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集
金孝珠问圣诞节是什么节日。我说圣诞节是西方最重要的节日，相当于中国的春节。金孝珠说，我们朝鲜人不过圣诞节，你们中国人会过圣诞节吗？
我说，前些年很多中国年轻人过圣诞节。金孝珠惊讶地问道，你们中国历史悠久，有那么多传统节日，为什么要过西方的圣诞节。金孝珠的提问，让我非常尴尬，我解释道，可能是中国年轻人追求时髦，另外商家炒作圣诞节，好推销产品。
我的解释也不知道金孝珠明白没有，她淡淡地说，我觉得中国人不应该过圣诞节。我笑着说，我也觉得中国人不该过圣诞节，不过我想买几个苹果送给你，因为苹果象征着平安幸福。
金孝珠说，这几天你花了不少钱，还是我买苹果送给你吧。说完，金孝珠就开始挑选苹果。说实话摊位上的苹果卖相并不好，金孝珠选了三个苹果，花了五百多朝元。苹果卖得这么贵，让我有些惊讶。
摊位上除了苹果，还有香蕉和花生之类的东西出售。我问了问香蕉的价格，比苹果还要贵一些。朝鲜水果贵我深有体会，这和朝鲜国情有关。在朝鲜吃得起水果的都是有钱人。我们拎着水果继续往前走。途中我用袖子擦了擦苹果，递给金孝珠一个，我自己吃一个。
我吃水果都不吃皮，吃苹果也不例外。金孝珠吃苹果连皮带肉都吃。见我吃苹果吐皮，金孝珠说我的吃法太浪费了。我说没办法，从小吃苹果养成的习惯。金孝珠说，还是中国的水果卖得便宜。
我说，是的啊，不管是西瓜啊、苹果啊、还是梨都比朝鲜便宜。我们走着走着，眼前亮了起来，放眼望去，前方一盏盏路灯格外刺眼，路灯旁边是一排排整齐的高楼。我知道这个地方是仓田街，以前在平壤当交换生时，我经常来逛仓田街。
这么多年过去了，仓田街的变化不大。和仓田街遥相呼应的是一排朝鲜古建筑，平壤最著名的玉流馆就位于古建筑群。玉流馆的冷面闻名朝鲜，到玉流馆吃上一碗冷面，是很多朝鲜人的梦想。
已经晚上十点，玉流馆早已关门了。我和金孝珠走在仓田街，街道两旁的国营商店大部分关门了。不过在街道尽头，我们发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烧烤摊。烧烤摊前支着几顶红色帐篷，几名顾客坐在帐篷里吃烧烤。帐篷旁边是烧烤架，两名戴白帽子的朝鲜美女正在烤肉。
我问金孝珠想不想吃烧烤。金孝珠说白天吃得很饱，不是很饿。我说我有点饿了，想去吃烧烤。金孝珠说可以陪我吃烧烤，但少点些烤肉，因为她吃不了多少。我和金孝珠走进帐篷，见到了几个熟人。
陈保国和几名中国商人在吃烧烤，他们应该也是偷偷溜出来的。我主动跟他们打招呼，陈保国低着头吃东西，不搭理我。我能理解陈保国对我的态度，因为来朝鲜的时候，我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过。
另外几名东北商人倒是很热情，邀请我和金孝珠和他们一起吃烧烤。因为陈保国和他们一桌，我觉得和他坐在一起会尴尬。所以，我笑着拒绝了几名东北商人的邀请，和金孝珠单独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们入座后，服务员很快过来询问我们想吃点什么。我随便点了几串烤肉。没过多久，香喷喷的烤肉就上桌了。寒冷的冬天，在异国他乡能吃上香喷喷的烤肉，感觉确实非常棒。朝鲜的家禽和家畜不是吃饲料长大的，烤肉的口感非常好，而且不用担心有激素。
我和金孝珠只点了烤肉，没有点酒。虽然我很喜欢喝朝鲜的大同江啤酒，但冬天喝啤酒会全身发冷。冬天适合喝白酒，但朝鲜的白酒我着实不喜欢，有一股酒精的味道。
陈保国和几名中国商人在喝白酒，他们的酒应该是自带的，因为白酒是中国品牌。陈保国和几名东北商人边喝酒边吹牛皮。陈宝国说在XX市，他如何呼风唤雨，市长都和他称兄道弟，在XX市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几名东北商人估计看陈保国年纪大，都恭敬地称他陈大哥，对他各种恭维。陈保国听得有些飘飘然了，觉得自己真是个大人物了。
陈保国越吹越高兴，酒也越喝越猛。他喝多之后，拎着一瓶白酒来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不识抬举，在火车上得罪了我，后果很严重。现在是在朝鲜，我给朝鲜金元帅面子，不跟你计较。等到哪天你回国了，就知道我陈保国的厉害了。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跪下来给我敬杯酒，咱俩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了。
我冷笑道，我是看你年纪大了才不跟你计较，你真以为我好欺负啊。陈保国跌跌撞撞扑向我，想要报仇雪恨，揍我一顿。几名东北商人见情况不对，赶紧过来拉住陈保国，把他拉了回去。其中一名东北哥们还跟我解释道，老陈喝高了，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陈保国很色，喝酒之后胆子更大了。烧烤摊的服务员都是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其中一名服务员上菜的时候，陈保国对人家动手动脚。一名小姑娘给他们上烤肉的时候，陈保国居然一把抓住人家的小手，猥琐地问人家小姑娘几岁了，结婚没有。
小姑娘看起来很柔弱，但脾气却不小。她甩开陈保国的手，狠狠推了陈保国一把，陈保国没坐稳，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小姑娘性格刚烈，用朝鲜语骂陈保国。陈保国听不懂朝鲜语，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问几名东北商人她在说什么。
几名东北商人觉得理亏，不停地跟小姑娘道歉，劝陈保国不要惹事了。我看热闹不嫌事大，觉得陈保国这种行为很丢中国人的脸，该让他长长记性。我笑着跟陈保国道，人家小姑娘在骂你是个老流氓。
陈保国冲上去要找小姑娘理论，小小姑娘被他的气势吓哭了。其他几名服务员见状，匆匆过来帮抢，数落陈保国的不是。陈保国脾气顿时上来了，他操起一瓶酒，砸在了服务员的脚下。还好不是砸在人家头上，不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金孝珠被陈保国的举动吓得一愣一愣的，本来想过去劝和，但也被陈保国的气势吓住了。陈保国见自己摔酒瓶的举动吓住了对方，更加胆大妄为了，开始对服务员动手动脚。
几名服务员赶紧跑远了，陈保国指着她们哈哈大笑起来。几名东北商人觉得陈保国惹事了，劝他早点回酒店休息。但陈保国说还没喝到位，要继续喝酒。没过多久一辆挎斗子摩托车停靠烧烤摊前，从上面下来两名巡逻的人民保安。
人民保安下车之后，径直找到小姑娘，问小姑娘发生了什么？小姑娘一边哭，一边向人民保安讲述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