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秀美绝伦,身上衣衫又是皓如白雪,一尘不染”,这即是杨过眼中的“姑姑”,初读原著,看到这段描述时,笔者的第一反应便是“仙女下凡了”,而电视剧中,李若彤和刘亦菲饰演的小龙女更是满足了笔者对这个角色的所有幻想。
不过似乎是因为小龙女过于完美了,金庸便要让她落入凡间,于是他安排了一出“尹志平(后更名“甄志丙”,后文以甄志丙代指此人)欺辱小龙女”的桥段,这段剧情也成了读者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小龙女、甄志丙剧照)
但一味地伤心是没用的,木已成舟,读者唯一能期待的就是小龙女在得知真相之后亲手了结此人的性命,但金庸的安排却再次出乎读者的预料,小龙女先后三次放过甄志丙,这是为何?
儿时读不懂,长大后重温经典才读懂金庸的深意。
一、恶道的恶行
金庸全书,最让人无法释怀的桥段,无疑就是“小龙女遭甄志丙毒手”,甚至有不少读者都无法理解金庸为何要这么做,但它就是这么发生了。
那老毒物清醒时坏事做尽,疯癫时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小龙女定身,害得她遭了那恶道甄志丙的毒手。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甄志丙居然与小龙女相守了整整一夜,毕竟杨过练功归来时刚好遇上了他,可想而知小龙女遭了多少罪。
(小龙女剧照)
当然,这是读者在上帝视角看到的画面,小龙女本人则是蒙在鼓里的,比如这段描述就很直观。
“她心中一荡,惊惧渐去,情欲暗生,心想原来杨过这孩子却来戏我。只觉他双手越来越不规矩,缓缓替自己宽衣解带,小龙女无法动弹,只得任其所为,不由得又惊喜,又害羞,但觉杨过对己亲怜密爱,只盼二人化身为一,不禁神魂飘荡,身心俱醉。”
不过此时的小龙女有多投入,后来的她就有多悲愤,再加上古墓派一直与全真教有矛盾,她心中应该是对这恶道恨之入骨才是,然而她始终没有对这道人痛下杀手。
二、三放甄志丙
小龙女第一次放过甄志丙时,她还没被这道人欺辱,当时的情况是甄志丙与赵志敬二人撞见龙杨二人在草丛中赤身习武。
(杨过、赵志敬、甄志丙剧照)
对于龙杨二人而言,他们只是依照本门武功心法练功,并没有什么有愧于心的地方,只是赤身练功的确不适合暴露在人群面前,所以才会选择以草丛藏身,这反倒被那二位恶道认为他们是在行不轨之事。
尤其是那赵志敬,他满嘴污言秽语,气得小龙女差点走火入魔而亡,尽管龙杨二人动过杀心,但小龙女还是劝住了杨过,没有下手。
第二次则是在小龙女听到甄赵二人争吵时说出的真相,得知当年与自己共度一夜的人是那甄志丙,她冲到了甄志丙面前,那甄志丙也有了求死之心。
书中是这么说的:“甄志丙点头道:‘是真的!你杀了我罢!’说着倒转长剑,从窗中递了出去。小龙女目发异光,心中凄苦到了极处,悲愤到了极处,只觉便是杀一千个、杀一万个人,自己也已不是清白的姑娘。”
然而小龙女却只是目送他们离去,并没有下手。
而第三次则是在重阳宫大战时。
当时小龙女嘴里的确是说着要杀了甄赵二人,但当她真正面对二人的时候,她却没有杀甄志丙,反倒是先杀赵志敬。
而当杨过赶来之后,小龙女也照实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可同时她也要求杨过不要为自己报仇,让杨过不要找甄志丙的麻烦。
(小龙女、郭芙剧照)
关于小龙女三次放过甄志丙这事,多数人的理解是小龙女心中所爱乃是甄志丙,也就是欺辱了她的这个男人,他们的理由无非是“甄志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一般女子还可能是这种态度,当然,小龙女也的确有可能顾虑这一点,但说她爱上了甄志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事实上她三次放过甄志丙,反倒证明了她心中所爱乃是杨过。
三、龙儿的态度
先看第一次放过甄志丙时,她是什么态度。
其实她比杨过更激动,她先对杨过说了这么一句:“你杀了他们,别……别让他们在外边说……说我……”
接着杨过便持剑杀了过去,而当杨过真正要动手时,她又叫住了杨过,此时她说了一句:“过儿,师父杀不得,你叫他立誓不说今日之事,就……就饶了他罢!”
此时她顾及的是杨过的名声。
再看她的第二次放人之举,她又是怎么想的?
很简单,正如前文所言,尽管小龙女在那个悲剧的夜晚表现得十分配合,甚至有了“只盼二人合一”的想法,但书中也写得很清楚,她完全是在认为对方是杨过的前提下才有了这样的想法,若她一早知道那人是甄志丙,绝不可能如此。
她当时放人,内心不是被恨意主导,更多的是遗憾,遗憾那人为什么不是杨过,也正是这种复杂的情绪,让她没法在短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判断,她的脑海中是一团浆糊。
而到了第三次放人时,甄志丙已经为她挡下了金轮法王的致命一击,这是一方面原因,毕竟对方已经主动献出生命了,也算是诚心悔改,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
(杨过、小龙女剧照)
而且杨过当时就在现场,小龙女若是表现得过于纠结,反倒显得有些在意那道人了,其实对于小龙女和杨过而言,他们从来都不在乎世俗的看法,这一点在当年的英雄大会上就能看出来,他们完全不顾旁人的阻拦,就是要在一起,所以什么“贞洁”之类是世俗观念,在他们看来其实没那么重要。
书中也提到了,她当着在场群雄的面说出真相时,内心光风霁月:“她心中光风霁月,但觉事无不可对人言,虽在数百人之前,仍将自己的悲苦照实说了出来。”
杨过愿意遵从小龙女的意愿,也证明笔者所言,他们心中只有彼此,旁人如何,根本不重要。
所以别说什么小龙女爱的人是甄志丙才愿意放了他,他心中所爱,始终都是杨过,而作为经历了悲剧的当事人都能云淡风轻地接受一切,读者还有什么不能释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