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大画家董其昌看到一幅画后,彻底拜服,连说:“吾师乎,吾师乎,一丘五岳,都具是矣。”吴洪裕专门建了“富春轩”收藏这幅画,甚至死后还想烧掉带走。乾隆看好东西很少走眼,却在这幅画上出现了误判,这到底是什么画呢?这就是《富春山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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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公望前半生混得有点惨。特别是在47岁这一年,他受到牵连进了牢狱。也是在这一年,黄公望错过元朝第一次开科取士。官场可能因此少了一个官,但书画界却多了一位奇人!出狱后,黄公望已经年过半百,也渐渐断了入仕的念头,开始以算卦为生,并开始专心钻研画画。五十岁时,他成为赵孟頫的学生,从此自居“松雪斋中小学生”。这么晚的起步这也注定了黄公望只能大器晚成,而不是少年得意。六十岁他加入了全真教,还交到了很多朋友,比如画家方从义、张雨,以及张三丰。对,就是你熟知的那个张三丰哦!
感觉他什么都是晚的,不过对于他来说,倒也刚刚好。
七十四岁那年,好朋友危素来看他,对他刚画完的《仿古二十幅》爱不释手,问:“先生画的这个是为了自己留着,还是要送给朋友呢?”黄公望说:“你要是喜欢,就拿走吧。”危素大喜过望,说:“这画将来一定值钱。”没想到黄公望听了这话十分生气,骂了他一顿:“你敢用钱来评价我的画,难道我是商人吗?”危素是黄公望最好的朋友之一。他求画,黄公望一向有求必应。只60岁那一年,黄公望就给危素画了《春山仙隐图》《茂林仙阁图》《虞峰秋晚图》《雪溪唤渡图》。这次这样骂他,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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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望七十九岁,和师弟无用游历到富春江,只见景色秀美,黄公望惊为天人,决定留在富阳,并创作图画。《富春山居图》原本是无用师的“私人订制”。为了防止有人插进来“捡了漏儿”,无用师提前准备了珍稀的宋纸,还请黄公望在画上先署上无用师本号。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三四年。黄公望没事就去看江两岸的景色,看烟霞变幻,看水鸟飞翔,看春去秋来。看到好的景色就先画个小样,回来再画到画卷上。他也知道自己慢慢的年纪大了,时间越来越紧迫,但他还是能做到从容不迫,不紧不慢。这种心态大概也是他能创作出《富春山居图》的关键。
《富春山居图》上,一峰一状,一树一态,“雄秀苍莽,变化极矣”。此后的画家,都把亲眼见到它当成天大的荣耀。黄公望在画卷完毕题跋后就送给无用,随后几百年经过了很多人,画上有沈周、文彭、王稀登、周天球、邹之麟、金士松、董其昌题跋,还有沈德潜跋,金士松奉勃补书、乾隆御识,臣梁诗正奉敕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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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沈周是明代山水画大家,他看到画后很兴奋,马上找人题跋,没想到画被题跋者的儿子拿到市场上高价出售。沈周痛苦之余,只能努力追忆画的每一个细节,终于在六十岁时,把《富春山居图》全图默写下来。这就是《沈周仿富春山居图》,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画后来到了宜兴收藏家吴澈如手上,成为吴家之宝,明代末年由吴洪裕收藏,吴洪裕专门建了“富春轩”安置《富春山居图》,室内名花、名酒、名画、名器,皆为《富春山居图》而设。甚至连死,他都不舍,提出要烧了这幅画。幸好他的侄子吴静庵抢出正在点火烧《富春山居图》,不过,自此《富春山居图》成了一大一小两段。1652年吴家子弟吴寄谷得此画,将《富春山居图》修复装裱,后一段较长(横636.9厘米),人称《无用师卷》。前一段只剩下一座山(横51.4厘米),人称《剩山图》 。
《无用师卷》先后经张伯骏、高士奇、王鸿绪、安岐等藏家之手,1745年被征入宫。抗战期间,与大批文物一同南迁,1948年入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剩山图自康熙八年辗转多位藏家之手后便石沉大海了,后来,近代画家吴湖帆得到了画,经过书法家沙孟海以及钱镜塘、谢稚柳等名家劝说后,1956年,剩山图成为浙江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富春山居图》也存在过争议。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两卷《富春山居图》,除了《无用师卷》,还有一卷《子明卷》,两卷都在乾隆时进入内府收藏。乾隆时定《子明卷》为真本,还在《子明卷》上密密麻麻题了五十多则题跋,嘉庆年间胡敬编《石渠宝笈三编》时,认为《无用师卷》为真品,《子明卷》是赝品。后来的学者们也都认定《无用师卷》是黄公望的真迹。
黄公望是个奇人,五十岁前混得不怎么样,五十岁才真正开始自己的人生,他画出了很多作品,比如《快雪时晴图》《万里长江图》《江山胜览图》《九峰雪霁图》《洞庭奇峰图》……当然,最好的还是《富春山居图》,它在绘画史上的地位,可与王羲之《兰亭序》在书法史上的地位相比。2011年,无用师卷和剩山图联合展出,展览名为“山水合璧”。这是《富春山居图》分离三百多年后的首次重逢。可喜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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