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集
我开着桑塔纳在餐厅周围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停车位，老马说随便找个地方停得了。我只好把车停在了马路边，祈祷着不要被贴罚单。停好车，我和老马大摇大摆走进餐厅。
朝鲜餐厅从外面看非常低调，门口站着两名迎宾，见到我和老马来了，笑脸相迎，用中文说了一句，“你好，请进”。
迎宾姑娘长得很甜美，老马见到美女就把控不住了，伸出手要和人家美女握手，还用朝鲜语来了一句，“美女同志，多大啦？来中国多长时间了”？
美女同志捂嘴微笑，没和老马握手，重复着一句话，“请进”。
老马觉得无趣，没继续纠缠朝鲜美女同志，和我进了餐厅。餐厅里面装修还是不错的，一楼是大厅，大厅里有烟酒柜台和收银台。
我们进餐厅后，有人引导我们上了二楼。二楼非常宽敞，大厅里有十多桌桌客人在就餐，最后面还有一个舞台，几名朝鲜美女在进行乐器表演，此外二楼还有几个包厢。
很快，一名靓丽的朝鲜服务员过来招呼我们，用蹩脚的中文问我们在包厢还是大厅就餐。
我问她有什么区别。她说包厢要贵一些，收包厢费。说实话，服务员长得不错，但中文水平确实很烂，和我们交流还需要用手比划。
我觉得还是用朝鲜语交流方便，当我用朝鲜语说就在大厅就餐时，服务员看我的眼神有些警惕，她让我们先坐下，然后匆匆跑开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没过多久，她领着一名穿职业装的女人来到我们面前。
女人一头短发，眼神犀利。“你们是什么人”？女人打量着我和老马，用流利的中文询问。
“我们是中国人啊，不欢迎我们吗”？老马有些不爽了，觉得女人来者不善。
“听说你会讲南朝鲜话，你们是南朝鲜人吗”？
我和老马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我和老马大学学的韩语专业，虽然和朝鲜语差不多，但发音和语调还是有所区别的，我讲纯正的韩语，她们显然把我当成了韩国人。
“我们兄弟两正儿八经的中国人”。
“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看看，我们餐厅不接待南朝鲜人”。
女人眼神犀利，让我不寒而栗，很有特工的潜质。虽然我和老马不爽，但还是掏出了身份证。
女人接过我们的身份证，看了一眼，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来是两名中国同志啊，刚才是误会，你们想吃什么，今天给你们打九折”。
女人犀利的消失了，摇身变成了好客的女经理。女人给我们介绍，她是餐厅的经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她。
女人离开后，女服务员把菜单拿来给我们点菜。说实话，这里的菜价不低，老马点了烤肉和石锅拌饭，我点了寿司和毛蟹，就花了两三百。
我们本来想喝酒，但想到还要开车，就没有点酒水。
“兄弟，你说咱这次去罗先，做什么容易搞钱啊”？
“做什么都不容易搞钱，我觉得做雷老三那样的生意容易搞钱”。
“你是说卖假药”？
“嗯”！
“但这是违法的啊”！
“雷老三都开大奔了，不活得好好的吗”？
“雷老三有门路，咱哥俩恐怕不那么好搞”。
“等到了罗先再说吧，先考察一番，就咱俩这几万块钱，只能从小的做起”。
“那倒是，等到了罗先再说，老包那人靠谱吗”？
“老包和我同事多年，还是很靠谱的，他等两天就到珲春了，咱到时候得好好感谢人家”。
我和老包一边聊天一边探讨怎么搞钱，吧台上朝鲜姑娘的节目表演，我们并不敢兴趣。我们吃到一半的时候，一名朝鲜姑娘在吧台上宣传，在场的客人可以买鲜花送给喜欢的姑娘，送花以后，可以和姑娘们一起跳舞。
“你看，那些朝鲜姑娘都长得水灵灵的，你要不要和她们跳一支”？
“你想去就去吧，我不会跳舞”，老马怂恿，我自岿然不动。
“卧槽，你真不去吗？那我去啦”！
“你想去就去，就你这身材去跳舞，也会被嫌弃”。
“你看，那是谁”？老马指指前方，我揉揉眼睛看过去，闪动的灯光下，看到一个熟人，刚才被我开桑塔纳撞到的朝鲜姑娘。她头发盘了起来，妆容精致，灯光下的她美丽动人。
“我去给你买一枝花送她吧，我是看在多年兄弟情分上，才不跟你争的，换作其他人，我找就自己上了”。
很快，老马嘴上叼着一束玫瑰花来了。我问老马花了多少钱？老马说五十块。我摸摸玫瑰花，是塑料的。
在市面上这样一束假花肯定不值五十块，但送花给朝鲜美女，就可以和她们一起跳舞，所以现场不少男人开始行动，纷纷买花献给漂亮的朝鲜姑娘。
“真的要送给她吗？可是我不会跳舞啊”。
“赶紧去啊，你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的”。
我拿着假花来到吧台前，双手把花递给她。“谢谢”，她礼貌地弯腰收下花，好像认出了我，又说了一句，“原来是你啊”？
“是我，刚才实在对不起”。
“我没事的”。
我和她交流的时候，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过来了。中年男人显然喝醉了酒，走路都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还好她眼疾手快，扶了中年男人一把。她扶中年男人之际，中年男人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色眯眯地说，“你们朝鲜女人都这么漂亮吗？这些花都送给你了”。
中年男人手中起码有十多支玫瑰花。她挣脱中年男人的手，红着脸说了一句，“谢谢”，接过塑料玫瑰后，递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这些塑料玫瑰是循环使用的，顾客在餐厅购买塑料玫瑰送给服务员，服务员再给工作人员重新出售，从中可以看出，计划经济没有让朝鲜人变得呆板，他们也很有经商头脑，懂得循环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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