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东时间2月22日,美联储发布了1月31日-2月1日的FOMC货币政策会议纪要显示,所有与会者都同意在通胀得到实质控制之前继续加息步伐。所有票委都支持加息25个基点的决定,但有少数非票委希望加息50个基点。总体而言,情绪模型表明会议纪要比上次更加鸽派。这是美联储发出的至少两年来最鸽派的反转声明信号。
不过,市场对于2023 年下半年降息的希望破灭更为明显。在终端利率方面的预期则被认为偏鹰派立场。芝商所“美联储观察”工具显示,目前市场最主流的预测是美联储将连续在3月、5月和6月各加息25个基点,使利率范围达到5.25%-5.50%的水平。
与此同时,美联储工作人员认为通胀率要到 2025 年才能回到 2%。这也意味着,即使加息幅度较为温和,但今年年内料不会降息。紧接着,有着鹰王之称的圣路易斯联储主席布拉德表示,美联储今年应继续加息,以免重蹈上世纪70年代的覆辙,现在我的(终端利率)仍然是5.375%。
与此同时,2月22日,华尔街从此前对美国经济“硬着陆”或 “软着陆”的押注,已经反转为对美国经济“不着陆”的预期成为市场主流逻辑。由于华尔街对那柄始终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就是对美联储将在更长时间内维持更高利率的焦虑,导致美国金融市场持续被阴霾笼罩。本周2年期至30年期的各期限长短期美债收益率一度刷新多月高点。美债收益率与美债价格成反比,收益率大涨说明美国国债大跌。
受美国31.4万亿美元债务上限到期1个多月以来,持续陷入僵局的冲击,全球买家正在加速扩大美债抛售幅度,以避免美国可能出现的潜在违约。值得注意的是,在美联储2月22日最新公布的会议纪要中,多名与会者强调,为提高联邦债务上限而进行的漫长谈判可能会给美国金融体系和更广泛的经济带来重大风险。而美联储主席鲍威尔也已在不同场合发出明确警告,除了提高债务上限,美联储没有避免美国违约的任何办法。
按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CBO)的预计,美国最晚将在今年9月上演债务违约,而美国财长耶伦则警告称,由于美国财政部调用的以避免美国违约的特别资金可能在上半年耗尽,如果债务上限不被通过,美国或将在6月之前就上演债务违约,并将使美国陷入经济和金融灾难。这无疑加速了全球买家们持续进行的美债抛售潮,特别是多个央行级别的美债持有者在大幅减少美债作为储备类资产的同时,并将美债这一美元核心资产用黄金这一无国界货币进行替代。
世界黄金协会本月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全球央行在2022年共增加黄金储备1136吨,创1962年以来的历史新高。紧接着,根据美国财政部2月16日公布的最新一期国际资本流动报告TIC(该数据延后两个月惯例),全球的央行们在截至去年12月的14个月间,连续保持抛售美国国债的状态。在美债的前三十大持有国中,至少27国在不同月份或连续月份大手笔抛售过美国国债。
最为明显的变化是,美债的前两大持有国,中国和日本过去数月以来,保持齐抛美债的状态。截至去年12月,美债的第一大持有国日本的美债持仓已降至1.0763万亿美元,相比于2021年一度达到1.3286万亿美元的峰值,日本已经净抛售了2523亿美元的美国国债,累计净抛售比例近19%。
与此同时,经美国财政部数据修正后,美债的第二大持有国中国在2022年,只是在7月小幅增持美债,其他11个月都保持抛售美债的状态,全年累计净抛售美债为1732亿美元,中国的美债持仓已降至8671亿美元。而BWC中文网查询美国财政部历史数据注意到,目前的8671亿美元相比于2013年一度持有美国国债总额达1.3167万亿美元,中国在过去9年间已累计净抛售高达4496亿美元的美国国债,累计净抛售比例逾34%。
而综合全球最大对冲基金桥水创始达利欧,亿万富翁吉姆罗杰斯,以及美国金融分析机构零对冲等多方分析,未来某个时候,不排除中国和日本分别累计净抛售7600亿美元和9000亿美元美国国债的可能,最终美债最大的两个持有国持有的美债或都将降至仅有的1000亿美元左右的规模。而一旦如此,对美国债务经济模式的冲击或将是“核”级别的。
这就意味着,美国经济保持良好的偿债信誉至关重要,按白宫相关人士自多次表示,美国偿还债务的能力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那么,在美国联邦利息成本去年已上升41%,美联储今年继续加息,利息成本将进一步上升,尤其是美国债务上限到期,连美国财长耶伦都警告美国面临违约,或将陷入金融灾难的背景下,如何避免违约和不陷入金融灾难已成为美国经济的棘手问题。
对此,有华尔街分析师建议,美国财政部可以动用美国国库中8133.5吨黄金储备,以对应美债持有国等价美债持仓的方式,优先向中国,日本等美国国债的主要持有国支付到期债务本金和利息的款项。也就是说,美国或将向中国,日本等美债的持有国运送黄金,以偿还债务。不过,这一选项如果被采纳,则意味着,美国债务经济模式已到了穷途末路,因为美国一旦大量向全球的美债持有国支付黄金,则意味着,美元储备地位的直接下降。
显然,这种方法的可能性并不大,按历史上每一次债务上限之争的结果来看,特别是在过去十年中,围绕美国债务上限的僵局已基本得到解决来看,最终美国在今年6月前通过债务上限的几率几乎达到95%。换言之,美国经济料将继续以借新还旧的方式,填补其似乎永远难以填满的债务黑洞。
按美国记者斯图尔特瓦尼的说法,美国到任何时候都无权,更不敢赖掉任何一笔美国国债的账目,这似乎是美元地位最后的倔强,否则谁还会借债给美国呢?不过,随着多国用黄金替代美国国债的现象,可以看出,美债被渐渐替代已成为不争的事实。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在大幅加速抛售美债的同时,自去年11月至今年1月,已经连续三个月增加黄金储备,共计增加77吨黄金储备,黄金储备升至2025吨。打破了自2019年以来曾连续38个月保持1948吨黄金储备持平的状态。
而在市场层面,根据瑞士海关2月21日公布的最新数据,全球最大黄金精炼中心的瑞士1月向中国出口至少26.1吨黄金。而在2022年全年,瑞士对中国出口黄金达到524吨,创四年新高。这就意味着,自2022年以来,仅从瑞士一个国家,目前已知的,至少550吨黄金已经运抵中国。
尽管美联储此前替全球至少60国保管了约5900吨黄金储备,但对于黄金市场上发生的变化,以及美国存在向中国,日本等国优先支付黄金以抵债的可能性,美联储或正在望眼欲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