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集
晚上回到公寓,金正烈打来电话,说老婆生了一个五斤多的大胖小子。让我最近去一趟惠山,他要请客吃饭。作为李正花的表哥,金正烈的好哥们,我自然要去看看,而且随份子是必须的。我跟金正烈说忙完店里的事,我就去惠山看望表妹。
知道我和李美雪的关系后,姜社长每天胆战心惊,虽然他自认为有了拿捏我的把柄,但面对李美雪这种恐怖的存在,他不敢轻举妄动。还是想着威逼利诱拉拢我,让我放他一马。我也表面上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不计较他针对我的事。
林美恩拿着青霉素回去救爷爷,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林老爷子是我救命恩人,我本应该第一时间去看望他,但因为这几天和姜社长斗智斗勇,我一时走不开。
以前我是个佛系的人,不喜欢和人斗争。在朝鲜待了一年多,发现自己也染上了喜欢斗争的习性。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作为中国商人,我和朝鲜人利益冲突不大,斗争并不激烈,崔相和姜社长的斗争激烈很多。
李美雪下乡探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罗先城里。我盘算着等李美雪回罗先,接待她之后再出发去惠山,顺道看望林老爷子。
我让金孝珠联系李美雪,问她什么时候回罗先城里。得到的答案是下午就回罗先城里,明天就返回平壤。上次李美雪经过罗先,我没请她吃饭。这次我想着一定要留她吃饭,和李美雪搞好关系,对我在朝鲜百益无一害。
附近没什么高档的餐厅,我和金孝珠商量,在家做饭,宴请李美雪。李美雪的身份非比寻常,山珍海味说不定吃腻了,家常便饭可能更合她胃口。李美雪到罗先之前,我和金孝珠就早早准备,在菜市场买了很多菜。
黄大牛说他厨艺了得,我觉得我的厨艺也不错。我费尽心思做了不少中国菜,金孝珠做了不少朝鲜菜,我们满怀期李美雪过来吃饭。谁知道李美雪到罗先之后,没来我们家这里吃饭,而是通知我和金孝珠,她现在怀孕,有专门吃饭的地方。
李美雪表示,她其实很想尝尝我和金孝珠做的饭,但司机不让她过来。李美雪这次回乡探亲,有两名司机陪同,与其说是司机,实际上是保镖。他们不同意李美雪来我家吃饭情有可原,因为李美雪在外面吃东西,出了问题他们肯定要担责。
李美雪虽然不来我家吃饭,但会去我的电器店看看,她依旧关心我店里的情况,让我非常感动。我和金孝珠匆匆吃完饭,赶到电器店。晚上五点多,雨还没有停。一辆挂着727牌照的奔驰缓缓停在商贸城外,我和李美雪早早在外面迎接。
李美雪刚下车,司机就撑起伞。我和金孝珠迎上去打招呼。李美雪第一句话是关心我的店铺,她看着我道,那个姜社长没再为难你了吧?我笑着道,她现在被吓破了胆,不会再为难我。
李美雪愤怒地道,商贸城有这样的蛀虫,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严惩。我笑着跟李美雪道,肯定要严惩,只是现在还没有人下来调查他,我觉得还是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李美雪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点点头道,你考虑得很周到。我们带李美雪去店里,司机想跟着过去。李美雪跟道,你们在车上等我,我和娘家人聊几句就回来。
司机严肃地看向我,我不寒而栗,觉得他是个狠人。我赶紧收回目光,司机沉默半晌,叮嘱道,那您注意安全。李美雪道,我就是和娘家人叙叙旧,再说了,你们就在附近,不会有事的。两名司机齐刷刷地跟李美雪鞠躬,然后守在车辆两旁。
金孝珠挽着李美雪的胳膊,给她撑着伞,走进电器店。刚到店门口,我发现崔相带着一众商贸城的干部在迎接我们。姜社长、李明浩他爹等主要干部都在场。
我诧异地看着崔相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崔相带领商贸城的干部跟李美雪深深鞠躬,然后抬起头,谄媚道,欢迎李美雪同志视察商贸城,您的到来是我们的荣幸。李美雪惊讶地道,我不是来视察商贸城的,是来和娘家人叙旧的。
崔相谦卑地道,之前是我招待不周,不知道您来商贸城了,今天我特意带商贸城的干部来聆听您的指示。商贸城这几年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像胡老板这样的中国商人越来越多……
李美雪打断崔相的讲话,像胡老板这样的中国商人多不多我不太清楚,但我听说你们要把胡老板赶出商贸城。崔相赶紧解释,那都是误会,是我没管好下面的人,让他犯下了错误。
李美雪看了一眼人群,发现姜社长在其中。她看着姜社长道,姜社长也来了?姜社长低着头,战战兢兢走上前道,我犯了错误,不知道您的身份,冒犯了您。现在真诚地跟您道歉,希望您原谅我的无知。
姜社长这只老狐狸很聪明,只说自己无知,冒犯了李美雪,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也不提。李美雪笑道,作为商贸城领导,心思要放在工作上……
姜社长掏出一个小本本做记录,边记录边点头道,谢谢您的指示,身为商贸城的干部,我的工作不完美。这几天都在反省,还写了一份万字检讨报告。
姜社长拿出一份检讨报告,跟李美雪鞠躬之后,双手奉上。李美雪接过报告,随便瞥了一眼,居然把检讨报告给了我,让我受宠若惊。她应该不是无心之举,是想告诉商贸城领导,她很看重我。
我接过检讨报告,商贸城干部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李美雪扫了一眼在场的干部,语重心长地道,你们都是商贸城的干部,要想办法把商贸城建设得更好,商贸城搞好了,伟大将军才放心。
崔相连连点头道,您教育的对,商贸城所有干部都会谨遵教诲。李美雪看着崔相道,你们去忙自己的吧,我到胡伟同志的店里坐坐就走。
崔相试探性地问,还有一些干部想来拜访您。李美雪脸一沉道,我谁都不见,让他们都走吧。
崔相又深深鞠一躬,带着商贸城的一众干部识趣退走了。我们进了电器店,黑车司机送货去了,李惠丽和洪大嫂在清点货物。见我们进店了,李惠丽搬来凳子,招呼李美雪坐下。
李美雪见电器都搬回来了,笑着跟我道,他们办事效率很高嘛,这么快就把电器搬回来了。我跟李美雪道,他们要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怎么可能把电器还给我。李美雪道,他们这帮人太不像话了,现在正开展整风运动,他们还敢顶风作案。
我跟李美雪道,不要谈这些了,李爷爷还好吧?李美雪苦笑道,我阿爸好得很,正旭托你带给他的礼物,他竟然都上交生产队了。
我跟李美雪道,这说明李老人好,思想觉悟高,有奉献精神。李美雪叹息道,我和正旭不在他身边,担心他在乡下过得艰苦,所以才留给他一些钱,就是想他过得轻松些……
我跟李美雪道,我理解你和正旭的心情,但李爷爷有自己的想法。他把钱财都上交生产队,实际上是为你们着想。李美雪道,我当然明白我阿爸的心意,他都一把年纪了,只知道为别人着想,从来不为自己着想。
李美雪和我们在店里拉了半个小时家常,司机进店提醒她要回去了,她才依依不舍和我们告别。李美雪离开后,我打开姜社长写的检讨报告。
说是检讨报告,实际上避重就轻,全篇大部分内容都是在把我赶出商贸城做开脱,甚至把责任推到了崔相身上,说崔相才是主谋。还有一部分内容则是夸自己为商贸城做的贡献,最后还用很肉麻的语言拍李美雪的马屁。看完报告,我忍不住笑了。
我在店里待了一会,准备回公寓时,姜社长又过来了。他笑着跟我道,胡老板要去哪儿?我看了一眼姜社长道,我刚好有事找你,我明天要去一趟惠山,不知道姜社长能不能帮我办通行证?
姜社长拍着胸脯道,完全没问题,胡老板跟我来办公室,我现在就给你办理。我跟姜社长道,我明天就出发,来得及办理吗?姜社长跟我道,胡老板要相信我的办事效率,就算今天晚上不睡觉,我也一定帮胡老板搞定。
姜社长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不习惯。跟姜社长来到他办公室,办公室里的煤炉不见了,徐少妇在打扫卫生。我和徐少妇对视几秒,她的脸立刻红了。姜社长跟我道,小徐同志在商贸城店铺关门了,我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在商贸城打扫卫生。
我看着徐少妇笑着道,都是为国家做贡献,清洁工也是光荣的职业。徐少妇叹息道,我想到胡老板店里工作,可惜胡老板瞧不上。我呵呵笑了,没有说话。姜社长递给我一份申请表道,你真打算明天去惠山吗?
我跟姜社长道,是啊,明天不能去惠山?姜社长道,也不是不能去,不过最近几天有大雨,据说还有台风,天气不好,路上怕是不安全。我跟姜社长道,我开车去惠山好几次了,路线很熟悉,就算下雨,问题应该也不大。
姜社长笑道,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真要去的话,明天来取通行证。我跟姜社长道,谢谢您。姜社长突然意味深长地道,我不干摄影记者好多年了,平时还是喜欢摄影,胡老板喜欢摄影吗?
【前两天因为陪小猪产检,更新时间换到了晚上。还有一个多月,就能和小小猪见面了,心情激动,写文难免受影响,我会尽快调整心态,更加努力认真地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