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遗踪——秦以后的怒特和陈宝

《史记•秦本纪》:十九年,得陈宝。二十年,法初有三族之罪。二十七年,伐南山大梓,丰大特。
这是传世文献中首次对此二神的记载,从晚些的《搜神记》与“南山大梓”来看,二者可能分别是树神和石神,而陈宝同时具有飞禽的形态
《史记•秦本纪》:金祠白帝,龙祚水德。祥应陈宝,妖除丰特。
在秦本纪的末尾,太史公将秦的大事用四字组合起来,而陈宝与怒特在此作为一组对照,分别对应祥瑞和妖异,由于太史公并没有多加笔墨,所以今人并不知道当时流传的故事与《搜神记》中的叙述是否一致
《史记•六国年表》:及文公逾陇,攘夷狄,尊陈宝,营岐雍之间。
《史记•封禅书》:作鄜畤後九年,文公获若石云,于陈仓北阪城祠之。其神或岁不至,或岁数来,来也常以夜,光辉若流星,从东南来集于祠城,则若雄鸡,其声殷云,野鸡夜雊。以一牢祠,命曰陈宝。
《史记•封禅书》:陈宝节来祠。其河加有尝醪。此皆在雍州之域,近天子之都,故加车一乘,驹四。
《史记•封禅书》:唯雍四畤上帝为尊,其光景动人民唯陈宝。
《史记•封禅书》:及四仲之月月祠,陈宝节来一祠。
秦骃玉版:□□小子之病日,故告大邑、大将军、人一、陈宝、王室相如。
秦王生病时祷告的对象就包括陈宝,前面的“大将军”可能是秦地供奉的杜伯,也称杜主
陈宝在西汉时代的祭祀
汉初,秦地固有祭祀并未被废止,而是被保留了下来,再加上汉高祖在长安新建的诸神之祠,俨然一副“万神殿”的架势。
《史记•封禅书》:因令县为公社。下诏曰:“吾甚重祠而敬祭。今上帝之祭及山川诸神当祠者,各以其时礼祠之如故。”
後四岁,天下已定,诏御史,令丰谨治枌榆社,常以四时春以羊彘祠之。令祝官立蚩尤之祠於长安。长安置祠祝官、女巫。其梁巫,祠天、地、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属;晋巫,祠五帝、东君、云中、司命、巫社、巫祠、族人、先炊之属;秦巫,祠社主、巫保、族累之属;荆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属;九天巫,祠九天:皆以岁时祠宫中。其河巫祠河於临晋,而南山巫祠南山秦中。秦中者,二世皇帝。各有时。
在之后的时光中,怒特祠暂时默默无闻,而陈宝祭祀的周折却被《汉书》记录下来。
《汉书•郊祀志》:衡又言:“王者各以其礼制事天地,非因异世所立而继之。……天子皆从焉。及陈宝祠,由是皆罢。
成帝朝因祭祀不合礼法而一度废止陈宝等诸神的祭祀,但因为当时的各种天灾人祸而不久就恢复了,以图心理安慰
《汉书•成帝纪》:冬十月庚辰,皇太后诏有司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雍五畤、陈仓陈宝祠。语在《郊祀志》。
《史记•封禅书》:明年,匡衡坐事免官爵。众庶多言不当变动祭祀者。又初罢甘泉泰畤作南郊日,大风坏甘泉竹宫,折拔畤中树木十围以上百余。天子异之,以问刘向。对曰:“家人尚不欲绝种祠,况于国之神宝旧畤!且甘泉、汾阴及雍五畤始立,皆有神祇感应,然后营之,非苟而已也。武、宣之世,奉此三神,礼敬敕备,神光尤著。祖宗所立神祇旧位,诚未易动。及陈宝祠,自秦文公至今七百余岁矣,汉兴世世常来,光赤黄,长四五丈,直祠而息,音声砰隐,野鸡皆雊。每见雍太祝祠以太牢,遣候者乘传驰诣行在所,以为福祥。高祖时五来,文帝二十六来,武帝七十五来,宣帝二十五年,初元元年以来亦二十来,此阳气旧祠也。及汉宗庙之礼,不得擅议,皆祖宗之君与贤臣所共定。古今异制,经无明文,至尊至重,难以疑说正也。前始纳贡禹之议,后人相因,多所动援。《易大传》曰:‘诬神者殃及三世。’恐其咎不独止禹等。”上意恨之。
《汉书•郊祀志》:后上以无继嗣故,令皇太后诏有司曰:“盖闻王者承事天地,交接泰一,尊莫著于祭祀。……其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如故,及雍五畤、陈宝祠在陈仓者。”天子复亲郊礼如前。又复长安、雍及郡国祠著明者且半。
《汉书•郊祀志》:后数年,成帝崩,皇太后诏有司曰:“皇帝即位,思顺天心,遵经义,定郊礼,天下说憙。惧未有皇孙,故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庶几获福。皇帝恨难之,卒未得其祐。其复南、北郊长安如故,以顺皇帝之意也。”
《汉书•郊祀志》:哀帝即位,寝疾,博征方术士,京师诸县皆有侍祠使者,尽复前世所常兴诸神祠官,凡七百余所,一岁三万七千祠云。
王莽时代不止热衷于恢复周礼的神系和祭祀,同时热衷于其他的鬼神之事,这时期陈宝怒特可能也在其列。
《汉书•郊祀志》:莽遂崇鬼神淫祀,至其末年,自天地六宗以下至诸小鬼神,凡千七百所,用三牲鸟兽三千余种。后不能备,乃以鸡当鹜雁,犬当麋鹿。数下诏自以当仙,语在其《传》。
在《汉书》以后陈宝暂时失去了记载,但在出土文物中有些图像可能是祂的形象,此事之后再提,而另一个神——怒特的地位在汉代得到了提高,成为了皇后头上的神兽之一,与天禄,辟邪等并列。
《后汉书•舆服志》:皇后谒庙服,绀上皂下,蚕,青上缥下,皆深衣制,隐领袖缘以绦。假结。步摇,簪珥。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桂枝相缪,一爵九华,熊、虎、赤罴、天鹿、辟邪、南山丰大特六兽,《诗》所谓“副笄六珈”者。诸爵兽皆以翡翠为毛羽。金题,白珠珰绕,以翡翠为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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