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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口之家血案


2001年7月11日23:48,新南威尔士急救中心接到一名青年的求助电话,对方声称所有家人中枪。警员和急救人员赶到现场,见到报警人,21岁的塞夫,其告知警员当晚和朋友去游戏中心玩耍,回家后发现家人遇害。
塞夫的父母倒在一楼地板上,浑身是血,各自身中数刀,塞夫的母亲玛莉喉咙的刀伤切断了气管,塞夫的妹妹克洛丁在二楼卧室内遇害,头部有击打伤,颈部有刀伤,身上盖着一件红色夹克衫。屋内的墙上用蓝漆喷上“亚洲佬去死KKK”的字样。
(现场墙面上用蓝漆涂抹的字样)
四口之家
泰迪是菲律宾声名显赫的冈萨雷斯家族的四子,是名律师并在大学执教,和妻子玛莉经营包括房地产,录影带租赁,药店等多宗生意。1980年儿子塞夫出生,三年后女儿克洛丁也来到人世。
1990年菲律宾7.7级地震,泰迪新建的有40间客房的酒店瞬间被夷为平地,失去最大收入来源的泰迪和玛莉带着一双儿女移民到澳大利亚悉尼。地震时塞夫不幸被掩埋在废墟之下,父亲泰迪不顾余震的风险,用双手刨开建筑废料,把塞夫救了出来。

(泰德,玛莉,塞夫,克洛丁)
泰迪夫妇以难民身份初抵澳洲,刻苦学习,几年后泰迪取得律师执照,创建了从事移民法律服务的律所,玛莉在律所担任办公室经理。泰迪和玛莉在中产阶级的街区买了块地,建了一家四口的住宅。他们打算过几年把房子卖了,给儿子女儿各买一套房产。

(泰迪和玛莉一家四口所住的Collins街6号)
和大部分亚裔父母一样,泰迪和玛莉对两个孩子的学业和前途有非常高的期许,为了阻止女儿克洛丁和男友的交往,他们把克洛丁送去墨尔本亲戚家借助,继续念高中。塞夫学习成绩不好,倒是对音乐充满热忱。泰迪和玛莉替塞夫规划的是律师或医生职业,塞夫被新南威尔士大学医学院录取,两年后,却因为成绩太差被退了学,之后塞夫申请到麦考瑞大学学习法学。泰迪和玛莉总算是松了口气,给塞夫在律所里兼职做法律助手的工作。
事实上塞夫经常逃课,挂了很多科,眼看就要再次被退学,他伪造了成绩单用来应付父母。塞夫装成黑社会去恐吓克洛丁的男友,致使对方和克洛丁分手,克洛丁为了报复哥哥破坏自己的感情,把他曾经告诉自己的秘密揭发给父母知道。泰迪和玛莉发现塞夫根本无心向学,警告他必须尽快赶上学业,不然他们会没收送给他的福特汽车,并减少给他的零用钱。
泰迪和玛莉不喜欢塞夫交往大四岁的女生,而塞夫和她如胶似漆,甚至已打算订婚。泰迪和玛莉威胁说,如果塞夫还继续要和女友交往,他们会把他从遗嘱里剔除。
挂了大衣和帽子的衣架
案发当天正值学校假期,克洛丁从墨尔本回到悉尼,除了忙着赶作业,还在准备即将到来的18岁生日聚会。一早泰迪和玛莉分别开车出门去上班,塞夫去麦考瑞大学上课,下午去父亲的律所打工。傍晚玛莉的妹妹艾米丽下班去托儿所接了孩子,顺路到姐姐家打算闲聊几句,她的车驶入玛莉和泰迪家前院时,刚刚过了18时。车库的门关着,塞夫的蓝色轿车停在车道上,房子的窗帘都合上,这很不寻常,因为玛莉通常在18时前就会下班回家。艾米丽忽然发现一楼的窗后似乎有人走过,她抱着孩子走到大门,远处似乎是靠近后院的厨房那儿灯亮了,她按了门铃,无人应答。玛莉养了六条很欢快的小狗,一旦有客人靠近她们家,小狗就会狂吠,可是这次小狗一声也没有叫。艾米丽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朝室内打量,看到一个穿着长大衣戴棒球帽的人站在门后。她吓了一跳,不过小朋友说她看到的是挂了大衣和帽子的衣架,艾米丽稍稍放宽心,绕到房子后面去查看,最后还是决定算了,晚些再联系姐姐就好。

(塞夫驾驶的福特轿车)
晚上回到家的艾米丽给玛莉打了很多通电话,每次听筒里传来的都是忙音。
充满恨意的杀戮
20:45,塞夫和最好的朋友山姆在餐厅共进晚餐。期间山姆的妹妹给山姆打电话,她知道山姆和塞夫在一起,想问塞夫克洛丁在哪里。山姆的妹妹和克洛丁是好朋友,她整晚都联系不上克洛丁,克洛丁不接手机,家里电话又总是忙线。塞夫闻言用自己的手机给家打电话,同样是忙音。塞夫和山姆说,也许家里有人用电话线拨号上网,所以电话才打不通。
饭后塞夫和山姆去了隔壁的游戏厅打游戏。晚23时两人从游戏厅出来,半小时后塞夫开车把山姆送到家,之后开车回父母家,见到父母妹妹三人的尸体。

(还没过18岁生日的克洛丁)
法医和鉴证人员根据尸体的体温和现场证据确认了泰迪,玛莉和克洛丁遇害的时间。凶徒第一个攻击的目标是克洛丁,大约16:30,克洛丁正在卧室学习时被人用棒球棒猛击头部六次,之后被勒颈。棒球棒随后在墙上砸出凹痕。凶徒用两把刀猛刺克洛丁腹部两次,颈部五次,所有刀口都没有犹豫拖痕,说明凶手一心要弄死克洛丁。克洛丁于16:04给朋友发了最后一条短信,手机上有朋友16:30发的短信,她没有回复。

(玛莉)
接下来凶徒静静待在室内等玛莉和泰迪回家。17:30许玛莉进家门,迎接她的就是一记猛击,她甚至还来不及放下手袋,换上拖鞋。凶手对着玛莉的脸部,颈部和腹部刺去,她颈部的刀伤却是在死后形成,凶手的恨意之强烈,实难令人理解。凶手并将玛莉手袋里的物品全都倒在地上。

(泰迪)
最后轮到泰迪。他18:20离开律所,路上给家里打了两通电话都没有接通。他19时许到家,凶徒一等他关门就朝他刺去,泰迪颈部,胸部,腹部中刀,其中一刀直接切断脊椎。泰迪的手提箱也被清空,所有文件散落地面。
家中很多橱柜都被打开,有被翻动过的迹象。电话线被切断。家里的六条小狗都被关了起来。
浴室内湿漉漉,凶手在离开前从容洗去身上血迹,换了干净衣物。凶手在用油漆涂抹恐吓言语后,将凶器,血衣和其他物证一并带离。警员未能在案发现场找到行凶的两把刀具或那把棒球棒。厨房里一套的刀具正好缺失两把,警员购买了相同型号的刀具,根据刀痕证实从泰迪玛莉家遗失的那两把刀正式作案凶器。

(室内的血脚印)
室内只有一种血脚印,与三名受害者均不符,鉴证人员也没有在室内找到匹配的鞋子,但确定鞋子为某品牌英国尺码7号的男式跑鞋。
三名受害者都正面见过凶手,他们受伤均有防御型伤口,但是歹徒对他们的袭击凶狠又迅速,他们毫无生还的机会。
艾米丽敲门之时克洛丁和玛莉已相继遇害,幸好她没有闯进门,不然很可能被埋伏在内的凶手杀死。
劫杀、种族主义屠杀还是仇杀
玛莉和泰迪被清空的手袋,手提箱,还有家中被翻过的橱柜,暗示案件有可能是抢劫升级。不过玛莉的珠宝和家里值钱的电器,乃至泰迪钱包里的700元现金,和玛莉手袋里的300元现金都没有被凶手拿走,而玛莉和泰迪手袋和手提箱内物件是叠放在地面血迹之上这一点,说明歹徒是在杀人后才故意将二人物品散落,试图造成抢劫杀人的假象,误导警方。
厨房窗上的纱窗被切开,卸下,扔在后门,似乎歹徒是从厨房的窗子破门而入,其它门窗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然而鉴证人员完全没有在厨房的窗上提取到任何被破坏的印痕,窗框上也没有手印鞋印,显然这是歹徒布下的又一疑阵,想让警方以为他是从厨房的窗子入室。
此外,从16:30杀死克洛丁,直到19:00杀死泰迪,凶手待在屋内至少两个半小时,作案后还自在地洗了澡,且凶手并未携带凶器,而是使用玛莉泰迪家的刀具,这一切都和入室抢劫不成杀人不符,警方于是很快排除了抢劫杀人。
塞夫向警方提供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情况。几天前他和家人外出时与另一辆车擦肩而过,对方朝他们喊着亚洲佬滚回去等等充满种族歧视的话语。这一事件与案发现场室内用油漆喷上的标语,令警方怀疑案件可能和种族报复有关。
7月12日凌晨,塞夫被警察带回警局陈述发现尸体的情况。他说前一天下午17时从父亲的律所离开去见朋友山姆,却接到山姆说要去打篮球的短信,塞夫临时决定先回家,路上给母亲玛莉的手机和家里打电话,但都没有应答。18时许塞夫将车停在车道,屋内没有亮灯,他想家里一定没人,坐在车里又接了山姆的电话,两人约好20时在餐厅碰头。为了打发接下来的两小时,塞夫驾车往南,打算去看看刚搬家到南郊的一个朋友,到了那里他才想起自己并没有朋友的新地址,也没有朋友的电话,在四周漫无目的地兜圈,想试试运气,许久也没有找到地点。眼看时间近八点,塞夫放弃找朋友,开车去山姆家,大约20:15接上他去吃饭。
两人酒足饭饱又玩了游戏后回家,塞夫在门口看到父亲的遗体,误以为他身上的刀伤是中枪导致,后来又陆续见到母亲和妹妹的尸体。他正准备对妹妹施救时,听到楼下传来响动,继而是大门关上的声音。他赶紧追下楼,从车库内打开门,正好看到一个男人跑到附近的马路。
除了种族主义者的极端行为,警方也仔细调查过泰迪的人际关系,移民局曾就他帮助菲律宾公民伪造文件以获得澳洲难民身份展开调查,数起指控或被撤销或被法庭判处无罪。此外泰迪的一些客户也因其尽管没能帮他们申请到签证,还是没有退回手续费用而对他相当不满。2001年的某天,泰迪的职员听到他用菲律宾语打电话和人吵架,一向温和的泰迪飚了脏话,被问起缘由时,泰迪说正在将名下位于菲律宾的一处房产卖掉,买家威胁要杀掉他全家。
7月13日,塞夫公开露面,表示将悬赏10万元澳币征求破获父母妹妹惨案的线索。
嫌疑人
同日下午,塞夫去见了父亲泰迪的会计,想要继承父母名下所有遗产。会计估算泰迪玛莉在澳洲的房产汽车珠宝现金约合150万澳元,在菲律宾的数处房产约合130万澳元。当然由于财产处置需要时间,塞夫不可能当时就拿到所有遗产。

(塞夫在父母妹妹的葬礼)
数日后,泰迪、玛莉和克洛丁的葬礼上,一家四口仅剩的塞夫向亲友们回忆父母妹妹的点点滴滴。泰迪和玛莉为塞夫取的名字有特殊含义,二人曾和塞夫说,将在他21岁生日宴会上揭示他名字的谜底,随着泰迪和玛莉的去世,塞夫将永远也不会了解自己名字的由来了。塞夫清唱了玛丽亚凯莉的甜蜜的一天( one sweet day),“我能感到你听得见我,这让我重拾生机,我知道你永远在天堂照耀着我,就好像我们一路走来失去的那些朋友,我直到我们终将重逢……“
有些亲友被塞夫的歌声打动了,另一些人——包括警察们——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警方早在塞夫报警当时就对他起了疑心,他对着警员嚎啕大哭,可是眼里没有一滴眼泪。按他的说法7月11日18时他把车停在家里车道上,那时候姨妈艾米丽也正好赶到,不仅敲了前门,去后门查看时还经过车道和塞夫的蓝色轿车,可是塞夫竟然毫无察觉,这完全不合情理。艾米丽明确的是,她经过汽车时,里面空无一人。
塞夫称报警后分别给父母和妹妹进行急救,可是鉴证人员仅在他的牛仔裤,袖口和靴子后方找到几滴血迹,如果他近距离抢救过家人,他们的血势必会大面积沾染到他衣物上。对此塞夫的解释是,他出门去等警察和急救人员时,雨水冲走了身上的血迹。
塞夫衣袖上另有与现场仇恨标语一致的蓝色油漆。
塞夫的鞋柜里有作案嫌疑人穿的同品牌7号的空鞋盒,塞夫和警方说那是父亲买来送给远在菲律宾的表哥的礼物,不属于他。至于泰迪为何不将鞋子装在鞋盒里寄回菲律宾,就不得而知了。
警方宣布需要彻底搜查泰迪和玛莉家时,塞夫第一反应是问警方是否可以不要动他的抽屉,因为他担心警察找到抽屉里的色情片会对他印象不佳。家人惨死,他担心的却是外人眼中自己的形象,这让警员们咋舌。
餐厅和游戏厅的监控能证明塞夫20:45至23:00的行踪,但那之前他所说去开车去南郊找朋友,完全无法核实。克洛丁,玛莉和泰迪遇害的16:30至19:00时间段,塞夫并没有不在场证明。更有律所职员证实15时至16时塞夫和父母开了一个会,讨论得很激烈,之后塞夫就离开了,比他所述17时从律所开车回家足足早了一个钟头。
泰迪的一个客户于16:10至16:30(克洛丁大致在此时间段遇害)开车经过泰迪和玛莉家,往邮箱里塞了一些文件。客户注意到车道上停着一辆蓝色福特轿车。
而塞夫看到凶手逃离现场的说法,也与法医和鉴证人员还原的杀人时间线不符。凶手19:00杀掉泰迪,不会继续潜伏在他家直到23:30才想要逃走。
警方暗中走访了塞夫身边的人,对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具有自恋人格,是惯性撒谎者,以成功的商人,模特和歌手自居,希望通过谎言得到他人的关注和尊重。他曾说自己开了房地产公司,经常出差去纽约谈生意,是唱片制片,是模特经纪公司老板,等等。貌似是塞夫粉丝为他开设的网页后被证实是塞夫的自导自演,他说粉丝死于911恐怖袭击,自己还和粉丝的母亲一起飞到纽约悼念等等,全是骗人的鬼话。塞夫也曾骗朋友说自己得了癌症,后来奇迹治愈。塞夫偷亲戚钱包里的现金被抓到过,玛莉只好向亲戚承认,自己和泰德也被塞夫偷过钱。
政府向受害者亲属发放15,000澳元用于支付受害者葬礼,帮助家属生活,塞夫没有将这笔钱用在父母妹妹的葬礼上,而是给母亲的车来了一次大改装。塞夫告诉在菲律宾管理泰迪和玛莉财产的姨妈安妮,自己得了脑瘤,需要动手术,要求姨妈给他寄19万澳元用于治疗。安妮没有寄钱,而是把此事报告了澳洲警方。
娃娃脸塞夫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警方还是难免越来越关注受害者家属塞夫。警方已经调查过所有与泰迪和玛莉有利益冲突的人,包括泰迪在电话中爆粗口的菲律宾买家,所有人都被排除嫌疑。塞夫是唯一能从泰迪,玛莉和克洛丁的死中获益最大的人。在对塞夫的多次问话中,他坚称一定是父亲的商业伙伴或客户为了报仇杀了人,还故意留下他一个活口。
案件发生月余,塞夫向警方报告收到一封匿名电子邮件,邮件以英语和菲律宾语混合,提到有人雇佣杀手要杀死三人,分别是泰迪,玛莉和塞夫。邮件警告塞夫,塞夫称自己很担心自己会被杀手追杀,以此请一个朋友担任他的保镖。警方收取了塞夫所有的电脑,在其中一台电脑上找到匿名邮件的草稿。
泰迪三人遇害前数月,塞夫的电脑上有给食物下毒的搜索记录,他从网站上订购有毒植物种子,因为澳洲的网站暂停出售种子,他去信请对方优待,先给他寄些种子,好作为母亲60岁生日的礼物,之后他改从美国网站买了种子。(玛莉死时仅43岁。)塞夫称自己从未做过毒物的搜索或购买过有毒种子,将这些行为推到父亲泰迪头上。塞夫不知道的是,警方在搜查泰迪家时,从塞夫书桌下方找到一管用胶带粘住的液体,液体正是从有毒种子中提取,含有剧毒。也许是巧合,种子被寄到泰迪家后数日,也即三重谋杀案发前数日,玛莉因突发高烧,腹痛难忍被送医治疗,医生作出了溃疡性结肠炎的诊断。
艾米丽被警方告知塞夫关于案发当晚18时自己行踪时,就只得接受一直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她的外甥杀死了她的姐姐,姐夫和外甥女。她同意与警方配合,携带录音装置引诱塞夫承认罪行,塞夫没有上钩。警方于是又派出卧底警员假扮成黑帮分子,在咖啡店和塞夫搭讪,两人熟稔后警员称自己在狱中有重刑犯朋友,可以替塞夫扛下罪名。塞夫仍然没有松口,但给卧底警员画了三个家人陈尸的位置,标明他们各自死亡的时间,而警方从未向外界包括塞夫公布过泰迪三人的死亡时间。除了警方和杀手,不会再有他人了解三名受害者何时遇害。卧底警员录下了塞夫的一段话,塞夫否认自己与案件有关,是雇佣杀手做的,他说根本没人怀疑他,他只是娃娃脸的塞夫,他有双重人格,可以隐藏秘密,警察拿他毫无办法。

(娃娃脸塞夫)
警方比较了塞夫交给卧底警员的示意图上的笔迹与案发现场墙上的蓝漆标语,两份笔迹高度相似。
塞夫骗亲戚们自己处在危险之中,不能回家住,靠亲戚们资助给他租了公寓。
几个月过去了,塞夫还是没能领到父母的遗产,他向政府申请第二笔受害者家属慰问金被拒,就变卖了父亲的车子,母亲的珠宝,和父母送的福特轿车,换得约88,000元现金,这笔钱被他用来订了一辆价值17.5万元的雷克萨斯跑车,他向销售商承诺,等一继承遗产,就会付清汽车尾款。由于久久没拿到遗产,塞夫不得已换了一辆价格较低的汽车,申请了以一家四口名字首字母组成的牌照。
收网
警方透出风声,塞夫就是他们首要的嫌疑人,暗中他们对塞夫的电话展开监听,塞夫向朋友承认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不能成立。警察随即再向他询问案发当天下午的行程,塞夫改口称自己其实是去找了妓女,出于羞耻才没有说实话。他的新说法是,7月11日16时,他从父亲的律所开车回家,将车停在车道,随后步行去了家附近的加油站,在那里打车去了妓院。塞夫并炫耀说因为自己技术太好,妓女甚至推脱不想收钱。完事后塞夫打车回了家,开上福特轿车就去接朋友山姆吃晚餐了。
塞夫不知道警方监听他的电话,警方注意到近期塞夫给好几家妓院打过电话,警员们还联络上与塞夫通话的一名陌生男子。男子是计程车司机,塞夫愿意出50元换取司机书面证明,证明塞夫7月11日搭乘计程车去了妓院。塞夫再三向司机保证这份证明无伤大雅,不会有严重后果。塞夫不断骚扰一名妓女,要她作伪证称7月11日接待过塞夫,妓女没有同意。
塞夫还在进行他的表演,他又向警方报告收到两封威胁的邮件,一次他头套塑胶袋躺在公寓旁边的地上,医生给他做了检查,没有发现任何伤势,塞夫“醒来”后表示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失去知觉,肯定是杀手做的。警方实在无法继续忍受塞夫惹是生非,他们也害怕接下来塞夫为了脱罪会伤害其他亲属。2002年6月,警方总算取得指控塞夫犯下三起谋杀案的逮捕令。

(塞夫被起诉)
塞夫请求将父母的遗产用于他的辩护费用,法庭拒绝,给他指派了公费律师。
检方提出塞夫因被父母发现伪造成绩单,面临再次被退学,且坚持和女友交往,害怕被剥夺继承权,又对告密的妹妹充满怨怼,决定杀死三名亲人以独占财产。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在检方将围绕塞夫的所有疑点,他撒过的所有谎言,他为了摆脱嫌疑人的身份而作出的种种违法行为……都一一展现给法庭,判决已没有任何悬疑,法庭判处塞夫三项谋杀罪名成立,处三项终身监禁,同时执行,不得假释。
塞夫曾多次提起上诉,其诉讼请求均被驳回。2021年塞夫在家人死去二十周年之际请求皇家特赦,塞夫至今仍坚持自己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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