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后,在三门峡上村岭,村民们都在忙着建新房子,可是其中一些人却白天建房,晚上鬼鬼祟祟“挖宝”……听说有宝贝,文物贩子也乘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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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护国家文物,1990年3月初,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三门峡市文物工作队联合组成考古队,由姜涛任队长,对虢国墓地进行抢救性发掘。
发掘工作重点被放在被盗挖的残墓上,其中有一座墓葬情况最令人担忧——盗墓贼已挖掘了10余米深的盗洞,如果不及时清理,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经过周密计划,考古队决定先发掘这座墓葬(编号M2001)。
这是被盗墓葬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墓室四壁平整光滑,涂抹着青灰色的颜料。这些引起了姜涛和其他考古队员的注意,他们推测墓主的身份一定很高,甚至有可能是国君。
顺着盗洞的方向向下挖,一直挖到11米时,才在盗洞壁上观察到樟顶板灰的痕迹,这说明盗洞已经打穿了樟盖板。大家暗叫不妙,墓葬真的被盗了 ?
就在这时,蹲在坑底清理的一名队员突然喊:“盗洞到底了!”
按捺不住激动心情,队长姜涛抓住吊索溜下墓底,夺过探铲,亲自查看。盗洞底部是夯打过的原封土,没有盗挖的痕迹,这说明墓葬没有被盗!
大家顿时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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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继续进行,清理完墓室上部的填土后,大家发现,盗洞方向正对樟室,距离最近的文物仅30厘米,盗墓贼当时只需再向下挖一锹,就将打通墓室取走文物。看到这个情景,大家既后怕又庆幸。
这座墓葬非常奢华,共有三重棺椁,绝不是一般贵族能用的。墓室内的随葬品太多了,层层叠放着,工作人员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经过清点,仅青铜礼乐器就有十几种之多,都是墓主人生前曾经使用过的酒、食器。难得的是大多数铜器都铸刻有铭文。
青铜器中最引人注目的是7件列鼎。
《公羊传·桓公二年》何休注:“礼祭,天子九鼎,诸侯七大夫五,元士三也。”
看来,这是一座诸侯国君的墓葬。
鼎上铭文共4行18字,为:虢季作宝鼎,季氏其万年,子子孙孙永保用享。
原来,墓主人是虢季,是西周晚期的虢国的一位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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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墓中还清理出大量精美的玉器,几乎囊括了当时的全部种类,最令人惊羡的是挂在墓主人胸前的一组大型七璜联珠组玉佩。虽然在地下伴随主人千年,却依然熠熠生辉。
对于虢国,有“假虞灭虢,唇亡齿寒”的典故,讲的就是春秋时期,晋国想要扩张国土,用计借道虞国攻打虢国,在凯旋途中,又一并把虞国灭亡。
自西周至春秋,关于虢国的记载非常多,甚至在最古老的商代甲骨文字中,也曾出现“虢”的身影,可见虢国在中国早期历史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三门峡虢国墓地的发现,让关于它的各种猜测有了确实的证据。
据记载,虢国的开国君王虢仲和虢叔是周文王的同母兄弟,曾辅佐周文王扫平周边势力。周武王灭商后在全国大规模分封同姓诸侯,虢仲、虢叔所封之国就是两个重要的姬姓国。
虢仲、虢叔同以“虢”为国号,目前,大多数人认为虢仲封东虢(今河南荣阳附近)、虢叔封西虢(今陕西宝鸡附近)。
西周末年,随着周王室的衰微,虢国也逐渐衰落,公元前767年,东虢被郑国所灭。由于不堪西方犬戎部落的侵扰,西虢东迁到今天的三门峡、平陆一带,建都上阳城。
公元前655年,西虢被晋国假道于虞而灭掉。西虢东迁后,在原地留下的支庶族人,被称为小虢,在公元前687年被秦国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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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代,就此在刀光剑影间灰飞烟灭,逐渐暗淡、远去。
这组斑驳的玉佩,不管它的前世多么曲折,也不管它的主人生前对它多么珍爱,终究只能在历史的尘埃中沉睡,默默记录着那一段遥远的历史。
这也许就是考古的魅力吧。文物静默无言,但又似乎在对你倾诉着无数的前尘往事。我们可以在对历史的探寻中,了解那一段段荡气回肠的故事,感受时间的流逝,感受时代的变迁。在历史中看兴衰,知荣辱。
如今这组七璜联珠组玉佩成为河南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去到博物馆的朋友们可以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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