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刺杀利威尔》快穿/走向野/结局不定

新年快乐啊啊啊
我先想想我上回写到哪儿了……
时间太久后续情节忘了……
以爱之名(15)
来接我的人是佩特拉·拉尔,当初在晚宴上给我茶水的女孩子。
四年不见从前的小女孩也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佩特拉就像一杯红茶,清亮芳香,温温和和,看起来香醇柔软。她的发色是茶色,眼睛也是靓丽的金棕,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记得奥路欧说过好像她蛮喜欢利威尔的。四年朝夕相处的话,利威尔会动心吗?
会吧。这么温柔好看的女孩。
“克拉拉·格雷,对吗?”
“啊?啊啊,对。”
她冲我展颜一笑,殷红的唇瓣看起来像是甜甜的樱桃。
“我是佩特拉·拉尔,利威尔兵长班级的人。现在接你一起去城堡那边。”
城堡的事情韩吉和我讲过了,但她没说是和利威尔班一起。
“韩吉分队长呢?”
佩特拉将马牵过来,体贴地把缰绳整理好交到我的手上,
“大后天就是104期选择兵团的时候了,韩吉分队长先留下来处理新兵的事之后再与我们会和。”
我的新马是匹棕色的年轻母马,比较娇小,瘦瘦的。我摸着它柔顺的马鬃,突然想起黑毛同志。
也不知道桀骜不驯的黑毛这些年会不会沉稳一点。
利威尔他们也在整理行李。
埃尔德,根塔,奥路欧张罗着搬箱子,利威尔在一边喂马——还真是黑毛!
我跟着佩特拉翻身下马一路走向利威尔。
“克拉拉·格雷,报道!”
“啊。”
利威尔掏出手帕一丝不苟擦着沾上草料的手指,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他越过我径直看向佩特拉,
“叫上艾伦,该出发了。”
我瘪瘪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倒也没有很严重,尤其是看到了黑毛之后那丁点郁闷瞬间消散。
利威尔班的人都很忙,利威尔也走了估计是去拿东西。
反正也没有我什么事。我朝黑毛走近些,冲它挤眉弄眼。
小家伙,不对,老家伙,它瞟了我一眼,鼻孔粗粗地喘着气,一扭头不理我了。
我不服气上前摸了摸它的头,斯诺克眨着眼睛用头撞开我的手。这次连马身都转了过去,左转45度就是不愿意看我。
“喂喂,黑毛”
我低声叫唤它,摆正它的脑袋。这才发现斯诺克曾经潇洒肆意的马鬃竟然也被修剪成了三七分。
……
利威尔还是人吗?
斯诺克终于拿正眼看我,乌黑的眼睛里映着一个抽象又色彩斑斓的人像。
它喘粗气的声音越来越轻,虽然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把身子向我靠了靠。
我梳理着它的新“刘海”,
“好久不见啊,黑毛。还认得出我吗?我很想你欸!”
它缓了缓身形,随后直接趴了下来,把头枕在我身上。
以爱之名(16)
一幅非常和谐的人马依偎图生生被奥路欧打碎。
他东倒西歪地拎着两个大箱子走过来,脖子上还挂了一个皮包,因为用力过于涨红的脸简直像个醉汉。
我看不过眼伸手帮他把脖子上的东西取下来,像在体育赛事中最后的颁发奖牌。
“……还算你这个新兵有眼力价。别走,还有手上的呢!啊,真是不经夸。”
奥路欧呲着牙抱怨,伸长了脖子往我这边凑。结果被愤怒的黑毛一蹶子踢上屁股。
“诶呦!”
我将东西放上马车,回头只见奥路欧灰色的卷毛甩来甩去正和黑毛激烈地争吵却也不敢靠近。他一边指着它骂,一边提防着黑毛随时可能飞出的健硕马腿。
我看在眼里觉着好笑也不想去拦,索性靠在马车上看热闹,完全没注意到黑着脸神出鬼没从后方移动过来的兵长。
“我部下的笑话好看吗?”
利威尔将行李非常稳重地叠加在最上面,用布条固定好,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弄干净,他盯着自己的手掌,仿佛能用肉眼直接观测到活体蠕动的细菌。
我顺手帮他把一边的皮包摆放整齐,牵过布条将其他行李也一并缠了,
“不是前辈的笑话好看,是您的马好看。”
黑毛那边应景地给了我一嗓子声援——伴着奥路欧的谩骂。
利威尔的表情舒缓不少,可能因为我打包的技术很优秀让他看得称心,
“嗯,是匹不错的马,就是不太和人亲近。你应该是这些年唯一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能接近它的人。”
“哦?其余的就像奥路欧前辈那样?”
“差不多。”
利威尔没再和我多说,走过去牵了他的马,顺便解救已经很没面子的下属。
被法庭判给调查兵团监管的同期生艾伦跟在最后。我和他打了个招呼,毕竟不太熟络所以也没有多余交流。
此次行程一共七个人:刚加上艾伦重组的利威尔班和被韩吉托管的我。
时间紧迫也没有互相寒暄的时间,草草自报家门就直接启程。奥路欧本来在前边,不知何时退到我侧面,开始了训话,
“喂新兵,初来乍到要听命令,不要拖大家的后腿。调查兵团可不比你们训练兵时一样简直像小孩子玩游戏。想偷懒,逃避,都是没用的,只会让你早早成为巨人的粪便。如果已经害怕的话不如现在回去当个什么驻扎兵团的小兵。”
我看了看强行挽尊贴在我耳边循环播放新兵守则的奥路欧,无语地耸耸肩,
“巨人没有消化系统。”
大前辈在我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又转移炮火,
“没…没礼貌。啊,另一个新兵!什么人类兵器,不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哈,听说你能变巨人,那又怎样?我专杀巨人!竟然让兵长亲自护送……”
艾伦这个15岁的小臭孩可比我好糊弄多了。他诚惶诚恐地在马背上弯了弯腰,汗都冒了出来。奥路欧继续侃,教育艾伦的同时还不忘提点我,
“你现在可是利威尔特别作战班的人必须要牢记规矩和使命,不能给兵长丢脸。至于某个只是顺道跟我们来的新兵小鬼,我是没资格也没必要管的。毕竟以后丢了人也是丢韩…诶呦!”
……骑马还多话,咬舌头活该。
以爱之名(17)
根据利威尔的安排我和佩特拉两位女士临时住一间房成为室友。奥路欧,埃尔德住一间。他和根塔一间。艾伦遵从约定住地下室以便更好控制。等韩吉来后让她自己单住。
八个人安排进了五个地方,感觉挺拥挤。
虽然我认为主要是城堡太大,真要打扫起来还得符合利威尔的超高要求太不方便才两两一组。但考虑到利威尔本人肯定巴不得让我们从里到外重新刷遍漆,为了避免这种悲剧发生,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忙不迭点头同意。
我和艾伦作为新兵分到了地下室的打扫。又黑,又脏,全是灰。
原主身体不是很好,加上粉尘太多一股子潮湿的霉味,我刚一露头就开始停不下来地打喷嚏,脑子嗡嗡响。艾伦小伙子人还是不错的,他看我那副样子,说我不用下去,打扫打扫上面的楼梯和窗台就好。
反正也不是瞎逞强的时候。我向他道谢,答应帮他取烛台。
佩特拉和我的临时住所原来就是宿舍。上下层的床铺,左右两个桌子。我将自己的行李搬到房间第一时间打开窗户通风,铺天盖地的灰尘糊了我一脸。
我咳嗽不停,赶紧拿过窗台上已经风干掉漆的烛台往地下室走,走到半路神经突然过电似的一个激灵。韩吉那日勒住我脖子时的感觉被刚刚灰尘带起来的咳嗽声重新席卷回脑海。
我扔了烛台往回跑,发疯似的找出那本旧时日记。
就像当初翻阅大画册一样,我的记忆是可以通过一些实体东西进行复原的!
这点系统从未跟我提过。
如果这本日记记载的都是有关利威尔的东西,那么是否可以通过它找寻到原主选择加入兵团的原因?而如果这个方案可行,是不是证明我离所谓系统的真相更进了一步?
克拉拉记东西有个习惯:只在右边写字。
我一时半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古堡找不到什么纸张,索性掏出钢笔随便翻了一页直接在左半边写,将我来到这里之后所有人物的时间线与记忆慢慢捋顺清晰。
第一个人物是库谢尔·阿克曼,妓女,利威尔的生母。
当时的我初来乍到并没有细究的意识。再加之因为身份便利极快完成了数值要求,更没有时间反复推敲。
我在本子上画了条时间线,标注记忆点:30岁。
我的记忆是从原主30岁,即初见8岁利威尔加入系统游戏的时候开始的。
而关于原主之前的东西,身世,父母,童年,经历等等我一概不知。
第二个人物是薇诺娜·文斯莱特,小孩子。
她的记忆是完全的。
关于她以及她父亲所从事的贩卖儿童产业链,大卫·文斯莱特豢养的男孩约翰·福列德曾经遭受的折磨,我都一清二楚。
第三个人物玛丽安娜·帕拉迪斯,传奇司令。
她的记忆同样完整。儿时的理想,训练兵时期与埃尔文的缘分,阴阳眼的秘密,成为总司令的过程,与匹西斯的交谈等等,历历在目。
而我现在的身份,克拉拉·沃尔顿。商会会长之女。
她的记忆是一点点还原出来的。
我皱着眉重新翻了一页,静下心打算记录这个别扭的大工程。
有关于原主的信息最开始接收到的东西有祷告,训练时期的事件,接触的同伴,关于特罗斯特区夺还战的内容。
之后在门口见到了利威尔,脑中意外出现曾经的对白。是在宴会上原主曾经对利威尔说过的话。
后来由于我看到可卡待因的演算数据,韩吉掐住我的脖子时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有关于原主求学时期的内容。化学天才,过目不忘的本领,我的身世等等。
本子的左半页已经被我圈的乱七八糟。
目前为止原主5岁到13岁的内容几乎完整,仍旧空白只在于她从毕业到加入调查兵团的时间段,也是祷告出现最频繁的地方——不过短短几个月。
她在掩埋一个肮脏又致命的秘密,是她堕落走向尽头的缘由。
可为什么我回忆起之前的事却回忆不起这里呢?
我咬着钢笔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来回圈圈点点,将每次记忆苏醒的时间地点以及遇到的人物重新罗列出来:
公元850年;补墙的作战现场;遇到的有同期生,巨人,教官前辈。回忆起的内容是战事情报,作战计划以及训练兵时期的经历。如,成绩,训练任务,搭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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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的问话;门口;遇见利威尔;回忆起的是当年与他的对话以及原主对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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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问话离开的时候;有写满数据的大黑板教室内;被韩吉掐脖子;回忆起的是我的学业,取得的成就。
我在一边呲着牙找规律,死活也挑不出有啥可归纳的东西。明明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
难道窒息感是唤醒回忆的途径?
就像神话故事里人临死之前有机会看到所谓的“走马灯”?
难不成还要让韩吉找机会再掐死我吗?
……
或者,我自己也可以呢。
这种小事就别麻烦人家了……
我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将手抚上喉咙。
以爱之名(18)
“你们搞研究的果然脑子都很有意思。”
利威尔一脸嫌弃地扔给我块抹布,脸色阴沉能拧出水。
我瞪大了眼转头看他,
“拜托利威尔兵长,可是您把我害成这样的!”
我承认,如果我看到一个人面前摆着本大开的书,两手反握,死命往自己脖子上掐,我也觉得很像邪教教徒的献祭现场。
但也不至于直接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吧!
即使顺手正巧拎着脏水桶,也不能如此顺理成章啊!天也不暖和,刚刚擦完地拧出来的冰凉脏水照我头上往下浇,现在浇花都讲究节水滴灌呢!
利威尔抿了抿嘴,估计也是觉得我十分可怜,更有可能是因为我现在脏的没眼看,
“行了,先去冲个澡。”
我拨了拨不断往下淌黑水的发梢,打了个寒噤,
“谢谢您,那我先去了。”
本来屋子就脏又被泼了一桶脏水,灰尘卷成泥,好一片人工沼泽。
利威尔觉得被逼疯之前,有必要收拾一下跟自己似乎有那么丁点关系的残局。他皱着眉头将口罩扯回嘴上,确认再三手套戴得没问题,着手扫除。
被水打湿的行李箱,乱翻出来的书本衣服,被他一桶水浇掉的钢笔,还有……
那本已经淋花的“邪教手册”。
利威尔捏起书皮一角,浮在上面正钻研如何下渗的水渍融合着还未干的钢笔墨水,滴溜溜地往下淌。他黑着脸抖了两下,往窗台一扔,风干。
结果就是这么一扔,让他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写在右边侥幸没被水完全模糊的字。
他眼神好得很,那里分明是自己的名字。
今天天气很棒,阳光灿烂,美得像是平和年代。利威尔拄着拖把,像在地板上插了一根桩,定定的动也不动。
利威尔不是会对别人秘密有好奇心的人。
别做多余的美化,这可无关教养风度什么早在地下街就已经被他无视掉的东西。
他嘛,本来也算不上标准意义的好人,充其量一个有点底线的流氓罢了。不好奇,只是因为他对无关的人,无关的事本来就没什么热忱。
可前提是,别扯上自己。
他大大方方走上前,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姿态。阳光下的旧字迹闪闪发亮,他找到自己的名字,联系尚能看清的上下文,一眼就把大致的东西猜的八九不离十。
利威尔年纪不小了。
这么多年他虽然不甚在乎感情方面的事,但到底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闷头青。
地下街时期,兵团时期,或明示或暗示他都感知的到。
也不是没遇到产生好感的对象。只是不回应而已。
要他怎么回应?拿什么回应?凭什么回应?
设一个赌局,用一个人身首异处,不得善终的痛苦来填补另一个人不知何时终结的余下的生命吗?
所以他不回应,拒绝一切可能建立的联系,永远孑然一身。努力成为冷情而迟钝,不配被他人珍惜的人。
利威尔眼神暗了暗,退出那片阳光渲染的光圈。
周遭的冷意争先恐后钻入他的身体,把他塑成精致而冰冷的雕塑。
门外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跑步声。
以爱之名(20)
我是个傻/逼/。
这话我之前有说过吗?
算了,反正我在这里正式说一句:我是个/傻/逼/。
我就知道,原主遇到…现在的我遇到利威尔准没好事儿,脑子就转不动。本来我觉得自己挺机灵的,嘚嘚瑟瑟跟调查兵团一样挖系统老贼球的秘密。可现在我只想找个凉快地儿抽自己耳光。
方才我拎着灰黑色淌水的长发走到盥洗池,刚把头发放水里冰凉的冷意次溜溜顺着头皮往脑浆里钻。
……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上次我有这种感觉是忘了扔在半路被瘦竹竿捡到的58克炸药,后来害我被利威尔误会。这次估计也是什么棘手的东西。
不幸中的万幸,克拉拉最出色的就是记忆力强。
我头倒着插在水里,像是刚插完的小秧苗,就着激荡的水波纹,丝毫不差回忆了个完全:四敞大开的日记本。
这就出大事了!
往小的说,利威尔如果看到那本日记里的内容,我的小心思暴露无遗,这就很尴尬。因为原主说的话挺露骨,和告白也没什么区别了;往大的说,我在左半页记录的东西不能让利威尔知道。敞开的那页还好,他顶多认为我是神经病。反正我在他心中的形象本就是个奇行种预备役罢了。
真正怕他万一翻到前面那页就糟糕了。那里有库谢尔,有薇诺娜,有玛丽的名字在!
拜托拜托!我拎着头发狂奔,闭着眼在内心祈祷。
管他什么神佛,耶稣,圣母玛利亚。还是什么见鬼的墙神,最高意志,管你是啥,谁能救救我啊!
我冲到房间,视线里只有被风吹起来的脏窗帘。
空气中还残留着潮湿的灰尘味,那本日记依旧平铺在桌面。我小心翼翼地来回张望确认利威尔不在才敢飞奔过去查看。
左半页是重灾区,利威尔那桶脏水大半都被我和它吸收了。本来钢笔墨迹未干,再加上这桶脏水当然花成一片。
右半边受灾也挺严重,老旧的墨水融在一起,虽然不如左边厉害,但几乎看不出什么东西。
我拍了拍胸脯终于放下心来。
总而言之还是先去打理一下自己,然后尽快给艾伦送烛台过去。
宿舍再次陷入无人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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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窗外突然有个人影探了进来。他弯着腰,脸色和掉进粪坑的石头一样差劲。
利威尔翻身进屋,心里郁结着一口气。他搓了搓指尖上的泥土,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出去。
他有什么可心虚的?
只是听到门外一连串的脚步声实在来不及反应。几乎本能般迅速将日记本扣到脏水里翻了个面彻底花开所有字迹,又一个打挺扒着窗框挂在了城堡外侧的墙砖上。
他可没有立体机动,纯属靠体力撑着。若不是小鬼走得急,调查兵团兵长失足坠楼的消息就该登上明日头条了。
利威尔当然更愿意假装没看到,可事实上他看到了。
如此直白又诚恳的真心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捧给了他,任谁都难免无措。
……
也罢,就当他没看到吧。
利威尔这样想着抬脚避开脏兮兮的地板离开房间。可大脑仍旧不受控地回放关于克拉拉的事。
他想起那天埃尔文举起档案里克拉拉的第一张申请表。
——但你当初训练兵的申请表上填了最想参加的兵团是调查兵团。
——填写加入的原因是:调查兵团的利威尔兵长。
以爱之名(20)
我捧着烛台往地下室走倒是没看到艾伦。
里面的空气依旧难闻,但至少面上看起来已经整洁很多了。悬挂在墙角的蜘蛛网,积攒多年落的灰尘大多都被收拾干净。只不过距离利威尔的标准还差得远……
唉,年轻人,还是太嫩。
我将灯芯点亮,就着微弱的烛火重新打扫。以利威尔的尿性我也不敢怠慢,全部一丝不苟擦了个遍。
几分钟后,我立在一边像个迎接卫生部长突击检查的小员工,收敛眉眼望着利威尔伸出食指中指在桌檐下摸了一把。我紧张得想吐血,恨不得再重新刷上两遍。利威尔顿了顿,出口的语气至少我认为是有一点满意的,
“还可以。”
心中提的一口气还没放下,卫生部长又开始检查晾在一边的茶具。
我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毕竟我还没打扫到那里,而艾伦的水平似乎还不过关。
果然,利威尔刚刚放松的眉毛又紧锁在一起,
“谁洗的?”
“……艾伦。”
他的脸色黑了黑,本就很分明的五官被烛火一照更显立体,
“完全不行。你继续,我去找他下来。”
可怜的娃。
某些方面来讲,女孩子确实要更加细致一些。更何况家务活动对我来讲并不困难,但对艾伦这样的小男孩来讲简直是一门艺术。
“太…太强了!”
艾伦张着嘴巴研究着洁净如新的茶壶。伸出手想碰,又迅速收了回来。
“没事儿,想碰就碰。你也太夸张了哈哈,脏了再擦就是。”
“不不不,不碰了。”
他连连摇头,拘谨地坐在已经擦干净的木椅上。两手乖乖交叠在一起,屁股也只敢坐一半。
“克拉拉,你为什么也提前加入到调查兵团啊?跟我一样是到利威尔兵长的班级来吗?”
我打开红茶盒的动作倏地一滞,侧过身子看他。
“啊啊,要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冲他笑笑,继续洒佩特拉交给我的茶叶,
“我跟你不一样。我化学学得不错,被韩吉分队长看中了,认为可以帮忙做一些实验所以提前加入了韩吉分队长的班级。话说这次也要麻烦艾伦你了。”
他挠了挠头,样子十分疑惑,
“麻烦我?”
我想起韩吉面对巨人狂热的模样,在心里为小帅哥默哀。
“算了,你到时候就知道。”
随着地下室打扫任务的结束,楼上前辈们的扫除也大功告成。
大家三三两两的下楼,正好红茶也泡好了。
其实我根本不懂怎么泡茶,原主也不会。沃尔顿家品酒居多。
反正大概就适量茶叶,适量热水,搅一搅。
中国人嘛,很神奇的“适量”。
艾伦给各位已经筋疲力尽的前辈甄茶,我帮佩特拉将她做好的饭菜从厨房端下来。
奥路欧颓废着身板接过茶水,哼哼唧唧说了声谢谢。随后往桌子上一趴,像只被抽走骨头的骆驼不省人事了。
最后下来的人是利威尔。估计是刚刚视察完各部分扫除战果,所有人中只有他看起来依旧神采奕奕。虽然脸还是很臭,
“根塔……”
我们纷纷向倒大霉和兵长分到一个房间还被点名的小队长投去心疼的目光。
“太脏了,根本住不了人。吃完饭接着打扫。”

以爱之名(21)
佩特拉的手艺是无可置疑的优秀。吃完饭我和艾伦把桌子收拾干净,又坐回去听各位前辈们说话。
大家的精神都恢复了不少。奥路欧接着跟我们俩新兵摆了摆谱,这才闭上嘴巴。
利威尔端起杯子,只抿了一口,
“红茶,怎么回事?”
他看着佩特拉,
“茶叶发霉了吗?”
佩特拉讶异地瞪圆眼睛,
“不可能啊,就是这回特意拿过来的那盒。前几天还用过。”
我和艾伦对视一眼,都捧起茶杯尝了一口,确认没问题。
不就是,茶水的味道吗?
我给佩特拉递了一杯,氤氲的热气挂上她的睫毛。我能感觉到她的表情也不太对,
“是有一点,口感太苦涩了。”
其余三位男士完全鸡肋地左瞧又看,在他们认知里是尝不出茶水有什么好赖的。
我和艾伦也是面面相觑。
奥路欧反应到底快一点,他像模像样地押了一口茶,砸吧着嘴也许是在品味。然后捏着嗓子开口评价,
“嗯,微、苦。”
……我内心无语地翻个白眼。怎料他下一句直接对准我开炮,
“不像是佩特拉的水平,谁泡的?”
我默默举起了手。
利威尔终于把视线移到我身上,他望着我长舒一口气。声线比茶水还要涩,
“你放了多少茶叶?”
“适…适量。”
“……”
“半壶。”
苍天啊,我真的不懂怎么泡茶。那壶不小,茶叶又细又干。我撒了几大勺下去只将将铺满壶底。
佩特拉掀起茶壶盖,已经泡开的茶叶像是水木耳争先恐后向外冒,生机勃勃。
我瞳孔微缩,尴尬地简直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了。
也不知过多久,埃尔德根塔那边突然传来憋不住的笑声,吭哧吭哧像煤气泄漏似的。佩特拉也没忍住无奈地勾起嘴角,然后弧度越发张扬。
整个空间像是被压制已久的弹簧突然失去压力,触底反弹。地下室顿时环绕雷霆般的爆笑。
利威尔反手用指骨节扣了扣桌面,
“行了。佩特拉重新泡一壶,我们继续。”
我咬着嘴唇,满脸通红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利威尔特别作战班每日的训练量远远高于训练兵团时期。我听着根塔和埃尔德下达明日安排,感觉自己大限将至。
佩特拉重新冲好红茶,一杯杯帮我们倒好。利威尔这次轻尝了一口,眉毛在雾气中缓缓舒展开,烟蓝色的瞳孔被雾气渲染成灰调的温柔。
“克拉拉·格雷……”
他叫了我的名字。
利威尔的发音方式不同于常人,可能与地下街的环境有关。他的卷舌音总是从舌尖懒懒散散的滑出来,搭配上冷淡的声线,生生勾出一股痞气十足的怠惰。
“啊,在!”
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古怪,格外深邃地望着我。
“韩吉那边估计会耽搁,她有心活捉巨人来研究所以可能来得比较晚。在此期间你就留在城堡统一听调派。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佩特拉。”
他停住,错开视线,
“专心训练。命始终是自己的,别为无聊的事执着,也别为不相干的人送命。”
这算是在,警示,亦或担心?
我似乎越来越搞不懂利威尔了。
他的人,他说的话,已经不是我当初拍胸脯保证“我了解他”的时候了。
的确我用不同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在那些断断续续的岁月里,呵护他,照顾他,引导他甚至于塑造他。我是个艺术家,精心雕刻着世界上最真实,最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作品。
可利威尔始终不是一抔泥土,不是一张画布,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失控了。
在我缺失的时光中,有别的人,别的东西在塑造他。填补,剔除,着色,打磨……他是我的利威尔,他也不是我的利威尔。现在的他绮丽,神秘,惊艳,极致。他从最泥泞的地方而来,又堕入最极端的黑暗,却仍旧保留纯白的深情。
都说写作的人一般不会被自己写出的东西感动到,因为情节的套路走向他早已烂熟于心。那么艺术家呢?
当手上的作品完美到超乎想象的时候,他会不会病态般爱上自己的作品。那份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杰作?
“喂,克拉拉?”
茶发女孩在我眼前摇了摇手,每个音节都沾满了笑意,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太累洗碗都能走神?”
我慌忙将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走火入魔,
“没有,只是……唉,只是今天泡茶被大家嘲笑了嘛,有点不甘心。”
我小心翼翼地将话题转过来,
“话说,兵长对红茶倒是蛮挑剔的。”
佩特拉吐了吐舌头,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靓丽的粉红,
“是啊很严格。利威尔兵长对其他的食物并不怎么在意,唯独红茶,大致和对卫生的要求一样。我父亲对茶叶比较了解,我从小耳濡目染也算略懂一二,但完全不达标呢!”
“可是我看兵长已经很满意了。”
“因为已经五年了啊。你这才刚来,不知道五年前利威尔班刚刚组成的时候,我根本泡不出来符合兵长口味的红茶。”
佩特拉用手帕一点点擦拭茶壶的边缘,金棕色的眼眸满溢着温柔。
我知道这个比喻很俗套,但她的眸子就是晶亮晶亮的,像夜空中闪闪发光的星星,像沙漠里流动的软绵绵细沙,
“但时间真的很友善。在一起久了,就像这只茶壶的尖刺会被磨平,矛盾会被冲淡,总会有相通,产生默契的那刻。”
我敏锐地抓住重点,
“在一起?”
“嗯?不是那种在一起啦!是利威尔班啦!”
佩特拉脸上的粉红有加深扩散的趋势。她挥舞着双手抗议,别在耳后的茶色发丝飘到额前,可爱极了。
“哦?这样啊~”
“小克拉拉不许阴阳怪气!”
“没、有、哦~是前辈在心虚吧。”
我没再看身侧还在张着小嘴,脸蛋红扑扑跟我解释的佩特拉,低头继续洗碗,只时不时挑起嘴角抓着她话里的漏洞继续调侃。
心里却莫名有些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夹住我的心脏和胃,钝钝的痛。
诶诶,原主这个小姑娘还真是……
元宵节快乐吼!
逐渐跟上进度辽,过年期间写了一些。这章很长,情节慢热,剧情清水,稍稍夹带利佩,但男女主绝对是爱情。
然后会逐渐开始填系统的坑了,利威尔也会慢慢开始起疑心,哎呀这个不知道啥时候能写到哈哈,以后再说吧
明天应该还能更,开学之前多写点儿,神谕战争....我看着有时间再写吧哈哈哈哈~
晚安嘞,我先去回复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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