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品读武侠故事自然是追求“快意恩仇”,图一个“爽”字,但似乎金庸却不打算让你读完他的作品之后便爽快地转身走人,他常常会在故事中留下诸多悲剧桥段,以至于那些故事变得“后劲”十足,让人久久无法忘怀。
比如《神雕侠侣》就是一部充斥着各种悲剧的故事,而其中最让人难以释怀的桥段莫过于“小龙女被尹志平(后更名“甄志丙”,后文以“甄志丙”称呼该角色)欺辱”,自那之后,小龙女的人生无论如何,似乎都谈不上“圆满”了。
(小龙女、甄志丙剧照)
但毋庸置疑,小龙女是个纯洁无瑕之人,她并未对不起杨过,不过另一位男子却会让她羞愧脸红。
一、一出悲剧
小龙女初登场时,给人留下的印象便是“只可远观的仙女”。
毕竟书中是这么说的:“杨过抬起头来,与她目光相对,只觉这少女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竟不自禁的感到恐怖:‘这姑娘是水晶做的,还是个雪人儿?到底是人是鬼,还是菩萨仙女?’”
可或许是这样的形象过于缥缈虚无,所以金庸要让她落入凡尘,于是在原著第七回中,便上演了一出悲剧,小龙女被欧阳锋定身之后,被甄志丙夺走清白。
(小龙女剧照)
当然,金庸并没有将甄志丙行恶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写出来,只是用极其暧昧的描述将那过程一笔带过,再加上“守宫砂消失”这个设定,以证明小龙女已然失贞。
但金庸自己也说过,“守宫砂”的说法毫无科学依据,根本不可用于鉴别女子是否失贞,再加上甄志丙和小龙女都算是不同俗世之事的人,所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不过无论如何,甄志丙将手伸向小龙女时,他已犯下错误,无论是否得手,他都罪该万死,他成了小龙女的心结,也成了读者的心结。
二、光风霁月的女子
有人说“小龙女失贞”是为了配合“杨过断臂”的设定,好达成“天残地缺”的说法,更有人言之凿凿地称最初版本的《神雕侠侣》名为《天残地缺》,至少笔者没见过这种说法,因为连载版的《神雕侠侣》就叫这个名字。
再说了,小龙女失贞在杨过断臂之前,金庸完全没理由先写这样一段让人反感的桥段,再去加上“杨过断臂”的设定,强行凑所谓的“天残地缺”。
而且即便小龙女失贞,也完全没有配不上杨过的意思,哪怕杨过没有断臂,他也依旧会爱着小龙女,毕竟小龙女从未主动做出对不起杨过的事。
(全真教道士剧照)
这一点从她在重阳宫一战的表现也能看出来,当时她怒不可遏地想要杀了甄志丙和赵志敬,无奈金轮法王出手,她分身乏术,结果反倒是甄志丙挺身而出,帮她拦下了金轮法王的杀招,被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此时小龙女对甄志丙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这人一方面是夺走自己清白的大恶人,另一方面又已救下了自己的性命,她该如何处置他?着实难做。
于是书中有这么一段设定:“小龙女向他凝望片刻,见他道袍上鲜血淋漓,脸上全无血色,不由得万念俱灰,颤声道:‘过儿,我那日给欧阳锋点中穴道,动弹不得,清白为此人玷污,纵然伤愈,也不能跟你成婚了。但他……但他舍命救我,你也别再难为他。总之,是我命苦。’她心中光风霁月,但觉事无不可对人言,虽在数百人之前,仍将自己的悲苦照实说了出来。”
作为一个顶天立地有担当的男子汉,杨过听了这话,自然不会有半点责怪小龙女,失贞并非她所愿,杨过只会更加疼爱她,生怕她受伤害,而小龙女也大可不必内疚,对杨过,她是一片真心。
三、问心有愧的小龙女
小龙女对杨过问心无愧,但对另一位男子却难免问心有愧,那男子便是绝情谷主公孙止。
当年小龙女被公孙止救下,那公孙谷主对她可谓百般呵护,你说他是见色起意也好,说他是真情流露也罢,当初的公孙止可没有表现出半点不好的地方。
(杨过、小龙女剧照)
至少连载版中提到过,小龙女与公孙止走到一起,是真的被他的独特气质给吸引住了,哪怕他是装的,也至少装得让小龙女喜欢。
原著道:“与他相处数日后,觉他气度沉穆,识见渊博,实不似个乡居寡陋之士,兼之文武全才,也不禁颇感倾心,暗想陪他过一辈子,也就是了。”
其实大部分读者,或者说“观众”对于公孙止这个角色都存在误解,毕竟各版电视剧中,公孙止这个角色无论是从选角还是表演的层面来说,都是将“卑鄙”“无耻”溢于言表,但原著中的他其实是颇具风度的,至少他在小龙女面前伪装得不错。
你说公孙止对裘千尺十分绝情,那倒不假,但对于小龙女而言,公孙谷主可不曾有半点对不起她的地方,所以当杨过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也有过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回到杨过身边,哪怕是后来她打定主意要与杨过走到一起,也表达了对公孙止的愧疚。
(小龙女、公孙止剧照)
书中是这么说的:“小龙女见了他骨溜溜转动的眼光,已知其意,摇头道:‘我已有夫,岂能嫁你?公孙先生,你始终对我情意绵绵,可是我心有所属,只有辜负你一番好意。’公孙止怪眼一番,喝道:‘那你快快退去,若再与我为敌,可莫怪我刀剑无情了。’小龙女道:‘你定要动手,和我翻脸成仇,咱们不是枉自相识一场?’她说话语音甚是柔和,在她心中,确是记着公孙止以前那一番相救之德。”
小龙女虽不通世俗礼法,却也知道感恩,此时她与公孙止刀剑相向,难免会心生愧疚。
无论如何,公孙止对小龙女没有半点疏忽,奈何他只是个配角,也只能被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