  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向铁衣飞身而至,腰间朴刀一格,拍在谢缪衫右腕之上,登时斩魄脱手而出,在暗夜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光华!
  谢缪衫被向铁衣拍飞了手中兵刃,不由得微怒:“你干什么?!”正要跃身接住空中的斩魄宝剑,却听得一物破空而来,顺手一抄,着手软绵,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尤自挣扎的老鼠!不由尖叫一声,将老鼠掷了出去。
  却是乐咪咪恼恨她咄咄逼人,顺手抓起手边的老鼠扔给谢缪衫,眼见谢缪衫被自己惊得失声尖叫,心中更是畅快非常,一翻身跃出了箩筐!
  向铁衣本待接住斩魄,却被谢缪衫一惊,动作稍稍迟缓。不料就在此时,身后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席卷而至!
  向铁衣不敢大意,人已经侧身闪过,“呛啷”一声,刀已出鞘,反身回劈!却已然劈了个空!
  夜色之中,寒光一闪,斩魄已然落入一人手中,远处城楼上的孤灯照射在那人的衣衫上,居然泛起一丝血色光华!
  
  这人面带银色面具,似乎是精钢铸就,雕的却是一头面相狰狞的雄狮!
  向铁衣自问不弱,但此人分明是为斩魄尾随而至,居然丝毫也没有发觉,只怕功力远在自己之上,不由心里一沉,钢刀一震:“你是何人?!”
  谢缪衫袖口一扬,手中已然多了两把明晃晃的娥眉刺,立于向铁衣身边。强敌在侧,也顾不得一旁的乐咪咪。
  那血衣人也不答话,只是转头扫了乐咪咪一眼,又将目光移向面前并肩而立的向铁衣和谢缪衫。
  “放下斩魄!否则……”向铁衣的刀直指血衣人冷声喝道,两眼望定对方,只要有任何异动,必定先发制人!
  “就凭你?……”那血衣客哈哈大笑,声音甚是古怪,翁声翁气却又清晰异常。笑声未平,将手中斩魄向地上一插,人已经如同一头血色大鹏飞扑而至!
  瞬间已经攻至向铁衣身前,大袖一扬!
  向铁衣只觉一股炎热之气席卷而至,不敢硬接这一掌,只是钢刀游走快如游龙,人已然飞步向后退去!
  旁边的谢缪衫已然掠开,眼见血衣人飞身而过,于是一声断喝,娥眉刺穿梭而出,直取血衣客背心!
  血衣客冷笑一声,也不必让,只是将身形一展,已然落于谢缪衫身后,轻功之卓越已然登峰造极!人未落地,宽袖犹如旋风一般飞旋而出,谢缪衫只觉一股巨力突袭而至,想要躲闪已然是来不及!
  只觉得肩头一热,登失重心,便如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直摔出去!
  向铁衣见状,和身扑出,手已然揽在谢缪衫背后,奈何那血衣人功力奇深,向铁衣一揽之下不仅无法阻止谢缪衫的飞摔之势,反而大有被连带摔出之虞!
  向铁衣心知对方功力远甚自己,如果硬碰硬不但救不了谢缪衫,只怕自己也会被其余力所伤。当下顺势握住谢缪衫右手向旁边一引,带着谢缪衫一连三个侧翻方才化解这至刚至猛的一掌!
  待得站稳身形,却见怀中的谢缪衫已然口角溢血,昏迷不醒!
  向铁衣见状,忙将其放下,右手单刀一横,立于血衣客面前,寒气森然。却是他平日从不使用的“旋风斩”起式!这血衣客武功高深莫策,使用杀伤力奇大的旋风斩实在逼不得已!
  
  “有意思……”血衣客沉吟一声,将手一扬,飞身上前!
  向铁衣手中钢刀一紧,还未待到血衣人靠近,已然化作一股狂飙的旋风!只见层层刀光,而不见其影!
  饶是那血衣人功力奇深却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向铁衣的刀寒气四溢,拧成一股萧杀无比的杀气,席卷开来,只听呲呲数声,那血衣人的外袍颇宽,居然被向铁衣的刀气绞碎些许!
  那血衣人眼中一寒,变掌为抓,劲力直贯指间,只听呛一声,已然紧紧抓住了向铁衣的刀尖!
  向铁衣大惊之下,刀势顿消,那刀竟象是和血衣客的手铸为一体一般,哪里能撤得出来?!
  乐咪咪原本躲藏在一边打算趁乱逃走,却被向铁衣席卷而至的劲力逼回原地,眼见向铁衣的钢刀被那血衣客钳住,不由一惊,心想那臭捕快已经够厉害的了。不想那带面具的更狠,却不知道比起两位爹爹来究竟谁更厉害一点…….
  那血衣人一声清啸,运气于指爪,只听啪的一声,居然硬生生将向铁衣的钢刀折成两段!
  向铁衣的钢刀并非什么了不起的神兵利器,但也是精打细铸而成,凭着这把不起眼的钢刀,不知道收服了多少江洋大盗亡命之徒,而今却断于这血衣客手上,……..
  面对这般挫折,向铁衣根本没有时间惊诧消沉,因为他和他的对手相隔太近!
  近到对方一出手就可以扭断他的脖子!
  血衣客手指戟张,直取向铁衣咽喉!
  而向铁衣不但不退,指尖劲力急吐,那断刃已然如硬弓劲弩一般飞射出去,直取血衣客咽喉!
  一个是徒手攻击,一个却是假手于断刃!
  血衣客当然不会让向铁衣的断刀伤及自己咽喉,回首一扣,已然将呼啸而至的断刃挥开!
  这般回防已解向铁衣咽喉之急,向铁衣身形反而如离弦之剑般的迎了上去!
  手中无刀,却依然刀意萧杀!
  五指兼并,却是以手为刀,所使的依然是那极其霸道刚猛的旋风斩!
  “好小子!”血衣客暗赞一声,身形硬生生旁移一寸,险险避过这石破天惊的一斩!
  话音未落,已然一个翻身落在一边.
  向铁衣一击不成,身形暴退数丈!
  血衣客呛呛笑道:"好一招置诸死地而后生,小子,你当真不怕死?"
  "怕,"向铁衣面色依然冷竣:"但是你比我更怕!"
  "年轻人中有这样的身手已是难得."血衣客并不着恼,"就这么拼掉小命不觉得可惜吗?"
  "可不可惜轮不到我想."向铁衣朗声说道:"我只知道我是兵而你是贼!倘若不把你擒下,便是我失职!"
  "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你以为你拦得住老夫吗?"血衣客语调之中透出几丝讥讽.
  "拦不住也要拦!"向铁衣冷笑一声:"倘若你不信,大可一试!"他侧身而立,全神贯注.
  两人当街而立,街头登时萧杀异常.两人都没有动,只是四目之中杀气弥漫,一触即发!
  
  乐咪咪原本贴在街边,以避两人格斗真气,而今见谢缪衫昏厥,而向铁衣有正与那血衣客对峙,心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举步奔向身后的小巷。
  此翻异动怎么逃得过向铁衣的眼睛?虽然大敌当前,但是他依然不会因此而放走人犯。先前谢缪衫落下的娥眉刺就在脚边,足下内劲一激,已然如同强弓硬弩射出一般直取远处的乐咪咪。
  既然无暇拦截,就先将其刺伤,自然就跑不远。向铁衣本无意伤人,此举只是权宜之举,非他所愿,也无可奈何。
  乐咪咪只顾狂奔而去,哪里顾及许多?只是手中盘丝卷一震,人已经飞纵而起。
  只见暗巷之中蓦然激起一片火花,伴随尤为清脆的一声撞击,却是先前被那血衣人折断的刀尖撞上了向铁衣发出的娥眉刺。
  一击落空,乐咪咪已经一个跟斗翻上了房檐,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们是一伙的。”向铁衣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血衣人面上的面具,“不然不会如此维护。”
  “也许…….”血衣人哈哈大笑:“好小子,后会有期…….”人已然向后飞掠而起,顺手拔出斩魄,几起几落已然跃出百余丈,纵然向铁衣立即飞步追出,依然被远远的抛下。
  笑声依然在耳边回响,却哪里还追得上?
  向铁衣心中懊恼,却是无可奈何。突然觉得胸中血气翻涌异常难受,却是刚才激斗之时为对方真气所伤,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运功调息片刻,方才好过一点。心想这血衣人好生厉害,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而今斩魄再度失去,事态更是严峻。而那血衣人行事诡秘,武功深不可测,又有斩魄在手,只怕江湖又会风云再起。
  听那血衣人口吻,想来年纪已然不轻,更何况身付如此高深的功力,应当是江湖之中成名已久的人物。而其招式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根本就看不出是出自何门何派。不过,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血衣人必然和那乐咪咪有莫大的联系,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出手阻拦,然而其中的玄机却不得而知。唯今之计,只有先行找回乐咪咪,方才可以揭开这诸多疑难。
  乐咪咪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两侧的院墙店铺象是长了脚似的向后飞快退去,耳畔只有呼呼风声和她自己的喘息声…….
   她并不是第一次落跑,只是从没象现在一般惶恐。虽然这次顺利的跑掉,但是她真的可以就此脱身吗?
   这一夜之间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种种困惑却似乎与她息息相关。而她却如坠云里雾里,半点摸不着头脑。
  先是被一个黑衣人引去流金阁,误打误撞的发现藏在那里的斩魄,莫名其妙的被那臭捕快当作贼人,接着又冒出个武功高得吓人的血衣人抢走斩魄。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血衣人居然会出手帮她逃走。不知道是何用意。虽然从那臭捕快手里跑掉,但如此一来却是落人口实,那臭捕快不是更加认定她与斩魄失窃有关吗?
  一切一切,仿若这暗夜一般,看不透彻,却又一重又一重袭来,只让她愈加憋闷,加上奔跑太急,胸中居然岔了气,牵扯得隐隐作痛。乐咪咪不的不放慢脚步,却不知道这般一路狂奔,又跑到哪里来了。
  倘若这个时候有他在,他一定会到帮她…….可是他又在哪里?乐咪咪靠在墙角微喘,用袖子拭了拭额头的汗水。
  午夜秋风分外清冷,乐咪咪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衫,却依然止不住寒意。那种沁人的寒好似万古不化的冰山,乐咪咪心头一颤,没来由的害怕起来,顾不得已经筋疲力尽,又向那似曾相识的阴暗街道奔去。
  而那股寒意仿佛已经深如骨髓,任她如何飞奔逃逸,都挥之不去。
  突然,乐咪咪停住了脚步。因为她没有办法再跑下去,再向前便是向刀口上撞!
  
  那是一把普通的朴刀,只是它是断的。
  向铁衣笔直的身躯在暗黑的夜中更显加冷峻,他的眼睛没有看乐咪咪,只是冷冷说道:“你跑不了了。”
  背着光,乐咪咪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惊惧之余不忘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扬州城并不是很大,而我的鼻子却很灵…….”向铁衣沉声说道,刀刃依然指着乐咪咪白皙的脖子,刀意森冷无比!
  乐咪咪拉过自己的袖子一闻,登时扇着鼻子嫌恶的拂开袖子。她在那垃圾筐中呆得太久,也不知道沾上了什么秽物,臭得惊人。刚才只顾着逃命居然半点没有发觉。
  “跟我投案,”向铁衣冷声说道,声音不大却不容人违抗,他是个执法者。
  乐咪咪笑了笑:“你猜我会不会乖乖跟你走?”心里却觉得倒不如去问狗儿吃不吃肉猫儿吃不吃鱼。
  “不会。”向铁衣的声音依然不紧不慢,冷得糁人:“不过通常向某手中的人犯都只会乖乖的跟向某回去。”
  乐咪咪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只有乖乖的了…….柳生!”她的声音充满惊喜,似乎柳浪生真的就出现在向铁衣身后一般。只待等这臭捕快上当回头,她便可以逃掉。这招虽旧,却是屡试不爽。可惜她遇上的是向铁衣。
  乐咪咪刚要转身,顿觉腰间一麻,百骸之中再无力气,本欲跃起,却跌在了地上,抬起头来却见夜色中显出半张清俊冷酷的脸。
  “向某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何况是疑犯。”他缓步走到乐咪咪身边:“我劝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样,向某并非柳兄,不懂得怜香惜玉。”说罢手中翻出一副精铁打造的镣铐:“不要逼我用上这个。”
  那镣铐在秋风中叮叮作响,腕扣边缘居然还有一圈锯齿,倘若真让这镣铐铐住,只怕滋味不太好受。
  乐咪咪识相的露出几分讨好的笑容:“不用了,我有。”说罢亮出腕上扣着的百炼钢晃了晃,从驿站出逃之后那玩意就一直在手上,一时也没想到法子取下来,所以就一直藏在袖子里。这番亮出来,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而后慢慢的站起身来:“你已经封住了我的丹田,半点力气都没有,哪里还玩得出什么花样?”
  向铁衣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上路!”他伸手从乐咪咪腰间摘下佩剑,乐咪咪虽然心中着恼,却是半点办法没有:“你拿走我的傲霜剑,万一有什么仇家要害我怎么办?!”
  “保护人犯是向某份内之事,你大可以放心。”
  乐咪咪向天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没好气的嚷了一声:“去哪里?!”
  
  “开封。”向铁衣语调依然冷清。
  “这么快?!”乐咪咪问道,“你那个谢狐狸不是受伤了吗?你不管她了?”
  “向某不打算这个时候和辟幽双使起冲突,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向铁衣转过身去:“何况花捕头已然无大碍,能够独自返回顾盼居。”而后沉声道:“你有空还是多担心自己的好,盗宝杀人的罪并不轻。”他并不担心乐咪咪会夺路而逃,丹田被封便与常人无异,就算跑也跑不远,何况以乐咪咪的功力似乎不太可能自己解开穴道。
  “你觉得我这两把刷子的功夫,可能是那个狠得吓人的珊瑚盗么?”乐咪咪并不笨,看他这般情状当然不会明知不可而为之。倘若激怒了这臭捕快,必然会吃苦头。
   “不确定你是不是那个珊瑚盗,只是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你是那晚上来夺剑,留下血珊瑚的白衣人。就算不是你,也必然和你有莫大的联系。”向铁衣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冰冷,却容不得乐咪咪反驳,缓步而行。
  乐咪咪知道跑不掉,却也听出向铁衣似乎还有怀疑,于是慌忙快步跟上,继而开口问道:“如果我说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
  向铁衣蓦然停住脚步,乐咪咪收势不及撞到他背上,终于引得他转过头来看着乐咪咪:“如果有证据,我信。”
  “救命呐!怎么叫我遇上你这种呆木头!”乐咪咪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一声哀鸣:“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是有证有倨…….照你这样不知道已经冤死了几百个人了。”
  “任何事情必然有其因果,如果你没有做过,自然会有证明你清白的证据。”向铁衣的眸子在暗夜之中越发清冷:“等将你送到开封看管,向某会考虑帮你找证据洗脱罪名。”
  “抓我是你,又要帮我找证据……..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乐咪咪跳脚道:“你不如现在就放了我,让我自己去找证据,何必多此一举?”
  “抓你是因为证据所指,是原则。”向铁衣转头继续向前:“帮你找证据是因为受人所托。”
  乐咪咪心念一动:“柔姐姐?”
  向铁衣默许,片刻之后沉声说道:“虽然觉得你为人很差,但是有那样的朋友,相信也不会坏得太彻底。”他不再言语,只是快步前行,萧瑟风中衣衲飘飘。
  乐咪咪心头一热,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喂!臭捕快,你慢点走,跟不上了…….”
  
  2376#作者:倾慕E抹茶 回复日期:2010-8-9 11:52:00
    沙发~~
  
  ++++++++++++++++++
  :)
  2379#作者:紫霓魔袍云裳动 回复日期:2010-8-9 13:05:00
    哇哈哈哈哈......大咪好可怜啊...浪生哥快点出现英雄救美啊!!!
  
  ++++++++++++++++++++++++++++++++++=
  大咪的杯具历程才刚刚开始
  2382#作者:mermaid530 回复日期:2010-8-9 13:31:00
    up~up~
    看着憋屈
    
    鱼鱼赶紧写吧,洗刷咪咪的清白
  
  +++++++++++++++++++++++==
  这口黑锅还是要背一阵子的:)阿门
  2388#作者:一点凉 回复日期:2010-8-9 14:11:00
    我的阴谋是 坚持常回常回 入瞌睡鱼耷拉的眼帘 然后混熟后弄一角色! 一点凉呀一点凉 多清凉无害难以驾驭的名字呀!假设捅到故事里会多好玩儿啊!
  
  
  此帖发自掌中天涯:wap.tianya.cn
  
  2389#作者:一点凉 回复日期:2010-8-9 14:13:00
    另:此抢角儿方法版权所有 请勿模仿
  
  
  此帖发自掌中天涯:wap.tianya.cn
  
  +++++++++++++++++++++++++++++++++++++++++==
  一口鲜血喷在公司华丽的资深显示屏上,算你狠,一点凉....
  2391#作者:冰幻小魔头 回复日期:2010-8-9 14:25:00
    来了
  +++++++++++++++++++++===
  欢迎光临
  
  一拉些马死~~~~~~~
  
  第十三回 狭路相逢愤诛鬼 流瀑幽潭始乱心
  
  他是押送人犯的公差,但似乎此次开封之行会比以往更为艰难。当差多年,押送人犯无数,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聒噪的。似乎全无人犯的自觉。从昨晚擒住那丫头到现在,一路上根本就没停过。听说女人年纪大了会变得很恐怖,看她年纪尚轻,就已经如此花样百出,完全可以预见年老的时候是如何叹为观止。如果她会有那一天的话……..
  向铁衣低头噙了一口碗中微微发黑的面汤,不用抬头都知道她在做什么。他原本就是个生性淡漠的人,不喜欢与他人接触太多.
  面很难吃,盛在崩口的粗陶碗中,与色香味完全无缘。
  对向铁衣而言,这只是能够维持身体机能的食物,是否美味并不重要。
  乐咪咪自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何尝试过这朴素得可怜的打卤面?
  她不悦的用筷子挑着自己面前的面条,看着桌子对面的向铁衣面无表情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条。难以理解这样粗鄙的东西,他也能够吃得津津有味,甚至就连咀嚼吞噎的顺序和速度都是恒定的。
  “面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挑着玩的。”向铁衣喝干了碗中最后一口面汤放下了碗筷:“我劝你还是吃了它,过了这个茶寮还要走八十里,翻过两个山头才有城镇。”
   乐咪咪翻翻白眼也不答话,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取回自己的傲霜剑,然后甩掉这个难缠的臭捕快,再想办法去找柳生。
  所幸目的地一致,说不定会在路上遇到他也不一定。
  向铁衣并不冀望于她会乖乖听话,也懒得再为这样的小事和她较真,只是扬声吩咐茶寮老板再包上几个馒头当干粮。
  “还吃不吃?”向铁衣沉声催促:“不吃就走。”时间已经不早了,不快些上路,今晚只怕就要在山里歇息了。
  “谁说人家不吃了?”乐咪咪故意和他唱反调,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送进嘴里,心想遛不掉,气气这臭捕快也好。
  南面山道上走来两人,一个满面凶悍跋扈,一个却形容委琐,清一色披麻带孝,想是家中正值丧事。然而步履轻健,分明是习武之人。乐咪咪虽然不识得这两人,但相由心生,也瞧出这两人不见得是什么善男信女。
  向铁衣也留意到了这二人的到来,见两人在旁边的桌子坐下,大声吆喝茶寮老板上酒上茶,眉头微微一扬,却是记起这二人的来历。此二人正是当日流金阁中见过的湘西五鬼中的将申、将寅兄弟俩。流金阁一役湘西五鬼连折两鬼,而今三七未过,是以仍然披麻带孝,加上湘西五鬼本就行事诡秘,自带几分阴气,越发鬼气森森,煞气沉沉。
  
  象这样的客人,任凭哪个打开门做生意的都不见得会欢迎。尤其是刚刚开张,才做了一两单生意。茶寮老板也是个忠厚老实人,饶是如此,依然殷勤张罗,很快就将茶水斟上赔笑道:“两位客官,小的这摊子上从来没有卖过酒,只有热腾腾的老茶汤……还望二位包涵则个。”
  那将申怪眼一翻:“连酒都没有还开你娘的烂店。”将右掌在桌角上一拍,登时硬生生切下一角来,只惊得那老板面色惨白,抖得向筛糠一般不敢接口。
  向铁衣眉头一沉,心想习武之人最忌持强凌弱,这般恐吓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实非丈夫所为。湘西五鬼虽是黑道中人,但也成名已久,不料竟然如此不顾身份…….若非押有人犯不宜节外生枝,此番定要好好教训二人。
  却听得将寅笑道:“大哥不必着恼,想这穷乡僻壤也没有什么好酒,何必为这种人生这闲气?”他转头扫了临桌的向铁衣和乐咪咪一眼,对那茶寮老板问道:“你这里还有什么吃的?”
  那茶寮老板早已经惊得面无人色,颤声答道:“还有馒头…….打卤面……”
  “你那馒头是什么馅的?”将寅阴笑道,“是荤的还是素的?”
  “…….是白….白菜馅……”那老板总算能够站稳一些。
  “白菜?洒家从来不吃素馅的馒头……”将寅从背上取下一个大包袱扔在桌上:“这里有块新鲜羊肉,是洒家刚从前面村子弄来的,给洒家细细剁了做馅,蒸他两笼大馒头给洒家包上,多出来的就便宜你了。”
  旁边的将申呛呛怪笑:“还是二弟心细,记挂着后面两天的干粮…….”他转头对那老板吼了一嗓子:“你可得弄好,别浪费了大爷我的羊肉。先弄两碗面来垫着。”
  那老板唯唯诺诺的伸手手去提,见那包袱上浸了些血渍,心想这肉果然是新鲜,只是他一直就在前面的村子住,这等兵荒马乱的时候,还有谁会养这些家畜?别说是羊,就是猪狗都少。
  乐咪咪斜眼旁观,心想这二人恶形恶相,定然是偷了人家的羊儿来吃,虽然不是东西,但见那家伙露的一手还有些工夫,倘若引得这二人与那臭捕快缠斗,便是落跑的大好时机。所以,她做了一件事情。
  乐咪咪抄起面前的面碗向坐得比较近的将寅扔了过去。
  倘若被砸到,滋味必然不好受。
  将寅也不是好相与的,听的劲风袭来,只是伸手一引,已然稳稳当当的接住了乐咪咪的面碗,甚至连里面的汤都没有撒出来一滴。
  将寅面露得色,不料只听哗啦一声,脸上一暖,手中的面汤溅了一身。
  而他的碗中赫然插着一只竹筷筒,却是乐咪咪面碗出手又顺手抄起了手边的筷子筒…….
  将寅原本委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豁”的一声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瞪着乐咪咪,顷刻之间便要发难!
  
  2397#作者:mermaid530 回复日期:2010-8-9 15:19:00
    UP~UP~
  
  2398#作者:妖玲 回复日期:2010-8-9 15:19:00
    upup
  
  +++++++++++++++++++++++++++==
  UP的一律扑倒蹂躏,关键是先扑谁呢?这也是个大问题
  见这般情状,乐咪咪也不由得有些心里发毛,顺势起身闪到向铁衣身后:“哎呀呀。好怕,好怕…….”
  向铁衣虽不齿二鬼行径,却不料乐咪咪会出手招惹,心念一转已然明了乐咪咪意图。他只是将手一沉,扣向自己腰间,已然劳劳锁住乐咪咪伸向他腰间的手:“想取回兵器?你打错算盘了!”手上劲力一发,便如铁钳一般,扣得乐咪咪吃痛呼叫出声。
  将申将寅两兄弟本待上前,不料乐咪咪这一叫却让他们听出女声,相互对望一眼,早将暴戾之气化为满面的淫色。湘西五鬼本就好色成性,在此荒郊野外会有女子又怎么会放过?更何况面前这个男装打扮的小妞虽然衣衫污秽面有尘垢,但观其眉目分明娇好无双,先前没有发觉实在是走宝了。
  二鬼打起了乐咪咪的主意,却不得不正视乐咪咪身前那个面容冷竣的青年。只见他依然端坐在桌边,一副心无旁鹜的神情,分明是没有把自己二人看在眼中。
  将申大吼一声,将桌面一翻,四四方方的桌面飞旋而至,便如一把硕大的回旋刀一般直取向铁衣颈项。
  他对自己臂力很有信心,曾经在塞北的胡不归用门扇将东盛镖局的盛老局主削成两半,也曾经在吐蕃徒手撕裂彪壮的野生牦牛。只可惜他遇上的是冷漠如刀的向铁衣。
  向铁衣没有起身,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挥出了一刀。
  刀气如山。
  这一刀之力将飞旋而至的桌面一分为二。强劲的刀气形成一道无坚不摧的气墙,居然将两块桌面激得飞射出去。
  只听“喀喀”两声,桌面已然嵌入两面的树干,就好象是生在上面一般,纹丝不动。
  “好一招‘气若临渊’。”将寅脸上微微色变:“你是向铁衣。”
  向铁衣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二鬼,也不答话,只是劳劳的握紧乐咪咪的手腕,而目光却投向一边呆若木鸡的茶寮老板:“那包里究竟是什么?”
  此地虽偏远,却属扬州地界,并非边塞游牧之地,更何况连年兵祸,就算饲养有肉羊,也只怕早被路上的残兵游勇抢掠干净。而那包袱中之物并不象是四脚着地的牲口。
  那老板一呆,下意识的依言打开包袱,忽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那包袱滚落地上,却露出一张稚嫩却满是血污的小脸。包袱中居然是一具周岁左右的童尸!
  乐咪咪登时一阵恶心,将头扭到一边呕吐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世上居然有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居然会有人如此残忍的杀害这样一个无辜的婴孩,还要以其尸身为食。
  向铁衣原本清冷的眸子登时冷如刀锋,转头望着二鬼的咽喉。他是个执法者,从不主张动用私刑或随意了结人命,但是这次除外,他只想用手中的断刀将那两只禽兽处以极刑。
  那茶寮老板的狂叫越发撕心裂肺,狂扑上去抱起地上尘埃中的童尸,没命的亲吻那早已冰凉的小脸,口中口齿不清的呼唤着:“小宝…….小宝………”
  就连瞎子也看的出来,那死去的孩儿是他的至亲。
  他只是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操持这卑微的生计,每天兢兢业业的煮面条做馒头,也只是为了他的家人可以维持那可怜的两餐温饱。只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他最在意的家人会成为他的馒头馅……..
  他蓦然放开了孩儿的尸身,站起身来,发疯一般扑向二鬼。他只要拼命。找杀害孩儿的仇人拼命,倘若拼不了仇人的命就拼掉自己的!
  将寅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端坐桌边的向铁衣,他不敢动。以为如果他有异动,他不敢保证自己的动作可以快过一把并不十分锋利的断刀。
  而将申并未意识到死亡此时正与自己如此接近,只是狞笑着看着扑近的茶寮老板,心中只是盘算着如何将这个不知道死活的乡巴佬撕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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