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强,今年38岁,去年,父亲病重,妻子去照顾父亲的时候,竟然发现父亲的存折里有38万元的存款。
隔了一个月,她趁父亲不在家,再把存折拿出来看,却发现38万元已经转走了,而收款人的名字,竟然是我堂弟。
得知真相后,我感到羞耻。
我叫陈强,出生在广东南部的一个小农村。
爷爷奶奶统共就生了我爸跟叔叔两个儿子,我是爷爷奶奶的第一个孙子。从小到大,他们都非常疼爱我。
小时候,农村家里的条件大都差不多,很多人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舍得吃肉。
可我爷爷是裁缝,在村里的经济条件算是不错的。所以家里顿顿都有肉吃。
到了5岁那年,叔叔的儿子也出生了。
我原本并不喜欢这个弟弟,我担心他的出现会夺走我在家里的中心地位。
显然我是想多了,弟弟的个性跟我截然不同,我外向,他内向,我喜欢往外跑,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看蚂蚁都能看一天。
而且我嘴甜,懂得哄大人开心,很显然,爷爷还是更疼爱我。
我发现他对我没有威胁,反而愿意跟他玩了。
我带着他去捉弄邻居的小妹妹,可每次他都会拉着我,提前出生让人家逃跑,说男生不能欺负女生。
我往牛粪里放小鞭炮,炸得人家屋子外墙上到处都是,可每次他都会落在后头,拼命给人家赔罪。
次数多了,我也不喜欢带着他这个拖油瓶了。
事情在堂弟8岁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那一年,叔叔突然被村外的电缆电倒,人送到卫生所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那天,婶子在我们家里哭得气都快喘不过来,她拼命拿东西砸我爸。
我妈怕我跟堂弟吓到,把我们锁在房间里,不让我们出去。
我不明白,婶子死了丈夫为什么要在我家发疯。
我听村里人说,是叔叔想要去偷电,不小心扯到了高压线,才发生意外的。
自己贪小便宜,干嘛来我们家找茬。
连带着,我对堂弟也没什么好脸色。
可我爸,却好像一夜之间老了10岁。
再后来,婶子收拾包袱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我爸也把堂弟接来我家一起生活。
叔叔的死因并不光彩,堂弟上学的时候经常被人指指点点。
可我记恨婶子,所以从来没有出门维护过他。
他的个性也很犟,怎么被人欺负,回到家都一句话都不说,我父母并不知道他在学校过得这么艰难。
反而对他一塌糊涂的成绩感到发愁。
大学,我考到了上海一所不错的院校。
而他,因为从小基础没打好,只在广东上了一个职业院校。
可以说,他在我的生命中,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我们各自离家读书之后,也没有更多的联系。
毕业之后,我在广州工作、结婚、安家。堂弟去了四川,据说一直没有结婚,我也没有了解过他的生活。
10年前,母亲因病去世,我把我爸接过来广州跟我一起生活。
每个月,他总要跑一趟银行,我问过他要办什么业务,现在用手机银行方便得很。
但他始终不听,我也不再过问,省得我好像惦记着他那点养老金似的。
没想到上个月,老婆去帮老爸整理换季衣服的时候,竟然意外发现了一本有38万存款的存折。
当天老婆回到家,就兴奋地告诉我老爸原来自己存了些钱。
那么接下来我们的医药费也不用太担心了。
我也开始佩服老爸。
这么多年,老爸除了抽烟,几乎没有别的兴趣爱好,衣服也是穿到破了才舍得换。
有时候想带他下馆子,他也宁愿自己做饭。
没想到他竟然存下了好几十万。
我虽然说不惦记他的养老金。
但是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身上房贷车贷,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各种杂七杂八的开支,我的压力也大啊。
何况最近这一年,老爸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他自己存了些钱的话,也能减轻我一些负担嘛。
不过我还是担心老婆看错。
趁着老婆带老爸去医院复诊,我偷偷跑进老爸房间。翻了好几个抽屉,才总算找到那本传说中的存折。
当我满怀希望地打开时,却发现存折最后一行,老爸竟然把钱都转出去了。而转账对象,竟然是我堂弟。
我实在是难以置信!
以前养了他这么多年,现在还把自己的积蓄都给了他,也完全不考虑我有没有压力。
我还沉浸在怒气中时,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老婆竟然提前带着老爸回来了。
老爸看到我手中的存折,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我已经开口骂他:“爸,这么多年,你供他读书供他长大,难道还不够吗?现在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把自己的钱都给他,我才是你儿子啊!”
听到我这样说,老爸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他说:“这么多年了,这个秘密在我心里实在是憋不住了。其实当年,要偷电电人不是你叔叔,而是我。你叔叔劝我不要贪小便宜,我不听。他做过电工,怕我触电,只能拦着我,自己上去帮我接线。没想到,就是因为我贪小便宜,让他送了性命。”
“你婶子对我发狂,也是对的,我养你弟,也是我欠他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叔叔走了,他的成绩不至于这么差,也不至于最后只考上一个专科。”
“前几年他在工厂上班,把腿摔断了。只能做一些杂活儿。终究是我欠了他一辈子。”
听到我爸的话,我惊呆了。
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原来是我抢了他的人生,而我却从来没有对他有过好脸色。
我后悔极了,如果小时候我有一个当哥哥的模样,去保护他,他的人生是不是会不一样?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隔天我跟老婆商量,想要把弟弟接过来广州,这边的医疗条件更好,或许对于他的伤患有好处。
而且我可以给他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不至于打零工。
老婆听说了我们家的故事,也同意了我的做法。
说做人,最重要就是行得正坐得端。过去,我确实有错,但还好,现在还可以弥补。
我很庆幸,我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