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古怪 异想天开
==半镜先生脑洞故事集==
惊奇 脑洞 悬疑 反转
“半镜奇谈”系列
太古之心
文/半镜先生
全文10047字,阅读时间26分钟
1.
一天,我收到老同学周铁东的电话,他邀请我去他的老家——甘肃省北部一个极其偏远的小山村。
他说他在外面做生意,有十年没回老家了。前不久回家后,居然发现家人,及全村的人,好像都发生了某种奇怪变化。
我问:
“是什么变化?”
他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半天,才犹豫地说:
“他们好像,好像都已经不是人了!我说不太清楚,总之你来了,一看就明白了。”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浓厚兴趣。当天晚上我就动身出发,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小车站。
在那个小车站下车的只有我一个人,当我走出车站后,就看到多年不见的周铁东正站在人群里向我挥手。
接着我们又坐公交车颠簸了两个来小时,下车后又换电动三轮走了约半小时,才到达那个小山村的山脚下。
这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放眼望去,位于半山腰的小山村,笼罩在一片金黄的阳光里,显得山清水秀,风光明媚。
周铁东指着山村说:
“我家就在那里,我们再爬十来分钟的山路,就能到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他一起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走去。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山村之旅却变成了我人生中极少有的,如噩梦般的恐怖经历之一。
2.
在刚刚走进村子之后,我就发现了异常。
刚才从山脚下望来,这半山腰的小村,在风景如画的群山环抱里,感觉它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可是一进来却发现,整个村子完全是一副荒芜之相。街上没有人迹。街道两旁的房子,许多已破败坍塌。甚至街道的中央,都长出满杂草。
如果有人突然进入这样的村里,肯定会认为,这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废弃村子。
但是周铁东告诉我,他的父母和村人,就都生活在这个村庄里。
更让我感到触目惊心的是,这个村子居然涂满了一种怪怪的褐色痕迹。有些痕迹不是均匀的涂布,而是像一个喝醉了的人拿着一把巨大的刷子,蘸上褐色的颜料,在村子里乱摸一样。
把村子里的房顶上,房壁上,围墙上,街道上,公共建筑上,树木上等等,涂上了一道道怪异的粗大抹痕。
忽然,一股怪异的腥臭味儿,扑鼻而来。我连忙紧皱眉头,捏住了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
我问周铁东。
周铁东摇摇头,说:
“我也不知道!自我10天前回来,一进村,我就闻到了这种气味。现在我可以确定,这些气味源自那些褐色抹痕。但是这些奇怪的抹痕究竟是怎么来的?我却一直都没有调查清楚!”
沿着大街往前走了大约300米,左拐进入旁边一个巷子,再往前走了大约50米,我们就在一扇木门前停住了。
周铁东推门而入。
他一边走一边说:
“欢迎镜兄光临!这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跟在他后面进入了那个荒芜的农家小院落。
3.
进入院落之后,冷不丁一抬头,却吓了我一跳。只见在他家院内房屋的阴影里,紧贴着墙根儿,齐刷刷的站了一排人。
这排人无声无息,像幽灵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铁东大概瞥见了我的惊异反应,冲我抱歉的苦笑一下,说:
“那是我的家人。他们知道我去接你了,现在是在欢迎你的到来。”
我走近一看,屋檐下的那排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全部都脸色苍白,眼圈发黑,就像大病初愈一样。
周铁东先把我介绍给他们。
“爸妈,哥哥,这是我的老同学半镜先生,今天专门是来咱家做客的。”
只见那排人里为首的一个老头,从嗓子里用含混低沉的声音咕哝道:
“欢迎,欢迎。”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脸上表情僵硬,丝毫没有变化。其他人也都那么木纳地立着一动不动。
由于走近了,我才看清楚,他们都双目无神,颧骨高耸。脸色不是苍白,而是惨白,就像白垩一样的白,没有丝毫血色。
他们的样子,确实吓人。
我装作熟视无睹的样子,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接着周铁东为我介绍他的家人。
“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哥哥,这是我嫂子,这是我弟弟,这是我侄女……这是我二叔,他听说我同学要来,是特意来欢迎你的!”
我一一和他们握手。
他们伸手的动作机械呆板。
他们的手非常冰凉。
难怪周铁东会怀疑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看他们现在的这副样子,既是是人,也绝对都不会是正常人了!
4.
进屋之后,我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周铁东的家人,便也迟缓机械地,一一进屋,在床边或凳子上坐下。
然后,齐刷刷的一起瞪大眼睛望着我。
周铁军的爸爸对着我口唇掀动,嗓子里咕噜咕噜直响,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明白,他是想对我说话,但是嘴巴已经很难表达了。
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周铁东。似乎是在向儿子求助。但他空洞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
周铁东连忙说:
“我爸爸代表全家欢迎你!”
听到这句话,周铁东的爸爸才动作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这时,周铁东的哥哥要对我说什么,但他的嘴巴也只是掀动了几下,从嗓子里挤出两个沉闷浑浊,勉强听清的字眼:
“欢,迎……”
后面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但嗓子里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他努力了两下,干脆就放弃了。
我连忙对他说:
“谢谢哥哥欢迎!”
然后,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一圈诡异的陌生人,都齐刷刷的瞪着空洞无神的大眼睛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周铁东连忙打圆场。
“开饭开饭,妈,嫂子,不是做好饭了吗?我们吃饭吧!”
周铁东的妈妈和嫂子缓缓起身而立,走出屋外。不一会儿,又动作僵硬的端着两个菜,和两碗饭回来了。
她们将饭菜推到我和周铁东面前。然后,竟然回到原来的座位前,又坐下了。
周铁东拿起筷子,指着菜盆说:
“我妈的手艺,你快来尝尝!”
我环视了一下这屋子里坐了一圈的怪人。
趴到周铁东耳边悄声问:
“怎么地?就这俩菜啊,咱们这么多人,怎么会够吃呢?”
周铁东脸色尴尬,低声回答我:
“他们,都已经不再吃东西了!在我回来的这十余天里,除了见他们偶尔喝些清水外,没有见他们吃过任何东西!”
我哦了一声。
然后就在这种尴尬诡异的气氛里,在这一圈表情木纳脸色苍白的人的呆滞凝望下,吃掉了我来到这里的第一顿饭。
5.
当天晚上,我被安排和周铁东在一个房间睡觉。一关上门,他就连忙问我:
“镜兄,你已经看到我家人的状态了。现在这个村里的所有村民都是这种状态。你觉得,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思考了一下说:
“他们的状态确实古怪,或许是都染上了某种怪异的疾病。”
周铁东摇摇头,说:
“不是疾病。”
“为什么?”
我问。
周铁东接着说:
“你开始,我也以为家人和村人都是患病了。在你来之前,我已经请一个医生朋友来看过了。他替我的家人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得出的结论是:他们的身体机能完全健康,和正常人一模一样。但是为什么他们却会成为这副样子?他也找不到原因,我个人觉得,他们像……”
说到这里,周铁东停顿了一下。
我追问:
“像什么?”
他反问:
“你不觉得他们有点儿像僵尸或活死人吗?”
他的话,让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
“我们先睡吧,明天我带你去见见那些村人。还有很多新情况,明天看到他们,你就知道了!”
6.
第二天上午,在周铁东的陪同下,我们一起挨家挨户去拜访村民。
这些人在白天都变得极其嗜睡。
偌大的村子,任何一家推门进去,就会看到全家人都躺在床上。
这情形真的有点太诡异了!
进门之后,即使大声喊话,他们的眼睛,也只是睁开一道缝,然后厌恶地摆着手,示意不要打扰他们。
有的,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我有点怀疑他们都已经死去了。去探他们的鼻息和摸他们的脉搏。
他们都有呼吸和脉搏。
有一个周铁东的本家堂弟,我们使劲摇晃,总算把他晃醒了。
他的状况,看上去和周铁东的家人差不多,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动作机械僵硬。
我们问他话。他似乎还能说话,但却是口齿不清,思维混乱,答非所问。
看来他的语言表达功能,似乎也正在丧失。
“除了嗜睡,他们还怕阳光。”
周铁东对我说。
他抱住昏昏欲睡的堂弟,就往门口走。
看到外面刺眼的阳光,昏睡的堂弟居然一下子清醒过来,立时睡意全,无双眼瞪得老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并拼命挣扎的往回退缩。
无奈他动作迟缓,力量也已经很小。
周铁东一下子就把他推到了外面的阳光里。
他一面痛苦地乱蹦乱跳,一面他的浑身便开始冒出白烟。
我看到,他脸上的苍白皮肤,一经阳光照射,瞬间就变成了红褐色。
我连忙大叫:
“快把他拉回来!阳光会灼伤他的!”
周铁东又急忙把他抱回屋子。
他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周铁东说:
“他们喜欢黑暗,惧怕阳光。之前阳光只能在他们的皮肤迅速晒出红痕,现在居然能立马灼伤了。应该是他们的状况又进一步恶化了吧!”
我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他们现在的状况,真的颇似僵尸。但跟僵尸相比,他们还仅存最后一丝理智。
7.
返回周铁东家里后,我们两个人在屋子里商议。
“我们该怎么办?”
周铁东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说:
“到现在为止,我们可以确定,这里的水源和食物没有问题,他们的生理机能都十分良好,似乎也不是疾病。但是,他们为什么都变成这副样子呢?”
周铁东认真听着。
顿了一下,我又说:
“我们首先得搞明白,这些村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有查明原因,才能找到解决的对策。 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太小。我要再联系几个专家朋友来帮忙。”
当即,我拨通了几位专家朋友的电话,向他们简单说明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他们都表现出了浓厚兴趣,除了有一个人因急事不能来之外,其他的人都答应立马动身赶来。
打完电话,我拍拍周铁东的肩头,安慰他说:
“你放心吧!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解救你的家人和村民的!”
周铁东感激地望着我,眼圈发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8.
下午,我们又出去勘察村子周围的环境,和寻找可疑的事物。但是均一无所获。
等到太阳落山之后,我们又返回周铁东家里。
周铁东的家人依然是紧贴着墙根儿站成一排,在等我们回来。
这时我才突然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靠着墙根儿站着了?
因为那里是阴影!
是光线最弱的地方!
但当我走近他们,要和他们打招呼时,我又看到了新的诡异景象。
让我忍不住惊叫:
“铁东,你快看!”
周铁东一看之下,也不禁惊叫:
“哎呀,他们这是怎么了?之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我们看见,紧贴着墙根儿站在阴影里的,像鬼一样的那一排人,现在居然全都七窍流血!
我再仔细一看,他们的七窍流出的并不是血,而是一种绿色的东西!
我又用手摸了一下,发现的不是液体,而是一团绿色的菌丝。
它们不是“流”出来的,而是长出来的!
为什么他们的七窍里竟然能长出绿色菌丝来?
周铁东的爸爸,见到我们回来,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
在他张嘴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嘴里塞满了那种绿色菌丝!
此刻他的鼻孔,眼睛和耳朵里,也都冒出了大量的绿色菌丝!
他们这副模样,确实非常吓人!
他们都变成这种样子了,竟然还能够活着,还具有作为人所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周铁东已经吓得浑身发抖。
我的心也扑通扑通直跳。
我勉力镇定,脸上硬挤出笑容,拉着周铁东走进屋子。
那些七窍长满菌丝的人,紧跟我俩身后,也鱼贯而入进入屋内,还像昨晚一样,围着我坐了一圈。
9.
屋子里的气氛,比昨天更加紧张诡异。
他们一声不吭,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已不能讲话了。
沉默了良久,周铁东才用发抖的声音说:
“爸妈,饭做好了吗?快让我同学吃饭吧!”
周铁东的妈妈和弟妹起身而立,动作缓慢而僵硬的,走出屋子。不一会,端着两碗饭返回来了。
一碗推到周铁东面前,一碗推到我面前。
我从周铁东的妈妈手里接过饭碗,我刚想对她说声“谢谢”时,她一抬头,我猛然看到她的整张脸发生了变化。
只见她那苍白的脸上,有极细的绿色的正从毛孔里钻出,刹那之间,整张脸都变成了绿色!
我那声“谢谢”没说出来,就变成了一声惊叫。
我连连后退,指着周铁东的妈妈,断断续续说:
“你,你,你……”
“啊!”
周铁东也发出刺耳的尖叫。
我环视一周,发现不仅是周铁东的妈妈,其他人的脸也都变成了绿色!
不仅是脸,他们其他裸露的皮肤,也都变成绿色!
面对我们的尖叫,他们依旧一动不动。
见他们没有反应,我壮起胆的,伸手在周铁东弟弟的脸上摸了摸,感觉毛茸茸的,有点儿像绒布。
那是一层极短的绿毛!
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种遍布他全身的绿毛,似乎还在以极快的速度生长!
其他人也是如此!
我和周铁东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我才说:
“我们去看看其他村民,是不是也是如此。”
周铁东点点头。
我和他迅速走出了这间屋子。
出来之后,我立马长长的舒了口气。
10.
我和周铁东,迅速进入几乎村民家中检查,发现他们也都是如此。
不仅七窍长出了绿色菌丝,浑身也长出了绿色细毛。
而且都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以各种姿态,呆在自己的家中。
他们身上的那种绿毛,长得极快。大约一小时后,长的已经约有一厘米长了。
此时他们都浑身包的那种绿毛中,五官都已经看不到了,看起来主角是绿色的布绒玩具。
那种绿毛还在快速的生长!
“镜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突然之间五官里会长满了菌丝?为什么他们都突然全身都开始长绿毛了?以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周铁东惊慌失措的问我。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我突然看到自己在地上的影子,脑中灵光一闪。
我立马站住,抬头仰望夜空。
天上是一轮皎洁的皓月,和点点星斗。
我问周铁东:
“今天是什么日子?”
“7月28号。”
“农历,是农历什么日子?”
周铁东低头算了一下,说:
“十五。是农历的六月十五!”
我说: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我想他们现在的变化,是跟时间有关!今天是月圆之夜,我想我们应该能够看到他们的‘真身’,或许还能够找到它们的根源!”
周铁东连连点头,说。
“是的是的,我是农历初三回来的,没有经历过月圆之夜,所以没有机会看到他们的这种变化状态!”
此时,我心里充满了兴奋,早将害怕抛至九霄云外。
我拉住周铁东的手,就往他家里跑去。
“快走,我们去看看你的家人,究竟会有什么变化?”
11.
当我们再次返回周铁东家里时,只见他的家人依然保持着我们离去时的姿势,但他们身上的绿毛更长了,此时至少已有半尺多长。
但是那些绿毛还在以更快的速度疯长。
我和周铁东就在旁边慢慢看着。
大约两个小时后,他们都已经变成了比人约粗一倍的“绿桩子”。
他们的身体上,就像缠了一层蓬松的绿棉花一样。从外形看,只能约莫看出是个人形来。
又过了40多分钟,周铁东突然指着他爸爸说:
“镜兄,你快看,这些毛好开始融化了!”
我仔细一看,发现,包着人体的,那层棉花糖似的绿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掉。
不一会儿功夫,就融化完了。
此时此刻,那些人身上布满了一层粘乎乎的绿液,就像是从绿漆里刚提出来一般。
他们都紧闭眼睛一动不动。
我还看到,他们周身的皮肤,就像开了锅一样,在咕嘟咕嘟里朝外冒着又细又小的绿泡!
离我最近的,是周铁东的爸爸。
他满脸也在咕嘟咕嘟的冒着那种绿泡。
出于好奇,我用手指轻轻往他脸上戳了一下,谁知这一戳,就像戳松软的冰淇淋一样。
我的食指居然一下子插进了他的脸里!
这时他猛然睁开长满菌丝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
我瞬间浑身的血液便凝固了,只觉得遍体生寒,牙关打颤。
但是更可怕的变化还在后面。
就在我一愣神的这一会儿,我眼前周爸爸的整张脸,突然像融化一样,向内塌掉了!
紧接着,他整个人也塌掉了!
变成了一堆极其粘稠的绿色液体!
这是我的耳旁又传来周铁东的惊叫。
我再去看其他人,他们也都像周爸一样塌掉了,变成了地上一堆堆的绿色的粘稠液体!
那一堆堆的液体,还在轻轻蠕动。
周铁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指着地上的液体连连追问: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家人为什么变成这样了?还能不能救他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正在这时,突变又起。
之间地上,那堆“周铁东妈妈”的粘稠液体,突然一跃而起,扑向了周铁东面门,把他的整个上半身都包住了!
周铁东拼命挣扎。
我连忙冲上去,想帮他撕开裹住头部的粘液。
谁知那堆包裹着他的“周铁东妈妈”的液体上突然凝聚出一只拳头,将我狠狠打飞了出去。
然后拳头慢慢的缩回去,继续扭动着,接着出现了周铁东妈妈的脸。那脸上的嘴巴翕动着,吐出一句含混不清的人语:
“小东,到妈妈怀里来!”
液体又一阵扭动,人脸便消失了。
周铁东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我看到他的身体在迅速被那种粘液同化,也变成了那种绿色粘液。
这时,地上的其他液体,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情急之下,我瞥见旁边有个壁橱,便翻身一滚,钻进了壁橱里。
透过壁橱的缝,我看到,地面上震动的那些粘液,突然都闪电似地飞了起来,沿着地面墙壁房顶,都横七竖八的急速乱穿。
所过之处,便都留下了刷子拖过般似的痕迹。
这时我才明白,村子里那些奇怪的痕迹,原来都是村民液化后,乱窜留下的痕迹!
12.
“周铁东全家”在屋子里乱窜了一阵后,便逐渐都从门窗蹿出去了。
停了良久,当确认他们确实已经都出去后,我才颤巍巍地从壁橱里爬出来。
连忙关上门窗。
然后,我躲在窗后,朝外看。
只见周家的院子里,和大街上,不时有一摊摊的绿色粘液,飞速掠过。
其中有一团,甚至还在窗户上掠过,与我的脸,仅一层玻璃之隔!
这样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那些狂暴乱窜的绿液,突然一起安静了下来。
当时周家的院子里恰好也有三团绿液。它们原本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移动,但突然之间就停止了。
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它们便慢慢的从地面上升起,大约升到一人的高度,便不再升了。
同时“液体”下部开叉,分成两股,就像人的双腿一样。
它们又静静地站立了片刻,接着居然“迈开步子”,走到了大街上。
我从屋子里出来,到院子里,伸头向外张望。
只见大街上刚才那些横七竖八乱窜的“液体”,此刻也都变成了那种一人来高,下端分叉的“液柱”,排成一个长队,迈动“双脚”,无声无息地朝村外走去!
等它们的队伍过后,我便从周家出来,悄悄跟着他们。
这支奇怪的队伍,一直走上了山顶。
山顶是一片空地。
它们便在空地上围成一个圈,“手”挽着“手”,摇摆着“身体”,跳起舞来。
圈的中央,是一块巨大的青石。
月亮越升越高,月光越来越亮。
它们舞的也越来越疯狂。
我趴在距离它们很近的一块石头后面,眼睁睁里看着眼前这诡异奇特的景象。
突然,它们中间的那块大青石上,开始升腾起一股绿色的水流,那水流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功夫,变成了一个绿色的庞然大物。
那庞然大物,似乎也在扭动着身体“跳舞”。
忽然,它们呼啦一下,全部冲向那庞然大物,冲进了它的身体里。它的体积一下大了数倍。
它更加疯狂地扭动!
不一会儿,它猛地一收缩,又把那些冲进它体内的“液柱”激射了出来。就像飞向四面八方的乱箭一般!
它们又回来,重新聚集在那庞然大物周围,围成一个圈,“手拉手”地跳舞。
不一会儿,它们又冲进它的身体。它再把它们激射出来。
如此反复不停。
直到月亮开始在天边沉下,东方渐渐发白。
它们才停止这种游戏。
那个绿色的庞然大物,又慢慢缩小,缩回了那块青石里。
那些村民变成的绿色“液柱”又排着队下山,返回村里,回到各自家中。
这时天色已经亮了。
13.
我跟着周铁东一家,返回周家。
只见那些绿色“液柱”一进屋子便倒在地上,渐渐凝固,不一会便分化出四肢五官,很快恢复了人形。
周铁东也在其中。
我知道,他也被家人同化了,变成了那种液体怪物。果然,等到他中午醒来后,我去找他说话,发现也已经丧失了正常意识,脸色苍白,行动僵硬,思维混沌,变得跟他的家人一模一样了!
我在那地方守了3天。
这3天里一直和周铁东全家在一起。他们还维持那副僵尸似的模样。
我知道,下一个月圆之夜,他们还会变成“液体”去山顶狂欢的。
14.
3天之后,我邀约的专家朋友们都到来了。
我带他们径直去了山顶。
他们破开了那块青石,从石头的中心,找到一块拳头大小的绿色真菌团。
经过一位生物学家朋友的检验,那不是现在的任何真菌,而是一个极其古老的菌种。
据他推测,这个真菌团应该是那块青石形成之前,就被包裹在其中了。
按照时间推算,它的寿命应该和地球形成的时间差不多。是真正的,来自太古的“菌团”。
“为什么那些村民会变成那样?”
我问。
那位朋友说:
“这个太古菌团一直被密封在这块青石里,随着年深月久,青石有了缝隙,它便能钻出来了。可能开始是偶尔感染了一个村民,这个村民回去后,便慢慢感染同化了所有人!”
顿了一下,他又说:
“据你所述,它们在月圆之夜,会液化,会回到生命的源头,和‘源头’一起狂欢,以及进行了奇怪的‘合体’仪式。虽然我不明白它们究竟是在干什么,但是可以推测,它们应该是在交换信息或能量。另外,它们同化的方式也非常奇特,只有被液化体包裹住的人,才会被同化。月圆之后,它们就恢复人形,按照人的形态继续生活。”
然后,我们就把这个太古菌团带走了。
以那位生物学家朋友为首,组成一个临时研究小组,在一家比较高级的生物实验室里,对那个菌团进行研究。
他们答应,有什么发现,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15.
大约过了一月左右,我都快把这件事情忘记了,这是突然接到了那位生物学家朋友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非常着急地说:
“半镜,我们得立马把这个菌团送回去!”
我问:
“为什么?”
他说:
“我们刚刚发现,这个太古菌团生命形式非常奇怪,它应该是一个‘母体’!”
“母体?”
我好奇地问。
“对。这个菌团就是母体,那些村民都是子体。母体和子体不是独立的,它们应该是一个共同体!”
“什么意思?”
我一时不能理解他的话。
他解释说:
“换句话说,那些村民不再是一个个的生命体,而是一个大生命体的一部分,这个大生命体的源头和心脏,就是这个太古菌团!”
顿了一顿,他又说:
“现在,我们取走了这个大生命体的心脏。你觉得这个生命体会怎么样?马上又到月圆之夜了,我们必须,在月圆之前给它们把心脏送回去!”
我看了一下日历,今天就是农历十五,离晚上月亮出来,只不过剩十来个小时了。
我叹口气,说:
“来不及了!”
他焦急地说:
“你必须想办法!这是关乎到一个大生命!不,是一群生命的事情!”
我斩钉截铁说:
“好!你在家做好准备,我来想办法!月亮出来之前,我们一定会把这颗‘太古之心’给它们送回去!”
16.
10个小时后,当圆圆的月亮刚刚爬升起来的时候,我和那位生物学家朋友,已经站在那个山顶了。
我们的身后,停着我借的直升机。
我们把那颗“太古之心”塞回青石内部刚刚半小时,就看到山下,那浩浩荡荡的液体人行,往山上走来了。
我和朋友连忙躲到一块石头后面。
我们又一起目睹了我一个月前的晚上见过的诡异场景。
朋友连连咋舌,赞叹不止。
但是,这次跟上次不一样的是,那些液体人形钻入绿色庞然大物体内后,并没有被再次激射出来。
而是那大物慢慢变小,缩回了青石之内。就再也不出来了。
我和朋友一直等到天亮,跑到石头跟前去看,发现青石内部的菌团已经不见了。
经过仔细观察,我们发现,它是沿着一条肉眼几乎难以可见的细缝,沉入到山体内部去了。
朋友觉得非常可惜。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拍着手高兴地说:
“这样也好,这样它们起码不会再受到人类的骚扰了!”
17.
三年之后,我从报纸上看到,那位生物学家朋友在他的研究领域内突飞猛进,取得了极其惊人的成果。
当我打电话向他祝贺的时候,他却说:
“半镜,这都是拜你所赐啊!”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
“对!你还记得那个太古菌团吗?”
“你不是已经把它放回去了吗?”
“是放回去了。但是,放之前我在上面取下了一小部分!这3年来,我一直在对它进行研究,取得了极其惊人的发现!”
“什么发现?”
“你如果方便的话,就到我的实验室来一趟吧!让你看看这些惊人的成果!”
我放下电话,立马赶去了他的实验室。
18.
在他的实验室里,他的研究成果真的让我目瞪口呆。
我看到他已经把从“太古菌团”上取下的菌种,培养成了一个独立的生命体——菌人。
“菌人”简直就是一个超级生命体,不仅具有高度的智慧,和超速复原的再生能力,还具有变形,分身,同化等超能力。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事,后来这个“菌人”居然成了我的伙伴,和我联手打败了从另一个平行空间过来的“双面神”!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至于我和“菌人”联手战斗的事情,那就属于另一个故事了。
版权声明:本故事为半镜先生原创作品,已在国家版权部门版权备案,受国家法律保护。未经半镜先生书面许可,禁止以任何形式,从任何渠道复制,改编,演绎,和传播本作品。违者必依法追究。转发微信好友和朋友圈请随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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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镜先生,是真正掌握了“编故事精髓”的人。其故事构思奇巧,情节诡异,常在天马行空之后,又突然峰回路转,令人脑洞大开,恍然大悟,极具娱乐性与可读性。创作有《半镜奇谈》等系列故事。
他的故事回归故事本源,追求纯粹的故事乐趣,每个故事都是脑力激荡的结晶,能够给人巨大的新奇感,和丝丝入扣的悬疑张力,往往让人一读惊艳,二读上瘾,三读欲罢不能。他写故事的唯一要求是:好看!好看!好看!
他对故事的研究,二十年持续,精益求精,是将理论研究和创作实践相结合的集大成者。他已将故事创作经验转化为《扒桥段》《故事创作基础》《故事引力学》《冲突线》等干货课程。8年来,已有1.2万+付费学员,获得良好口碑,及86%的超高复购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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