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集
一个星期后,周诗云要回国,旅馆关门一段时间。交代完电器店的事,我也决定回国一趟。知道我要回国,老包也匆忙办了回国的手续。我回国除了寻找更合适的供货商,还想回去看看父母。
老包回国,则是想去找王佳怡。王佳怡跟老包借钱后,说是要和国内老公离婚,谁知一去不返。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假期已经结束,不但没回罗先,连电话也打不通了。
我认定老包被王佳怡骗了,王佳怡根本没打算和老公离婚,她拿着老包的钱,不知道和老公在哪里快活。周诗云也和我持同样的看法,觉得老包太傻了。老包一开始坚定地相信王佳怡不是骗子,但架不住我和周诗云的推敲分析,也开始怀疑王佳怡。
老包虽然醒悟,但我觉得他醒悟得有点晚,被王佳怡骗的钱肯定要不回来了。老包为了借钱给王佳怡,还从我手头借过一些钱。老包表示回国之后立刻还我钱。我打电话给黑车司机,让他开车送我们三个到通关口岸。
黑车司机很积极,开车到公寓门口接我们。天没完没了地下着雨,天上乌云像农民的满脸愁容。夏天的燥热在雨水的浸泡下,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坐黑车司机的车到口岸处的时候,居然刮起了大风,行道树被吹得东倒西歪,撑伞的路人赶紧把伞收起来,因为雨伞根本挡不住这么剧烈的风。
路旁的广播播放着台风来袭的消息,通知渔民不要出海,让大家关紧门窗。黑车司机点燃一支烟,望着窗外狂风肆虐,大雨倾盆。他呵呵笑道,你们回国没看天气预报啊,选的日子不对,这么大的雨怎么回去?
我跟黑车司机道,谁知道今天会有台风。黑车司机道,你们要不要改天再回去?我没说话,金孝珠打来电话,建议我改天回去。我看看老包和周诗云,征求他们的意见,老包说手续都办了,更改日期不方便。
周诗云回国心切,觉得下雨不影响出行。最后我们三个一致决定不改日子,今天回去。我们下车后,没打雨伞,因为打雨伞反而是累赘。
黑车司机劝不动我们,掉头一脚油门回去了。我们肩并肩迎风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雨水很快淋湿了全身,我倒觉得凉快。我们三个快步走到海关处,给执勤的小哥出示过关的证件。
从罗先到珲春很方便,跨过一座桥就到了珲春。这座桥我走过好几次,据说这座桥一半属于朝鲜,一半属于中国。桥的中间有一条界线,过了界线就相当出国了。
靠近珲春的那端,桥面和栏杆都很新,应该是经常维修的原因。但靠近罗先这端的栏杆和桥面锈迹斑斑,应该是没有经费养护。我们三个走在大桥上,桥上非常冷清,回国的人很少。
我们快下桥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追了过来。他大声喊道,等一等。我回头一看,发现是叠码仔荣哥。他夹着公文包,身边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妞。荣哥很快追上我们,老包和荣哥干过架,为了周诗云用啤酒瓶砸过荣哥的脑袋。
荣哥此刻追过来,老包以为他来报仇雪恨的,所以警惕起来。荣哥发现老包和我们在一起,脸一沉道,是你砸过我脑袋吧?老包盯着荣哥道,你想怎么样?荣哥道,要是在香港,我一定把你剁了,扔进海里喂鲨鱼。
老包冷冷道,这里是东北,你最好收敛点。荣哥道,你放心好了,我今天不会动你。我看着荣哥道,你不在罗先待着,这么快就要回香港?
荣哥道,谁说我要回香港啦,我打算到珲春玩几天啦。我好奇地问,你不是香港人吗?不滚回香港,在我们大陆玩什么?
荣哥跟我道,我想去哪里玩你管不着。雨下得很大,荣哥和俄罗斯妞都被淋湿了,俄罗斯妞身材火辣,老包这个老实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俄罗斯妞很高,比荣哥足足高了一个头,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非常不般配,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肮脏手段,泡了一个俄罗斯妞。
荣哥一只手搂着俄罗斯妞的腰,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放在她的大腿上。荣哥的这种行为让我有点不耻。他嘿嘿一笑道,胡老板是东北人吧,对珲春熟悉吗?我跟荣哥道,熟悉不熟悉和你没关系。荣哥道,你要是知道珲春哪里好玩,我可以请你去玩。
我果断拒绝,谢谢你的好意,我有正事要办,没时间陪你玩。说完,我带着老包和周诗云匆匆下了桥。荣哥带着俄罗斯妞一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很快我们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市区,荣哥想跟着我们也跟不了。
回到珲春市区,我们在酒店开了两间房,我和老包住一间房,周诗云住一间房。我们在酒店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后,决定到外面弄点吃的。我们在酒店楼下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朝鲜餐厅。到朝鲜餐厅吃饭是我的建议,自从上次和郑世俊带我到朝鲜餐厅吃饭后,我对这家朝鲜餐厅一直念念不忘。
我们坐在出租车上,窗外依旧下着雨,不过风没有罗先大。老包其实想吃中餐,在朝鲜待了那么长时间,朝鲜泡菜、烤肉什么的都吃腻了,我答应晚上请老包吃火锅,他才同意去朝鲜餐厅吃饭。周诗云倒是无所谓,说去我哪里吃饭她就去哪里。
我去朝鲜餐厅吃饭,是因为知道这家餐厅是郑世俊经常来这里。我认识餐厅的张经理,想从他口中打听郑世俊的消息。郑世俊一直在暗中调查假钞案件,我之前在惠山见到假钞的事情,有必要跟他说声。
至于他要不要去调查是他的事,我只是给他提供一点线索。到朝鲜餐厅后,站在门口的迎宾美女认出我,笑着跟我道,欢迎光临,您又来啦?我看着迎宾美女道,不希望我经常来啊?迎宾美女笑道,希望您每天都来才好。
进了朝鲜餐厅,里面的布置一点没变,不过里面的服务员好像换了一些。朝鲜餐厅的服务员在餐厅待三年就会被换走,新来的服务员工作三年再换一批。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我们上了二楼,在二楼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因为外面下大雨,而且是中午时分,来吃饭的顾客不多。我们入座后,过来一名服务员问我们吃什么。
我看着服务员道,你们张经理在店里吗?服务员是新来的,并不认识我,一脸惊讶地道,您认识我们张经理?我笑着道,我是你们张经理的朋友。
服务员更加惊讶了,把菜单留给我们后,匆匆离开了。老包也有些吃惊,他笑着问,胡伟,你经常来这家朝鲜餐厅吃饭?还认识餐厅的经理。
我跟老包道,也不经常,朋友带我来过几次。老包跟我道,这地方确实不错。我问老包,哪些方面不错?老包道,美女多啊,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忽悠到孝珠那么漂亮的对象了。我笑着问,为什么呀?老包道,要经常往美女多的地方钻。
周诗云笑了,一针见血地道,光往美女多的地方钻可不行,还要长得英俊。老包摸下巴道,我长得不算丑吧?周诗云道,长得不丑,就是太呆了。老包憨笑道,这不叫呆,这叫专一。我们点完餐,另一名服务员过来给我们倒茶水,拿走了菜单。
我们等上菜期间,张经理匆匆从楼上下来了。她来到我跟前,笑着道,胡老板不是在罗先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跟张经理道,今天才回来的。张经理看向老包和周诗云,开口问道,他们两位是胡老板的朋友?我笑着道,他们都是我朋友,都在罗先工作,我觉得你们餐厅的东西好吃,所以呆他们来尝尝鲜。
张经理客气地道,谢谢胡老板的夸奖,我那边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们就餐了,祝你们就餐愉快。张经理转身要走,我急忙问道,权副经理不在店里工作了吗?张经理扭过头,收敛起笑容,严肃地道,权副经理回朝鲜了。
我知道权副经理被郑世俊给抓了,张经理并没有跟我说他被抓,而是说他回国了。可以看出,她不希望我知道他们朝鲜内部的事。我漫不经心地问,郑世俊最近来过吗?张经理眼神犀利地盯着我,淡淡地道,胡老板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想他了可以自己和他联系。
我笑道,他平时工作太忙了,我不好意思打扰他工作。张经理不做声,转身上了三楼。十多分钟后,我们的菜上桌,我们几个吃了几分钟,一张讨厌的面孔又出现了,荣哥大摇大摆来到二楼大厅,俄罗斯妞没跟他一起过来。
我们几个赶紧别过头,不想和荣哥打招呼。但二楼客厅就我们几个客人,荣哥上来后,一眼就看到了我们几个。他嬉皮笑脸地朝我们走来,满脸惊讶地道,没这么巧吧,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