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集
老爷子的话没说完,不过我完全明白。我问老爷子,怎么才能弄到粮票和布票?老爷子道,粮票、布票由生产队发放,要用工分抵扣。我继续问道,可以用钱买到吗?老爷子道,粮票布票不出售。
我笑着问,如果我出高价购买,或者用更多的粮票布匹找其他人换呢?老爷子道,用更多的粮食和布匹换,肯定有人愿意换,但这样不划算。我跟老爷子道,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我和美恩到市场上买些大米和布匹,找人换票。
老爷子忙拒绝,这万万使不得,市场上的粮食和布匹本来就贵,你还用更多的东西换票,那太不划算了。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还能劳动挣工分,半年内肯定能挣足工分,到时候再还黄家粮票和布票。我心疼地道,爷爷,您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不要那么劳累,欠粮票布票的事我帮您解决。
老爷子感动地道,胡伟,你帮了我们家很多忙,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帮忙还粮票布票。我笑着跟老爷道,我都把美恩当妹妹了,您是美恩爷爷,也是我爷爷,说不好意思见外了。老爷子握住我的手道,你的腰受伤了,今晚早些休息。美恩,你帮胡伟打一盆水洗脚。
林美恩积极响应,好的,我现在就去倒水。我忙跟老爷子道,我自己去打水。老爷子道,你腰受伤了,要多注意休息,就让美恩那丫头跟你打水洗脚。我摸了一下后脑勺,尴尬地道,我腰伤不严重,可以自己打水。
老爷子道,不严重也不能大意,洗完脚我帮你按摩腰,再给你涂点药。很快林美恩就打来一盆水,端进自己的闺房,然后探出头,朝我招招手道,胡伟哥,进来洗脚吧。我尴尬地进了林美恩的闺房,坐在床上道,我自己洗吧。
林美恩道,胡伟哥,你不要弯腰,我帮你洗。林美恩蹲在我脚下,抓住我的脚就开始脱我的运动鞋和袜子。脱到一半,林美恩俏脸一红,捏住鼻子道,胡伟哥,什么味道,这么难闻?我脸一红,今天走的路有点多,脚有点臭,不要熏到你了,还是我自己洗吧。
林美恩莞尔一笑,纤细的手捉住我的两只脚,放进洗脚盆。她边跟我洗脚边说,我不怕臭,洗干净就不臭了,平时我也经常给爷爷洗脚。林美恩手指柔软,洗得非常仔细,每个脚丫子都搓了一遍。
我正闭眼享受,林美恩突然使坏,用手指挠我的脚板心,我顿时痒得受不了,条件反射抬脚,脚盆里的水都溅到林美恩脸上,她却蹲在地上咯咯笑个不停,因为动作幅度有点大,我伸手护住腰,发出哎哟的叫声。
林美恩立刻意识到我的腰伤了,站起来关切地问,胡伟哥,你没事吧。我佯装痛苦样,林美恩顿时着急,她靠近我,帮我检查腰。我看准她的咯吱窝,迅速出手,林美恩条件反射跳了起来,赶紧伸手护住咯吱窝,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平时林美恩笑得都很含蓄,此刻笑得毫无顾忌。
我想到小时候,在家里经常和妹妹这样打闹。此情此景,让我想到了小时候。但毕竟我三十岁了,而林美恩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林美恩笑完之后,脸上像燃起熊熊大火,把脸烧得通红。
林美恩羞涩地道,胡伟哥,你刚才骗我。我盯着林美恩的俏脸道,谁让你刚才使坏,突然你挠我脚板痒痒。林美恩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激动地跟我道,胡伟哥,你们中国人和我们朝鲜人一样啊,脚板心都怕痒啊。
见林美恩激动的表情,我不由感叹着丫头真的天真又单纯。我跟林美恩道,我又不是外星人,和你们朝鲜人没区别。我和林美恩刚才打闹,引得老爷子进房查看情况。见我和林美恩什么事都没有,老爷子又笑着摇头出去了。
林美恩追出去跟老爷子道,爷爷,我跟胡伟哥洗好了,我打水给您洗脚吧。老爷子道,你今天也出工挑土了,肯定累坏了,今天爷爷自己洗脚。我躺在林美恩的床上,望着柜台上的煤油灯,很多飞蛾围着火苗窜来窜去。
柜台上落满了被烧死的飞蛾,蚊子嗡嗡叫个不停,屋顶偶尔还传来老鼠的吱吱声。林美恩家的居住环境不忍直视,比黄大牛家好不了多少。但这个破旧的房子里,因为有了老爷子和林美恩的存在,我又觉得温馨。
老爷子和林美恩洗漱完毕后,老爷子来到林美恩的房间,给我按摩。他干枯的手指在我腰椎盘附近拨来拨去,我都听到骨头摩擦发出的声响。老爷子一番操作下来,我的腰神奇般地好了很多。
老爷子又叮嘱我,最近几天要多休息,不要拎重物,尽量不要弯腰。说我还年轻,问题不大,不注意休息的话,老了就会和他一样,腰一堆毛病。末了,老爷子又让林美恩取来一瓶药,在我腰疼的地方涂了一层冰凉的东西。
我睡林美恩的房间,林美恩只能睡杂物间。杂物间非常小,我第一次来林美恩家,在她家养伤的时候就是住杂物间。我觉得不能委屈了林美恩,强烈要求自己住杂物间。但林美恩和老爷子以我是伤员为由,不让我睡杂物间。
林美恩更是告诉我,她小时候还睡过牛棚,有房子住已经很幸福了。第二天我被鸡鸣声吵醒,天蒙蒙亮我就起床了,没想到林美恩比我起的更早,我起床洗脸的时候,她已经忙着做饭了。
我来到林美恩身后,好奇地问道,干嘛这么早做饭?林美恩道,我和爷爷都要出工,我想着把早餐和午餐一并给做了,你就不会挨饿了。
我跟林美恩道,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车上有很多零食。林美恩道,我就是想给胡伟哥做点事。我感动地道,今天出工我和你一起去吧?林美恩拒绝道,你的腰还没完全好,要多注意休息。收工我们就回家了,你在家等我们一起回来吃晚饭。
我跟林美恩道,我这次出来还有事要处理,不能一直陪着你和爷爷,明天我就要出发去惠山了。林美恩停下手中的活,不舍地看着我道,胡伟哥,你在我们家吃不惯,也住不惯,所以想早点离开吧?
我急忙解释,不是的,和你和爷爷在一起我很开心。这次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处理,以后我还会来看你和爷爷的。
林美恩道,我知道胡伟哥有大事要处理,我只是担心胡伟哥路上腰疼,爷爷也叮嘱胡伟哥要多休养几天,你就多休息一天吧。
我想了一会儿,给表弟打了个电话过去,跟他说后天到惠山。表弟说没问题,提醒我路上注意安全。得知我能多停留一天,林美恩非常高兴,说明天就跟生产队请一天假,陪我一天。
我之所以决定在林美恩家多逗留一天,除了想多陪林美恩和老爷子,主要的原因是这里还有事要处理。黄日正家猪的事还没解决,老爷子欠他们家票的事也没处理,我想着把这两件事办好再走。吃完早餐,老爷子挑着粪桶出发,林美恩挑着箩筐出工了。
林美恩换下了白色的连衣裙和高跟凉鞋,穿上了褪色的花格子衬衫,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雨鞋,又粗又黑的鞭子甩在背后,整个人散发出淳朴的气息。林美恩离开后,我一个人在村里溜达,我平常很少起早床,今天起了个早,发现朝鲜乡村的清晨非常美好。
空气格外新鲜,远处的稻田一片碧绿,公鸡站在草堆上打鸣,鸟儿也开始出巢觅食。我一边感受着清晨的美好,一边朝村头走去。我的面包车停在村头,我担心黄日正使坏,把我的轮胎给扎了。当我来到村头,发现轮胎没被扎,但被一串钢链锁住了,还好车内电器没被盗。
黄日正锁我的轮胎,是为了防止我逃跑。他说过还会来找我,肯定会来。我坐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又感到有些困,又回去补了个觉,晚上因为蚊子捣乱,我没睡好。我一觉睡到大中午,直到烈日当空,我被敲门声吵醒。
我早就料到黄日正会来找我,我也做好了应对打算。当我打开门,屋外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我神伸懒腰,揉揉眼睛,发现黄日正和三个男人出现在屋外,老黄和他的傻弟弟没来,黄日正手里拿着麻绳,看来已经做好绑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