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以内肃清全省各县匪患。”很多年前,有一个叫周西成的军阀成了贵州省长。周西成出生于贵州省桐梓县,对于家乡在那个战乱年代的困境再清楚不过。因此,成为家乡领导之后,周西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除家乡动乱。
“如有人在路被劫,由该县县长负责赔偿。”明白匪患问题一直无法得到有力治理,除了时局动荡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官匪勾结的周西成,在宣布就职省长的时候就发表了匪患责任细分到各县县长的讲话。
周西成表示,如果3个月之后还有土匪沿路抢劫的事情发生,那么被抢劫的钱财全由该县县长来负责赔偿。重压之下,各县县长只得从过去的包庇,变成了全力抓匪的角色。
“抢劫不断、政令受阻。”在袁世凯死后,中国陷入了一段很长时间的军阀割据当中。在这段时间里,部分土匪凭借手里的枪和人,开始肆意劫掠,大发国难财。
从贵州到湘西这一带,原本就有着几百年的匪患历史,时局动乱之下,形势越发严峻。周西成在1926年1月被任命为贵州省长,后不久,又被委任为国民革命军第25军军长,并第9路军总指挥。换句话说,周西成将贵州的军权和政权都牢牢掌握在了手里。
周西成非常懂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在宣布就职的第一天,周西成就表示自己要着手治理贵州匪患猖獗的问题。
从周西成发布的治匪布告能看出,这并不是其头脑发热想出来的事,而是经过了一段时间深谋远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在布告中,周西成将这件事分成了三部分,分别针对当地土匪、县长等官员,以及人民。对于土匪,“允许自新自首,携械来归者有奖。”
大部分土匪都是平常日子过不下去了才上山为匪,现在周西成表示,如果愿意自首,不仅前罪既往不咎,带器械来的还有奖,有才的还能直接当官,即使什么都没有的,也能拿到路费回家过安生日子,几乎是贴心的将所有退路都帮忙想好了。
如此一来,很多只是为了生存而上山为匪的,自然愿意主动自首,换一个安稳生活。对于各地驻军及官员,则有3点。第一,各地驻军和官员要相互监督,辅助政令推行,第二,对于顽固不化的土匪,驻军需要限期肃清,“不准株连好人,不准妄放一匪。”
第三,不论商旅在哪个地方被土匪抢劫,也不论被抢劫了多少财物,财务贵贱如何,一律由当地的驻军和政府官员共同赔偿。在将责任细分到各个地方之后,各地驻军和官员,为了头上的官帽也好,为了口袋里的银子也好,都必须要认真剿匪。
最后,对于各地人民,布告表示,“不准窝藏匪、纵匪通匪。”否则,一旦被发现,知情不报者也好,被举报通匪属实者也好,都会被连坐。
“社会秩序和社会风气均大为好转。”周西成多管齐下的举措,成功让各地驻军、政府和民众在剿匪这件事上同心协力。多方努力之下,贵州的社会风气得到了很大改善。
剿匪有了有效成果后,对于当地人贩子成风,以及沿路抢劫的问题,周西成再次实行针对性举措。对于沿路抢劫汽车者,一旦抓到,则立即将抢劫者捆在车的后面,一直开车,直到将抢劫者拖死为止。
这种当街拖死的行为,极大地震慑了当地人民,为人民心里打下了一剂极有效的强心针。除此之外,周西成还会针对各地的顽固势力,逐点拔除,从而进一步疏通了政令到位的路径。
对于人贩子,自小在贵州长大的周西成明白,人贩子猖獗,和各地官员的包庇是分不开的。有了之前治匪的经验,周西成表示,再有人贩子拐卖孩子的情况出现,“由当地的官员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之前,每当有小孩子被拐,除非是权贵人家出面出钱,否则当地官员不是推三阻四就是置之不理。但有了周西成责任到人的规定后,各地官员无法再行包庇人贩子之举。
毕竟,周西成有明确规定,受害者家庭的后续抚恤问题,全权由各地政府来负责。换句话说,谁在自己管辖境内拐卖人口,那就是和自己的钱袋子,和自己的乌纱帽过不去。
通过这些办法,贵州的治安很快步上正规,周西成也得到了贵州人民的广泛支持。得到人心的周西成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开始强化集权管理。周西成深谙“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在周西成的带领下,贵州第一条公路——省城环城公路修筑完成。
社会安定了,道路也通了,周西成的政令得以传递到各个角落。在周西成的集权管理之下,几乎所有重要官员都由自己的老乡——贵州桐梓县人来担任。
周西成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和桐梓县,乃至于和整个贵州牢牢捆绑在一起,让所有人都有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必须要死心塌地帮周西成的感觉。于是,在周西成的有意推动下,后来甚至发展到了“有官皆桐梓”的地步。
“(周西成)把桐梓县能识字的人都来出来作了官。”将所有人都强行绑在一条船上,确实是乱世之中一种凝聚人心的办法,但问题在于,世界是流通和变化的,一味地封闭,反而会带来危险。
周西成不愿入大局,只希望自己能在贵州这个地方当一个土皇帝,牢牢把控住这里。这种任人唯亲的行为,以及固守贵州的心态,不仅使得周西成身边的人才有限,也使得周西成和各个军阀之间的关系不够稳当。
1926年5月,当时虽然周西成已经是贵州省长了,但是川、贵名义上的共主还是驻在川蜀的袁祖铭。川蜀军阀内斗,袁祖铭被杨森等军阀袭击,一路溃退到了黔北。周西成生怕袁祖铭退回到贵阳,占自己的地盘,于是找了很多说客,骗袁祖铭“黔省税收之薄。”
袁祖铭信以为真,于是转战湘西,而后被唐生智所杀。在王伯群、何应钦在蒋介石面前很受宠的时候,周西成因为担心影响到自己在贵州的地位,于是赶紧和李济深交好。后来蒋介石派张道藩等人去贵阳辅佐周西成,周西成直接将这些人都杀了。
第二年,蒋介石下野。周西成虽然明白蒋介石很有可能卷土重来,到时候按照蒋介石“有仇必报”的性格,自己等人会很危险,所以需要尽早布置。但周西成只是将这一切告诉给了李济深,让其加强党内管理,而自己却始终旁观。
最终,李济深没能让党内上下一心听命于自己,蒋介石复职后,先是“使驻鄂黔军之李燊部反攻贵州”,被周西成击退后,蒋介石一边备兵一边假惺惺的说中央要伐桂,让周西成通电表示赞助中央。周西成没搭理,准备联合其它部队“斩此孽龙”。
“(周)西成执锐与滇军战,指挥颇混乱。”后来周西成带兵作战的时候,指挥比较混乱,被李燊在镇宁袭击,最终死于流弹。死的时候,周西成年仅36岁。
在100多年前,一个叫周西成的军阀,仅用一招责任到人,就成功让人贩子消失。但因为后来过于封闭自己,没能及时在外交上斡旋,本身力量又不够强大,所以最终没能保护贵州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