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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在的世界上,以色列无疑是一个话题性很强的国家,无论是在中国还是欧美,关于以色列积极和消极的观点都有许多,而且在很多时候都比较强烈,所以许多朋友对于以色列人以及在很多时候被视为以色列人同义词的犹太人也都非常关注。但严格地说,虽然以色列人和犹太人这两个词在历史上曾经被混为一谈,但无论是在这两个名称产生时的古代还是在现代,以色列人和犹太人都不是同义词,那么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差异?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
以色列王国与犹大王国
如果用我们普通中国读者比较熟悉的概念去类比,那么“以色列”和“犹太”这两个名称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类比成犹太人历史上两个朝代的名称。而在这两个名称中,“以色列”应该是较早出现的。
根据宗教记载推测的古以色列王国大致范围
根据《犹太教圣经》记载,大约在公元前1050年前后,生活在中东说古希伯来语的部落中出现了一个相对统一的政权,这个政权后来就被称为以色列王国。而它之所以被称为以色列王国,是因为那些说古希伯来语的部落自认是《犹太教圣经》所记载的人物雅各的后代。这个雅各是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所共同认可的祖先亚伯拉罕的孙子。根据书中记载,雅各在一次与天使摔跤之后被天使要求改名以色列。而他后来一共有了12个儿子,这12个儿子的后代又形成了12个部落,这12个部落基本上就形成了古以色列人,因为他们都自认是以色列(雅各)的后代。
根据现在一些学者的考证,“以色列”这个词汇本来的意思大约是“有神助力的王子”,所以可以说这个词汇本身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当时这些部落的信仰和自我认知。所以他们在公元前11世纪建立的政权才会被称为以色列王国。同样是根据《犹太教圣经》记载,这个以色列王国在持续了100多年之后,在公元前930年前后分裂成了两个国家。其中一个国家由10个以色列部落所组成。他们继续保留了以色列王国这个名称,主要占据了之前那个以色列王国北部的领土。
以色列和犹大两王国可能的疆域
而另外两个以色列部落则独立成为了犹大王国,其控制区域主要位于今天的耶路撒冷周边。他们的王国之所以被称为犹大王国,是因为组成这个王国的两个部落当中,有一个被称为犹大部落,而这个名称是以色列(雅各)一个儿子的名字。根据宗教记载,犹大这个单词最初的意思可能是“赞美”。但根据一些近代学者的考证,犹大最早更可能是当地一条山涧的名字。而犹太人(Jews)这个称呼源自古希伯来语的单词“耶胡迪”(Yehudi),意思就是犹大部落或犹大王国的人。
所以从这个角度,以色列和犹太这两个词也可以被视为是现代犹太人这个族群在历史上所建立的两个割据政权的名称。打个比方说,这两个词汇其实和“韩赵魏”和“魏蜀吴”这种名称有类似的地方。所以可以说在当时以色列人和犹大(太)人的含义就是不一样的,是指虽有共同起源,但却已经分裂的两个王国的人。
以色列/巴勒斯坦地区一座古城的遗址
而且这里要说明的是,刚才所提及的内容主要是来自《犹太教圣经》的记载,其中很多内容得不到其他史书和现代考古学的印证,因此可以说有很大争议,并不能被视为信史。特别是分裂前的以色列王国和犹大王国早期历史。许多学者认为早期的以色列王国并不存在,《犹太教圣经》中关于早期以色列王国的记载,更多的是文学建构而非历史真实。犹大王国的情况也类似,现在许多学者认为,现有考古证据并不能证明犹大王国在公元前八世纪末之前存在过,而且许多被视为支持犹大王国存在的证据,其获取方法也存有很大缺陷,所以这些学者认为当时在耶路撒冷周边只是存在过一个小部落,并不足以被称为“王国”。
犹太人为何被称为“犹太人”,而不是“以色列人”
所以看到这里恐怕许多朋友也都看出来了,虽然“以色列人”和“犹太人”这两个名称的起源传说成分都很大,但似乎以色列人这个称呼起源更早,而且相对更实在一些,那么为什么后来这个族群却更多的被称为“犹太人”,以至于“犹太人”几乎成为了这个民族的正式族名,“以色列人”这个称呼却使用的相对少一些呢?
应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比较简单,因为后来的犹太人主要是犹大王国的后裔,而不是以色列王国的后裔。刚才说到,犹大王国相对可靠的历史始于公元前八世纪末,而其实在此时以色列王国(即使真的存在过)已经灭亡了,多数以色列王国后裔后来逐渐被其征服者新亚述帝国等周边部族同化。而犹太王国在此之后这又存在了100多年,直到公元前586年它被新巴比伦帝国灭亡为止。
犹大王国晚期的王玺
而且在犹大王国灭亡之后,虽然其遗民被新巴比伦帝国强行迁徙到今天的伊拉克境内,但其社会的内部结构并没有被强行打乱,所以犹太人作为一个族群幸存了下来。因此后来的犹太人在血缘和文化上主要承袭自犹大王国的后裔。所以在此之后,虽然“以色列”这个称呼在有些场合也会得到使用,比如犹太人有时也会被统称为“以色列的孩子”,但“犹太人”还是成为了这个族群的主要名称,因为后来的犹太人对以色列王国其实认同度并不高。
现代以色列人与犹太人的差别
而在公元20世纪,以色列/巴勒斯坦这块区域成为英国的殖民地之后,越来越多的犹太人开始移居此地,所以当时英国人发行的钞票上除了英语和阿拉伯语之外,也印上了这块土地的希伯来语名字。也许是英国人不愿意让这块土地在当时就带上犹太属性,所以当时在其所发行钱币上所刻的希伯来语名字就是“以色列”(Eretz
Yisrael)这个相对中性的名称。
英属巴勒斯坦的钱币,上面刻有英文和阿拉伯文的“巴勒斯坦”以及希伯来文的“以色列”
但如前文所述,其实对于20世纪初的犹太人来说,“犹太”这个名字肯定是比“以色列”这个名字更为亲切。因此,在联合国决议同意建立犹太人国家后,犹太人政要在1948年5月14日开会讨论未来的国号时,“犹大国”仍然是首先被提出并得到讨论的国号。但因为历史上犹大国绝大多数领土都不属于当时联合国决议划分给犹太人的领土,所以这个提议最终被否决。
联合国决议所划分的巴以领土
之后与会者又提出了“锡安国”(Zion)和“扎巴尔国”(Tzabar)等国号建议,其中的“锡安”最早是耶路撒冷以南一座山的名字,后来也被泛指以色列/巴勒斯坦地区。而“扎巴尔”则是1930年代以后出生在以色列/巴勒斯坦地区的犹太人的统称。但这些名称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得到多数人的接受,这时才有人提出将新国家命名为“以色列”(Israel)。经过投票,参加会议的10人中,有7人支持这个国名,就这样以色列成为了犹太人国家的正式国名。
所以在现代,“以色列”这个名称其实是与以色列这个国家直接挂钩的,它和“犹太”这个名称是不能直接划等号的。因此以色列人和犹太人这两个名称在现代其实内涵也是有明显差异的。以色列人是一国国民的统称,也就是指拥有以色列国国籍的人。也就是说只要拥有以色列国籍,无论是不是犹太人,都可以被称为以色列人。而犹太人则继续是一个民族的称呼,也就是说一个人只要符合国际上广泛接受的犹太人的定义,无论有没有以色列国籍,都可以被称为犹太人。
伊朗设拉子的犹太教神职人员在举行宗教仪式
而因为犹太人在历史上流散世界各地的历史,所以虽然在以色列建立之后,有许多犹太人移居到了以色列,但在现代,犹太人仍然广泛分布于欧美各国甚至西亚一些国家。比如目前在美国就还生活有超过500万犹太人,其中大多数都没有以色列国籍。而目前在世界上犹太人口超过1万人的国家还有20多个,甚至长期与以色列关系非常不好的伊朗都还有1~2万犹太国民,所以很明显犹太人的内涵要远远超过以色列人的内涵。
而从另一个角度看,以色列人的内涵在某些方面也超越了犹太人的界限。以色列虽然是犹太人建立的国家,但其建国过程可以说始终伴随着与周边阿拉伯国家的战争。虽然以色列在其中大部分战争中获胜并占领了大量领土,但这些领土上原本生活的阿拉伯人和其他民族并没有全部逃走,其中有一部分留在了被以色列占领的土地上,最终成为了以色列国民。
以色列籍阿拉伯人举行婚礼的场景
在现在以色列约918万人口中,犹太人虽然是最大的民族,但也只占74.2%。阿拉伯人虽然是少数民族,但也占了其人口总数的20.9%。除此之外以色列境内还有德鲁兹人,阿拉米人,亚述人和亚美尼亚人等非犹太也不信仰犹太教的民族存在。所以从这个视角看,其实以色列人的内涵也不仅仅限于犹太人,而是包括许多其他民族,其他信仰的族群。
因此总体来说,“以色列人”和“犹太人”在现代也是不同维度的两个族群名称,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涵盖另外一个的含义,从比较严谨的角度也是不能混淆的。(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告知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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