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集
吃完饭已经下午三点多，我步行回外国人公寓。在快到公寓的时候，在路旁我见到一家国营理发店。理发店面积不大，装修也很朴素。透过玻璃门，能见到一名短头发女人在玩手机。
我推开玻璃门，径直走了进去。这些日子一直想着如何搞钱，头发都已经遮住眼睛了。朝鲜男人大多数是寸头，他们每个月都会理发，没有哪个朝鲜男人会让头发遮住眼睛。
对我的到来，短发朝鲜女人有点诧异。我头发很长，胡子拉碴，短发女人看着我，像看着一个另类。但很快她脸上惊讶的表情消失，问了我一句，“剪头发吗”？
我看了看短发女人，又看了看理发店四周，说道，“来理发店肯定是剪头发”，“要剪个什么发型”？短发女人问我。“你看我这个脸型，剪什么发型合适”？
短发女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指了指墙上的一张海报。海报上有几十种发型图，有男士的，也有女士的。我瞥了一眼，男士发型大概有十多种，女士发型二三十种。
男士众多发型中，我被一款发型吸引了，这款发型深受朝鲜年轻小伙喜爱，随处可见这种发型的朝鲜男人。这种发型叫元帅发型，和朝鲜最高领导人发型一样。
“就剪这个发型吧”？我指指海报上的发型。
“你是朝鲜人”？短发女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不是啊，我是中国人，在附近的商贸城做点生意”，我跟短发女人说道。
“来我这里剪头发的中国男人不少，但剪这个发型的很少”。
“我就觉得那个发型很酷”。
“还是你有眼光，你知道这个发型的名字吗”？
“是元帅发型吧”？
“是的，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我接触过不少中国人，都没你的朝鲜语讲得好”。
“是吧，很多朝鲜人都这么说，剪元帅发型多少钱啊”？
“也不是很贵，你们中国人一般给十人民币就可以了”。
和短发女人交流完，她领着我到墙角洗头。理发店设备非常简陋，没有专门洗头的设备，于是在墙角修了个小水池，水池呈现半弧形，外面贴着瓷砖。水池旁边又做了一个长方形台面。
台面上放着洗脸盆，水瓢和香皂一样的东西，和国内理发店相比，这里的卫生环境差很多。特别是理发用的剪刀和梳子，黑乎乎的，沾满了油污一样的东西。
我来到水池旁，短发女人从水池打了一盆冷水，让我弯下腰。我弯下腰，头伸向洗脸盆，凉水浇在我头上，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洗完头后，短发女人用脏乎乎的毛巾给我擦干头发，又让我坐在镜子前，开始给我剪头发。
短发女人剪元帅发型很娴熟，来她这里剪这个发型的男人很多。元帅发型需要将后脑勺剪得赶紧清爽，头顶上的头发打上发蜡，派头立现。
短发女人给我剪了十多分钟，元帅发型就剪成了，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有那味，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剪完头发，短发姑娘问我要不要其他服务。我顿时觉得好奇，这个简陋的理发店，难道还有什么特殊服务。
我问短发女人有哪些服务。短发女人说可以按摩，修剪鼻毛。短发女人说完，我才松了口气，不然我还以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服务。
我没要修剪鼻毛的服务，因为想到她拿着剪刀，捅我的鼻孔，我有点胆战心惊。最后，我让短发女人给我按摩。她从头部按到肩膀，再按到背部。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额头上都出汗了，收费三十人民币。
短发女人手法还可以，但和国内专业人员相比，还欠缺火候。按摩的时候，我和短发女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过。短发女人说她不是个好女人。我感到很诧异，问她为什么说自己不是好女人。
短发女人说她离婚了，这让我顿时来了兴致。短发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比我大不了多少。个子不高，但五官比较精致。我安慰她说，在中国离婚已经很普遍了。短发女人说，在朝鲜不一样，朝鲜女人离婚后，会让人瞧不起。
我问短发女人什么原因离婚的。短发女人说，她和前夫结婚五年多了，但始终没有怀上小孩。前夫一家都觉得是她的问题，前夫也因为没有小孩，在亲朋好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所以最后和她离婚了。
我说离婚了可以再婚的。短发女人说，在朝鲜离婚了想再婚难度很大，她也不准备结婚了。她现在只想多存些钱，将来日子过得轻松一些。
和短发女人聊天，我得到了以下信息。短发女人三十二岁，刚好比我大一岁。她叫李慧娟，和前夫离婚已经一年多。她在国营理发店干了已经七八年，每个月工资三百多人民币。离婚后，她没有房子居住，现在和父母住在一起。
离开国营理发店时，我给了李慧娟五十块的小费。李慧娟坚决不肯要，我还是硬塞给了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当个好人。我回到公寓的时候，老马的手机卡已经办好了。我问他花了多少钱。
当老马说开卡花了六百多人民币，我刚喝下的水差点喷出来。
我问老马是不是被人宰了，老马说没有，外国人在罗先办手机卡就是这么贵。老马这么一说，原本打算去办手机卡的我都犹豫了。
朝鲜的套餐资费也不低，老马每个月套餐费三百多人民币，只有200M流量和两百分钟通话，以及一百条短信，超出要额外收费。
罗先本地人使用使用手机卡怎么收费我不知道，但外国人使用手机卡确实很贵。用手机在罗先上网，一般人都扛不住。不过为了方便沟通，我还是打算办一张手机卡。
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我和老马在公寓里吃泡面，吃得正起劲时突然有人敲门。老马叼着一根面条去开门，胖子罗忠发站在门外。老马好奇地问罗忠发找我们有什么事。罗忠发说楼底下有个朝鲜美女找我们。
我顿时想到金孝珠今天要给我们送货，胡乱收拾了一下家里，就和老马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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