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2月,谭米
1990年12月24日凌晨,十年级学生谭米被大姐和准姐夫报警送往医院抢救。离她16岁生日还差几天,医生回天乏力,宣告谭米意外死亡:她的正式死因是被酒醉后自己的呕吐物噎住致死。“意外死亡”的谭米被送往医院时是这样的,脸上带着大块的化学烧伤。
(送医的谭米)
Tammy Holmolka (以下称谭米)是三姐妹最小的一个,1975年元旦出生,运动细胞发达,少女时期她参加田径,跨国跑,足球各种运动。
事发前晚,谭米的父母,两个姐姐和准姐夫一起晚餐庆祝圣诞。庆祝完谭米的父母和二姐就上楼睡觉去了,谭米和大姐,准姐夫在地下室继续。
(少女谭米)
1991年6月,莱斯利
Leslie Erin(以下称莱斯利)1976年7月5日生,几年以后父母又给她生了个弟弟。莱斯利和家人关系很亲近,只是到14岁时,叛逆的少女开始反抗,有时候会离家出走。每次出走她倒是不会忘记打电话告诉家人报个平安。1991年6月的一个周五晚上她错过了家里定的门禁时间,被妈妈锁在门外。莱斯利用公用电话给一个朋友打电话,问能不能在她家借助。朋友拒绝了。莱斯利和朋友磨了很久后告诉朋友她决定回家去把妈妈叫醒给她开门。这时是6月15日凌晨2:30。第二天本该出席朋友葬礼的莱斯利却缺席了。
这次莱斯利的妈妈很担心于是报警。等再过了两周,莱斯利生日仍然没有和家里联系,家人确定莱斯利一定是没办法给她们打电话了。
6月29日,警方在Gibson湖里发现了浇铸了水泥的尸块。其中有一块重量超过200磅的水泥里存了人的躯干。通过牙套和牙医记录警方证实这些尸块是莱斯利的。他们还认定莱斯利生前被强奸和折磨。
(莱斯利)
1992年4月,克里斯汀
Kristen Dawn French (以下称克里斯汀),1976年5月10日出生。1992年4月16日,本该放学回家的克里斯汀失踪了。学校的同学和老师组织了大规模的搜救行动,只是没有发现克里斯汀的行踪。
(克里斯汀)
两周后的4月30日,Roger Boyer开车时看见路边的草皮下面有一条类似传送带或者粉红色的地毯的东西。一开始Roger想是不是草皮没有铺好,但下车查看的他很快就看到了尸体。他赶紧回到车上找到最近的农场,请农场的人帮忙报警。上午10时许,赶到现场的警察发现这具裸尸蜷成一团,一只手臂摆在身体下,另一只伸了出来。等他们小心地把尸体移出来,他们注意到她少了一个小指。
失踪的克里斯汀多年以前在一起赛艇事故里失去了一个小指。这样一来,警察几乎肯定这具尸体就是克里斯汀。
尸体的右边臀部和右肩胛骨上都有伤痕,脖颈处有一道暗色的贯穿痕迹。尸体脸上淤青,鼻子有血。
芭比
Karla Leanne Homolka(以下称卡拉)生于1970年5月4日,后改名为Leanne Teale。卡拉是三姐妹的老大,去世少女谭米的姐姐。小时候的她行为适宜,漂亮,聪明,受欢迎。卡拉的爸爸很喜欢这个女儿,只是当他又开始酗酒,一切就都变了。这位父亲不停辱骂卡拉,妈妈和卡拉的妹妹们,当场面不可收拾时,又躲进地下室。卡拉的父母关系变质,卡拉的爸爸有了外遇。卡拉妈妈的解决办法是同意三人行以使得一切维持原状。
(卡拉)
卡拉上初中时进入了叛逆期,她穿起奇装异服,割伤自己,假装要自杀来吸引注意。也在这段时期卡拉发展了很多sm的幻想。她对小动物很有爱,高中毕业后开始在宠物医院工作。
Ken
Paul Kenneth Bernardo (以下称保罗) 生于1964年8月27日,一个富有的中产阶级家庭,又名Paul Jason Teale。1975年,保罗的父亲Kenneth因为对一个女孩不恰当接触被控猥亵儿童,他同时也性侵自己的女儿。保罗的母亲因为Kenneth的罪行感到痛苦,为了逃避现实不再积极参与家庭生活,搬到地下室居住。
保罗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童年的他好像总是很开心。因为长得可爱,常常有母亲看到他就扭扭他的小脸蛋。他是传说中的那个完美儿童:有礼貌,有教养,学习成绩好,穿着童子军制服时超级可爱。保罗母亲在他16岁时告诉他保罗是自己和其他人出轨的产物。感到恶心的他从此在公开场合羞辱母亲。她也报复称他是私生子。还是这一年,保罗的第一个女朋友Nadine Brammer受不了保罗的控制欲甩了他,跟保罗的朋友好了。保罗一怒之下把Nadine给他的所有纪念品都付之一炬。
保罗在多伦多士嘉宝区念了中学,1982年他进入多伦多大学士嘉宝校区学习。心底里,保罗有了暗黑的性幻想,对女性充满歧视。
(保罗)
那时他在安利做兼职,安利的价值观和企业文化深深影响了保罗:他买下很多励志演讲的书和录影带。保罗和朋友在夜店开始练习钓女孩的技巧,且越来越成功。他的一大喜好是强奸处女。他还很喜欢在公共场合强迫约会对象做爱,以此羞辱她们。渐渐的他和每一任女朋友交往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于是同时和许多女孩约会。有时候如果女孩告诉别人保罗强迫自己做的事儿,保罗会威胁要杀了女孩。1986年,两位女性获得了法庭对保罗的限制令。保罗奉为圣旨的书是1991年Bret Easton Ellis写的小说美国精神病人。1987年大学毕业后保罗在PWC当起了会计。他刚分手的女友Jennifer Thompson说要去警察那里告发他。保罗有点害怕,找约会对象的频率低了一些。同年五月,他强奸了两位女性;七月,他试图强奸另一位女性。
Ken和芭比相遇
1987年10月,在酒店的餐馆里,卡拉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Ken——Paul Kenneth Bernardo(保罗)。保罗23岁,卡拉17岁。两人天雷勾动地火,当晚就当着他们朋友的面发生了关系。从那时起,保罗每周两次驾车去看卡拉,成了卡拉的“主人”。卡拉穿什么,吃什么,相信什么都由保罗决定。保罗常常说卡拉又肥又难看。不像保罗交往过的其他女孩,卡拉对这一切逆来顺受,并纵容保罗的性习惯。卡拉为此还写了“自我提升”列表:“做保罗的完美女友。记住自己有多愚蠢;记住自己有多难看;记住自己有多肥;救自己。把他们都杀掉。”
和保罗发生关系不是卡拉的第一次,保罗对此耿耿于怀。
(一对“璧人”)
谭米去世后不久,卡拉搬出家,和保罗搬到一起同居。1991年6月29日,他们在尼亚加拉瀑布边的小镇举行盛大婚礼。保罗策划了婚礼全程,新人乘坐白色马车出场,卡拉穿着昂贵的婚纱。
(婚礼)
(王子和公主)
士嘉宝强奸犯
1987年12月,保罗还在不停强奸女性。士嘉宝区人心惶惶,警察成立了专案小组负责对“士嘉宝强奸犯”的抓捕。警方得到相当多的资料和物证,其中还包括受害人提供的画像。尽管如此,他们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其中一名受害人遇害时卡拉也在现场,受害人对保罗和卡拉的描述却被警察忽略了。
两年多过去了,1990年5月手足无措的警方终于公布了疑犯画像。公众根据这幅画像提供了非常多的线索。
这段时间里,保罗辞去了会计工作,通过在美加边境走私香烟赚了一笔。保罗的朋友和以前的女朋友们也看到了警方的画像,他们纷纷试着和警方联系,不过警方因为线索众多,没有继续追查下去。11月,两位警探找到保罗,采了他的血样,唾液和头发,只是此后两年间,这些证物就被束之高阁,没有化验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保罗对卡拉小妹妹谭米的兴趣渐浓。他开始偷窥谭米,要求卡拉保证在自己对谭米下手前,谭米仍是处女之身。1990年7月24日,保罗卡拉和谭米出去玩,卡拉从宠物诊所偷了地西泮,把药下在谭米的午饭里。谁想到一分钟后谭米就醒了过来,保罗根本来不及下手。
第二次就在12月23日晚。卡拉把谭米的贞操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保罗。当他们三人在地下室时,保罗和卡拉在谭米的酒里加了安眠药。等谭米人事不省,两人把谭米衣服脱光,随后卡拉用浸透麻醉用氟烷的布捂住谭米的鼻子和嘴,保罗强奸了谭米。谭米开始呕吐,停止了呼吸,卡拉把她放倒,试着清理谭米喉咙的呕吐物。但谭米没有醒来,保罗和卡拉给谭米穿上衣服,把她移到她自己的房间,打扫了作案现场。一切都做完后,他们拨打了911。
谭米下葬时,保罗趁人不注意揪住了躺在棺木里的谭米的头发。
1993年警方启动对谭米死因的调查时才发现保罗和卡拉还在谭米棺木里放了一张两人的合影。
(谭米棺木里的合影)
警方的调查
在1990年5月至9月间,除了保罗的DNA外,警方还调取了超过130份嫌疑人DNA。6月一位银行职员报告说保罗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此后保罗的密友三兄弟中其中一人的妻子Tina Smirnis告诉警探保罗早在1987年就因强奸嫌疑被调查过,此外她还说保罗经常向三兄弟吹嘘自己的性生活。也许是这些事情难以启齿,Tina的供词显得很不清晰,警探没有采信。
在参考其它资料后警察还是把保罗带来问话。在35分钟的问询里,保罗自愿提供了DNA样本。当警察问保罗觉得为什么自己会被调查,保罗承认自己和警方画像有点像。在警察看来,保罗比Tina更可信。第二天他们就把保罗给放了。
卡拉和保罗此后因为警方对 士嘉宝强奸犯,谭米之死以及其他几起跟踪女性案受到询问。1992年5月警方再度对保罗问话,结果他们觉得保罗作为嫌疑人的可能性不大。三天之后对莱斯利和克里斯汀死亡的调查开启。这时保罗和卡拉改姓为Teale,这是保罗在一部1988年讲述系列杀人犯的电影里看到的。月底,同时认识Smirnis三兄弟和保罗的John Motile向警方举报保罗为杀人嫌疑人。(这是保罗第三次被举报)
1992年12月,法证中心终于开始测试保罗两年前提供的DNA。12月27日,保罗用手电筒殴打卡拉的四肢,头部和脸部。1993年1月4日,卡拉顶着黑眼眶去上班,她对同事撒谎说自己在交通事故受伤。狐疑的同事把这一情况告诉卡拉的父母。卡拉父母第二天就把卡拉从她和保罗家里带走,可是卡拉又冲了回去,发狂一样找着什么。等父母把她带到医院,卡拉向警察汇报了自己受家暴的状况,对保罗提起控告。警方逮捕保罗,等他承认家暴后将其释放。
(被打的卡拉)
(医院所摄卡拉)
夫唱妇随
1990.12.23-24
保罗和卡拉轮流录下来他们残害谭米的全过程。谭米死后三周,这俩又录下来名为“壁炉边的闲聊”的对话。录影从案发的地下室开始,接着移到谭米卧室。在地下室时,卡拉对保罗承认她看着保罗强奸谭米觉得非常享受。她还说会在谭米墓前留一朵玫瑰。在谭米卧室的录影里,卡拉穿上谭米的衣服,学着谭米的样子。两人随后在谭米床上做爱。
1991.06-08
两人搬到一起同居后,保罗开始责怪是卡拉弄死了谭米,以至于自己都没办法再享用谭米了。就在两人婚礼前几天,卡拉为了补偿保罗,找到一个年轻漂亮,仍是处女的少女某。少女某把卡拉当成偶像崇拜。一天卡拉邀请少女某到家吃晚餐,在少女的食物里下药。卡拉把昏迷的少女某献给保罗。他们再次做同样的事:强奸少女,把整个过程录下来。第二天少女醒来觉得很不舒服,但她对自己遭受的一切浑然不知。同年八月少女某再次来到保罗和卡拉家,再次被下药,保罗强奸她后她突然窒息,心慌的卡拉打电话报警,等少女某又醒来时卡拉打了第二个电话,告诉911少女某已经没事了。911把已经派出的急救车召了回去。保罗把少女某扔在郊外人迹罕至的小路上。
1991.06.15
还是在婚礼前,保罗驾车到Burlington,想偷个车牌好在下次走私香烟时伪装身份。凌晨他看见正准备敲门请求妈妈原来的莱斯利。莱斯利问保罗要烟,保罗带着莱斯利来到车前,蒙住她双眼,强迫她进了车。保罗把莱斯利带回他和卡拉在Port Dalhousie的家,他告诉卡拉他们有了新的“玩伴。”照旧强奸莱斯利,录下全程。不小心蒙住莱斯利眼睛的布掉了下来,保罗和卡拉为了灭迹杀了莱斯利。他们把莱斯利的尸体放在地下室,当晚卡拉家人来吃了晚餐。此后,保罗和卡拉肢解莱斯利,在尸块浇上水泥,把尸块扔进了Gibson湖中。
1991.06.29
莱斯利的尸体在保罗和卡拉婚礼当天被发现。
1992.04.16
保罗和卡拉假借问路,绑架放学回家路上的克里斯汀。他们在家强奸克里斯汀三天,随后用勒死莱斯利的同一根电线杀害克里斯汀。克里斯汀没有被蒙住双眼,卡拉和保罗强迫她喝下大量酒精,观看两人强奸莱斯利的录影带。克里斯汀备受摧残却没有屈服,她和保罗说“有些事情即使生命也不可以交换。我不知道你妻子怎么可以忍受你。”
保罗和卡拉在往卡拉父母家共进复活节晚餐前杀害的克里斯汀。
1992.04.30
克里斯汀尸体被发现。
长夜未明
1987年12月,士嘉宝区出了士嘉宝强奸犯,警察开始调查。此后,不断有新的受害者,谭米抢救无效去世,少女某两次被强奸,莱斯利被害抛尸湖中,克里斯汀失踪遗体被弃路边。
1993年1月,卡拉忍受不了保罗的虐待搬到一个女警朋友家中借住。
四年多过去了。无数证据,成千上万的线索,警方更新了嫌犯画像。保罗的同事报告警察,保罗就是新画像上那个人。这已经是第四次有知情人提供关于保罗的线索。警察又一次问询保罗,取了他的唾液,唾液分析证明保罗就是传说中的士嘉宝强奸犯。
调查莱斯利和克里斯汀的小组也开始注意到保罗和卡拉。他们截取了卡拉的指纹,把她带到警局问话。警探看到卡拉手上的米老鼠手表很像克里斯汀失踪时戴着的那块。警探告诉卡拉,保罗已经被认定就是士嘉宝强奸犯。
谭米死因的调查被重启。
惶惶不安的卡拉意识到事情即将败露,她告诉自己的叔叔保罗是一个系列强奸犯和杀人犯。卡拉雇佣了律师开始和警方进行交易:她同意帮警方作证控告保罗,以此换来自己的辩诉交易得到减刑。卡拉告诉警方她迫于保罗的暴力才不得不成了多起强奸谋杀罪的帮凶。起初她要求获得免于起诉,被控方拒绝。一周后她同意以误杀罪服刑12年。
1993年2月中,警方以强奸罪,谋杀莱斯利和克里斯汀的罪名逮捕保罗。他们从保罗家里搜到保罗对每次罪行详细描述的日记。卡拉也被捕。
然而,卡拉的辩诉交易已经达成后,警方才发现了记录二人罪行的那些录影带。他们才意识到卡拉远不是她自己口中那个被迫参与犯罪的可怜女人,而是积极的同案犯。媒体对此大肆挞伐,他们把卡拉的交易称作“与魔鬼交易”。公众对卡拉的减刑异常愤怒,2005年卡拉被释放。
1993年5月保罗的辩护律师观看了罪行录影,这位对刑法并不甚精通的律师决定不公开录影带,准备把它作为庭审时攻击卡拉可信度的证据。直到10月,这位律师和他的助手审阅了超过4000份法律资料后,才告诉检方如果他们同意他在预审时对卡拉进行交叉质询,他愿意交出录影带。
1994年夏天这位律师开始担心自己继续为保罗辩护以及不公开录像带所带来的道德问题,他咨询了自己的律师,律师的律师决定向法学会职业规范委员会寻求建议。委员会让律师交出录影带,并不再担任保罗的律师。律师并没有遵守,他把录影带转交给了保罗的新任律师。新任律师两周后才把录影带交给检方。
1995年卡拉当庭作证揭示了保罗的罪行。9月1日保罗被判终生监禁,25年内不得假释。在狱中保罗也被其他狱友鄙视,警方为了保护保罗不被殴打让他住在单人牢房。
蛇蝎芭比和Ken
卡拉指控保罗后回到Kingston监狱服刑。1997年她转到条件宽松的Joliette监狱服刑。在那里卡拉和武装抢劫女犯Lynda Veronneau有了性关系。Lynda后来为了能返回Joliette和卡拉在一起犯下了更多起武装抢劫罪行。卡拉给Lynda用孩子气的信纸写信,信里都是些少女心的表白。
卡拉给家人的道歉信里充满对保罗的指责:“是他让我从诊所偷安眠药……我不同意帮他,他就从精神和身体上威胁我……我真的很努力想要救她。”卡拉从未向受害者家庭道歉。
2005年7月4日,卡拉获释。据报道,卡拉出狱后住在与蒙特利尔一河之隔的Longueuil。2007年卡拉生了个男孩。
(2017年媒体拍到的卡拉)
保罗在狱中承认强奸超过至少10名妇女。2006年保罗在狱中接受采访,称自己已经改造好了应该可以了。2018年2月保罗申请假释。10月17日,假释委员会仅用30分钟就拒绝了他的申请。
(2006年保罗在狱中接受警方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