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着王盟回到我的领地,大致地带着他走了一圈,告诉它整个领地的大小,随他喜欢往哪里睡。吃饱喝足我并不是特别想多动弹,安排好王盟我便小步溜达回了窝里头。里面空旷了很多,闷油瓶不在里面之后我就可以伸展开四肢怎么睡都成。下面垫了一层他身上掉下来的毛,一时半会儿我可能身上都还带着他的味道
此后的日子除了每天出门晃晃找食物,追着野兔松鸡到处跑一阵,也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阿宁好像离开了,没有她标记的气味,但是回想起她身上的狼群的味道,并不属于这附近。她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这里的。心说真是闲的,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不是每匹狼都会善待闯入自己领地的其他狼的,绅士风度用不上
很多狼群可能直接咬死闯入者,这也得看心情。总之阿宁的行为是非常冒险的,我想不通她在想什么。如果是没有组织的孤狼也许会有别的狼群收下,但是她身上又有标记着别的狼群的气味。狼群之间也是会为领地打起来的,不过也是个别例子。至少吴家所管理的这片都是非常的和谐。我也养成一种缺乏危机感的习惯
我在自己的洞里打了两个滚,粘了不少闷油瓶的毛在身上。我不太清楚雪豹的领地观念,闷油瓶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在什么地方。我怀疑他是否有自己的地盘。雪豹活动范围非常大,会为觅食走很远的路,也许他的领地离这里有几十公里,走到这里停留也只是个巧合罢了。我把下巴搭在前爪上,感觉不太睡得着。
和闷油瓶一起的日子大概是我睡觉最多的日子,因为他的捕猎能力很强,我几乎不用担心饿着肚子。那种悠闲的生活我还是有些怀念,如果能够混吃等死,谁也不会想追个一整天还没吃上一口肉。不过前者只能是理想,后者的现实让我惦念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只能继续咬牙跑。春天很快就要到了,河水已经开始化冰。
我原本已经差不多忘记雪豹尾巴毛的感觉了的时候,和王盟从外面捕猎回来,我像往常一样直接往窝洞里扎,结果刚把脑袋钻进去,我就被扑面而来的熟悉味道吓了一跳,赶紧从里面退了出来,踉跄地差点一屁股坐进雪地里,王盟还没走远,看我这模样,扑楞着喊着老大撒开爪子奔了回来。我心说这小子还算有义气。
我操他的。我没想到张起灵会回来,而且大摇大摆的直接蹲进我的窝里了。王盟也想往里头看,我咬了下他的尾巴把他拖回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老大,这是怎么了?”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道。他闻不出气味的异样也正常,因为我身上一直有闷油瓶的气味,在王盟看来,这就和我的气味区别并不是太大。
除了找对象,一般我们认的是气味不是外貌。我只能叫王盟退后,然后自己再倾了半个身子到窝里。闷油瓶团成一团,尾巴咬嘴里睡着。我怀疑他已经醒了,在我进来的时候呼吸频率改变了,大概是因为王盟在外面,他没有动弹。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支走王盟。整个身子挤了进去后,有些艰难的转身,探头出窝外。
王盟在外面弓着背,一脸神经质的样子看的我有些好笑。伸了个爪子一拍他,立刻就蹦起了老高。看到是我才夹了尾巴道“老大,你没事啊?”“没什么。刚才窝里有条蛇。吓了一跳。估计没睡醒呢,咬了。”我编着谎,感觉尾巴似乎老扫着什么东西。我很想回头过去看,但是王盟还没走,我没办法现在转头过去。
我没再动尾巴,王盟狐疑的看了一眼。好在这小子智商不够高,也猜不到什么。只是哦了一声,道“老板那你小心。”我点头咧牙,叫他快走。他撒腿就跑了,也没见一点担心。我松下气,刚想转身,尾巴尖突然一疼,我嗷地一声差点在雪里蹦起三尺。忙抽了尾巴跑出几米,回头又冲进洞里头。闷油瓶果然已经醒了。
我退后一步。闷油瓶慢悠悠地从窝里头爬起来。我本来想对他咬了我的尾巴发个脾气,可他一出来,我就啥都没说了。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你吃了吗?”显然闷油瓶也没想到我这么问,顿了几秒,才点点头。走到我身边左右嗅了嗅,确定没什么异味才满意地又转回去。我根本不知道他想干啥,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呢?
我在洞口外头转悠了两圈。虽然雪开始化了,但是天气依旧很冷。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闷油瓶会转回来,难道是倒春寒这段时间嫌冷吗?来和我挤一起?如果真是这样,我倒也不介意。他的毛皮非常暖和,质感也好。我转了两圈,钻回窝里,闷油瓶缩起来了一些,给我让出足够大的空间。我缩起四肢,就在他边上窝下来
刚卧下,闷油瓶就把脑袋凑过来,用满是倒刺的舌头舔我脖子到脑袋上的毛。我有些不好意思,躲了躲。无奈整个洞就这么大,我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只能把脑袋往平地一趴,翻了半个身举起爪子把闷油瓶脑袋推开。他收回舌头低头看了我一眼,不轻不重地啃了一下我的前爪,然后扭头过去继续睡觉。看起来很疲惫。
闷油瓶眼睛已经闭上了,我才翻身爬起来。很久没见到他,突然有些怀念这种挤在一个洞穴里的感觉。的确比自己睡要暖和的多,我没客气往他身上蹭了蹭贴着闷油瓶一身长毛,估计他还没睡死,尾巴直接卷到我身上了,就着这个姿势我舔了舔他的毛,然后也睡下了。还有什么问题,估计也是明天起来才会问的事儿。
睡了几个小时起来后,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我撑了一下腰,发现有点伸展不开。才想起是闷油瓶回来了,占了老子的巢。我抖了抖鬃毛,用前爪去推闷油瓶,他睡得挺死的,我推了两下居然没醒。只好独自溜达出去。融雪这段时间地微微的有点潮湿。不过因为气温还是非常低,还会有几场小雪。到那时候才是春天.
出去扑腾了两圈,很意外的我看到我三叔又大老远的跑来了。背后跟着一条土灰色的巨大的狼,还有潘子。那条狼也是三叔的老伙计了,名字叫大奎,毛有点秃,胆子小,打猎行,遇到和大家伙抢地盘的时候就怂了。听说是因为自己老妈给林子里的大猫咬死的,一见猫就腿软。我寻摸着窝里还有只猫,不知道他怕不怕
三叔是一路奔过来的,扬起不少雪花,我站在洞口甩了甩尾巴。见到三叔抬了个爪子。他嘴里头咬着个东西,看上去像是人类用的牛皮纸。我莫名地看着他,心说又去人类那里偷啥玩意儿了。他跑到我面前,松开嘴把纸丢下来,然后用前爪捋平了道:“大侄子,出事了。”我心底一惊,立刻低头去看那张纸上的内容。
上面都是人类的文字,和一张框框连着框框的图,我根本看不懂。三叔以前透跑进人类的家里头好吃好喝混过一阵,专门学了人类的文字。虽然我们大部分在村子边晃荡的狼都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但是能够认识人类文字的,这片地区的狼不会超过十只,因为很少能够近距离接触人类,以及他们的用具。三叔是其中之一
据我爷爷说,其实是他小时候被抓去当培育狼狗的狼养了一阵子,还好争气,趁着人类一没注意,咬断了绳子跑出来了。他跑出来也就算了,这不正经的还把那家人羊圈里的羊给咬死了好几只,结果就和人类接了梁子,搞了个什么除狼的活动,差点把附近的狼窝都端没。几个附近原本比较强盛的狼群都给折腾没了。
结果这捣乱的没死,背后这大家子反而还强盛着,三叔一当上狼王,这片都成了吴家的地盘。我三叔也算是个奇才,这种事并不是每头狼都干的出来的。我盯着他丢下来那张皱巴巴的纸卷,半天没能参透上面的内容。人类的字我实在是无法理解,横条竖条,几个扭扭,就像一堆树枝和蚯蚓堆在一起。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我抬头问三叔道:“这上头写的啥?”三叔用爪子在图上按了按,道:“他们人类的开发计划书。”我听着一头雾水,什么鬼开发?计划和书我还是懂的,可这一串连起来,根本就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儿了。潘子插嘴解释道:“就是他们打算占某块地方拿来建房子,或者种着什么玩意儿。”我摇摇尾巴,心说这没啥啊。
咱们的领地一直就贴在人类的居住地附近,只要别太多太过分的袭击他们的家畜,除了个别倒霉催的,基本上不会惹上太多的麻烦。我们一直和人类相处的比较相安无事。我有些不在意的甩了甩毛道:“这有啥?咱们现在不也是贴着人类过吗。”三叔给了我脑袋上一爪,骂道:“你小子懂啥,这他妈是林地的开发书。”
这下我跳起来了,他妈的,林地?我们这地方大片的树林不多,好的林子大多都给附近的大猫占了,而且海拔都稍微高一些。在山坡上,吴家也有一片,物产相当丰富,野兔松鼠松鸡田鼠,到了天气暖和一些的时候遍地都是,而且树林容易引来一些大型食草动物,就是一块风水宝地。有一片森林就等于饿不着肚子。
三叔把爪子挪到纸上那些框框图上面道:“这片,就是咱们吴家的林子。”我惊得耳朵一竖,心说这他妈不得了,要断咱们生路吗?这片林子可是我爷爷当年领着一群狼好不容易从一只年纪大了的东北虎那里抢下来的。现在人类要这片地方,说啥咱们也是憋屈的不肯,我问三叔道:“这得怎么办?能和他们商量吗?”
这问题固然很蠢,我们即使听的明白人类的语言,但是发声系统并不允许我们学会像人类一样说话,只能用自己的嚎叫,或者面对面的肢体语言以及一些小的声音来完成交流。人类很少会混到狼群中来研究我们的语言,而且有些我们发出的声音,他们根本听不到。这从交流的上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但是硬抢也不成,如果说是几个手里头没拿刀和喷火筒子的人类,我们一个打十个也不成问题。有刀也能一个打两三个。可有火筒子就不成了,只要有那个玩意儿,人类小孩都能一人解决一条狼。我们从不敢和人类抢地方,就是忌惮着这样的东西,筒子里会射出金属小圆柱,速度非常快,能够穿透皮肉伤害内脏。
人类称呼那东西为“枪”,他们手中的是“猎枪”,专门用于捕捉猎物的,也可以防身。我还有幸见过体积要小非常多的“手枪”,威力也非常大,而且发射速度更加快。里面射出来的小金属块的形状也是不一样的。那些金属块人类称之为“子弹”。有圆形的,也有圆柱型的,即使不打穿皮肉,打在身上也非常痛。
三叔用爪子点了点地,然后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老头子听到消息跑回来了,说让咱们搬。”三叔因为我爷爷小时候不小心丢了他进人类的居住地当种犬,让他一直很不满,上位之后我爷爷直接被他赶了出去。狼的规矩是这样的,头狼下位,要么滚蛋,要么活在最底层的阶级。前者很容易因为年老体衰死去。
而后者,虽然过的不是太累,可这地方永远不可能翻身。集体打猎的时候只能吃到最后那一点贴在骨头上的肉,指不定还吃不饱。不论哪一种,都是很倒霉的。但是没想到爷爷离开之后居然还活的好好的,三叔和他见面的时候不免打了架,当老人家好像身子骨健康的很,现在活的好好的不说,和三叔打架也不是太吃亏
这么说迁走,我的这片小林子也是纳入人类那啥“开发计划”里面的,我必须放弃现在这片领地,寻找新的领地。听起来就是麻烦的事情,三叔和我一样,不太愿意迁地,可这和人类斗,我们实在是半点法子也没有。三叔之前想过袭击村里的所有人,把所有人类咬死后就没有这个问题了。这个想法很快被二叔制止了。
二叔同意我爷爷的做法,虽然三叔是狼王,但是他就是怕我二叔。二叔说一,他就没胆说二。我没见过他两打架,二叔看上去也没有三叔那么健壮,但是毛要柔顺许多,每次出现都是光鲜亮丽的形象,和我三叔这个毛也不爱多舔一下的样子差很多。就不知道为什么三叔那么怕。这次三叔却不太想让这个步,所以来找我
毕竟我是吴家独苗,直系姓吴的狼种就我这一个。三叔多少会想要明白我得意愿,是打算和人类火拼,还是像二叔说的那样,撤退寻找新的领地。我看着那片茂密的松针,心里头怪不是滋味。舍不得,可我又不太想和人类打起来,每次人类和狼群或其动物斗争的时候,总是两败俱伤,人死了,我们也一样损失惨重。
可我实在又是放不下我那个松针林,兔子松鸡松鼠量可不小。够我在夏天饿不着肚子。现在新要找一片惬意的小树林可就有难度了。我纠结着低着脑袋,看三叔带来的纸。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按爷爷说的做。人类有话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活的多点,去抢地盘还是更容易一些的。我抬头看向三叔。
“咱们还是迁吧。”我道,“就一片林子,咱们再去抢一片。”三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甩了我脑袋一爪道:“你他娘怎么和老二还有老头子一个窝囊样呢,他们人类算个鸟?一个两个听到就退了。”我甩甩脑袋,恋恋不舍地瞅了一眼林子道:“你想咱们有那么多兄弟,抢地容易啊。和人类打那不是一片片地死”
这笔帐可划不来,虽然争夺新领地挺累人,好歹小命容易保住。三叔只能叹气,低头又用嘴咬起那张人类所谓的“开发计划书”。我前爪刨了一下地,突然想起三叔手上这纸是人类的东西,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手的,看样子还挺重要。三叔刚想带着手下离开,我叫住他问道:“三叔。你这纸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咋,村头那花肥狗从村长家里捞出来的。”三叔道。那条狗看得懂几个人类的字,听到村长个一个外面来的人的对话,估计这事儿和吴家有关系,等那个陌生人和村长出去吃饭的时候,偷偷扯下来给我三叔的。我心想着,是不是有时间要去村子里面学学人类的字是如何读懂的,以后接触人类更加容易他们的想法。
三叔走后,我在洞穴门口绕了一圈。这地方毕竟是我自己亲爪给挖出来的,要这么走了怪舍不得的,我左刨刨右抓抓,心说媳妇儿还没讨到呢,这地方就不再是我的了。唯一一起住进来过的反而是里面躺着那只雄豹大爷。这话题说起来还挺忧伤,我想起那位还在里面睡觉,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得进去告诉他一声。
我钻进去后他还在睡着,不知道是多累,难得看到他睡得那么死。我进进出出都没见他有醒来的迹象。之前受伤他也不会睡得那么熟,我稍微动一下,他就会清醒过来。我凑过去嗅了嗅,确信不是死了,用前爪在他侧腹上面推了一下,这时候他才睁开眼睛,有些没睡醒的样子看着我。我舔了下他的毛,卧下准备谈这事
我把三叔带来的消息简单的告诉了闷油瓶一声,告诉他我准备要搬迁。想着这家伙把我这里当做客房,怎么地也要让他帮着出力。他身手好的很,打架抢地盘应该是没问题,我想着用什么办法说服他帮我一起寻找下一个领地。没等我开口,闷油瓶先说话了:“什么时候。”我愣了下,心说感情这他妈要掐准时间走啊?
我有些不太爽,心说睡也给你睡了,就这么跑,不道德啊,好歹你跑出来散心,我还给你留了窝。我转过脸面对另外一边墙壁,有些没好气地道:“就明天。”闷油瓶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在我后面道:“和你一起去。”我惊讶地回头看他,刚想说句小哥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猫科动物,可这小子眼睛又他妈眯上不理人了。
打点好闷油瓶这边,我又跑出去找王盟。这小子根本不会挖巢,一直露天睡在两块石头板中间,夏天下雨的时候也不知道能够躲去什么地方,不过要找他倒是容易得多。我在一块石头下找到了他,这小子肚皮都露了出来呼呼大睡。我给了他一爪子,他突然就跳起来窜了老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窜出去十多米了。
我心里头骂了句,难怪这小子缺心眼地能够活到现在,这逃跑速度比兔子还快。怎么看他捕猎的时候就不能机灵一点呢,恐怕全他妈用在逃命上了。他出去十多米后回头,发现是我,又小步快跑地跑了回来,抱怨道:“老大,你这是干啥呢。吓死我了,还以为下头那老棕熊突然爬起来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这回我真他娘差点摔着了,我这片领地还是比较新的,棕熊和我们在食谱上不太冲突,领地有些重叠一半也不会打起来,可我没想到我的领地上面还有头熊。还好现在还没有回暖,这熊没醒来。我也不知道王盟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来熊窝边上找地方睡觉,这哪里是脑袋少根筋,这根本是少了一根还搭错了剩下的
我偷瞄了一眼石头缝,这里面的确是个空心的结构,有很小声的呼吸声穿出来,熊冬眠的时候危险性很小,睡着后基本上不会动,很多缺乏自卫能力的中小型食肉动物就会冬天跑进熊窝以寻求保护,比如狐狸和野猫,但是最近已经回暖,陆续有些熊会醒来,借此来保护自己的动物已经撤离了窝内。王盟居然还睡边上。
我抽了王盟一爪子,告诉他小心点。我现在就他这么一个手下,出去打架还要靠这个没啥战斗力的撑声势,要打其实还是我自己一个人打。现在多拉上了一个闷油瓶。如果他挂了,我就少个干活的,再抓个入伙还是有点难度的。说到闷油瓶,我想起他说要和我一起去找下一个根据地,那再次之前,就得让王盟认识他。
交代完了三叔的话和我的计划,王盟趴在地上前爪捂着鼻尖一直在点头,没发表什么看法。我吸了口气,低头推了下他,继续道:“明天出发之前,我想让你认识一个和我们一起行动的伙伴。”王盟松了爪子,抬头好奇道:“老大,你不是只有我一个伙计吗,还有谁一起啊?”我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去了你就知道”
领着王盟回到窝穴前,我在门口先和他坦白,告诉他我这里有个住客,是头雪豹。果然这小子立刻就吓呆了半个,和我比起来,他的承受能力的确差了太多。我当时认识闷油瓶,还没直接聊上,一起越狱。这等跨越种族的情义。等王盟缓过来,我看到他眼睛里不可置信又崇拜的眼神对我道:“那我能见见他人吗?”
我点头说当然,不然带他来就没啥意思了。我探进半个身子进窝里,刚想叫闷油瓶出来见一下我的伙计,没想到一进去就对上一张大猫脸。直接上来就是舌头舔了两下我的鼻尖。我立刻退后缩了一下,闷油瓶就自己从里面爬出来了。王盟是第一次见闷油瓶这种样子的大猫,惊讶的嘴和不上,保持着和哈士奇一样的表情
闷油瓶瞥了他一眼,没多理会。在外面的干净雪地上就地趴下,开始舔他的爪子。我碰了下王盟,他才从呆愣的状态回神,大喊:“老大你太牛了,连猫也收的住!”我看到闷油瓶抬眼瞟了王盟一眼,我咧了个嘴对他笑了一下,他又专心致志地舔爪子去了。比起和大猫同穴,我觉得能睡在棕熊洞门口的王盟也是个奇葩
这大概就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王盟就离开了。闷油瓶在雪地上滚了一圈,仔细地把自己的毛都舔干净后,趴在那堆雪上不动。望着天发呆。昨天才吃得很饱,一时半会儿消化不掉,我并不是那么想出去猎食,懒洋洋的和闷油瓶一起趴在洞穴顶上。明天就要走了,总觉得有点伤感。稍微怀念一下,记住这里的景色。
第二天我和闷油瓶醒来后一起去找王盟的时候,这小子还睡在那个熊窝上。昨天熊没醒来,他睡得死死的,今天我们再去,却看到洞口有一坨很缓慢地挪动着的巨大棕黑的毛团。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王盟还在边上呼呼大睡。那只熊刚刚醒过来,行动还非常迟缓,但是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他已经是饥肠辘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