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心中冷笑,也懒得再与陆深多费口舌,背过身去,蜷缩起来不再理他,可腹中的抽痛实在难以忍受,咬紧了牙关却还是溢出了些许细碎的呻吟。
“每天都这么疼吗?”陆深小心翼翼地拥住江淮,心中又心疼又悔恨 ,自己真是混账,怎么什么也不知道,上一世江淮是怎么熬过去的……
好不容易忍过阵痛,江淮无力推开陆深,也就任由他抱着了,但语气还是颇为冷淡,讥讽道,“陆大人,老爷子已经不在了,我们也马上就要和离了,你做出这副姿态是给谁看的呢?”
陆深脸色一变,心中更加酸楚,搂紧江淮默不作声。
“咳咳咳……呃……呕——!”江淮一口气憋在心里,咳嗽得愈发厉害,连带着胃里反酸,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难受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深将江淮揽入怀中,轻轻地给他顺着气,亲了亲他发红的眼尾。
江淮有些抗拒陆深的亲吻,默不作声地别过头去,腹中的疼痛使他咬紧了下唇。
陆深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但还是轻柔地按摩着江淮略微隆起的小腹,关切地问道,“哥哥好点了吗?”
不得不说陆深的手法非常到位,江淮的腹痛缓解了许多,他靠在陆深温暖的怀中,常年寒凉的身体竟也有了一丝暖意。
这个男人,真的可以依靠吗,真的可以再相信一次吗?江淮冰封许久的内心悄然出现了一丝裂纹,他被这个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默念三遍远离陆深。
平日总是睡不安稳的他竟然在陆深怀里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天已大亮了。
“唔……呕、呕——!”早上害喜格外厉害,一阵呕意直冲喉咙,江淮从陆深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鞋袜都来不及穿就冲到痰盂边上干呕了起来。
怀中一空,陆深立刻惊醒,追上前去,把江淮抱到椅子上,一下下抚摸着江淮的后背给他顺气。
江淮想吐又吐不出来,剧烈的呕吐牵动了肺部的病痛,他秀气的眉眼染上血色,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
“怎么光着脚,受凉了怎么办?”江淮半跪在地上,捧起江淮白嫩的双足在怀中捂热。
“公子可是又难受……少爷,您怎么在这?!”小玦听见声音,手中的药碗差点摔得粉碎,少爷什么时候来的,不会昨夜就在此歇了吧,公子可千万不能再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这是我夫人的屋子,你问我怎么在这?”陆深站起来将江淮护在身后,他对除了江淮以外的人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尤其是这个婢女,指不定在江淮耳边说了多少他的坏话!
陆深做过的缺德事小玦可都看在眼里,她嘲讽道:“陆公子,您什么时候有空把和离书签一下?也好还我们公子一个自由身!”在她心中,自己的主子只有江淮一个,至于陆府,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不待也罢!
“你!”这可踩到了陆深的痛处,他搂紧了江淮,咬牙切齿地道,“淮哥哥是我的,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江淮瘦弱的手轻轻搭上了陆深的臂膀,叹道:“阿深,别吵。”
陆深突然像是被雷击中般愣在了原地,小时候他吵着要淮哥哥陪他玩,江淮也是这样无奈地哄着自己,可惜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了……
“公子,先喝药吧!”小玦无视了陆深,将药碗端到江淮嘴边,笑道,“这是戚大夫特地为你开的方子,补气血很管用的!”
“我、我来喂哥哥,你一边去!”陆深横了小玦一眼,迅速夺过药碗,怕喝太快引发咳疾,他用玉勺小口小口地服侍江淮饮下,喝完又赶紧递上蜜饯。
江淮有些无奈,这些日子陆深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总是向自己献殷勤,怎么拒绝都没用,或许过几天他的热乎劲儿过去,又像前些年一样冷落自己,到那时他定会答应和离,自己便可以离开陆府了。
陆深发现江淮没有一开始那样抗拒自己了,心中狂喜,日子久了,还怕挽不回江淮的心吗?
戚向开的方子果然有效,江淮服药以后脸色都红润了不少,看着没那么苍白了。
小玦又端来一些清淡的小食,江淮忍着恶心用了一些,他已经一日没有进食了,就算自己毫无食欲,可腹中孩子的生长需要营养,必须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