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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年，互联网大厂可是做出了不少新动作：以组织调整、人员优化等形式裁员；现金薪酬降低10%~20%不等；取消免费早晚餐、下午茶、房补周边福利......
这些都是互联网大厂在失去流量红利后，被迫使出的“降本”手段。
但是，他们发现这些动作并没有达到预期结果，于是，开始将目光转移至“增效”，而主要手段也朴实到让人大跌眼镜——加强考勤管理。
一向标榜灵活打卡、自主决定工作时间的互联网大厂也开始加强考勤管理了？996要成为过去式了？
01
此前，大多数互联网大厂都实行弹性办公，员工上午11点甚至12点到公司，都没有太大关系。
今年以来，严抓考勤成为多家互联网大厂的新规。
美团、百度、贝壳等公司均要求早上10点前到公司，理由是上午办公能找到人，提高效率。
据一位百度员工透露，元旦前后，公司开始执行新的考勤制度，几个月下来，团队大部分人都能准时到，偶尔迟到和主管报备一下也没啥关系。
但美团不一样。
3月22日消息，美团在一份考勤说明文档里明确提到迟到属于违纪，处罚标准也在违纪细则文档中被明确：每个月迟到2次以及以下的，扣20%绩效，迟到3次及以上的，扣50%绩效。
变化是显而易见的。根据美团员工小王透露，严格考勤之后，他和身边同事请年假的次数变多了。公司要求上午10点打卡，哪怕是10:01或者10:02打卡都算迟到，很多人担心迟到会影响年终奖，哪怕只迟到几分钟，也要用半天事假去抵扣，实际上大家是请了假还在工作。
小王迟到过好几次，都用事假抵扣。他还发现，哪怕迟到一两分钟，当天晚上8点的餐补和加班免费打车直接被取消，就算加班到很晚，补贴也无法申请。
一段时间之后，小王意识到，其实严格考勤对实际工作产出的帮助不大，公司更大的诉求是降低成本，而不是提高效率。
此前，美团发布2022年第三季度财报显示，美团2023年三季度营收626.2亿元，同比增长28.2%，净利润12.2亿元，同比扭亏为盈，预估亏损9.868亿元；调整后净利润为35.3亿元，去年同期经调整净亏损55.27亿元。
对于美团考勤新规，身为看客的其他互联网大厂员工大多在吐槽。身在其中的美团员工不一样，虽然他们很忌讳在公司讨论考勤新规，但每个人心里都在盘算公司的诉求和自己的得失。
事实上，除了美团，百度、小米、阿里等诸多互联网公司都加强了考勤管理：
- 大厂日爆爆料，百度MEG（百度移动生态事业群组）近日开始突然抓考勤，多个团队口头通知，要求早上10点之前到公司，此外，工作日下班免费打车的时间将从9点改成10点。
- 据虎嗅报道，去年，一位阿里高管多次到杭州总部的某核心业务线办公区检查考勤，看到的景象是：已过打卡时间点，但部分工位空荡荡，该高管自此严抓整个业务线的考勤；
- 财经报道，2019年前后，一度倡导扁平化管理，员工不用打卡的小米也调整了考勤制度；
- 2020年开年，搜狐发给员工的“考勤新规”邮件显示，要求员工9:30前到岗，迟到一次罚款500元，最高处千元处罚；
- 去年5月底，马斯克要求员工每周至少回到办公室工作 40 个小时，否则就走人。
在绩效、年终奖这座座大山，以及裁员的大环境下，员工越来越被动，曾经管理相对自由的互联网考勤正在走向另一个方向。
02
怎么就突然狠抓考勤了？
美团通知中给出的原因是：“希望大家把上午的时间更高效地利用起来；所有同学的出勤规则一致，不再区分序列和职级，也有助于提高协作效率。”
其实，是人人口中念叨“互联网寒冬”的当下，996已经不奏效了。
自“996文化”盛行，互联网大厂在国内掀起「弹性工作制」的热潮。
也即，不硬性规定员工的上班打卡时间，甚至有的大厂不作打卡要求，一切以项目成果交付来衡量团队的工作效率。
宽松考勤下的“996”一定程度上让员工的工作环境变得松弛，也成为大厂吸引求职者的亮点之一，对大厂也有不少好处，比如可以让员工在短期内快速达成一些目标。
但在互联网行业逐渐成熟化的今天，这一“福报”已逐渐失去功效。显然，企业也认识到了这一点，考勤调整就是“增效”的有效手段之一。
但一个流传甚广的民间说法是：一个单位只要开始强调考勤、打卡，一定是在走下坡路。
因此，对于突然抓管理抓考勤这一操作，很多人判断，互联网企业要不行了。
这种说法并非全无道理，互联网公司调整考勤政策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要提高公司效率。这说明什么？很多公司的效率跟不上了。
显然，绝大多数公司已经走过了业绩增长高峰，要改善公司经营状况，提高单个员工的产出效率是压缩开支、降低成本之外的另一条路。
一家互联网大厂高管说的很直白，普通员工的感知其实并没有错。
从做事情的角度看，宽松的管理环境有助于员工保持积极性和主动性，提出更多创造性的想法，但也要看公司现阶段是否需要。
“考勤、晋升制度调整都是一些惯常的管理方法，类似的方法还包括要求员工每天写日报，一旦使用这些方法，无论员工主动离职还是被动离职的速度都会加快。”
以小见大，严抓考勤的另一个好处是还能带来福利的缩减、人员的缩减，这样一来，降本的目的自然是达到了。
只不过，这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互联网大厂们正从高速增长期，慢慢过渡到平稳运行的成熟阶段。
对就业者来说，一个不能被否认的事实，大厂的光环已经不复当年。
03
很显然，考勤趋严给不少互联网打工人带来了冲击。
有人弹性工作时尽心尽力，考勤变严，反而没了干劲儿；
还有人采用迂回战术，在经常加班却还要准时到公司的情况下，选择了准时准点下班；
也有人宁可不上厕所也要生死时速跑到公司打卡……
一位做产品的技术人员吐槽说：入职这家公司，当时就是看中的弹性办公状态。考勤制度改变后，我觉得公司失去我了，我的状态也比以前摆烂一些了。甚至，能7点半下班的时候，我心安理得了很多。
但无论个人心里有什么情绪，在新制度面前也改变不了什么。
改变不了环境那就改变自己。不少打工人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以前不用加班的时候，我也会象征性地坐一会儿，现在懒得给谁面子了。我这段时间都是7点准时离开，6点50分就收拾好包了。
或许，996已经失去了它的市场，或者说，它的投入产出比已经不能看了。
自由狂奔的互联网大厂正在按下减速键，抓考勤，幸运地成为第一枪。
这还只是开始，后续的管理制度更新，会是一段时间内的大厂常态。
伴随考勤制度一起来的，可能是996的消失，毕竟没有了上班的弹性时间，那就也没有下班的弹性时间了。大厂精英们是该喜还是该忧？
对打工人来说，也不全是坏消息。
至少考勤被重视，之前因弹性办公带来的“996”也将离我们越来越远，加班时间随之减少，自己的时间增多了，有了自己的生活。
对应的，脱离效率只讲考勤，只会让员工对“考勤”停留在“想扣你钱”的刻板印象上。
当务之急，互联网大厂的管理逻辑也需要随着发展模式的重心相应变化，抓绩效也好，抓考勤也罢，最后的结果一定要激发出人性之善，否则就是自掘坟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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