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招手让桂花坐到床榻边,桂花不顾自己身上还湿漉漉的,连忙站起身来到床榻边问:“娘,你有事儿吗?”
老婆婆流着泪说:“孩子,我想卖掉这间祖屋,你拿着钱远走高飞,或者找一个可心的人儿好好地过日子,总比守着我强,我连累了你,还让你受气,娘心里不忍呀。”
桂花拿一块白棉布给老婆婆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趴在屋外的窗台上蜘蛛精不忍看下去了,慢慢地爬出了小院,变换法身“蛛童”,回“保安山禅寺”去了。
78、
清晨,桂花和老婆婆吃过早饭,隔壁的“小六子”他娘过来约桂花到郊外去挖“大头菜”和苦菜;桂花哭了大半夜,现在眼睛还红肿呢,她为难地看着老婆婆,老婆婆的眼睛也是红红的。老婆婆劝桂花再走一步,桂花坚持说,只要老婆婆还在,她绝不离开这个家。婆媳俩这一夜都没睡好觉。
老婆婆见桂花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她强忍悲痛说:“孩子,你就去吧,我自己在家没事的,你出去我就睡觉。”
桂花依依不舍地说:“娘,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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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_133405976 2017-10-07 19:32:08
写的不错,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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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和 “小六子”他娘一起来到了郊外。一路上,“小六子”他娘说着七大姑八大姨的闲话,桂花一句话也不说地跟在旁边,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
“小六子”他娘看桂花愁眉苦脸的就问:“桂花妹子,昨晚你家闹啥呢?好像阿云回来了,我在墙根儿出恭,好像她要撵你走,好像还很生气的摔门,你知道她为啥就跟你过不去呢?”
桂花不解地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 现在,阿云姐总说我是‘丧门星’,我也不知道怎么把她得罪了;阿云姐是要撵我走,我也不是赖在这个家里,我守寡这么多年了,就是为了照顾年老体弱多病的老婆婆呀,她对我一直都好,对我像亲闺女一样的,我不能扔下她一走了之。阿云姐说我是想霸占房产,嫂子,你可以跟阿云姐说,老婆婆没有了,我就是乞讨要饭也不会霸占房产的,她想要就归她,我可以写字据,邻里作证呀。”
“小六子”他娘点点头说:“我的傻妹子呀,你真是个好人,你夫君没褔享受,走的太早了,扔下你太可怜了。阿云挤兑你我知道原因。”
桂花惊奇地看着“小六子”他娘问:“嫂子,你知道?”
“小六子”他娘叹口气说:“唉,去年,阿云约我到‘五龙宫’进香,当时道长听阿云介绍说你们家的情况,道长对阿云说,你弟弟短命,是你弟媳妨的,你娘身体不好也是你弟媳妨的,你弟媳是你们家的‘丧门星’,但是,却是和道观有缘。”
“小六子”他娘手挽着桂花的胳膊又说:“我听说阿云从‘五龙宫’回来就找你婆婆说了,要你去道观出家,你婆婆不同意,后来阿云又要你改嫁,你婆婆还是不同意,这样子,她们娘俩就闹翻了,阿云对你自然也没有好脸色了。说到底还是那个老道长没起好作用啊。你也不用伤心,还是认命吧。我看‘保安山禅寺’的白方丈不错,长得漂亮不说,说话还真灵验,‘小六子’从古墓回来就好了,我真高兴,哪天我要还愿去,你还和我一起去,好吗。”见桂花点头答应了,“小六子”他娘高兴地说:“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79、
已过正午时分,桂花心里惦记着老婆婆,就催促“小六子”他娘早点回去,“小六子”他娘说:“再呆一会儿吧,我的篮子还没满,回去这么早干什么,反正是两顿饭,下午赶回去就行了呗。”
桂花把自己篮子里的野菜抓一把放到“小六子”他娘的篮子里笑着说:“这回够了吧。”她说着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又望了望家的方向,沉下脸说:“嫂子,我今天眼皮直跳,我婆婆昨晚一直哭,总嘟囔一句话,我是罪人那,我连累你啦。我感觉不好,所以我急着回家看看。”
“小六子”他娘安慰桂花说:“没事的,你那婆婆就整天躺着能有什么事儿,大不了有点儿大小便的事儿,你回去也就给她收拾了,再说她也不是一点儿也动不了,她也能动弹,怕什么呢。”
桂花拉着“小六子”他娘急匆匆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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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里了,桂花看见院门大开;再往前走,桂花看见房屋门也是开着的,她想想不对,自己走的时候门都关好的,这是怎么了;忽然屋里传来了嚎哭声。
“小六子”他娘看了一眼桂花说:“妹子,好像是阿云的哭声,咱们快进去看看吧。”
桂花扔下手里的篮子,快步跑进屋里,“小六子”他娘随后跟了进来。
老婆婆仰身躺在床榻上,阿云伏在老婆婆身体上痛哭。一条腰带垂在床榻立柱栏杆上,老婆婆的眼睛突凸,舌头也伸了出来,模样很可怕。桂花噗通跪在床榻前失声痛哭。
阿云听到身后桂花的哭声,不由得停住了哭泣,起身坐在床榻边,眼冒怒火质问跪在床榻前痛哭的桂花说:“你干什么去了,我娘是怎么死的?”
桂花抽泣着说:“我早晨和‘小六子’他娘到郊外挖野菜去了,我们走的时候娘还好好的,怎么她就死了呢。”
阿云愤怒的吼道:“我娘会无缘无故的就死啦,难道我会勒死我娘,这个家里只有你在,屋里什么东西都不缺,难道会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进来勒死一个无仇无怨的老太婆。” 阿云看了一眼桂花跪在床榻前眼含泪水又一脸的茫然又无辜的样子,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小六子”他娘赶紧帮助桂花给老婆婆洗脸擦身子换衣服,她们刚忙活完,就听到院子里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一群衙役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把桂花锁了,牵着就往外走。“小六子”他娘看“小六子”也在衙役人中,就说:“‘小六子’,桂花是无辜的。娘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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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看他娘也在场,还嚷嚷着要作证,急的他对他娘说:“你做什么证啊,这是老婆婆的女儿告的状啊,我们就是拿人,有没有罪,老爷定。你离这件事远点儿,别说是你做的案就洗也洗不清了。” “小六子”看他娘吓得赶紧溜走了。
桂花被衙役们牵着就往外走,回头看着床榻上的老婆婆的尸体,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80、
县令刘根端坐在县衙大堂上,看着跪在下面的原告阿云和被告桂花,刘根把惊堂木一拍,磕磕巴巴地问:“堂-堂下跪的可-可是被-被告,你-你叫-桂花?”
桂花流着泪答到:“民女是桂花。”
刘根又问:“你-你婆婆可-可是你-你勒-勒死的?从实招-招来。免得-得皮-皮肉受-受苦。”
桂花磕头答到:“太爷明鉴啊,民女早晨和‘小六子’他娘到郊外挖野菜去了,我们走的时候娘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她就死了呢。”
刘根瞪起眼睛说:“你-你分明是贪-贪图家-家产,希望老-老太婆早-早死,好-好和奸-奸夫图快-快乐,你-你说-说是-是也不-不是。”
原告阿云听县令说奸夫的事,不由得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刘根,心说我只告桂花图谋家产,哪里有奸夫的事呀,看起来还是县衙了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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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使劲磕头答到:“太爷呀,民女冤枉啊。”
刘根狠狠地说:“你-你冤枉?难道你-你婆婆是-是我-我找-找人勒-勒死的,我-我-我说话费-费劲,不-不跟你-你啰嗦啦,这-这样的刁民不-不打怎-怎么能行,给-给-给我-我往死-死里打。”他说着,从公案上的签筒里抽出一只红头竹签丢给衙役班头,又说:“不-不得容私藏-藏情,不-不说就-就不-不得停止用刑。”
众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办法只得抡起板子打了起来。
桂花开始咬紧牙关挺着。渐渐地她仿佛看到了老婆婆孤苦伶仃的躺在床榻上,又仿佛看到了死去多年的爸爸妈妈向她招手,他们的身边站着自己的夫君。她一口咬断了自己的舌尖,心里默默地说,妈妈,我来了,等等我。
板子不停地打在桂花的身上,鲜血染红了板子。
原告阿云不忍再看下去了,她眼前仿佛出现了桂花照料自己娘的身影,她后悔来告状了,如果是娘不愿拖累自己和桂花而自尽的,那可就冤枉桂花了;想到这,她紧爬了两步,向上磕头说:“太爷,求你开恩,不要打了,我不告了。”
刘根狞笑着说:“你-你说不-不告就-就不-不告了,你-你把我-我当-当猴耍啊。” 他说着,从公案上的签筒里又抽出了一只红头竹签丢给衙役班头,又说:“那-那个被-被告先不-不打了,给-给我-我打-打这-这个 民娼妇。”
“小六子”看桂花嘴角流出了一大滩鲜血,赶紧上前来察看,见桂花已经停止了呼吸。
县衙大堂的屋梁上,蜘蛛精悄悄地爬出了县衙,化作“蛛童”回到了“保安山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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