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鱼馆幽话--恢复更新

  沈笑微微一笑,转头看看另外两人:“如果沈某没有猜错的话,两位朋友应该是漠北双煞牛锺和侯沐冠。”
  那壮汉相貌虽然粗鲁,说起话来却颇为斯文:“那是江湖朋友送我兄弟的诨号,见笑见笑……..”
  “素闻三位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不喜拉帮结派,今日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各位吹到一起来?”沈笑叹了口气,不经意的向前跨了一步,将乐咪咪护在身后,笑脸依旧。
  那漠北双煞乃是黑道上的厉害角色,成名已久。比之那落败而逃的搜魂尊者左太常来,虽然稍逊半筹,但也不是好相与的人物。更何况还有一个常言笑。
  常言笑虽然成名不久,却是个厉害角色,一把碎金剪下不知道结果了多少英雄好汉。作为黑道中新进的杀手,其排名仅次于穿花蝴蝶柳浪生。而其行事乖张,出手不留余地,大有赶超柳浪生之势。象这样的对头,倘若只有一个倒还罢了,而今却有三人之多,正是敌众我寡,半点大意不得。
  沈笑心中尤自盘算,却听得侯沐观冠尖声笑道:“不瞒沈左使,我等相聚于此,确有要事想要烦劳左使。“
  沈笑眉毛一扬:“不知道沈某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想向左使借一件东西。”牛锺接口道,眼睛在乐咪咪身上转了一圈:“听闻这位小朋友新得了张兵马调度图,想借来一观。”
  乐咪咪心想这些人消息好生灵通,是了,那一只耳也是为图而来,定然是与这三个做一路………
  正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抽风?
  “兵马调动图?猫儿,你有那种东西吗?”沈笑详作不知,转头问道:“如果真有,拿出来给三位看看也无妨。”
  乐咪咪如何不明白沈笑心意,将手一摊,叹了口气:“本来确实是在我这里,只可惜三位来得晚了。”
  “怎么说?”常言笑侧目道,眼光中寒气乍现。
  “今天白日里遇到一个独耳怪人,图不巧让他顺手抢了去。”乐咪咪说谎的本事也不差,口到心到,转念之间已有计较,既然疑心他们是一丘之貉,索性拿话来套他一套。
  常言笑眉毛微沉,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反倒是一边的侯沐冠怒道:“小鬼胡说八道!倘若真在犬煞………….”话未说完,乍然听到常言笑一声干咳,猛的打住话头,将后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满脸尴尬。
  这般举动哪里瞒得住乐咪咪和沈笑两人的眼睛?相互对望一眼,心想原来那姓左姓右的还有个名号叫犬煞,是了,能够操纵那么一大群恶狼,叫这名号也是不枉了…….
  牛锺嘿嘿笑道:“这图可是个要紧的物事,有沈左使在,想必不会轻易落在旁人手里。”他虽然面带微笑,但相貌狰狞,不笑还好,一笑越发显得五官移位,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沈笑正要接口,却听得乐咪咪脆声说道:“有我笑哥哥在,当然不会让人抢去,问题是那时候还没有遇到笑哥哥,而且………”她偷眼望了那三人一眼,见那三人神情专注,心头窃笑,索性就此拦住话头。
  
  “而且什么?”侯沐冠性子急噪,哪里容得她卖关子,脱口追问道。
  “而且想要图的又不只是那个只有一只耳朵的。”乐咪咪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常言笑的脸,看得出来这三个人中似乎以他为尊,想必是最难缠的一个。
  “哦?”常言笑双眼如冷电一般在乐咪咪脸上一扫,“说下去。” 
  看得出,他开始感兴趣了。
  乐咪咪心头没来由的打了个突,心想这姓常的好利的眼神,可不能掰得太离谱了。
  沈笑含笑而立,抄手旁观,心想不知道这次这个大话精会怎样耍弄那三个煞星。而今的形势敌强我寡,虽然不用怕他们,但带着那丫头,终究是有所顾忌,无法放手一搏。
  乐咪咪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暗想这些个冲着那兵马调动图而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人,看情形,九成是做一路。除了那个姓常的,个个都相貌奇特,三分象人,七分象畜生。眼前就是一头牛和一只猢狲,那一只耳朵的是什么犬煞,面前的两个说不得就是什么牛煞猴煞了。
  这次北上遇到过不少怪人,只怕绝非偶然。就象那个会遁地的韩通…….
  一想到韩通,乐咪咪突然心生一念,微微一笑:“ 本来我已经把图交给了那个只有一只耳朵的,突然地下裂了个大洞!”
  “地下裂了个大洞?”牛锺沉吟道:“接着如何?”
  乐咪咪偷眼瞄了常言笑一眼,虽然那常言笑神情自若,但那一瞬间,她发现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看来他心中未必象他看起来一般自在,心想把那死老鼠拉出来鬼扯一气倒是有几分作用。
  “洞里头跳出个双手带着精钢爪套的汉子,自一只耳手里把图抢了去,只一顿足就又钻到地下去了。”乐咪咪将嘴一撇:“那一只耳一招间被人抢了东西,恼羞成怒,就想杀我灭口,幸好我笑哥哥及时赶到……..”
  
  常言笑的面色渐渐阴沉起来,转眼看了看牛侯二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反观牛候二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侯沐冠终于还是憋不住话,破口骂道:“他奶奶的,搞了半天原来是那死耗子在作怪!亏那赖皮狗还有狗脸扯谎骗俺们!分明是自己办事不利还要拉俺们垫背………..”
  乐咪咪闻言,心头咯噔一下,转头和沈笑对望一眼,心中骤然开朗。听其言语,分明是认得那韩通!如此一来,更确认这三人和那左的是一路,说不定那韩通口里的我们就是指的这几人……
  韩通是鼠,左太常是犬,牛锺是牛,候沐冠是猴………
  那个不苟言笑的常言笑不知道又代表了什么动物………
  乐咪咪的头有点痛了起来,象这样的煞星不知道还有多少,光是一只耗子,一条狗都是那等厉害的人物,要是以后再冒出个什么蟑螂臭虫的,那可真的要烦死人!
  沈笑没有心思象乐咪咪一般想得太远,因为而今面前这三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倘若一对一,他更本就什么都不用顾忌。而今一来就是三个,只怕不太容易对付。
  最重要的是乐咪咪的安全和她怀里的那张兵马调动图!
  就这般僵持下去不是没有办法,只怕他们能够等,那金蛮的百万铁骑不能等!
  侯沐冠原本怒骂连连,短短时间内已经把左太常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还不解恨,却因为常言笑的一句话嘎然而止,噤若寒蝉。
  “你的话太多了。” 常言笑的眼睛越发森冷异常,冷冷的瞟了侯沐冠一眼。
  只一眼,候沐冠登时觉得头皮发麻,背后发冷。他的确太多嘴了,想他们的身份是何等隐秘的事?若非事情重大,也少有一同出动的机会。即使是一起,对彼此的身份也同样是三缄其口。而今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漏了口风,只怕……
  都是提着头玩命,刀口上舔血的人物,就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常言笑?他只是知道有些错误是万万犯不得的,因为后果可能远比死更严重!
  
  候沐冠讪讪的笑着,努力的挤出几分讨好告饶的笑容,看得乐咪咪一阵恶心。
  常言笑的表情象是吞了只死苍蝇,虽然他明白侯沐冠在惶恐些什么,但不得不承认他这个表情确实难看。
  常言笑皱皱眉头别过脸去看看沈笑和乐咪咪:“既然我这朋友失言在先,也只好麻烦两位。”
  “怎么个麻烦法?”沈笑不经意的又向前挪了一步,庞大的身躯将乐咪咪完完全全的掩在背后,呵呵一笑:“只可惜我们记性都不太好,就算是有什么要紧的,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不见得帮得上忙。” 
   “就算是记性不太好,说不得也有片刻灵光。”常言笑眉毛微微一扬:“如果是死人,记性再好也没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剪刀已然直取沈笑面门!
  常言笑的剪刀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锋利无匹!
  这把寒铁铸就的剪刀曾经绞碎过无数把精钢刀剑,也曾经剪断过那些刀剑主人的喉咙!
  他听过很多次咽喉断裂的声音,都是极为短暂清晰的一声“咯”.然后就是喷洒而出的一片血雾……
  只是这一次,例外了。
  因为沈笑是没有咽喉的。
  原本是咽喉的地方,已经被下巴上的肥肉掩盖。他的头直接连在他的肩头上,完全看不到脖子。
  常言笑的剪刀没有碰触到沈笑的咽喉,反而“卡啦”一声,被沈笑打横一口叼住!
  同时只听一声清叱,一把纤巧的短剑自沈笑胁下刺出,直取常言笑胸口!
  常言笑知道是乐咪咪在沈笑背后递招,手中剪刀被沈笑封住,更不清楚乐咪咪招式方位,不敢恋战,慌忙将剪刀一抽,人象后纵去!
  沈笑本不打算松口,无奈左右两边各有一股大力袭到,却是牛锺与侯沐冠双双而至,左右夹击!
  
  沈笑不敢大意,双掌齐挥,将两人逼开两丈!还未缓过气来,常言笑的剪刀已然刺至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沈笑大喝一声:“起!”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只皮球,向后滚去,饶是见机的快,已然被夹去一大块衣襟!
   常言笑本待顺势追击,陡然眼前一花,一剑迎面而来,快如闪电!却是乐咪咪趁沈笑扬面倒下,飞身而起!剑到近处,突然暴长!常言笑躲闪不及,左颊一阵火辣,却是被乐咪咪一剑划伤。
  乐咪咪一击得手,人已经挽做一朵剑花,轻飘飘的落在沈笑身边,急道:“笑哥哥,你怎样?”
  沈笑稳住身形,哈哈一笑:“看来是注定要可惜我这身衣裳了!”说吧顷刻之间手中已经多了一根袍子拧成的长棍,虎虎声威!
  常言笑脸上带伤,心中恼怒,招式更是凶狠,而一边的牛侯二煞也是一声发喊,加入战团!
  这店铺本就不宽敞,哪里容得下这五人激斗?只听得一阵乒乓,店内的桌椅早就被砸得稀烂!
  沈笑心知自己施展的棍法在狭小空间中缚手缚脚,威力大打折扣,于是虚晃一招,拉了乐咪咪纵向街心!
  常言笑等人哪里会轻易放过?紧追而出,将沈笑和乐咪咪团团围住!
  夜色更深,长街上寒风凛冽,沈笑与乐咪咪背靠而立,与常言笑等人僵持不下!
  谁都没有动,其势恰如山雨欲来,一触即发!
  
  风更为猛烈,日夜气温差异原本就极大.乐咪咪出行匆忙,原本就衣衫单薄,未加寒衣,加上本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哪里及得这些许男子。几阵风过,早已经手足发颤,却依然强打精神!
  沈笑深知己方劣势,心想半生经历过不少阵仗,最为凶险的便是这一回。倘若咪咪未在身边也就罢了,大不了放手一搏,生死由天。而今咪咪就在身边,无论如何凶险,总得顾她周全。思虑之间乍然听到一阵人马喧嚣,不多时,长街尽头火把闪烁,竟是一队铁骑呼啸而来,火光下看得分明,马上之人个个身材魁梧,剃头结辨,凶神恶煞,身披毛裘,其衣着打扮并非宋人!
  观其人数上百之多,一路放火破门,入室行劫!一路火光冲天,哭叫声四起,都掩盖不住铁蹄铮铮,吆喝狂笑。
  “糟了,鞑子这么快就发兵了!”乐咪咪暗叫不好,心想到底是迟了!好生对不住那姓岳的傻小子……
  “不是鞑子兵,是贼人!”沈笑环视常言笑三人,心头小心在意:“要是真的发兵,不可能只有这点人…….”
  言语之间,十几骑已经奔至这里,见五人都是宋人打扮,不由一阵吆喝,挥舞着手里的兵器直杀过来!
  想那些金人臂力何等惊人,纵然不畏惧其武力,也得防备躲闪那些横冲直撞的马匹!五人僵持的局面登时被打破,不但要对付对方,还要对付那些嗜杀成性的贼人!一来二往,各人都已经被马队冲散。
  沈笑长棍横挑,将身边一个金人挑下马背,一声长啸:“上马!”
  乐咪咪听得呼唤,将身一纵,稳稳当当的落在马背上:“笑哥哥,我们走!”
  “你先走!”沈笑断喝一声,挥棍撩开袭向乐咪咪的侯沐冠,顺势扫在那马匹的臀上,那马吃痛,长嘶一声发足狂奔,带着乐咪咪直冲出去!
  乐咪咪抓紧缰绳,疾弛之中回过头去,见层层马队已然将沈笑和常言笑等人团团围住!惊惶之间嘶声唤道:“笑哥哥…….”
  “正事要紧!”沈笑手中的长棍如同轮盘一般旋转开来,状如疯虎,一招之间将本要追出的常言笑三人逼退数丈,听得乐咪咪的呼唤渐远,心下一定,嘿嘿一笑:“这下咱们来打个痛快!”
  
  2723#作者:麦小米 回复日期:2010-8-21 8:46:00
    早上来报个到,今天30岁啦,祝自己开心,祝鱼开心
  ++++++++++++++++++++++++++++++++++++==
  呵呵,30啊,祝贺,祝贺:)
  希望小米青春永驻,天天开心~~~~~~~~~~~~~~~
  呵呵,原来小米和鱼同年啊,再过4个月的样子,鱼也要迈进30大关了,不过现在心态还没怎么调试好呢:)
  乐咪咪纵马急奔,沿长街而去,只见道边一片火光,却是两边的房子都已经被放火焚烧,这清平小镇顷刻化为一片火海炼狱,更有哭声震天,贼人吆喝连连,百姓奔逃乞命,却哪里逃得过金人铁骑彪悍…….
  乐咪咪何曾见过这等惨状?惊惶之下耳边似乎一直在重复沈笑的声音:“快走,快走!”
  她只是本能的要逃离这人间炼狱,不顾一切的急弛而去,有好几次遇到金人的骑手拦截,却哪里是她的对手?
  不出半个时辰,已经去得远了,所乘的马匹也渐渐缓慢下来。乐咪咪尤自惊魂未定,却担心沈笑的安危,一勒缰绳,拍马回奔。
  夜如浓墨,寒风凛冽,若非火光冲天,只怕也难辨方向。
  乐咪咪纵马直奔火光而去。虽然心知凭沈笑的功夫,在这兵荒马乱之中,一定能够全身而退,想来应无大碍。但是心头依旧忐忑不安。
  当她回到东临镇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很显然,先前烧杀抢掠的金人早已经撤走。
  那里只剩一片焦土和零星的几处火堆,不时迸裂出几粒火星,带起一阵浓烈的焦臭。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宋人,无不遍体血污,肢体残缺,早已经没了呼吸……
  乐咪咪极力的抑制住呕吐的冲动,焦急的在废墟中寻找着沈笑的身影,然而却徒劳无功………
  回想起刚才亲眼目睹的那场人间浩劫,乐咪咪心头更是悲愤交加。
  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什么同样是人,却这般杀戮荼毒。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边逃命,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惨事发生…….
  而今,沈笑吉凶未卜,她呢?又应该何去何从?
  
  天色渐明,寒风刺骨却令的精神稍微振作。到此刻,沈笑的最后一句话却无比清晰起来。
  正事要紧!
  她还背负着重要的使命,那张图的意义在于她能否赶在金人出兵前交到开封。今晚的惨状只是由百余金人造成,倘若她不能做到,那么百万金兵南下所造成的恶果便有可能是今晚的万倍………
  她不敢想象!
  乐咪咪一咬牙,策马狂奔,沿着黄河岸一路北上。
  越向北行,天气越发寒冷。
  在一些转弯稍缓的河床上,早已经冰封,堆积的冰凌甚至高出河堤数尺。举目所见,无不是白茫茫的一片萧条。
  乐咪咪心事重重,只是催马前行,不时将手伸入怀中按按那块事关重大的羊皮,寻思还有几日的路程才能够到达开封。正在思虑之间,突然身子猛的一沉,几乎将她抛离马背!仓皇之间提气飞纵,人在半空却听得马匹一阵惨嘶!
  放眼望去,那马一只前蹄已经被一把回旋而至的锋利板斧齐膝斩断!
  当她翻身落在地上时,她的面前多了一个壮如铁塔的壮汉,手持双斧,鼻穿钢环,正是昨晚交过手的牛煞牛锺!
  “是你!”乐咪咪心头一惊,眼睛四下一扫,并未见到其余两人,“怎么只剩你一个了?”
  牛锺怪眼一翻,狞笑一声:“对付你这样的兔儿爷,哪里用得着三人?牛爷只要动动手指头便捏扁了你。”
  乐咪咪心想那两个恶人如不是藏在什么地方便是还在与笑哥哥缠斗脱身不得,如此至少可以推测笑哥哥无恙.心头稍定,方才回味过来牛锺那句兔儿爷听来好生刺耳,不由柳眉一竖,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我倒想看看你这牛马畜生有何手段!”
  
  牛锺冷笑道:“无知小辈,不自量力!”话音未落,手中板斧一挥,直取乐咪咪肩胛!
  想这牛锺臂力惊人,这一斧之力何止三四百斤?
  乐咪咪不敢招架,慌忙将身形一转,斜斜的闪了开去,一声清叱,皓腕劲力急吐,剑尖直取牛锺手腕!
  那牛锺虽然身材高大,但行动却甚是迅捷,引斧回剁!
  乐咪咪的剑正中斧身,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只见火星激荡,顿觉手臂发麻,傲霜剑几乎被震得脱手而出!
     乐咪咪慌忙向后纵去,横剑胸前,心想这大块头好大的力气!这般拼斗当真是全无半点胜算!
     倘若有柳生那般本事,便可以以软剑封其手臂,伤其腋下;
     或者能够达到臭捕快的至刚境界,大可以断其手腕,破其攻势;
     如果象笑哥哥一般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也不必惧怕他那两把板斧……..
     偏偏,她没有那些本事。要对付这个庞然大物,只能用她自己的方法。
     乐咪咪计上心头,虚晃一招,飞奔而去!
     牛锺哪里肯放过?大步追出,双手一扬,两把板斧飞旋而出,直取乐咪咪背心!
     乐咪咪早料到他有此一招,一个旋身,人已在半空,手中盘丝卷激射而出,正中牛锺鼻环,顺势一拉!
     牛锺吃痛,双手掩住鼻子,踉跄前行。
     乐咪咪心头窃喜,加重手中力度,向前掠去!
     牛锺虽然不情不愿,却也怕乐咪咪发狠扯烂自己的鼻子,只得随步而行,就象牧童所牵的耕牛一般!
  
  此时乐咪咪虽然稍占上风,但也明白自己与那蛮牛实力相差过大,倘若让他近得身来,只怕会吃大亏,于是脚尖在地上一点,人继续向前掠去。如此一来,虽然无法甩开牛锺,却是在牵着他的鼻子走,占尽先机!
     那牛锺心头早就焦躁不安,自出道以来,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恶战,无论对手如何了得,也少有人过得了他那两把板斧。而今却被这少年用这不入流的法门牵制住,进退两难。如此不堪又怎么可以心平气和?
     牛锺心怀怨恨,行事越发暴戾。一手拽紧盘丝卷用力一拉,饶是乐咪咪远在数丈之外,也被扯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乐咪咪反手将傲霜剑直插地下,方才勉强稳住身形。然而牛锺臂力惊人,一拽之下,竟然将乐咪咪连人带剑拖滑数尺!
     牛锺眼见乐咪咪争脱不开越来越近,不由面露狞笑,心想此番必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撕成两半!这厢尤自得意非凡,乍然觉得手里一滑,那原本紧握在手的细丝仿佛抹了油一般,已然簌的一声滑出手掌!
     乐咪咪娇小的身形一跃而起,仿若一尾活跳的鲤鱼,直向那冰封的河心跃去!
     想这河床何等宽广,加上水流甚急,虽然天寒地冻,河心处也只是表面凝结成冰,不过两寸来厚。若非乐咪咪身轻如燕,只怕早已经踏破冰层,直坠河中!
     乐咪咪返剑归鞘,转身冲牛锺扮了个古怪至极的鬼脸,开口笑道:“蛮牛,有本事就过来试试!”
     那牛锺哪里容得她如此挑蹊?怪叫一声随后追来,刚离得河畔,登时闻得脚下咔咔作响,却是脚下冰层不堪负重,几欲碎裂!
     牛锺不敢向前,仓皇之间跃回河岸,瞅着远在河心的乐咪咪,一时间没了主意。
  
  2734#作者:陆北北Deep 回复日期:2010-8-21 14:21:00
    霹雳剪刀手?好解决啊.....和他玩猜拳...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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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主意,这个和跟定春划拳出手帕,是一样的。
  乐咪咪见他不敢过来,心头稍定,心知脚下看似冰封,实则潜流暗涌,确也不敢乱动!
     牛锺见状,一拍脑门裂口笑道:“早知道你这兔儿爷想下河喂王八,某家便成全你!”说罢板斧一抡,劈山断水也似的力道直向河面砸去!
     那河面本是冰封一体,原本也不厚实,哪里经得住这等撞击?
     只听卡咔作响,一道狭长的裂缝自河岸瞬时蔓延开来,仿佛有生命一般直窜向河心!
     于此同时,无数条细小裂缝也向四面八方延伸开去,只听轰隆做响,那条冰封的河流居然裂开数丈宽的一个大洞,浊浪滔天,自洞口奔涌而过,刹时将洞口附近的冰层冲击开来!
     那洞口就象一张越来越大的嘴,逐步的吞噬着周围的碎冰,向着原本碎薄的河心飞速而来!
     乐咪咪还来不及起身,脚下的冰层已然断裂开来,一股刺寒登时蔓延全身,还未浮出水面,已然被那滚滚黄流冲出数丈!
     乐咪咪虽然善泳,但在这惊涛骇浪之中却无半点作用!几个浪头袭来,铺天盖地,遍目皆是一片恶黄!
     更有大大小小的冰块结晶,碰撞搽挂,更是凶险异常!
     乐咪咪心中惊惶,手中盘丝卷激射而出,缠定一块磨盘大的坚冰,深吸一口气,深潜水下,方才躲过水面急速撞击奔流的冰块,虽是随波逐流,寒冷刺骨,总算是逃得性命!
     乐咪咪身处水下,目不能视,只是紧紧拽住手中的盘丝卷,便如抓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虽然水流湍急,有此依凭,纵然是身不由己,也不至于被飞卷出去……….
  
     如此深藏水下,虽然可保一时安稳,却不是长久之计!
     乐咪咪虽然家学渊源,但到底年幼贪玩,是以并无太深的内功底子,在这急流之下,全无换气的机会,不出半柱香功夫已然胸闷欲裂,虽然四肢冰寒麻木。而胸口却象是憋着一团烈火!
     在此生死交加之时,忽然手中盘丝卷一紧,几乎勒入掌心,而身边水流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倍,力道更是惊人!
  
  在汹涌的黑暗寒流中,人的命运便如飘萍一般,半点不由人!
     这次大概是要死了吧……..
     再也不能回去辟幽谷了,再也见不到爹爹、义父、笑哥哥、苦哥哥、傻咪…….
     再也看不到谷里的碎影兰开花了。
     本来,是想带柔姐姐和小汤圆去看的…….
     那个坏坏的柳生也不知道又在哪里勾搭谁家的姑娘,大概早把自己忘了……
     那怎么可以?!要是变了鬼,也要再狠狠的咬他一口,非要叫他永远记住不可…….
     答应了姓岳的傻小子的事,看来也做不到了,她已经尽力了…….
     乐咪咪胸中抽搐,眼前如金星乱舞,惶惶忽忽间仿佛看到母亲飘然而至。
     是了,妈妈来接自己了,定然是已经死了。
     不然,不会这样冷,寒恻心肺。就象是臭捕快那把冷冰冰的破刀……..
     “死不了!”
     当日向铁衣那句负气之言言尤在耳,而今她却是真的死了……
     突然!
     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一般闪入脑海!
     莫非头上那块冰停下来了不成!
     这一认知便如暗夜明灯一般,令乐咪咪心头豁亮,重拾希望!
  她双手交替收紧盘丝卷,于寒流之中逆流而上,虽然水流冲击之力奇大,所幸盘丝卷弹力惊人,这般拼搏之下。终于一点一点接近那块浮冰下方!
     贴着寒冰下端,摸到一个内凹的冰槽,便使出全身力气紧紧抓住,半点不敢放松!
     那浮冰果然如她所猜想一般,被卡在河岸边,任凭黄流肆虐,纹丝不动!
     乐咪咪心头一喜,攀住内沿靠向岸边,一手抓住了河岸的岩石,放才稳住身形,将头探出水面换了口气。
     若非刚才的濒死体验,也从未觉得这世间的气息甜美甘畅。乐咪咪贪婪的呼吸着,纵然是口鼻呛水也顾不得许多……..
     看来这次是真的死不了了,乐咪咪自我解嘲的笑笑,活动了一下早已经冻得麻木的四肢,准备翻身上岸。
     不经意间抬眼扫向对岸,却见对岸高崖上两骑并辔徐行,却是一男一女。
     男的白衣散发,满面懒倦之色,正是她遍寻不着的柳浪生!
  
  乐咪咪惊喜交加,心想当真是天从人愿,刚才想了他,便真的让他出现在面前了…….
     她正要开口呼叫,目光落在柳浪生身边的女子身上,一颗心儿忽然沉了下去……..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顾盼居结下梁子的谢缪衫!
    乐咪咪心中抑郁,那一声却不知道为什么叫不出口了。心想他们怎生走到一起的?还这般并辔徐行。
     看他们顺流而行,应该是结伴南下,端的是风光旖旎……..
     亏得她为了找他才来这苦寒之地,而今还命悬一线!
     想到这个,乐咪咪酸楚难当,气愤难平,却听得脚步声响,一人大步而来,脚步沉实有力。
     乐咪咪将身隐在水中,偷眼望自己缚住的那块冰面上一张,登时大气也不敢出,只是贴紧岸壁!
     那冰面上一晃而过的人影身形庞大,虽然看不清楚,但十之八九便是那该死的蛮牛!定然是疑心她没死,所以沿河搜索而下!这个时候,别说不愿意开口向柳生求救,就算开口。只怕没等对面的人听到,就已经在那蛮牛的板斧下送命了!
     乐咪咪贴紧岩壁,眼睁睁的看着柳浪生和谢缪衫去得远了,却依然不敢动弹,直到牛锺的脚步声变得遥不可闻,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饶是身处冰河之中,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几欲虚脱………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岸,瘫倒在岸边。衣衫尽湿,在水里早已经冻得麻木了,也感觉不出寒风凛冽,只是浑身无力,就象是死过一回。吃力的伸手按了按怀中,刚才水流湍急,也没把那块羊皮冲走,却也是个奇迹!
     乐咪咪伸手掏出羊皮,心想不要把上面的墨汁泡花了,展开一看,却发觉字迹图案都是烙上去的,是以无恙。
     只见那块羊皮上密密麻麻的标着些地名,有听过的,也有没听过的。乐咪咪自小对方位地域就没有多少认识,一见这些小字,更是头痛欲裂。正要将地图卷上收藏,却发现两条烫金的粗线成“丫”形分指两地,耐着性子看了看,却是一指开封,一指扬洲。
     乐咪咪大吃一惊,心想莫非这次金国鞑子是兵分两路不成?如此一来,只通知开封,只怕不行!而今发兵在即,自己又身处北地,唯有尽快把图送到开封,才能另想办法!如此一来,却是半点拖延不得!
     饶是身子困乏,乐咪咪也只得强打精神爬起身来,继续逆流而上,走得两步,转过身去回望柳浪生远去的方向,只见滚滚黄河水夹着冰凌呼啸而下,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乐咪咪蓦然悲从衷来,心想此番北上险阻重重,千辛万苦也只为寻他,而今明明遇到,却偏偏失之交臂,南辕北辙…….
     几次想要回身去寻他,而昨晚所见的惨状历历在目,耳边仿佛又听到宋人被金人凌虐时的痛苦哀号……..
     这般左右为难,当真心如刀绞,徘徊良久,终于清啸一声,举步北上。
     风吹泪撒,未及尘埃,早冻成点点冰珠…….
  
  
  第十八回 迷目畅饮离喉烧 荆院柴扉发如雪
  
    乐咪咪全身衣物早在河中泡得精湿,起初身子僵冻没了知觉倒还罢了,行出几里路,血脉运行,渐渐恢复了知觉,只感到寒冷刺骨,如身处冰窖一般。尤其是逆风而行,风刮面庞,如刀削一般生疼。
     乐咪咪浑身发颤牙关作响,心知如此只怕支持不了多久,寻思觅得人家,也好换身干衣裳。
     只是靠近黄河,河风凛冽,加上黄河时常泛滥蹦口,少有人滨河而居。
     更何况正值兵荒马乱之际,黄河较舒缓蜿蜒之处都已经冰封,不时有金人过河滋扰,就算有人家,也早早逃走,只剩些破败的茅屋残檐,不足以御寒。
     一连找了几个村落,都荒无人烟。
     乐咪咪自昨晚就未曾进食,加上连场恶斗,早已经筋疲力尽,靠在路边的枯树上抬头看看天,心想那么急的河都淹不死我,总不会就此冻死在这路上。她觉得身体疲累至极,只想闭眼睡上一觉,却不知道不知有多少旅人在这极寒之中一睡不醒…….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之间,似乎有一道温和的热力自背心徐徐传入,然后一股冰凉的液体直灌喉咙,等下了喉头,却如同火一般炙热难当,虽然呛得难受,肚子里却暖和起来,那股暖意直冲脑门,如同火焰一般炙烫了全身的血液!
     乐咪咪咳嗽着睁开眼睛,眼前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然而思维却清晰起来,腹中的辛辣和身体的酷寒都感知的一清二楚。
     “再来一口。”声音低沉而陌生,同时一个冰冷的东西碰到了她的嘴唇,乐咪咪下意识的双手抓住,似乎是个装酒的葫芦。
     那葫芦里的酒水入口似冰,离喉似火,虽然辛辣难当,但落入腹中却觉得说不出的受用。
  
  2750#作者:青帝朝颜 回复日期:2010-8-22 4:01:00
    花了一天两夜终于把28页给看完了,隐约猜到那个白衣人是谁了,但是鱼掌柜的说不剧透那我也不说啦,省的您为难。
    掌柜的害人不浅呐,两眼酸胀,腰酸背痛的熊猫人留完言要去睡觉了,好久没通宵了……
    ps:鱼馆的故事我很喜欢,尤其是《鼍泪》,看哭了都,希望鱼掌柜的书能顺利出版++++++++++++++++++++++++++++++++++++++++++++++++===
  呵呵,谢谢这位新朋友抬爱:)
  不过熬夜也要适度啊,鱼馆没长脚,也不会飞,慢慢看就是了。
  鱼啊,也只有年轻时候不怕熬夜的,现在是睡的晚了,第二天就起不来,起来了还会熊猫化暴走,周围的人都得避着,不然说不定就会成炮灰的JP睡品:)
  2751#作者:麦小米 回复日期:2010-8-22 12:35:00
    鱼啊鱼,等啊等~
  +++++++++++++++++++++++++++++=
  来了~~~~~~~~
  乐咪咪顾不了许多,连灌了几大口,突然手里一空,却是那葫芦又被人收了回去。
     “差不多了,再喝就醉得爬不起来了。”那声音透出几分笑意,“我这‘离喉烧’劲头十足,便是一等一的好汉子,也只能够连灌三口。再多就醉趴下了。“
     半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飘摇而下,触及肌肤,却带起一丝炙痛。
     “…….离喉烧……..“乐咪咪的舌头不知是冻得麻木了,还是醉了,有点不听使唤:”这酒…….还有点意思……“而今眼前一片模糊,而味觉却比平日里更为灵敏:”入口似冰,离喉似火,好一个‘离喉烧’。”
     “看你小小年纪,倒有几分酒量,”那人哈哈大笑:“刚刚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便只惦记着酒,哈哈,你这小朋友倒是很合林某的脾气。”
     他起身解下身上的披风,向乐咪咪一展:“北地苦寒,还是速速换身干衣比较合适。”
     “多谢兄台关怀!”乐咪咪听得风声,伸手一揽,将那披风裹在身上,勉力一笑:“既然阎王不收我,也算件喜事,值得喝一场。”
     那人闻言扬天长笑,笑声如松涛跌宕,洒脱非常。“今日得遇也算有缘,若非林某有要事在身,便与你觅个去处喝它几百杯!“
     乐咪咪听其吐呐间气息绵长,分明身付上乘武功,加上言谈豪迈洒脱,心想必然是位慷慨豪迈的英雄人物,心中欢喜:“兄台用这离喉烧救我性命,本当敬上三大碗,聊表寸心。只可惜而今双目一片茫然,无缘识得兄台,来日纵是相逢,也只怕眼拙不识得兄台。”
     “相逢何必曾相识?”那人扬头饮了一口酒水:“小朋友既然识得这‘离喉烧’滋味,便自然识得林某。”话音未落,人已经飘然远去.
     乐咪咪眼前依然模糊不清,但比之刚才也已经好出许多。朦胧中看到一个巍峨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蓦然生出几分惆怅………
  
  2755#作者:猫薄荷的影子 回复日期:2010-8-22 13:02:00
    
    跟紧了,不掉队。顺便坐沙发~!!
  ++++++++++++++++++++++++++++++++++==
  影子~~~~~~~~熊抱一个:)
  2756#作者:青帝朝颜 回复日期:2010-8-22 13:04:00
    2750#作者:青帝朝颜 回复日期:2010-8-22 4:01:00
        花了一天两夜终于把28页给看完了,隐约猜到那个白衣人是谁了,但是鱼掌柜的说不剧透那我也不说啦,省的您为难。
        掌柜的害人不浅呐,两眼酸胀,腰酸背痛的熊猫人留完言要去睡觉了,好久没通宵了……
        ps:鱼馆的故事我很喜欢,尤其是《鼍泪》,看哭了都,希望鱼掌柜的书能顺利出版++++++++++++++++++++++++++++++++++++++++++++++++===
      呵呵,谢谢这位新朋友抬爱:)
      不过熬夜也要适度啊,鱼馆没长脚,也不会飞,慢慢看就是了。
      鱼啊,也只有年轻时候不怕熬夜的,现在是睡的晚了,第二天就起不来,起来了还会熊猫化暴走,周围的人都得避着,不然说不定就会成炮灰的JP睡品:)向社区报告违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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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书就这个习惯,基本上看都会追着看完。。。还好我不是08年看这个帖子,不然我会很纠结的……如果我没记错咱俩同年捏。。。以前我也很能熬的,现在没那个体力基本上就不做这事了,而且,我有起床气,睡不够起来一整天都黑着脸,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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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起床气.......握爪吧,差不多啊大家。
  
  那披风宽大无比,乐咪咪伸手扯紧披风,将自己裹了两圈。湿衣如裹冰,寒风依旧凛冽,但有了这件披风总胜过先前。
     待到视力渐渐恢复,才发现原来刚才飘摇而下的却是一场细雪,来得快,散得也快,只在残辕断墙上薄薄的覆盖了一层,便随风而逝。抬眼望去,遍地一片素白。
     乐咪咪轻叹一口气,心想长这么大也从未看过雪景,而今得见也不知是否幸事,倘若不是那人的离喉烧,只怕埋葬自己的便是这场飘逸的细雪了………
     也不知道那人是谁,自称林某,那便是姓林的了,日后若有机会再见,定当相报。
     摸摸怀中藏着的羊皮,辩明方向,继续源河而上,纵然是寒风扑面,也不能阻挡她半分!
     这般行了数里路,终于越过高坎,远远的看到一个小小的院落,虽然只有相连的两间茅舍,而周围却用篱笆围了不少土地,及目一片素白,却是积雪覆盖,只是不知道那积雪的沟隅中种植了什么果蔬,可耐得这风雪苦寒。
     乐咪咪喜上眉梢,心想有这小苑,便有人家,总算可以换得一身干衣。正要飞步而去,却听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响,如同春蚕嚼桑一般,举目一望,不由脸色一变!
     只见数百丈外一条暗红的河流正朝这边蜿蜒而来,乐咪咪的眼睛何等聪颖?早识得那哪里是什么河流,分明是月前在扬州城郊见过的铁甲火蚁!
  
  沈笑同学是抢手货啊,呵呵
  乐咪咪早见识过这蚁群的厉害,哪里还敢耽搁,慌忙觅了棵高树藏身,让过蚁群。
     蚁群浩浩荡荡而过,暗红一片在雪地里尤为醒目。待到近处,果然看到一乘滑竿由远及近,在前面吹笛引路的正是那被称为蚁奴的苗家小女孩儿!
     乐咪咪心想这火蚁姥姥不是一早就北上了?当日柳生赶去开封报信也只为这一行人,怎么现在才走到这里?
     是了,要控制这么多蚂蚁,行程自然会有所延误。想这蚁群凶残成性,这一路上不知道又害了多少性命……..
     想到这里,乐咪咪突然暗叫一声不好,看那蚁群去向似乎便向着那小苑而去!
     那苑中若有人畜,只怕难逃厄运!
     乐咪咪心头一凛,心想见死不救岂是侠义中人所为。就算制不住那蚁群,也当早早通知那苑里的人躲开,免得再有人命伤亡!
     此念一生,乐咪咪一声清叱,一跃而起,盘丝卷激射而出,正中远处高崖,借着这一弹射之力,自蚁群上方飞掠而过!
     几起几落已然赶在蚁群前面,举步飞奔,向那远处的茅舍而去!
     奔至近处,只见那茅舍篱笆简陋古朴,苑中苗圃低矮却整治得井然有序,只是积雪颇厚。
     苗圃中有一人背着身蹲在地上,正用一把木勺舀了半勺雪屑挥洒浇灌,布衣荆杈,华发如雪。
  
  “婆婆,这里很危险!”乐咪咪心知蚁群顷刻便至,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空翻落在园内:“你先随我躲避一下!”
     “你叫我婆婆?”那人幽幽叹了口气,倒是没有被乐咪咪的举动惊到,起身缓缓的转过身来,却是个面目清丽的青年女子,观其眉目,不过二十七八,而满头白发皎皎若岭上初雪,难怪乐咪咪会错把她当做老妇人。
     乐咪咪不由一呆,暗骂一声蠢才,观其发饰,并非已婚妇人所梳的发髻,身形端丽挺拔,哪里象是风烛残年的老妇?
     “这位姐姐,实在对不住,我一时眼拙看错了……..”乐咪咪转头看看渐渐接近的蚁群,急道:“有很多吃人的蚂蚁过来了,形势危急,姐姐先行避避。”
     那白发女子闻言似乎并不以为意,只是舀起半勺雪屑继续挥洒在苗圃中,淡然说道:“祸福由天,岂是人力所能避得了的………”
     乐咪咪见她淡然自若的神态,心中焦急,心想这年头怪事忒多,居然有这般不怕死的人。
     想来定是幽居太久,没见过多少世面,不识得这铁甲火蚁的厉害。情急之下道声得罪,上前一把拉住那女子的手臂向园外飞奔!
     那女子虽然大不情愿,却拗不过乐咪咪,只得随步跟上,刚出了苑门,却听得沙沙作响,一望之下只见一片猩红!
     却是那蚁群来得好生迅速,转眼之间已经将小苑团团包围!
  
  2766#作者:倾慕E抹茶 回复日期:2010-8-22 14:13:00
    苗圃中有一人背着身蹲在地上,正用一把木勺舀了半勺雪屑挥洒浇灌,布衣荆杈,华发如雪
    ---------------------------------------------------
    我估计这个人也不是一般人
  +++++++++++++++++++++++++++++++==
  哈哈,当然不是一般人了:)
  乐咪咪暗叫不好,这小苑立于旷野之中,周围并无大树高崖,而今身陷蚁群,不知如何逃出升天!
     她自持武艺在身,将那女子护在身后,却是心急如焚,没有半分主意。
  “回园子里去!”那女子冷声说道,居然全无半点惧意。乐咪咪心想也没其他办法,只得随了她退回园中。
     说也奇怪,那蚁群来势汹汹,却不知为何在这简陋的柴门口裹足不前,跃跃欲试,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
     “怎么会这样?!”乐咪咪顺手掩过柴扉,惊喜交加,却见那白发女子淡然一笑,说不出的娟丽。
     “无论那铁甲火蚁如何彪悍,就算能够倾覆城池,也不见得进得了我这柴扉荆园。”那白发女子转身缓缓走向茅舍,声音清雅:“看你冻的脸面青紫,还是先进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乐咪咪心知必定是遇上了一位奇人,不由心头一喜,快步跟了进去。
     那屋子甚是简陋,惟有一床一桌一椅一柜一屏风而已,看得出来那女子一直独居在此,想她年纪轻轻,怎生受得这般清苦……..
     那女子取过一个瓷杯,就着个汤壶倒了一盏热气腾腾的汤水放在桌边,也不去理会乐咪咪,径自拎了半桶雪屑继续到苗圃中浇灌,也不知道那积雪下种植了什么奇花异草,只见皑皑雪白。
  
  乐咪咪端起那杯子浅浅抿了一口,觉得入口微辣,即而满口芬芳,四体热气充盈,也不知道那汤中除了姜片还加了什么驱寒活血的草药。
  "多谢姐姐的汤药。“乐咪咪放下杯子,走到那女子身后,看着她一双纤纤素手,挥洒雪花,觉着说不出的好看."姐姐这园里不知道种的什么奇葩?居然是用雪花来种植,若是寻常植物,只怕早就冻死了……."
     “世间草药皆有其本性,或喜阴,或喜阳。偏偏我种的这味却是个异数。“那女子转头看看乐咪咪:“好好一个女儿家,扮得不伦不类也就罢了,怎生弄得如此邋遢肮脏?”
     乐咪咪下意识的搽搽脸,窘然笑道:“姐姐好利的眼,怎么看出我是女儿家?“
     那女子淡淡一笑也不答话,继续浇灌苗圃。却听得乐咪咪脆声说道:“我本来有急事要去北方,谁知路上遇到几个恶人,被追得跳河逃生,才弄得如此狼狈……..姐姐说的异数却不知道是什么?”她素来好奇心重,而今见到这等以雪为生的异物,自然很感兴趣。
     那女子放下手中的木勺,纤纤素手拂开苗圃中的一角积雪,露出雪下的几株似兰非兰,似藤非藤的植物:“这株名叫‘彼岸花‘,乃是天下第一奇药,那外面的铁甲火蚁便是怕了它的药性不敢进来。”
     “彼岸花?”乐咪咪下意识的蹲下身去:“只看到藤蔓,哪里有花?”
     她只是无心之言,那女子听了却面色怅然,低低叹道:“花生彼岸,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若是我种出了开花的彼岸花,我也不至于未老先衰红颜白发。”叹息之中郁郁之情溢于言表。“朝如青丝暮如雪,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的头发也和你的一样………”
  
  "是不是只要它开花了,姐姐的头发就可以转为青丝?”乐咪咪双手捧定木桶中的雪花盖在植株之上:“那赶紧把它埋起来,多盖一点雪花,一定很快就可以开花了……..”
     那女子转过头来见乐咪咪满面诚恳,不由心中一动:“白发转青丝……..你可知我的名字便是梦青丝.”
     “原来是梦姐姐。”乐咪咪见这女子淡然自若,处变不惊,心中早就心仪许久。“我叫乐咪咪,柔姐姐叫我咪咪,笑哥哥老叫我猫儿,梦姐姐爱怎么叫都好。”
     “好个甜嘴的猫儿。”梦青丝抿嘴一笑,她常年孤身独居,而今突然来了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子,心中自然欢喜:“你我在此相遇本是缘分,看你衣裳全湿了,不换下来只怕会捂出病来。”
     说罢起身将乐咪咪引进屋子,自柜子里取出一件藕色袍子:“这是我年轻时候四处游历时的装扮,你既然喜欢扮成男儿,便给你,看看合不合穿。”
     乐咪咪见那衫子做工精良,领滚金边,材料上乘,心想这梦姐姐当年也是个讲究的人,怎么如今如此朴素。口里谢过,转屏风后将湿衣换下,顺手将那张兵马调动图贴身藏好,整理妥当再转将出来。衣新人俊,越发显得精神熠熠。
     梦青丝见乐咪咪身着自己当年的装束,依稀便是自己当年模样,不由心中感慨,伸手代她整理了一下束发的丝带,一抬手,袖子轻滑,露出白藕也似的一截右臂,但见肌肤晶莹如雪,只是臂弯处有一块杯口大的血色疤痕,内陷几分,似乎是手臂的肌肤被剜去了一块!
  
  “梦姐姐的手……”乐咪咪吃了一惊,话一出口,便见梦青丝脸色尴尬,扯过袖子盖住,忙拦住话头:“是我太多嘴了……”
     梦青丝淡淡一笑:“不怪猫儿,只是我许久没有在意那块疤,时间长了,就忘了,今天突然看到倒被它吓了一跳…….”
     乐咪咪见她面色缓和,心中释然,“这么大的伤口,那时候一定很痛。”
     “是啊,的确是很痛……..”梦青丝轻叹一声,遥望门外的素色雪景,轻轻摩挲着手臂上的疤痕,喃喃道:“只是有时候,再痛也没有办法。及早了断总好过牵牵绊绊反受其乱……..”
     乐咪咪虽不明就里,也听出一些弦外之音。心想这位梦姐姐心中定是有件天大的伤心事,却也不便相问。
     梦青丝见她满面担忧,心中一动,柔声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手上长了个毒瘤,为保性命就亲手把它剜了下来,现在早就不痛了。“
     乐咪咪也不疑有他,颔首道:“那就好。姐姐既然种植天下第一奇药,想必是精通医理,赶明儿寻得什么去腐生肌的妙药,定可以把这疤也去掉。“
     “传说中的‘彼岸花’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梦青丝淡淡一笑:“我‘忘川梦氏’一脉近百代来都是以培育‘彼岸花’为己任,希望以此良药济世活人,只可惜只在第十代之时有位长老成功培育出了‘彼岸花’,并制成了返魂香。”
     “世上当真有可以救活死人的返魂香?”乐咪咪奇道:“就算只剩骨头也可以救活?”
     梦青丝笑道:“那不过是世人夸大之说。所谓的返魂香只是一味续命救人的药物,只可救有命之人,倘若真的是死人,也是无用之物。”
  
  2786#作者:mermaid530 回复日期:2010-8-23 13:42:00
    臂弯处?守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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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口那么大块守宫砂,得杀多少壁虎才采得到啊
  “只可惜,在那之后就已经失传了,只剩下一些残破的手抄和种子,虽然一直以来都在培育,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成功的种出可以开花的彼岸花。”梦青丝缓步走出门外,“这味药草本性最是奇特,对环境的适应力最强。倘若阳光充足,它便长得高大茂盛,枝肥叶厚,其枝叶蕴涵奇毒,人若误食,则心神俱失,如行尸走肉…….”
     “啊!那这不是件害人的物事?”乐咪咪大吃一惊,心想当日那老鼠莫不是给朱二她们吃了这个?这梦姐姐在培育这东西,难道也是那老鼠一伙不成?!
     梦青丝见她面色微变,哪里知道她在转的心思?淡淡一笑:“这世上从来只有害人的人,哪里会有自己去害人的草药?这彼岸花落在坏人手中,烈日曝晒之下会成为害人的迷药,但如果在严寒之地悉心培育,清雪浇灌,则植株矮小,根须肥大,其根须可去腐生肌延年益寿。倘若种植得法,让它开花吐蕊,其花可令白发转黑,其蕊制成续命灵药,可保将死之人不死,另图施救。”
     乐咪咪见她胸怀坦荡,心中惭愧,心想梦姐姐心性高洁,我这般怀疑她当真是小人之心了。
     其实她说得很有道理,这草药是药是毒原本就在于培育草药的人。倘若心性狠毒,济世良药也成了杀人之物;倘若养它的人仁心仁术,就算是世间奇毒也可用来救人性命。
     “那要怎样才能够培植出开花的‘彼岸花’?”乐咪咪突然心头一动:“既然它的根可以去腐生肌,为什么梦姐姐你不用它来治好手上的疤?”
  
  2792#作者:mermaid530 回复日期:2010-8-23 14:48:00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原来那位置是守宫砂,后来因为某种原因,痛恨这个,所以才挖掉那的肉。。。。
  +++++++++++++++++++++++++++++++++++====
  haha .要去掉守宫砂......貌似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说.....用不着动刀子,只需要帅哥一枚,那啥......捂脸.....
  梦青丝身子微微一颤,喃喃叹息:“治好了却又如何?即便是治得好了,那种痛还是忘不了的……..“她转过身去,伸手微微拂过乐咪咪的面颊:”猫儿今年多大了?“
     乐咪咪不解她眼中的哀伤,只是低声说道:“等过了今年冬月初一,我就十九岁了。”
     “十九吗?多好的青春年华……..”梦青丝长长的叹了一句:“也好,你年纪还这样小,当然不会明白那种痛,只盼你永远也不要明白,永远做只开心的猫儿。”
     乐咪咪心头一动,见她眼中隐约泪光,想来是思忆往事,感慨万千,正在寻思如何宽慰于她,却听得一阵尖利的笛声,却是火蚁姥姥一行人到了!
     “糟了!”乐咪咪暗叫不好,伸手将梦青丝拉到身后:“姐姐小心,那老太婆好生厉害!”
     “啧啧,谁家的小鬼这等没教养?连姥姥都不会叫!”那火蚁姥姥自滑竿中坐直身子,转过脸来朝园中一望,脸色微变:“我道是谁,原来是我那小师侄。师侄,十年不见,怎么变了这般模样?”
     梦青丝冷笑一声:“三十年前你私自将花种外传,更不惜偷盗不传花种破坏门规,祖师婆婆早已经将你逐出‘忘川梦氏’一脉,谁想你依旧死性不改,居然眷养这么多害人的虫豸,还有什么脸面以梦氏门人自居?!“
     那火蚁姥姥面色难看之至,然不多时却不怒反笑:“当年若非那老糊涂偏心,想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娘,我原本就不用去偷花种!我若有错,你那身为一派之首的娘恐怕更是其身不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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