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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初,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网站发布消息称挪威发现了大量的稀土矿,随后挪威石油局也就此信息公布了专项报告:挪威一项致力于扩展大陆架的研究,在大陆架地区的海床上发现了“大量”含铜、稀土在内的金属及矿物资源。
这个“大量”有多大呢?钴差不多有310万吨,铈有170万吨,铜有3800万吨,是全国开采量的两倍,此外还有钕、钇和镝等等其他稀有金属元素。
以往,中国依靠一手“稀土牌”,在国际上打出了很高的产业地位,因此挪威本次发现巨量稀土矿的消息,明显是对身为竞争对手的中国不利的。
难道之后想要靠稀土“卡”外国“脖子”就困难了吗?中国面对稀土市场的明显冲击,如何才能维持优势?
世界稀土资源要大变动了?
“稀土”本身并不真是非常稀有难见的土,而是一组金属元素的代称。
其中,镧系金属较软,性质活泼,容易延伸,所以被广泛应用在电子、石化、冶金、新能源甚至精密仪器制造等方面。尤其是稀土元素有很高的化学活性,能够增强机械性能、物理性能等,所以也被大量应用在军事领域上。美国F-22战斗机、M1A1主战坦克就用上了不少的稀土金属。
也正是因此,“挪威发现巨量稀土矿”这一消息的公布引得全球各国纷纷侧目。原因无他,在现代科技时代,被誉为“万能之土”和“新材料之母”的“稀土”就是未来之争的决定性材料,是尖端科技和军工领域必不可少的存在,也是各个国家发展自身硬实力必需的战略资源。而不可再生的性质也使得它格外抢手,成了兵家必争之物。
在各国对稀土资源的掌握上,中国一骑绝尘
美国地质调查局曾做过一个统计,全球的稀土储量大约有1.3亿吨,其中中国占了5500万吨,占全球总量的37%,位居第一,中国不仅是稀土储存量最多的国家,也是稀土生产量最大的国家。
因此在国际资源市场上有着这么一句话,“石油看中东,稀土看中国”,足以说明中国稀土在全球的重要性。
早在1983年,日本就出台了稀有矿产战略储备制度,而其中的稀有矿产83%都来自于中国;欧盟也在2010-2018年期间多次修改进出口贸易规定,其中就有涉及到与中国的稀土往来贸易,而中国的稀土占欧盟进口的总量的94%。
此外,“宇宙大国”美国的稀土也多依赖进口。美国媒体就曾从地质调查局处获得相关数据表示,美国每年需要从国外进口的稀土矿数量超过了5000吨,作为全球稀土供应大国的中国自然位列其中。
当然,中国在成为全球第一大稀土出口国的同时,并不意味着只进不出。根据我国海关公布的稀土进出口数据来看,中国的稀土进口主要是国外的矿源和初级的稀土产品,出口的话则除了矿源素材以外更多的是镍氢蓄电池、稀土永磁产品等深加工产品。
这样“进出两手一把抓,谁也不落下”的方式决定了在稀土市场上,中国是有很大的话语权的。毕竟当前全球的稀土矿产量大部分都集中在中国,中国满足了西方国家近95%的稀土需求;因此降低对东方稀土资源的依赖近多年来一直都是西方社会高度关心的话题。
这也引起了不少西方国家的警惕之心,以美国为主的许多国家就在倡导所谓的“去中国稀土矿”路程,誓要摆脱这种所谓的“中国利用稀土矿反制美国打压中国”的手段。尤其挪威稀土矿资源的发现,像是给足了美国更大底气,可是,未来真的如美国所愿吗?中国的“大招”真的会失效吗?
“去中国稀土化”之路指日可待?怕是太过忽略现实
2022年一月初,路透社就曾经报道了美国当局的最新命令,要求国内的各大国防承包商要在2026年之前停止从中国购买稀土,改用五角大楼建立的矿产储备。同时还要求美国国内要建立起自己的战略矿产永久储备,减少对中国稀土的依赖,除非是极少的迫不得已情况,才能得以豁免。
为了配套这条提案,美国的一家化学公司前不久还与澳大利亚稀土矿巨头莱纳斯签署了合作协议。这是全球最大的非中国供应商的稀土公司。美方寻求他们的帮助,要在澳大利亚开采稀土矿,同时在美国本土建立稀土矿加工厂。这样的举措很难说不是在为减少自己被中国的掣肘而做努力。
除了澳大利亚以外,加拿大、巴西、缅甸甚至泰国、南非各国都是美国寻求的有力替代品。如今挪威发现巨量稀土矿,对走得更近的美国而言,自然又是一大助力。只是,要想就此摆脱中国的稀土影响也并非易事,毕竟中国的稀土地位靠的不仅仅是多而已。
【1】有些稀土真的是只有中国才有
虽然除了中国外,巴西、俄罗斯、澳大利亚以及南非多个国家都有稀土矿,甚至美国自己也有一个非常可观的稀土矿Mountain Pass(芒廷帕斯矿山),但他们都无法避开中国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它们几乎都是轻稀土,而轻稀土的开采远远不如重稀土划算,也不如重稀土应用广泛。恰好,全球70%左右的重稀土量,产自中国。
除了重稀土外,还有一些特殊到不能再特殊的稀土元素,只有中国才能大宗量供应。比如,中稀土和重稀土中的钆、铽、镝、钬、铒、铥、镱、镥和钇现知的可采的储存量,几乎是中国所独有的。
这些“稀中稀”元素,每一个都至关重要。核反应堆、计算机的硬碟离不开镝元素;钕元素则是钕铁硼永磁体必不可少的材料,应用范围含括普通的电动机、发电机到电磁炮、导弹甚至超静音潜水艇。
也正是因为中国稀土17种元素样样齐全、没有短板,产品线几乎涵盖百分之百,所以中国是全球稀土市场上最重要的卖家,也是世界上唯一能够提供全部17种稀土金属的国家,特别是军用重稀土领域的话事人。
【2】有些技术也真的是只有中国才掌握
众所周知,芒廷帕斯矿山是美国现在唯一还在生产的稀土矿,是世界上当前第二大的稀土供应地。然而,鲜有人知的是,加利福尼亚芒廷帕斯矿山的母公司MP Materials公司有10%的股权捏在中国手中,更具体地来说,是捏在重心落在稀土及相关产品研发的盛和资源控股公司手中。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芒廷帕斯矿山产出的矿石需要跨越重洋地运到盛和资源控股的子公司——位于中国成都的乐山盛和稀土公司才能进行进一步加工。因为在被控股的同时,美国矿山没有成熟的加工技术。
中国采用的稀土分离技术不同与国际上普遍应用的离子交换法和分级结晶法还不一样。诚然,这两种分离技术更加成熟,但也有可能是当时的国外并没有大量稀土可以进行萃取的原因吧,这两种方法非常不适合提取大宗量的稀土。
直到八十年代中期,我国“稀土之父”徐光宪带领学生率先创新性地建立起了“稀土串级萃取分离法”,这个技术仅需要一条生产线就能完成高纯度稀土产品的萃取,不仅效率非常高,还能轻松根据需求量放大生产规模。也是得益于这个技术,中国从单纯的稀土资源大国升级进化成了稀土生产大国、稀土应用大国以及稀土出口大国,完成了“白菜价”到“黄金价”的跨越。
而“稀土串级萃取分离法”的技术不仅仅可以用于稀土的提纯,还可用于稀土的开采之上。因为同理,串级萃取可以直接就在选矿环节淘汰尾矿,提高回收率、减少浪费,同时还能把放射性元素物质给提取出来,避免污染和侵害。一个技术,既优化了开采过程,又解决了提纯问题。
【3】有些专利和产业,中国早就已经先下手为强
中国在早期吃过没有申请国际专利的亏,因此从1983年开始,我们便开始申请跟稀土相关的国际专利,累积了14年后中国稀土专利超越了原本的生产大国美国。再往后,到了2011年,中国仅一国申请的稀土专利就比其他各国加起来都多了,尤其是2011年到2018年7年间,中国的专利增长速度倍增,瞬间就比美国多了两万多件。
中国掌握的稀土技术有多牛呢?“离子型稀土原矿绿色高效浸萃一体化新技术”、“新型苯氧羧酸类萃取”、“4N级超高纯稀土金属集成化制备技术”……
这一堆听起来拗口的专业名词,是我国的原创性技术,能从源头上解决废水、废气污染的问题,先进低污染。而这些专利的掌握也就是为什么即使是美国的矿山产出的稀土也得拉到中国来加工了,因为只要我们不给核心提取技术专利,你也没招。
专利申请成功之后,也是徐光宪院士提议要建立起中国自己的、完整的稀土产业链。中国的稀土产业链自11年开始完善,在建成全球唯一一个稀土全产业链的同时,还用低价倾销的方式活生生地拖垮了美国的稀土企业。
2016年美国政府问责局曾公开发布了一份关于稀土的材料报告:根据当时美国的现况,要建立起完整的稀土供应链需要15年,这个用时的前提还得是中国待在原地不动弹,等着美国来超越。但这可能吗?当然不可能。
中国不仅没有待在原地不动,甚至快马加鞭,四处出击壮大优势。2018年中国成为了世界第一大稀土进口国,对没错,是进口国,中国的稀土战略成为了“外国进口矿源,国内加工提炼,出口稀土成品和产品”,这样既不会过度消耗自身的稀土储存量,又能保证在世界上的稀土大国地位。
但是仅此而已吗?中国稀土未来的道路仅仅是要从储存量、产量和加工技术上扼住敌人的喉咙吗?当然不是,更多的是,争夺国际稀土的定价权。
因为早期的恶性竞争、各地小型稀土企业不规范过度开采造成资源流失等各种行业因素、企业因素以及技术因素,中国在国际稀土问题上是缺乏定价权的。
而今2021年,中国铝业集团、中国五矿集团、赣州稀土集团在国资委的牵头下,组成了中国稀土巨无霸——“中国稀土集团”,“中稀集团”成立的意义就是排除恶性竞争,将国内的稀土配额牢牢攥在手心,形成一个强而有力的拳头,才能在必要的时候给敌人迎头痛击。
中国“大招”可以升级优化,失效还早得很
且不说挪威发现的这巨量稀土矿何时才能开采,有没有合适的提炼技术,到哪年哪月才派得上用场,就说许多人看衰的“中国稀土大招”起码就不会在现在失效。
中国只有储量?不,我们还会加工提纯,拥有独一无二、不被替代的技术。
中国靠量取胜,迟早有一天被挖空?不,我们进口矿源,出口产品,双管齐下。
中国是在用污染换钱?诚然我们犯过错,但如今我们的技术一代接一代更新,绿色高效、环保低污染。
中国迟早有一天会失去这个王牌?对,所以我们在拼命升级,把每一张王牌都升到别人赶不上的程度。
不能因为迟早有一天会被淘汰就放弃,那就趁它没落后之前加紧优化。“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听从毛主席的军事思想,何从惧之?中国从未想过用王牌大招压制谁,我们所求的,是用今天的稀土资源储量和提炼产业的优势,换取中国在稀土高端应用技术上突破的时间,以期他日能够在未来稀土高端应用技术上一争高下,也必将如此。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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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波:美国是如何失去稀土霸权的?东西南北. 2019(17)
冯宗玉、王猛、赵龙胜等:稀土元素萃取分离提纯技术发展现状与展望
王春梅、刘玉柱、赵龙胜等:我国稀土材料与绿色制备技术现状与发展趋势,中国材料进展. 2018,37(11)
谭峰:中国稀土集团成立 重塑产业发展新格局,国资报告. 20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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