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集
郑世俊提醒道,给灾区群众筹集物资很好,不过凡事要低调,不要搞得人尽皆知。我跟郑世俊道,这个我明白,我会私下找商会负责人聊。我和郑世俊聊着救灾物资事宜,林美恩突然开口道,你们饿了没?进屋聊吧,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郑世俊看了林美恩一眼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大家吃点面包就可以了。郑世俊进屋吃了点东西,在屋内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又骑着摩托车匆匆下山了。我和林美恩在屋内有些无聊,林美恩提议上山顶看看。
我跟林美恩道,等会要天黑了,现在到山上乱跑不安全,容易迷失方向。林美恩笑着道,胡伟哥,你担心山上有坏人?我笑着道,我不担心山上有坏人,担心山林里有野兽。
林美恩拉着我的手道,胡伟哥放心好啦,我在山下住了十多年,没听说山上有野兽。我看向山顶的方向道,你带手电筒没有?林美恩跟我道,我们就在附近逛逛,天黑之前就回来,不用带手电筒。
虽然在山上待了几天,但我一直没走远,对附近的路线其实不熟悉。林美恩想继续上山看看,我只好陪着她一同往上爬。我和林美恩边聊边往山上前进,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一个悬崖边,放眼朝天边望去,太阳快落山,晚霞把天地涂抹成金色,景色非常迷人。
我们坐在悬崖边一起欣赏日落,等到太阳完全落山,我们起身返回的时候,山谷传来阵阵花香。我和林美恩沿着山谷的方向走去,崎岖的山路两旁旁,长满各种好看的野花。我弯腰摘了一朵花插在林美恩头上,林美恩的脸颊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我们沿着崎岖山路走了一会儿,旁边出现一条几米宽的沟壑,浑浊的水轰隆隆往下流,非常壮观。我们沿着沟壑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走错路了,我们上山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道。山上天黑得很快,太阳落山后,山间立刻就升起一阵阵雾,光线变得非常暗。
虽然我不记得具体的返回路线,但觉得顺着水流的方向走肯定没错,因为水流的方向肯定通往山下。山路崎岖,脚下的路又湿又滑,我紧紧抓住林美恩的胳膊,生怕她跌落沟壑。
眼见天色已晚,林美恩一脸愧疚地跟我道,胡伟哥,都怪我,不该跑这么远的,现在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安慰林美恩道,我们没有走太远,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大的方向肯定不会错。
我们手牵手,顺着水流往下山的方向走。沟壑里的水流声,让人胆战心惊。前几天的降雨量实在太大了,山上的水现在轰轰烈烈奔向山脚,像是拥有了碾压一切的气势。我和林美恩沿着沟壑走了几分钟,发现前面没路了,想折返的时候,突然头顶传来惊叫声,快上来,下面危险。
山林能见度很低,我和林美恩朝头顶看去,一束手电筒的光照向我们。我大声回应,我们怎么才能上去?上面的男人用手电筒照向我们身后,大声道,你们往回走两公里,能见到一条左转的岔路,你们左转后,爬上一个坡,就能上来了。
从那人的声音能判断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我扯着嗓子道,同志,谢谢你,我们迷路了。小伙子跟我们道,下面危险,容易发生泥石流,我用手电筒引导你们上来。小伙子这么一说,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泥石流来袭,我和林美恩无处可逃。
我着急地跟林美恩道,我们赶紧往回走,这条路确实很危险。林美恩也觉察到事态严重,加快步伐往回走。因为走得太急,加上路面太滑,光线太暗,林美恩跌倒在地,还好我眼疾手快抓住她,避免了她跌落在旁边的沟里。
我扶林美恩起身,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林美恩刚站起身,突然腿一软,又要跌倒。我立刻搂住她的腰道,你怎么啦?林美恩又站直身子,小声哭泣道,胡伟哥,我的脚扭伤了,你不用管我,你快走吧,不用等我。
我扶着林美恩道,那怎么行,我扶着你往回走。林美恩跟我道,胡伟哥,这里危险,如果发生泥石流,我们都活不了了。我跟林美恩道,这不还没发生泥石流嘛,哪有这么容易发生泥石流,就算真发生泥石流,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林美恩愧疚地跟我道,胡伟哥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带我上来到处乱跑的。我跟林美恩道,没事的,我就喜欢探险,今天就当探险旅游吧。我扶着林美恩,朝着手电筒的光往回走了差不多一公里,林美恩开始呻吟,可能脚疼得受不了了。我关切地问林美恩,还能坚持一会儿吗?
林美恩语气坚定地跟我道,我可以的,继续走吧,多逗留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我抓着林美恩的手,她的手心都出汗了。我松开她的手,弯下腰跟她道,上来吧,我背你。林美恩犹豫半晌道,不用了,我很沉的。我催促林美恩道,快上来吧,你这么瘦,我背得动你。
林美恩不再犹豫,爬上了我的后背。我用双手托住她的臀部,把她的身子往上抖了抖,笑着道,抓紧了,不要掉下来了。林美恩的胳膊搭在我肩上,提醒我道,胡伟哥,路不好走,你小心一点,不要掉到旁边沟里了。
我跟林美恩道,你尽管放心,胡伟哥走路很稳。说完,我背着林美恩快速往回走。林美恩好奇地问道,去年冬天胡伟哥怎么掉在我们村头的桥下了?林美恩说到这里,我想起去年冬天不慎跌落桥下,昏死过去,幸好林老爷子发现了我,把我救了上来。
如果不是林老爷子救了我,说不定我已经先林老爷子一步西去了。想到林老爷子已经离我们而去,我的心情有点沉重。我跟林美恩道,去年冬天跌落桥底是一场意外。林美恩接着问道,遇见我和爷爷也是意外吧?
我跟林美恩道,遇见你和爷爷不是意外,是缘分。林美恩的头靠在我肩上跟我道,小时候爷爷就是这样背我上集市的,我想爷爷了。我安慰林美恩道,爷爷是个大好人,他肯定上了天堂,说不听此刻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偷听我们说话呢。
林美恩天真地问道,好人死了真的能上天堂吗?林美恩的话把我问住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天堂的存在。我顿了顿回答道,如果天堂真的存在,好人肯定能上天堂。林美恩跟我道,胡伟哥,那将来我们都死了,就在天堂见面,就算到了天堂,我也要你做我哥哥。
我尴尬地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肯定会再见的。林美恩伤心地道,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爷爷把我带大的,现在爷爷不在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关于林美恩的身世,我有所耳闻,林老爷子说美恩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改嫁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按照林老爷子的说法,林美恩的母亲应该活着,只是失去了联系。严格意义来说,林美恩还是有亲人的。我边抹黑前进边问林美恩,你记得你爸妈长什么样吗?林美恩回答道,打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爸妈,关于爸妈的事都是爷爷告诉我的。
我问林美恩道,我听林爷爷说,你爸病逝后,你妈改嫁了。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她的消息吗?林美恩跟我道,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和我们联系过。我问林美恩道,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妈?
林美恩叹息道,人海茫茫,想找也找不到。就算找到了,有什么意义?当年她抛下我,说明她并不想要我这个女儿,可能她现在生活得很幸福,我也不想打扰她的生活。
我继续问道,你恨你母亲吗?林美恩跟我道,我为什么要恨她?我安慰林美恩,也许你母亲当年离开有难言之隐。林美恩跟我道,这些都不重要,在我心里,爷爷就是父母。
上面的小伙子用手电筒给我指路,我背着林美恩大步往回走。林美恩身子很轻很软,山谷里的风很凉,夹着泥水的气息吹到身上,凉凉的,黏糊糊的。沟壑里的水流轰隆隆一往无前,像催人奋进的号角声。
她的脸靠在我背上,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浸湿了我的衬衣,和我背上的汗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汗香味。那种香味窜进我的鼻子,让我意乱情迷。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心中胡思乱想在所难免,但我头脑清新,非常理性,很快就遏制住了非分之想。我清楚我不是圣人,男欢女爱,人间烟火都让我深深着迷。但我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虽未完全脱离低级趣味,但能控制住内心的原始本能。
世间虽有各种恶人,但善良的人也不少。比如素未谋面,用手电筒给我们指路的小伙,就是个善良之人。在他的指路下,我们往回走了两公里,果然见到一条岔路。岔路长满杂草,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是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