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龙传》

第二章 捣乱
有一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
某一次诺德尔趁着工作的空挡过来讨好凯瑟,他甚至尝试摸我的头!
看着那伸过来的枯瘦手指,再看看凯瑟对他暗中嫌弃的表情,与对我表露的歉意。我当时没能忍住心里的厌恶感,张嘴朝他的手咬去。
  诺德尔立即惊叫一声,像触电一般迅速将手抽开,躲过了这毫不留情的一咬。
虽说没能咬中,但谁又愿意咬那只恶心的、学究的手呢?我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远离凯瑟。
  但现在看来,我当时的行为是幼稚而鲁莽的。如果当时我再聪明一些,再成熟一些,再……像“人类”一些——学会隐藏自己的獠牙,学会低头。
最终我也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
当时,不仅是诺德尔,连凯瑟都被我过激的举动给吓得不轻。
龙的咬合力很恐怖,就算我当时也只有几岁,也能轻松将他手咬断。
  这一幕恰好被一个巡逻的士兵看见了,这些士兵的任务便是每天在周围巡查,保护凯瑟这些科学家的安全。
  我当即就被盯上!
他端起垮在肩上的机械,用机械的前端对着我,上面有蓝色的光跳动,发出噼里啪啦的恐怖声响。
  凯瑟神色慌张,但却下意识的将我抱的更紧,并转身让那个跳动着蓝光的东西对准她而不是我。
  “凯瑟博士,为了您的安全,请放下它,它很危险。”那个士兵这么说着,我依旧记得他冰冷的话语。
  凯瑟没有说话,她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她用人类脆弱的身体将我护在怀里。
也就是这么一小段时间,周围的科学家们都被骚动吸引了过来。
  当看到一个士兵端着那跳动蓝色光芒的机械对着凯瑟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有几个见义勇为的男科学家又挡在了凯瑟前面,将士兵和凯瑟还有我隔开,甚至还有一个有点胖的女科学家悄悄拿来一把椅子,准备见机抡向士兵的脑袋。
  那士兵也无奈,他见如此多他要保护的科学家居然跟他对着干,只有惺惺地将端着的机械放下。这倒是使他避免了被椅子狠狠敲打。
凯瑟是个好人,我保证,只要是与她接触过的人都一定会发自内心地喜欢她,没有谁愿意让任凭这么一位善良的人受到一点伤害。
  在明白前因后果后,就算众多科学家集体一再向士兵保证我是一头善良的幼龙(托凯瑟的福我与他们关系也都很好)。可那士兵依旧说要带我去做一下检查,为了所有科学家的安全考虑,并保证一定会把我亲手交还给凯瑟。
  凯瑟依旧不放心我,说是要陪着我去。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她不放心。
我很难描述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像是喝了过量的柠檬汁,嘴里、喉咙、心里都被一直总苦涩所占据。
我看见凯瑟眼圈红了,我知道那是担忧,与快乐完全相反的情感,就像泪是与笑相反的意味一样。
  千般无奈,士兵在报告上级后,最终特批允许凯瑟陪我一起去做检查,不过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不能与我有任何接触。
于是我又回到了一个亮白的房间。
白色的墙面,八条棱分明,上下四方共六面墙都在散发白光,温和却又刺眼。
我曾就是在这样一个房间内与凯瑟第一次见面的。
而就在我遐思的时候,一种无法言喻的危机感将我笼罩,仿佛又一次面对了那个闪着蓝光,噼里啪啦作响的机械。
我下意识一跃,离开原地。
我转头看去,惊讶地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只白色机械臂,上面还夹着一管无色的液体,更确切的说,那应该是某种药物。
似乎是冲着我来的,不过却扑了个空。
我记得以前的那个房间可没有这种东西!
  我慢慢退后,一步一步的远离了那机械臂。虽不知道它有何作用,但小心一些纵是没错的。
  但刚没走出去几步,那机械臂如同发狂一般的追上来,速度奇快无比,几乎是一刹那就冲到了我面前。
  我身子往旁边一倾,险而又险地躲了过去。
  这是要干什么?是玩游戏?是要考验我的速度与反应力?
  没有再多想,我赶紧跑得远远,尽量远离了机械臂。
  谁知那机械臂灵活无比,迅速调转方向冲了过来,紧追不舍。连续躲过了那么七八次,我累的气喘吁吁,渐渐也力不从心起来。
恐惧、厌烦,就像是胸膛中燃了一把火……我恨死那个机械臂了。
  看着它又一次冲过来,我终于忍无可忍,不想再继续躲下去了。
  吼!
  一声怒吼后,在本能的刺激下,我不自觉地扇动双翼,整个向上一跃。
  在那之前我没有学过飞行,双翼带起的风我自然也无法驾驭,空气只是将我托起来了而已。
哐当……
不出意料,我从天空上栽了下来。
但幸运无疑是眷顾我的,我直接撞在了那机械臂上!
我慌忙的侧身,顺势抱住了它。
看着机械臂坚硬的白色外壳,我根本无从下口,在机械臂上艰难的摸索了半天才发现它关节上有根胶质软管。
这机械臂太讨厌了!
我根本没有思考,又或是不能思考,直接一口咬了上去。下颚像咀嚼食物那般活动,牙齿不断咬合终于断开了软管外部的胶层。
白色机械似乎感觉到了不妙,开始剧烈晃动,快速旋转,这是想要将我甩下去。
我紧紧的抱着机械臂不松爪,两只爪子直接刺进了它的白色外壳中,它表面的材质意外的脆弱,一下子便多出了数条裂缝。
我看到了战胜它的希望,在兴奋地吼了一嗓子,随即对着机械臂藕断丝连的软管咬了下去。
滋滋滋!
那机械臂前段无力的耷下,旋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直到机械臂彻底停下,我才松开口,又将自己的爪子从它的外壳中拔了出来。
当时我看着一动不动的机械,心中有一种打败对手的骄傲感。可还没等我好好享受那种快感,一阵梦魇般的声音传入脑海。
噼里啪啦……
是那个发蓝光的机械!
一种极度危机感袭上心头,仿佛自己大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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