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之九
永琪的誓言
“王爷,您的舅父来府上了,说是要来给您问安。”
小桂子前来书房通报的时候,永琪正在案前埋头写折子。听了小桂子的话,永琪停住了笔,正要起身,又顿了一下,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问道:“舅父可是一人前来?”
“回王爷的话,不止一人。您的舅父还带了他的小女儿来,两人都在后厅侯着呢。” 小桂子答道。
听小桂子这么一说,永琪皱了皱眉头,心下明了:舅父许久未来府上,今日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后厅是议事之地,怕是怠慢了女眷。让赵嬷嬷先去,把舅父的女儿领去会客的偏厅稍作休息。若是舅父不依,便说是我的意思。”永琪一边把桌上的折子收好,一边吩咐道。
“喳,小桂子遵命。”听了永琪的吩咐,小桂子拔腿就往门外走,去寻赵嬷嬷。
放在平日里,永琪和小燕子一样,并不太讲究这些繁琐的会客规矩。再说了,本来就是见内亲,即便是在皇宫里,也不必完全循规蹈矩。只是看这今日之情况,即便前来说项之人是他额娘唯一的亲兄长,他也不会留半分情面。
又过了大概两刻钟,永琪才从书房缓缓向后厅走去。他刚步进后厅,就见舅父心事重重地站在那里,下人给他奉的茶也是放在桌上一口未喝。看到永琪终于来了,舅父这才赶忙又换上一副笑脸,向他行礼:“卑职给荣亲王……”
“舅父不必如此见外,还是唤我永琪便是。”永琪拦住舅父向他行礼的动作,说道:“舅父请坐。” 永琪坐到了左边的椅子上,舅父便也从善如流,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
“舅父难得来我府上,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商量? ” 永琪眉目舒朗,又开口问道
“荣……永琪,舅父只有你额娘这么一个亲妹妹,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外甥。舅父确实是有难事,才不得不来相求于你。”舅父小心慎慎地开口说道。
“舅父有事就直说吧。”永琪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缓地说道。
舅父先是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我的发妻陈氏,十三岁便跟了我。她本就身体不好,却还是为我一连生育了三个儿子。后又为我生下一女,却因产后虚弱,没几年便去了。她在临终前托付我,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小女儿,卉儿。”
“人死不能复生,舅父切莫哀思过重。”永琪沉声安慰道。
“人生无常啊。哎,永琪,舅父只能求你帮忙了。卉儿去年就及笄了,我却迟迟没有将她许配人家,就是因为,实在不放心把她嫁到外人家。舅父自知位卑权低,此次前来,便是要厚着这张老脸求你收了卉儿。”
“此事绝无可能。”永琪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转了过身去。
舅父也赶忙站起身来,又绕到永琪面前向他作了一揖,苦苦哀求道:“永琪,舅父自然知道你与王妃之间感情深厚。可是想我发妻,实在太可怜,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也还是放心不下这个小女儿。卉儿从小便十分胆小认生,体弱多病,要是嫁到别家,我真的怕她……永琪,我知道自己没有本事,我真的只求卉儿平安度日。看在我与你额娘一母同胞的情分上,求你随便给了卉儿一个名分便是。我一定教导她敬王妃如亲姊,绝对不敢和王妃有任何冲突……”
“舅父,永琪这一辈子无论立于何地,都只会有一位妻子。我早已经以额娘的名义向她起誓,我这辈子只要她一个人,”永琪的眼中乍现出凌厉,“舅父是要我忤了誓言,不得好死吗?”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永琪说了这样狠绝的话,舅父惊吓得面如涂色,俯倒拜下。
永琪背过身去,顿了一会儿,才又转回身来,伸手去扶舅父:“舅父何必为难永琪?舅父看着永琪长大,应当最了解永琪性格。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之事,舅父不要再提。我自会去宫中请令妃娘娘帮忙物色合适的人选,舅父切莫太过心急。”
“永琪,多谢你,舅父感激不尽。”舅父连连向永琪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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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舅父送走,永琪就唤了了小桂子过来,先是说道:“备车,去及幼堂接格格,”又再加了一句,“小桂子,今天舅父来府上的事,不要告诉格格。”
不多时,永琪便从及幼堂接到了小燕子。二人坐在马车里,小燕子拉着永琪的手臂,叽叽喳喳地对他讲着及幼堂的事:“永琪,及幼堂的孩子们真可爱,就是命苦,从小就流浪在外。我们今天还收留了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和咱们的两个小淘气一样,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嘻嘻,要是咱们也能再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就好了。”
“有久儿这一个乖女儿就够了。有你,还有我们的三个小宝贝。小燕子,我很满足了。”永琪把她拥入怀中,喟叹着。想起今天舅父提到自己的发妻因产后虚弱,华年早逝,他心中的主意更加坚定:小燕子,你要陪我一生一世,我不能让你再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